35 雙生少年6 老謝:我搶人手段一流……
将人清空, 謝之權的跟前終于只剩了一個謝知言。
她看見謝知言明顯松了一口氣的樣子,心下好笑,面上卻是擺出了一副即将發難的嚣張嘴臉。
謝之權說話已經非常不客氣了, 她時刻注意着眼前少年的發怒底線究竟在哪裏, 見人還是一副老實溫吞的模樣,她就準備再度開口, 結果謝知言卻是放下了餐盤,先出了聲:
“我沒勾搭她們。”
“她們自己圍過來的。”
清晰冷淡的辯駁, 為了解釋謝之權上一句的刻意诋毀。
謝之權難得在這一瞬有些啞口無言, 不知是該誇一句少年好脾氣, 亦或他真的天然的過分了。
“你以為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嗎, 你不會真把自己當成謝家大少爺了吧,做人合該有自知之明, 你看看你的好弟弟被帶着滿場認識貴人,你呢,你只能躲在角落——”
“哥!”
謝之權調整心态之後持續開腔, 并有愈演愈烈之勢,好在不遠處跟其他富家小姐公子聊天社交的謝知思, 終于被吸引了過來。
謝之權松了一口氣, 立刻止住話頭。
謝知思站到謝知言身側, 出聲打斷謝之權之後, 便裝作無意地問道:
“你和之權姐姐在說什麽, 很熱鬧的樣子啊。”
他眼帶溫和笑意, 看向謝之權的時候, 滿是對繼姐的恭敬和小心試探的親昵。
然而心中卻是煩躁極了,他就知道這個愚蠢的女人怎麽可能眼睜睜看着繼承權被搶還能無動于衷,定是私下憋了什麽壞, 現在忍不住了就先拿落單的謝知言開刀洩憤了。
還算知道挑最好欺負的下手,看來日後得多留些心眼防着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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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知思一副無辜純善的模樣,依然是祈願者記憶裏那對外顯露出來人見人愛的溫柔性格,但在謝之權的眼裏,孱弱的少年積蓄的一肚子壞水都快把整家酒店給淹了。
不過也不能說謝知思壞,只能說,被養壞了。
最想開嘴炮的對象終于到來,謝之權心底暗暗摩拳擦掌,準備将祈願者的原本性格利用到極致。
“姐姐?你叫誰姐姐?我一個被謝家抛棄的人可當不起你這一聲姐姐!”
謝之權冷哼一聲,在看到謝知思的到來,眼中嫉恨的火苗直接燒成熊熊烈火。
“坐上繼承人的位置是不是很得意?現在迫不及待地到我面前來耀武揚威了?”
“剛才分明看到你的好哥哥一個人落單,你也完全沒有理會他的意思,怎麽,我一來你就不要臉地湊了上來,你這麽能裝,也不知道你這幅破爛身子能撐着讓你裝到什麽時候!”
“裝,你裝個苦驢臉有屁用,只要有我在一天,你想坐穩繼承人的位置都是做夢!”
謝之權對着謝知思開嘴炮比對着謝知言更不留情面,她眼線畫的高,兇狠瞪人的時候氣場逼人,周圍幸災樂禍看着謝之權終于藏不住本性開始發作的人,都不太敢上前半步。
這頭動靜鬧得不小,謝建國在同人洽談的時候早已經發現了,有人問他是否要過去勸一勸,謝建國猶豫幾番,最後還是被心裏僅剩的那點兒良知攔住了腳步。
他因心虛愧疚不願現在直面謝之權,也攔着一臉焦急的白蓮不讓她過去。
“孩子之間總要說開的,只要不是鬧得太難看,就随他們吧。”
謝建國低聲道,前一秒對謝知思的大力吹捧和這一秒的無情冷漠直接形成強烈對比,白蓮心中一涼,卻只能夠咬碎牙龈忍下來,仍舊笑得端莊大方地陪同在一旁。
從小到大還沒被人這麽劈頭蓋臉一頓罵的謝知思,頓時就感覺一陣郁氣湧上心頭,憋悶的怒感讓他有些許喘不上氣來,捂着心口青白着臉色朝後踉跄一步,整個人氣息都弱了下來。
病弱的少年看起來可憐極了,無辜又脆弱。
在他的對比之下,謝之權所可以營造的惡劣形象可謂是相當成功。
少年被她逼得節節敗退,捂住心口委屈地說不出反駁的話來,那張清隽漂亮的臉蛋蒼白如紙,衆人見狀,多有不忍,險些就要忘了他在成為繼承人之前,是個什麽不恥的身份。
“說兩句就要賣慘?你可別給我裝了!”
謝之權咬緊紅唇就要上前撕扯看起來弱不禁風的謝知思,沒想到她手還沒伸到他的衣領上,沉默不語的謝知言就動身擋在了謝知思身前。
“別碰他,他身子骨弱受不得疼,你有什麽不滿,都朝我發洩吧。”
一模一樣的臉龐,謝知言的眉眼卻因冷漠而顯得尤為銳利。
謝知思不由分說搶了謝之權的東西,被為難也并不是一件說不過去的事,但從小到大白蓮灌輸給謝知言的思想,那便是謝知思不能夠受到一點點風險,即便是死,謝知言也得第一時間擋在謝知思前面。
因為這是他欠他的。
當慣了謝知思背後的影子,見他難受身子便自發動了起來,謝知言望着謝之權時神情很平靜,但對上她怨恨惱怒中洩露出幾分痛苦的目光,心下竟是輕輕動搖了。
他一直不覺得她是個壞人,她也只是個得不到父親寵愛的倒黴孩子罷了。
生氣、怨恨、不知所措,以為借由外力宣洩胡鬧可以引起大人的注意,可惜鬧夠了疲憊了,回頭看才發現大人從不曾将目光施舍給她,他們愛的,從來都只會是最優秀的孩子。
謝知言因為一份永遠跨不過去的愧疚,選擇了隐忍不發,認命地接受白蓮對他生而不顧的冷漠态度,但謝之權生來便是萬衆矚目的小公主,當屬于她的愛和物質給了別人,她永遠不可能善罷甘休。
可是,謝知言仍舊得護着謝知思,因為這已經是深入骨髓的命令了。
謝知言的挺身而出在謝之權的意料之中,她所有的刻薄都是為了在這一刻逼出謝知言的妥協。
“朝你發洩?”
謝之權摸不着謝知思的衣領,手就換了個方向對着謝知言伸去,她踩着恨天高逼近謝知言,手緊緊掐住他的下巴,使他的眼裏只能容下她一人的身影。
“你也配?我要針對的人是謝家的繼承人,而你——”
“謝知思的一條狗,也配和他相提并論?”
她的眼裏全是滔天怒火,謝知言的下巴被掐得生疼,尖銳的指甲都陷進了皮肉裏去。
但他依然不退讓,不吭聲,任由謝之權瀉火。
周圍的竊竊私語聲越來越多,躲在謝知言背後的謝知思緩了緩情緒,深吸了一口氣之後終于伸手将謝知言從謝之權的魔爪下拉回來。
“他是我哥!就算今後我要喊你一聲姐姐,你認也好,不認也罷,但你也不能這麽侮辱他!”
謝知思抓緊謝知言的手腕,難得沉了臉色厲聲說道。
即便他對謝知言始終懷抱着複雜的感情,既恨他将自己害得體弱多病,又氣他遇事只會忍不會争,但這畢竟是和自己血脈相連最為親近的人,謝知思絕不能容忍別人出言污蔑。
被拽得一個踉跄的謝知言,下巴被指甲劃出了一道口子,鮮血慢慢滲了出來。
謝知言垂眸不語,從不反抗的他自始至終都像個被人随意操縱的木偶。
謝之權餘光瞥見謝知言無知無覺的模樣,心中暗嘆一口氣,随及加快節奏把人搶過來。
“你哥?叫得真好聽,沒想到他在你心裏還算有點分量啊。”
謝之權唇角一勾,因恨而猙獰的面目慢慢恢複平時的風情豔色,她美目流轉,像是想到了什麽格外有趣的事情,忽然笑了起來。
“我突然不想為難你了。”
“因為比起為難你,把你最重要的人搶走,好像更能讓你不好過一些。”
謝之權一把将謝知言帶到身邊,伸手勾住他的肩膀,低聲說道:
“如果不想我日後處處針對謝知思。”
“那你,就把你賠給我當做歉禮如何?”
“用你來交換謝知思風平浪靜的謝家生活,你應該是願意的吧。”
将話說完,不等謝知言的反應,謝之權看向面色多了幾分古怪的謝知思,笑得妖嬈奪目。
“謝知思,讓謝知言往後從聽你的話變成聽我的話,以此為交換我的退讓,這買賣不虧吧?”
謝知思聞言面色一變,最後卻像是想通了什麽,也笑着回答:
“哥什麽時候聽我的話了,我不知道姐姐你在說什麽。”
說是買賣,其實也就是被謝之權折騰為難一段時間,如果可以順利将謝之權完全拖下水,等他坐穩了謝家繼承人的位置,再好好補償謝知言也來得及。
“你別叫我姐姐,在謝家能叫我姐姐的就一個人。”
“是吧知言,快叫聲姐姐我聽聽。”
謝之權攬着謝知言肩膀的力道十分放松,因為她壓根不怕身側的少年會跑掉。
即便很讓人無奈,但現在的謝知言,确确實實對謝知思完全到了一個言聽計從的地步。
謝知言臉色很淡,情緒淺薄。
他像是很無所謂這件完全把他當成玩具一樣來回争奪的事,謝知思的話中意,他也聽懂了。
“姐姐。”
謝知言徹底妥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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