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第二十九盞燈火(二更) 鳥生圓滿
林君河的眼睛飛快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随即表現淡然的與之打了招呼:“鐘夫人,還是叫我林醫生吧。”
楊钰真閉了下眼睛,強制壓下那上升的情緒, 恢複如常的給他讓開一條路, 不緊不慢的開口:“鐘懿已經提前和我聯系過了, 我帶你去鐘先生房間,跟我來。”
兩人仿佛陌生人一般。
但實際上,他們已經有好幾年沒有見面了。
最後一次見面,還是在好些年前林君河畢業典禮上。
楊钰真看着在鐘建深病房裏的林君河, 礙于還有其他的護工在場, 她并沒有說什麽, 而是溫柔的端來了一些水果,發揮着這個家裏女主人的位置。
一直等到林君河準備離開的時候,她跟到了鐘家宅院門口在背後喚住了他:“林醫生。”
林君河轉過身, 目光直白,盯的楊钰真不知所措。
她到嘴的話語也不知如何開口, 正巧這時候鐘顯然和鐘顯培兩兄妹鬧鬧騰騰的走到了大院門口, 鐘顯然看到這男人氣質儒雅, 長相甚好,連忙跑到楊钰真的身邊撒嬌的挽住她:“媽,這大哥哥是誰啊?”
鐘顯培連正眼都沒瞧他一眼,一臉鄙夷的看着鐘顯然:“無聊。”
“你才無聊呢,沒禮貌!”
“好了你們別鬧了,這是林醫生。”
“來看大伯的吧!林醫生你好, 我叫鐘顯然。”
鐘顯然笑意盈盈的和他打了個招呼,女孩眉眼與楊钰真一模一樣,少女靈動的眼睛讓林君河不由得想起當年的楊钰真。
在某個午後, 林君河趴在桌子上盯着熟睡過去的楊钰真出了神,滿腦子都是他的楊老師……
“時間不早了,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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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收斂神色,快步離開了鐘家。
鐘懿特意挑了個時間來見林君河,“慰問”下今天的情況。
鐘建深的病并沒有多大的起色,只能說相對之前是要好轉了一些,林君河知道鐘懿在打什麽主意,規勸了一句:“能進醫院療養是最好的,如果一直這麽拖下去,他就只能一輩子神志不清的躺在病床上。”
“你确定,這就是你想要的結果嗎?”
林君河擡眼盯着她發問,鐘懿嗤笑了一聲,面色冷若冰霜:“這不是我一個人能決定的,林君河,你知道他對我做過什麽,哪怕他現在就這麽死了,我也仁至義盡。如果不是我,他現在連躺在床上的命都沒有。”
“生死不由己,這何嘗不是一種痛苦,甚至比死還煎熬。”
“你什麽時候來教訓我這個了?難道今日你見着了你心心念念的楊钰真,所以一時感慨?”
“鐘懿!”
林君河打斷她的話,想發火但又覺得有失體面,硬生生的壓下那些情緒,只是輕拍了下桌子:“你不要瘋過了。”
“事情已經過去那麽久,我早就沒有了那種心思!”
鐘懿笑而不語,雙手負在身後,切斷了這個話題。
談起鐘建深的病,鐘懿提了一個要求:“最近我會帶個人出來,鐘以良那邊應該是沒有那麽多心思兼顧他的病,你想辦法讓他醒來,如需要配合什麽的你盡管和我說。”
聽聞她要救鐘建深的意思,林君河有些詫異,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測:“你要救他?”
見鐘懿不答話,唇角還勾着似有似無的笑容,另一個想法不由而生:“還是說,你只是利用,并不是真的想救他?”
“林君河,你和我一丘之貉,你難道忘了鐘建深是怎麽對你了嗎?如果他能手下留情,你林家至于落到這個田地?”
他暗沉了眼色,譏诮的點頭:“行,一丘之貉。”
這個時候,陳生在家已經等候多時,這個點都沒有鐘懿的消息。原本是該護着她安全到家,但阿岚那邊臨時給了電話讓他不要過去了,以至于等到快轉鐘的點,還沒有見到影子。
他給阿岚通了個電話:“鐘懿在哪裏?我想去接她回來。”
電話那頭的阿岚直接拒絕了他:“不用。”
說完就挂了電話,一點說話的餘地都沒有給他。
陳生握着手機,緊盯着通訊錄上鐘懿的電話許久,猶豫之際,樓下傳來了車子的聲音。想來是鐘懿回來了。
他大步下樓,走至門口忽然看到鐘懿從林君河的車上下來,心裏一怔,朝前邁的腳步頓時收了回來。
此時下起了小雨,林君河從後排拿了一把傘,繞到後座替她撐了下傘。兩人并排走到了階梯上,陳生不動聲色的繞到門後,佯裝從廚房走出。
片刻後,鐘懿一個人進屋,對上陳生的目光,她并未說什麽,徑直走上樓。
陳生下意識地叫住了她,但喉間一哽,不知道開口說些什麽。
次日,鐘懿聽聞楊钰真做了一件極其荒誕的事,可笑到她覺得實在是太戲劇性了,不去鐘家走一趟還真是可惜。
當天,她就帶着陳生去往了鐘家,半路上,還接了一個女人。這個女人就是之前鐘懿讓他去接到莊園的女人。
女人穿着一條素白的連衣裙,姣好的身段讓她在人群中尤為紮眼,出落的猶如一朵顧憐高傲的玉蘭。她對上陳生的目光,眼波流轉,眸中含笑,似是無限的柔情要化成一灘蜜水一般。
陳生收斂了神情,避開女人的目光,将視線別向窗外。
鐘懿睜開半合的眼,輕描淡寫的與女人說了一聲:“擇日不如撞日,剛好帶你去看場戲。”
女人掩面輕笑:“有什麽好戲要提前上演嗎?”
陳生見鐘懿的手指有一搭沒一搭的在腿上敲打着,面色清冷,就像陰雨天一室陰暗的房間裏那尊女神石膏像:“去了你就知道。”
車子穩穩的停在了鐘家大院前,鐘懿特意挑了個鐘以良不在鐘家的日子,女人和陳生跟在鐘懿的身後走進了宅院。
今日的鐘家與以往有所不同,宅院裏的管家們都沒有在,而是都去了後院。
此時的後院裏,鐘家人都身穿着黑色衣衫,齊齊為一簇菊花叢中已死去的八哥鳥默哀。
那小小的身軀被放在冰冷又高貴的理石板上,身居高位的楊钰真沒有半點表情,旁人也差不多如此,仿佛只是一個參加這鳥兒葬禮的機器。
唯獨鐘顯然和鐘顯培兩兄妹有點人的感情,一個無語至極,對此嗤之以鼻,另一個則是傷心的留下眼淚,抽泣着肩膀。
“我真是開了眼界了,原來一只鳥死了還能受到如此待遇,鳥生圓滿啊。”
女人震驚的看着這荒唐的場面,遙想着自己親人死去的時候都沒有這番待遇,簡直令人感到可笑至極。
陳生也是從來沒有見過這種畫面,偌大的一個院子,十幾個人齊齊穿着純黑的衣服,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給哪個人哀悼。
而鐘懿卻見怪不怪,一臉悠哉閑适的走入後院中,她明黃色的裙子在一片素黑中顯得尤為乍眼,她的出現讓在場的人都微微一驚。
鐘顯然看到她後立刻跑到她身邊,哭喪着一張臉告訴她:“姐,大伯最愛的笨笨今早死了,你看!”
鐘懿摸了下她的臉,表示:“不過是死了只鳥,又不是你的笨笨,你哭的那麽傷心做什麽?”
“姐!笨笨多聰明,可它就這麽沒了,誰不難過誰不傷心?”說完又暗自嘟囔着,“雖然我媽給它安排了個葬禮有點誇張了,可是我難過是真的。”
“然然,世間萬物都有它的命運,你都這麽大了還跟個小孩子一樣多愁善感,以後要真遇上點什麽事,你怎麽去承受?”
“我能遇着什麽事啊?”
她狠狠的抽泣了下,收起眼淚來。
鐘懿目光落到了平靜的楊钰真身上,只見她徑直走到她的面前,從楊钰真的手裏抽出一束潔白的菊花,扔到了那只八哥鳥的屍體上:“二嬸這樣未免太興師動衆了,不過一只鳥而已,整個鐘家都要來當這個工具人嗎?”
楊钰真不慌不忙的回應:“笨笨是你父親生平最愛的寵物,現在他病情不明朗,笨笨先走了,替它安排個葬禮也是為你父親擋災。再說,它也是條生命,跟了你父親那麽久。”
“這麽久沒見,二嬸還是這麽感性,要我說,然然這點就是跟你來了。”
鐘懿拍了下衣服,示意下去:“行了,這荒誕的葬禮就到這吧,二嬸,我來給你介紹個人。”
她看了一眼身後的女人:“這是柳舟柳老師,是我給父親安排的鋼琴員。”
聽聞這話,鐘顯然一臉納悶的走近說道:“姐,你要給大伯請什麽鋼琴員,我媽媽是鋼琴家啊!”
“你大伯一直就很喜歡聽曲子,每天有人彈琴有利于他病情好轉,然然,雖然你媽媽是鋼琴家,可是你媽媽現在不能彈你不知道嗎?”
鐘顯然一下子明白過來自己無意戳到了母親的痛處,很是懊惱的挽住楊钰真的手:“媽……”
楊钰真溫柔的表示沒關系,擡眼看向柳舟。
女人身姿婀娜,肌膚似雪,明豔又溫和,可不知怎的,柳舟的眼底對她卻別有用意一番,帶着強烈的攻擊。
似是不善。
這種眼神就連鐘顯然都察覺出來了,她上前兩步,為其母打抱不平:“你這是什麽眼神?”
“然然,不要沒有禮貌。”
楊钰真将鐘顯然拉到身後,鐘懿在一旁看戲一般的看着他們。
她就像一個下棋者,靜靜的注視着她所造的棋局。陳生只看她,思緒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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