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親自出宮(一更)……
不匹配?
具體哪裏不匹配了?
帝王嘴上說不匹配, 真正行動起來,身體卻是無比實誠。
……
夢醒時分,蘇昭昭有種真假不分的錯覺。
明明是個夢, 可夢裏所有的感覺都那樣的真實。
外面已經日曬三竿, 蘇昭昭還急着趕路,她也擔心會被司馬慎炎捉回去繼續走劇情, 然後一命嗚呼。
“小白,你怎麽也不叫醒我?”蘇昭昭埋怨。
白溫顏委屈道:“小姐,是您讓我不要叫醒你的啊,你剛才又在夢裏哼哼唧唧。”
蘇昭昭一噎, “……”
這個夢,精力消耗很大啊!不然她怎會一陣發虛呢。
她紅着臉去了淨房洗漱,想來一定是因為她活了兩世都是孤家寡人,所以現在才會如此按捺不住。
食.色.性.也。
蘇昭昭決定原諒她自己。
皇宮, 今日沒有早朝, 司馬慎炎難得睡了一個懶覺,一夢醒來, 他眉頭擰得更緊,掀開被褥一看, 所有的一切都和夢裏一樣。
司馬慎炎起身去淨房,吩咐道:“盡快收拾幹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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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有若無的石楠花的氣味,立刻讓左忠明白了過來, 他暗暗納罕:皇上以前都能忍, 怎麽這兩日總是如此……?
這一日,皇宮一片風平浪靜。
皇上說蘇貴妃在休養,那她就是在“休養”,整個長樂宮被禁衛軍圍了個水洩不通, 任何人不得進入。
即便太後與妃嫔們有所懷疑,誰也不能與帝王較勁。
轉眼,已是大年初六。
落雪已融,雖是豔陽高照,凜冽的寒風依舊刺骨。
千步廊下,一穿着灰鼠皮鬥篷的清瘦男子款步走來,惹得無數宮女們芳心亂竄。
“沐大人!快看!沐大人來了!”
“好生俊朗啊!沐大人快點看過來啊!”
“京城第一美男子的稱號可不是白來的,沐大人一入宮,日頭都更豔了!”
沐蕭蕭一路款步,即将邁入禦書房時,回頭對小宮女們眨了眨眼,唇角永遠挂着一抹風流笑意。
“沐大人……”幾個小宮女雙手捂着胸口,久久未能回過神。
左忠隔着老遠的距離看着這一幕,挑了挑眉。
沐大人龍章鳳姿、文武雙全,年紀輕輕就深得帝王寵信,尤其是長了一張雌雄莫辯的臉。他哪裏都好,就是桃花太旺了!禦史已經不止一次彈劾沐蕭蕭,理由就是京城又有姑娘家為了他殉情。
待沐蕭蕭走近,左忠提醒了一句,“沐大人,皇上心情不佳,你萬不可惹了聖怒。”
沐蕭蕭大約猜出了幾分,“多謝左公公提點。”
此時,內殿正跪着一人。
除卻帝王,以及此人之外,再無旁人了。
沐蕭蕭隔着幾步遠的距離,都仿佛能夠感知到對方狂亂的氣息。
“微臣叩見皇上!”
沐蕭蕭抱拳行禮。
司馬慎炎坐在龍椅上,身上穿着帝王常服,他一揮手,示意沐蕭蕭無需多禮。
“沐卿,你看此人如何?”司馬慎炎指着殿內跪着的人。
沐蕭蕭留意一看,立刻吓了一跳,簡直是花容失色了,“這……這是……”
易劍要哭了,“沐大人,你認出我了麽?”
易劍臉上戴了人./皮.面具,如果不是他正跪着,且氣場上有所欠缺,沐蕭蕭差點以為,他就是帝王。
司馬慎炎這時從龍椅上走下來。
“朕要出宮一趟,在此期間,易侍衛暫且假扮成朕的樣子,若遇緊急公務,即刻八百裏加急送給朕即可。沐卿,你與朕一道微服出巡。”
司馬慎炎言簡意赅地說明了自己的計劃。
沐蕭蕭方才還處于震驚之中,聞言後,立刻就心頭了然了,“微臣領旨!”
意識到帝王心意已決,易劍抖得更厲害了,“皇上!微臣尚未娶妻,家中尚有八十老母,下有稚童幼弟,微臣是家裏的頂梁柱啊!”
假扮帝王?
還能活命麽?
司馬慎炎一眼看穿他的小心思,“夠了!朕不會殺你,金口玉言。”
易劍咽了咽口水,看了沐蕭蕭一眼,很想說:沐大人,你可是當場目擊證人!
沐蕭蕭無視易劍求助的眼神,對司馬慎炎道:“皇上可是要南下?”
表面上看,北慶是大魏的天敵,但實際上并非如此。
南邊才是重中之重。
不管是南诏、赤金國,亦或是西南王府,這些年都逐漸壯大勢力,帝王早就有所防備。何況,這一次抓獲了太多探子,想來帝王已經查到了一些事。
司馬慎炎點頭,“嗯。”
然而,易劍心裏也跟明鏡似的,皇上他恐怕辦政務是假,去捉美人回來才是真的。
蘇昭昭狠狠打了一個噴嚏。
她和白溫顏換了男裝,兩人購置了馬車,打扮成了公子與小厮的模樣。
由于才剛剛遠離京城不遠,蘇昭昭沒有掉以輕心。
所以她直接選擇走大道,近日正當過年,集市人多眼雜,十分熱鬧,不容易被人注意到她們。
馬車緩緩駛在長街上,蘇昭昭透過車窗望着外面的街景,沿途購置了不少日常用物。
她現在要做的,就是徹底偏離劇情軌道。
讓司馬慎炎抓不着,也不淪為靖王的籠中雀,原著中,她就是在京城城門上掉下去的,倘若她徹底遠離京城,離得越遠越好,是不是就不用死了?
從一開始巴望着走劇情,到了現在遠離劇情,也就經歷了大半年的光景。
人沒有求生.欲.之前,十分鹹魚佛系。
可一旦有了求生.欲,一門心思就想活下去。
瞧瞧這長街,這日頭,這繁花似錦……活着難道不香麽?
“小姐,你快看!”
白溫顏讓馬車停下,用馬鞭指着路旁道。
蘇昭昭也留意到了。
此刻,只見寒風凜冽的街口,一穿着打補丁小襖的姑娘,正跪在蒲團旁邊,她頭上插着一根稻草,旁邊木板上歪歪斜斜寫着“賣身葬父”幾個字。
而這姑娘身側的蒲團下面蓋着一個人。
确切的說是屍首。
白溫顏懇切的說,“小姐,咱們幫幫她吧。”
蘇昭昭沖着白溫顏淡淡一笑,丞□□佞,白二小姐自幼頑固潑辣,失憶後倒是善良了。
所以……什麽是善?什麽是惡?
不過就是因為所處的環境不同、立場不同罷了!
馬車徹底停下,蘇昭昭正下車,幾名穿着還算得體的男子走來,這幾名男子雖是穿得人模狗樣,但神色不堪,目光.猥.亵。
“小娘子,擡起頭來給爺看看。”
“小模樣還不錯嘛,得值幾兩銀子。”
“跟爺走,把爺伺候好了,爺替你葬父親啊,哈哈哈哈!”
跪地的姑娘瑟瑟發抖,冬襖的衣袖露出了一小截,衣裳尺寸與她的身段很不相符,看上去有幾年沒置辦新衣了。
蘇昭昭厭惡的看了一眼幾個纨绔,白溫顏道:“小白,我最讨厭別人欺負女孩子,你知道該怎麽做了吧。”
白溫顏立刻明了。
自家小姐人美心善,當然見不得這種欺負人的場面,她也不能允許女孩子被欺負,遂當場拔劍,态度甚是氣憤,“你們都住手!”
白溫顏是暴脾氣,見男子要強行帶走賣身葬父的姑娘,當即揮劍上前。
白溫顏的武功招數還是很耐看的。
外行人很容易誤以為她是個高手。
那男主被劃破臉皮,當場流血。
“我、我的臉!你們給爺等着!”男子欺軟怕硬,又見蘇昭昭與白溫顏“儀表堂堂”,不像是尋常人,當真放手,一路倉皇而逃。
蘇昭昭上前,“姑娘莫怕,你叫什麽名字?本公子可以幫你葬父,你也不必賣.身于我。”
那姑娘方才受到了驚吓,這又被神仙一樣的人物安撫着,情緒突然失控,痛哭了起來,稍過片刻才好轉,“多謝貴人!我叫小紅!貴人大恩大德,小紅這輩子願意做牛做馬.伺.候.貴人!”
蘇昭昭說一不二,當真出銀子給小紅好生安葬了亡父。
這廂,蘇昭昭與白溫顏繼續趕路,路經十裏亭的時候,白溫顏拉開車簾道了一句,“小姐,那姑娘還在跟着呢。”
蘇昭昭往外一看,果然,小紅一路跟着馬車,一直保持着不遠不近的距離。
蘇昭昭思忖了一下,“找一家就近的客棧歇息,把小紅叫過來吧。”
白溫顏點頭,有點興奮,她一個人跟在小姐身邊,也是孤獨又寂寞的。
客棧,小紅被白溫顏領着去洗澡換衣,等她出來時,身上洗淨污漬,露出眉清目秀的臉蛋。
她有些緊張,“公子,小紅從今往後就是你的人了!”
白溫顏,“……”這話有點不對勁,但似乎也沒錯。她和小姐現在是男裝打扮,小紅認錯也是正常。
蘇昭昭莞爾一笑,拉着小紅的手,十來歲的小姑娘,手掌粗糙,那雙微腫的眼睛倒是泛着光芒。
她對未來的日子,還有希望。
是因為遇見了蘇昭昭。
小紅的臉更燙了。
蘇昭昭放開她,“也好,本公子正缺一個侍女。”
白溫顏有種很詭異的感覺在內心漫延,她不後悔救了小紅……可她怎麽覺得小紅會搶走她的恩寵?
小姐是她一個人的!
恰在這時,客棧堂屋沖入幾人,來勢洶洶。
其中一人有些面熟,正是不久之前當街欺負過小紅的男子,“大哥,就是他們毀了我的臉!”
男子話音剛落,一個滿臉絡腮胡子,手持大刀的男子一臉兇悍的走來,指着蘇昭昭高喝,“是你這個小白臉對我兄弟下手?”
蘇昭昭,“……”
她要生氣了!
狗皇帝的治國之策當真不怎麽樣,不然大魏民風為何會如何野蠻?!
同一時間,客棧廳堂角落內,易了容的沐蕭蕭問道:““兄長”,咱們要出手了麽?”
司馬慎炎也易了容,握着折扇的手,手背上青筋凸起,點頭,“嗯。”
沐蕭蕭并不知道,其實司馬慎炎正要自己出馬。
但他已經開口,司馬慎炎并未多說什麽。
得了允許的沐蕭蕭,當即起身,他拔劍出鞘,不放過任何展示魅力的機會,“住手!”
大刀男子剛回頭,一把泛着寒光的利劍架在了他肩頭,“在下最是見不慣倚.強.淩.弱,你如若要打,且與在下打,不要招惹這位……小公子。”
沐蕭蕭挑釁一笑。
大刀男子當然不服,這就與沐蕭蕭當場打了起來,然而才三個回合,大刀男子就被劃破胸口,腰帶也砍斷,若非他雙手及時拉住了褲子,只怕要鬧出大笑話。
“大哥!”纨绔男子上前。
大刀男悲憤交加,“走啊!還等什麽?!老子的臉都被你丢盡了!”
看着惡人倉皇而逃,白溫顏與小紅只覺得大快人心,然而,蘇昭昭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沐蕭蕭的臉上。
此時此刻,她腦子裏只有一句話:好俊俏的郎君啊!
沐蕭蕭也意識到了蘇昭昭花癡一樣的眼神,他身子一僵,求生.欲.極強,“咳咳,這位兄臺,在下姑蘇趙蕭,今日恰與兄長路經此處,沒想到這麽巧。”
蘇昭昭抿唇一笑,“趙兄有禮了,在下京城……花不菲。”
沐蕭蕭一噎,以前怎麽就沒發現貴妃娘娘如此調皮呢?嬌花,價值不菲?簡稱花不菲?
這時,一道強大的威壓逐漸靠近。
司馬慎炎款步走來,手中搖着折扇,雖是神仙一樣的男子,但不茍言笑,着實有些冷場。
沐蕭蕭的求生.欲.再次前所未有的強大,“這位花兄,給你介紹一下我家兄長姑蘇趙慎,我家兄長是我趙家家主,這次我們兄弟二人是因為家族生意,才來了京城,這幾日正好要南下。”
蘇昭昭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這兩位趙兄,皆是儀表堂堂,穿着矜貴,單是發髻上用的玉冠,也是成色極好,價值不菲。
蘇昭昭可以篤定,這是兩頭“肥羊”!
更重要的是,他們也要南下!
妙哉啊!
蘇昭昭笑出兩只小梨渦,看着沐蕭蕭與司馬慎炎的目光,不亞于是在看着兩座金山。
“兩位趙兄!實在是巧,我也要南下,倘若你們不嫌棄,不如……同行?”有人一起南下,也能掩人耳目,何況……衣食住行之類的,真的很費錢的!
客棧對面,一直在暗中潛伏的楊青搓了搓凍僵的手,遙望着蘇昭昭幾人同桌同食,且還相談甚歡的場景,不由得心生羨慕。
都是帝王跟前的紅人,怎麽待遇相差那麽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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