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百年地産(十下)

何清晖載着袁明朗徑直将車子開回月壇17號,楊慎前後腳到達。何清晖問,“查到了嗎,”

楊慎說,“打通了邢偉的電話,車子讓他的人給攔在草場地路口,人被帶回去了,正在審問。”

袁明朗在旁邊聽的雲裏霧裏,跟着他們兩人到達正屋客廳,連聲問,“查什麽車,剛才跟我比賽的那輛寶馬,為什麽啊,”

袁明月也正從游戲室出來,看到他們一行三個,何清晖臉色鐵青,另外兩個則是非常慌亂,忙問:“發生什麽事了?”

楊慎站門口喊張姐拿水來,喝了幾口水忙跟袁家姐弟倆解釋了來龍去脈,只是将他告訴袁明俊關于袁明朗賽車的事情含糊帶過。

袁明月聽完臉色蒼白,手忙腳亂的将袁明朗全身上下查看一遍顫抖着說:“明朗,沒事吧?”

袁明朗也傻了,“怎麽可能?”

楊慎電話又響,他一看是邢偉打來,直接遞給了何清晖。何清晖接起來說:“邢頭兒,我是何清晖。”

邢偉說:“問了,什麽都不說,就說是去跟人賽車玩兒的。”

何清晖說:“麻煩邢頭兒再好好問問。”

邢偉為難,“這個,因為并沒有造成你們說的事故,所以我們再問下去,就是違法。”

何清晖說:“邢頭兒,拜托了!我讓楊慎這會兒去找你一趟!”

邢偉猶豫說:“好吧。”

何清晖挂了電話對楊慎說:“帶八萬塊錢現金,給邢偉家裏送去。”

楊慎慌忙去辦。

袁明朗問何清晖:“你是說袁明俊想害死我?”

何清晖點頭。

袁明朗氣的蹦了起來,憤怒說:“我這就去告訴爸爸,抓他去坐牢!”說着就往門口走。

袁明月一把拉住他,喝道:“你現在過去他當然抵賴,等你姐夫這邊找到證據再說!”

袁明朗到底回來,可還是異常氣憤,仔細回想剛才賽車情形,只要何清晖再晚到一分鐘,他可能就吉兇難測了,想到這裏,不覺捏了一把冷汗,後怕不已。

他們在月壇17號等了兩個鐘頭,楊慎回來,進門就說:“都說了!果然是袁明俊指使的,給了那個賽車手20萬,只讓他将明朗的車子逼翻就行。”

何清晖問:“拿到錄像了嗎?”

楊慎搖頭,“錄像沒有,有錄音,又不是上庭,應該夠用了。”

袁明朗說:“姐,我們去找爸爸!”

何清晖看了下手表說:“今天太晚了,明早再說!明朗,楊慎,你們今天都在這裏留宿吧。”

袁明月讓張姐安置好袁明朗和楊慎,上樓看到何清晖已經進屋,她站在門口猶豫了一會兒,終于敲門,他來開門,看到她并沒有意外。她看着他,輕聲說:“謝謝你救了明朗!”其實她更想說的是,他也救了她;她無法想象,如果袁明朗真的出事,她的餘身将會在怎樣的自責中渡過。

何清晖淩冽目光看進她的眼底,同樣是輕不可聞的聲音說:“沒事!”如果袁明朗出事,他當然也難辭其咎。此刻只有他們兩個人知道,他們的心裏是多麽的慶幸。

第二天一早,袁明月和袁明朗就去找袁慶年,告訴了他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袁慶年異常震驚,看着他們姐弟問:“有這樣的事?”。

袁明月拿出手機按下錄音播放鍵,只聽裏面一個痛苦的聲音說:“是以前一個哥們兒找到我的,給了我十萬塊錢,說逼翻那輛橙色蘭博基尼就好。”

另外嚴厲的聲音問:“你哥們兒叫什麽?有沒有提是誰給他的錢?”

只聽頭先說話那人狠狠的咳嗽兩聲,幾乎是呻吟着說:“你們別去找我哥們兒,他也是為我好。讓我想想他還說了什麽。”說完停頓,裏面傳出一陣吃吃啦啦的沙沙聲,那個聲音重新響起,“對了,他好像提了一下,說是蘭博基尼這小子的堂兄給的錢。”

袁慶年聽完大怒,手抖的異常厲害,厲聲質問:“這……這都是真的?”

袁明朗說:“當然是真的,這麽大事兒我們還能誣陷他。我現在想想心裏還怕的厲害,要不是姐夫,我可能昨天就車毀人亡了!”

袁慶年這個時候也不及追究他瞞着家裏跑去賽車的劣行,坐在那裏平複了很久才問:“錄音哪裏來的?”

袁明朗說:“姐夫找人抓了那車手,問出來的。”

袁明月趕緊補充說:“是警察抓的,清晖剛好認識那個警察。”

袁慶年看了袁明月一眼,站起來面對窗外,背着手一直沉默。袁明月看着他的背影,心裏忐忑不安,一方面等着他的決策,一方面又擔心被他發現自己意圖挑起明朗明俊矛盾的真相。

袁明朗卻早就着急了,“爸,你該不會還想放過他吧。他是想我死啊!”

袁慶年轉過頭對他們姐弟說:“這件事情不準再出去說,更不準告訴你們的媽媽。我會處理!”

袁明朗還要再說什麽,被袁明月拉住,不停給他使眼色,他到底忍住。他們兩姐弟出了門,袁明朗說:“你說爸不會真的饒了他吧。”

袁明月搖頭,她知道這一次一定不會。袁明朗雖然為人莽撞任性,但是心思單純善良,性格又活潑,就算是她,即使知道家裏重男輕女,平時也不自覺的遷就他,不願意看到他受傷害;雖然這次在袁明俊這件事上是利用了他,可是卻從未想過袁明俊會下這樣的狠手。她現在想起來都還不住後怕,她不信作為父親的袁慶年能留這樣一個危險的人在自己寵愛的兒子身邊。

果然到了下午,袁慶年就召開緊急董事會,把董事們都從周末的休假中叫回來,何清晖自然也要到場。袁明俊卻還不知道發生什麽事,因為他并不是跟車手直接聯絡,行事的具體日子都只說在這個周末,沒說明是周五還是周六;現在事情敗露中間人早就逃之夭夭,他卻還被蒙在鼓裏。聽說要開董事會,他猜不是月壇改造的事兒就是晖達投資的事兒。

他們都進了會議室,只見袁明朗怒目注視着袁明俊,袁明俊無奈對他笑笑,心裏還在想看你還能橫行到幾時。

袁慶年打開會議室的門,看見人都到齊了,直接坐上主席位,開門見山的說:“我們召開緊急會議,是讨論采購部主管袁明俊私拿優銘偉業回扣一事。”

在坐董事們一聽,立即炸開了鍋,袁明朗看着袁明月,擺出表示奇怪的表情,袁明月對着他搖了搖頭,何清晖卻是唯一一個保持鎮定人。

袁明俊更是異常震驚,臉色立即變的通紅,說:“董事長,我沒有!”

袁慶年看都不看他,讓秘書送進來一疊文件分發給各個董事。只見上面詳細記錄着袁明俊在幾個工程項目收售的回扣數目,以及款項的來源名目和走向。

袁明俊自己也拿到一份,看着上面那明晃晃的數字,他只覺的頭暈眼花。他一直以為自己做的隐秘,卻沒想到袁慶年居然知道的這麽詳細。他臉色蒼白,雙手抖的厲害,一會兒看看袁慶年,一會兒看看董事們,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袁慶年面無表情的說:“各位,還有什麽話說嗎?”

董事們有些人也都是收過袁明俊錢的,現在見到清楚賬目,心裏不住後怕,雖然在罵袁慶年陰險,可是卻也說不出話來。

有些人則是袁明俊的敵人,雖然現在心裏竊喜,可是袁慶年前幾天剛罵過袁明朗,現在舊事從提,也讓人摸不準到底發生什麽事,也覺得還是不說話為妙。

袁家姐弟和何清晖當然也不會在這個時候随意發表意見。他們也都清楚,袁慶年之所以要以這件事為借口,也是為了掩蓋袁明俊要害袁明朗的事實,所謂家醜不可外揚。

席間一片沉默,整個辦公室安靜的仿佛就只聽見袁明俊的心跳聲。袁慶年說:“既然沒人說話,那我就宣布處理結果。袁明俊所作所為,嚴重危害公司利益,現解除袁明俊董事資格,免去采購部主管職位,予以開除處理!”說完停了一會兒,還是沒人說話,袁慶年站起來說:“散會!”徑直走出會議室。

袁明俊一看袁慶年離開,趕緊起來追了上去,叫:“叔叔!叔叔!”

袁慶年頭也不回,徑直回自己的辦公室,袁明俊到底跟了進去,半是氣憤半是驚懼的問:“叔叔,為什麽?”

袁慶年親自将門關上,這個時候火氣才發出來,對着他說:“你還敢跟我問為什麽?”

袁明俊說:“這些事情您早就知道,為什麽現在要拿出來說。是不是為了給明朗掃清道路?叔叔,我為百年地産賣命這麽多年,難道就為了跟明朗不合,您就要趕我走?”

袁慶年再想不到都這個時候了,他居然還敢狡辯,一方面心痛,一方面氣憤,情急之下指着袁明俊的鼻子說:“說!你是不是找了一個叫子彈的車手,想來害明朗?”

袁明俊這才知道事情暴露,嘴唇立即血色盡失,一臉灰敗神色,他面對袁慶年的質問,站在那裏,雙腿抖的異常厲害,過了半天,才戰戰兢兢的說:“我,我沒有!”

袁慶年扭過頭去,閉上眼睛緩緩的說:“你走吧,你拿的回扣我不會追究,你回山東你爸爸那裏,跟他說我對不起他,沒幫他教好兒子!”

袁明俊知道自己再無希望,無論說什麽都不會挽回頹勢,只得默默起身出門。他出了門,袁明朗正等在外面,看他出來,不由分說,一拳打在他臉上,只見血從袁明俊的嘴角流出來。何清晖正跟袁明月在她的辦公室裏,聽到動靜,慌忙出來拉住袁明朗。

袁明俊擡頭,一一盯着他們看過去,目光狠毒,咬牙切齒說:“不要以為你們比我善良,比我能幹,你們只是生的比我好罷了。不過明月,除了你,因為你是女人!”

袁明月卻沒有被他激怒,冷冷的看着他說:“你最好趕緊離開,否則我們報警。”

袁明俊氣急敗壞,到底轉身離開。

袁慶年在辦公室裏面喊:“清晖,進來一下。”

袁明月異常緊張的看着何清晖,他對着她點了點頭,走進袁慶年的辦公室。

何清晖進去的時候,袁慶年正半躺在辦公椅上,臉對着窗外,也沒看他就說:“坐吧。這次多虧你了。”

何清晖并沒有坐,而是恭敬的站在他桌前說:“我應該早點将明朗玩賽車的事情告訴您。”

袁慶年擺了擺手說:“不說這個了。我問你,你是怎麽知道那個畜牲會做這種事的。”

“之前我讓楊慎給明俊介紹女朋友,他們就因為那事兒熟了起來。最近我跟楊慎之間也出了點問題,他好久沒來上班。他們兩人就經常湊在一起聊天,聊着聊着可能就多說了一些。昨天楊慎想通了,回來找我,跟我提到明俊總跟他抱怨明朗,我就順口問他們聊了什麽,他就說明俊跟他提到明朗賽車的事。”

“我以前也玩賽車,見過有人因為一些小事,便在場上找人尋仇,而且最近也聽說“子彈”回來,那人我認識,知道他最近境遇很差,忽然回來跟小孩子玩賽車,我怎麽想怎麽覺得不對,就給明朗打電話,誰知那小子挂了我的電話。我怕是我自己多想,也不敢驚動您和媽媽,甚至明月都沒告訴,就直接跟楊慎去了東壩。還好,來得及。”

袁慶年“嗯”了一聲,過了一會兒又問:“你那個警察朋友叫什麽?”

“他叫邢偉,是東壩交警支隊大隊長,我以前賽車的時候跟他認識的,後來就熟悉起來。”

他這一番話對答詳細,除了楊慎和車手“子彈”一節,其他也都是實話,并無任何可以懷疑的地方。袁慶年點了點頭,說:“這事別再對外人提起了!”

何清晖答:“當然!”

晚上何清晖跟袁明月一起回家,袁明月異常緊張,盯着他問:“爸爸跟你說什麽了?”

“就問了我是怎麽知道明朗會出事的。”

“還有呢?”

何清晖趁等紅燈的間隙,看了她一眼,說:“你瞎緊張什麽?就你那點小伎倆,也不過是職場常見招數。袁明俊會出事不過是他自己作死,跟你沒什麽關系!”

袁明月嘆一口氣,轉過臉來,尤有驚懼的說:“你不覺得爸很可怕嗎,他居然對袁明俊的所作所為那麽清楚,那些賬目,你看到了吧,肯定早就暗中找人查他了。”

“這有什麽好奇怪的。任何一個頭腦還算清醒的管理者,都會力圖掌握手下主要管理人員的一舉一動,以便在發生意想不到的事情的時候,可以及時掌握大局。”

袁明月點了點頭,不自覺的脫口說:“清晖,幸虧有你!”說完才覺得,她竟真的當他是個依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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