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什麽?”阿軟一瞬間睜大了眼睛,她沒有聽錯吧,她是想抱住謝霧雨的大腿打壓如姬,但也不是讓謝霧雨現在就去得罪如姬。
“叫你去便去,哪裏有什麽為什麽?”謝霧雨摸着面前的茶盞道,那周身的氣勢竟然讓阿軟不知不覺地走出了房間。
等阿軟走到了如姬的地盤這才反應了過來,看着從魔尊将謝霧雨帶回來後就一直在發脾氣的如姬夫人,阿軟也不敢上前去觸黴頭。當她剛想轉身離去的時候,卻被如姬給發現了。
“站住,你來這裏做什麽?”如姬眯着眼睛看着前不久因為爬謝元床被她整治過的魔女道。
阿軟領會過如姬的手段當即便跪了下來道:“我是聽雪樓的下人,聽雪樓的那位公子請您過去一趟。”
“聽雪樓?”如姬輕聲道,神情中顯出幾分煩躁來。
聽雪樓是她盯着工匠按照自己的記憶幫謝元親自建造起來的,然而在聽雪樓建造好後,謝元便從來沒有讓人進入過聽雪樓。如姬以為聽雪樓是謝元童年的所有美好回憶,因此并沒有說什麽。
直到現在,謝元突然從外面帶回來了一個男人還将他安排在了聽雪樓。一瞬間,如姬好像明白了什麽。
“請我?”如姬盯着面前的魔女道。
“是。”阿軟低頭看着地板不敢再說。
謝霧雨原話一旦說出,自己怕是要血濺當場。
“去聽雪樓。”最後,阿軟聽見如姬開口道。
随後,阿軟擡起了頭看着如姬豔麗的背影往聽雪樓而去。
聽雪樓中,謝霧雨一直在咳嗽,剛剛被養好的身體被一番折騰後又壞了下去,臉色又蒼白了許多。
一旁的魔女不敢擡頭,只将手裏的藥碗遞給謝霧雨。
謝霧雨接過藥碗剛要送入嘴裏的時候卻頓住了,他不是紀清嘉,沒有那麽懂醫理,但是謝霧雨卻極其精通香料。所以,這碗藥裏能夠使人成瘾的一味藥,謝霧雨還是能夠看得出來的。
謝元這是生怕自己跑了,不惜總這種辦法将他留在身邊。
只怕自己這具凡人的身軀多喝這麽幾碗藥,不出幾年便會心脈衰竭而亡。
謝霧雨盯着手裏的這碗藥問道:“可以不喝嗎?”
“魔尊大人吩咐了,這藥是必須每日都喝。”魔女嬌聲道。
謝霧雨将藥放了下來,擺明就是不喝。
魔女見此,開口威脅道:“公子若是不喝,那奴家也只有動手硬灌了。”
話音落下,還沒有等魔女動手,聽雪樓的大門便被人用劍氣破開了。
如姬站在門外,看着裏面的魔女厲聲道:“滾出去!”
如姬兇名在外,魔女自然不敢逗留在此,只急急忙忙地跑了出去,準備去叫謝元。
如姬在魔女走後,往前走近了幾步,只見謝霧雨輕輕擡起頭來,一張勝過雲中月的臉印在了如姬的眼裏。
如姬睜大了眼睛,她盯着面前的謝霧雨有些不敢置信,她沒有想到謝元要娶的人是和他師父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怎麽會這樣!”如姬大聲尖叫道。
謝霧雨是謝元的師父,如姬便将謝霧雨當長輩尊重,後來乾元仙宗與劍宗聯姻,謝霧雨嫁給了柳深,如姬便将謝霧雨當做了自己嫂子。
哪怕如姬為了謝元叛出師門,她也沒有想過謝元真正喜歡的人會是謝霧雨,這是何等的荒謬,徒弟竟然喜歡上了自己的師父。
很快,如姬冷靜了下來,謝霧雨已經死了很久了,即便死而複活他的模樣也不該這般年輕。
于是,如姬看着屋子裏那個病恹恹的少年道:“你是誰?”
只見謝霧雨低下了頭,他道:“我是他們找來的替代品,還請如姬夫人放我離開。”
如姬捏緊了手裏的劍,然後道:“與其放你離開,還不如直接殺了你。”
謝霧雨微微勾起嘴唇,他擡起頭來,看着面前的如姬道:“你信不信,就算我死了,他也會抱着我的屍體成親。”
“而且,你将我殺了,你和魔尊将會産生無法修複的裂痕,這筆買賣不劃算。”謝霧雨撐着桌子站起身來看着如姬一字一句地說道。
“那放了你有什麽好處呢?”如姬抱着劍看着謝霧雨冷冷道。
謝霧雨看着如姬:“放了我,可以保住魔尊的名譽。”
強娶師尊,欺師滅祖可不是什麽好名聲。
如姬冷眼看着謝霧雨道:“魔界并不在乎名聲。”
只見謝霧雨伸出手道:“這只是其一,其二便放了我,你和魔尊只見便沒有了隔閡。”
“難道如姬夫人真的要看着魔尊抱着我洞房花燭夜,然後自己在一旁喝悶酒?”
“你!”
如姬一劍揮出,桌子碎成了兩半,那碗藥也摔在了地上,灑了一個幹淨,而謝霧雨也被劍氣削掉了一縷頭發。
“柳如,你在做什麽?”恰好趕過來的謝元看着這一幕壓抑着怒氣道。
“我……”
如姬想要開口說些什麽,然而謝元卻什麽也不想聽,直接走到了謝霧雨面前,仔細的查看謝霧雨有沒有被柳如傷到。
看見謝霧雨只是被削落一縷頭發後,謝元忍不住松了一口氣,然後朝如姬道:“還不快滾。”
話音落下,謝霧雨朝着如姬微微一笑,然後柔弱地靠在了謝元的懷裏,而謝元則是更加緊張地抱住謝霧雨。
如姬見此咬着嘴唇,然後轉身離開。
如姬走後,謝霧雨推開了謝元,然後冷聲道:“你出去,我想睡了。”
謝元看了看那碗被打落的湯藥,忍不住皺眉道:“你沒有喝藥?”
接着,謝元走到謝霧雨的床邊半跪着抓着謝霧雨的手道:“師尊要好好喝藥啊。”
“藥?”謝霧雨輕笑出聲,他低着頭,用手指按住謝元的嘴唇道,“你真的沒有在裏面加一些別的東西嗎?”
謝元看着離他這麽近的謝霧雨,喉結忍不住滾動了幾下,這樣的師尊比起往日冷淡的模樣,好像更誘人了。
“我只是想要師尊永遠不離開我而已。”說完,謝元便将頭枕在了謝霧雨的腿上。
謝霧雨摸着謝元的頭,就像謝元小時候那樣。片刻後,謝霧雨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那你為什麽不去深淵陪琴仙呢?”
謝元僵住,是的,他不敢去,深淵吞噬□□,消磨神魂,沒有一個修士願意去哪裏。
“師尊,這是在怪我?”謝元擡起頭來,然後握住了謝霧雨的手道,“師尊,我以後不會了,我會永永遠遠地陪在你的身邊,永遠不會讓你受分毫委屈。”
謝霧雨聞言低頭輕笑,他伸出手指将謝元戳遠了幾分,然後道:“你待在這裏便是在讓我受委屈。”
謝元愣住,他忍不住擡頭看向謝霧雨。
“還不快滾出去,我要睡覺了。”
說完,謝霧雨便躺上了床,然後背對着謝元。
謝元見此也站起了身來,他看着謝霧雨道:“師尊好好休息,藥我會再叫人送過來的,師尊不可以不喝。”
謝霧雨沒有說話,謝元看了一會兒謝霧雨後這才走出了房間。然後,謝元又增加了人手把守聽雪樓,務必讓如姬進不來。
在謝元離開不久後,謝霧雨睜開眼睛,一只靈巧的山雀從窗戶邊擠了進來。
謝霧雨見此下床将山雀捧了進來,他低頭看着山雀道:“沒想到你竟然能到魔界來,既然如此,那就幫我做件事吧。”
說完,謝霧雨找來絹布寫了幾個字後便将絹布綁在山雀腿上道:“去找如姬。”
山雀聞言拍了拍翅膀,然後飛走了。
等山雀再回來的時候,它帶回了新的布條。
謝霧雨拆開布條嘴角慢慢勾起,等将布條銷毀後,謝霧雨捧起了山雀道:“他們都說愛我,可是每一個都在向我索取,誰又給過我什麽呢?”
或者是他們給了,但卻是出于愧疚且不顧謝霧雨的意願強行給他。
如果這便是愛,那還不如讓他徹底粉碎個幹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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