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濯埑在門外哄着剛剛被荼漣趕出來委屈巴巴的卿兒，許久，吃完了濯埑身上所有的數塊糖果的胖娃娃終于破涕為笑。

濯埑有一瞬間的呆愣，這孩子該不會裝哭騙糖吃吧。

突然，寝殿裏東西摔倒的聲音，濯埑急忙抱起娃娃沖進去。

荼漣摔倒在地，地上是被撞到的椅子和破碎的茶杯。

濯埑忙将娃娃放下，又攙扶着荼漣坐好。

荼漣放空呆滞的雙眼，胖娃娃想爬到荼漣身邊，濯埑怕小孩被幾近奔潰邊緣的荼漣給吓到，忙忙一個結界籠罩了娃娃。

“埑埑，我看卿兒很是黏你，你認她為義女如何？”

“我不會應承的”

“呵呵”荼漣慘笑了一聲，“求你了，讓我解脫吧，我真活不下去了”

這話還沒說話，清脆的巴掌聲響起，荼漣被打的臉一歪。臉上瞬間出現了清晰的手印。

“不要讓我瞧不起你”

濯埑說完拂袖離去。

濯埑出去冷靜了一番，還是擔憂不已，随即往返。

他進來時，荼漣早已解開了娃娃的結界，娃娃趴在荼漣腿上，在吃着荼漣的頭發。

“羽爹爹”胖娃娃看到濯埑進來，興奮地叫了一聲。

濯埑瞬間僵了，須臾僵硬地往身後看去，沒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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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爹爹，羽，羽爹爹”娃娃手舞足蹈，看起來開心的不得了。

另一邊的荼漣開口的聲音都帶着顫，“是你來了嗎？”

濯埑沒有回應。

荼漣下一刻驚喜中帶着不敢置信又帶着恐慌的顫音問道“你舍不得我們對不對？”

濯埑雖然一直都知道荼漣愛他至深，但看到荼漣這時候眼睛都有了光，欣喜，忐忑不安，眷念還是被刺的渾身發痛。

這是荼漣唯一生存下去的希望，濯埑腦海想起這麽一個聲音。

他想說嗯，剛開口的時候瞬間意思到自己的聲音會露餡。

這時，荼漣慌亂上前嘗試摸索着“你說話啊”

濯埑有些進退兩難。

突然，荼漣輕笑了一聲“哈哈，你看，我都傻了，我都忘記你自小失音”

濯埑？？這瞌睡就有人遞枕頭讓他很是不安。

荼漣伸出手，濯埑秒懂，很是上道地在他掌心寫下“嗯”

待濯埑寫完這字，荼漣像是被燙到了一般，他落下一滴淚“真的嗎？你還會離開嗎？”

濯埑又寫下“嗯，不會。”

荼漣激動地還想說什麽，旁邊的奶娃娃已經爬到了荼漣腿吧，試圖順着荼漣大腿往上爬。

荼漣抱住娃娃，并從儲物戒裏掏出一大包糖果給胖娃娃，娃娃吃的心滿意足。

荼漣托着胖娃娃給濯埑，濯埑接過，胖娃娃很是誇張地在濯埑臉上大大啃了一口，啵。

“羽羽爹爹，卿兒，好好想想你”

濯埑看着懷裏的胖娃娃，臉色很是一言難盡，這眼神不是天生有點不好。

“羽兄，她長得愈發像你了。”荼漣在一旁輕笑開口。

自從這人來了之後，荼漣瞬間神采奕奕，沒有了求死的心思，濯埑心情很是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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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濯埑在荼漣寝殿住了下來。

不知不覺，已經過去了數月餘，他們三個去泛舟，踏青，仙集，煉丹，練劍……

在這期間，濯埑為了避免荼漣生疑，還特地以濯埑的身份來了幾趟，最後幹脆說找尋一樣能治療荼漣眼疾的靈植，要出遠門一趟。

這段時日以來，荼漣臉色肉眼可見不再蒼白，臉色稍顯紅潤，整個人還長胖了。

濯埑看着手中的信，內心很是糾結，一方面，扪心自問，他很喜歡這樣一家三口的生活，另一方面，他又明白這些日子都是他偷來的，雖然一開始他的的确确只是為了讓荼漣不再尋死而已，可是現在他甚至有閃過一個念頭，荼漣倘若一直看不到，他是不是就可以冒充那人就這樣過一世了。

可是這邪惡的想法下一刻就被他遏制在搖籃之中，自己會按照承諾會治療好漣兒的眼睛的。

然而他糾結的遠不止這個，之前他讓人尋找的神醫有眉目了，漣兒的眼睛治好後，他就會發現他口中的羽兄原來就是自己冒名頂替，發現他的羽兄真真切切是抛棄他了，那時候他雖然已經重獲光明，但得到後的失去會不會讓荼漣萬念俱灰之下再次選擇不歸路，濯埑心裏很是沒底。至于荼漣發現自己冒充會不會更加不待見自己厭惡自己倒是件不足為慮的小事了。

“你說你找到能治我眼的神醫了”荼漣內心很是驚喜。

下一刻疑惑，“可是他神出鬼沒，據說脾氣古怪”

“暫且先不管，我們即日出發伢子嶺，他目前游玩在此”濯埑一筆一畫在他掌心慢慢寫着。

“嗯”不知是不是濯埑的錯覺，濯埑覺得荼漣有些悶悶不樂，他把這歸結于荼漣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不，我們晚一天再去，我要歇息一天”

因為這幾天他們行程确實很滿，去了很多地方，濯埑不疑有他，答應了。

第二日，荼漣趁着娃娃纏着濯埑出去買糕點的時間，立即幹脆撕碎空間裂縫，來到伢子嶺。

事實證明，人的潛能是無限的，不，花的潛能是無限的，這陣時間的失明，荼漣已經能夠通過聲音氣味來尋人了。

“呦，被找到了”一精神抖擻的老頭嘆息了一聲，然後走到荼漣身邊。細細端詳了荼漣的眼睛一番。

荼漣随他觀察。

“能治，十萬上品靈石”老頭開口。

“你怎地不去搶？”荼漣開口。

老頭被噎了一下，完全沒有行醫的道德，很是不耐煩“哪來的窮酸修者，哪來的哪去”

荼漣當然很想走，可是他沒有忘記自己此行的目的，不要說十萬上品靈石，即便百萬上品靈石，他知道濯埑肯定舌的拿出來的。

荼漣來之前八卦過這老頭，知道這老頭愛財如命。

遂抛出一袋上品靈石給他，“這是一萬上品靈石，明日我與一人還會來，你說不能治即可”

老頭接住，看到靈石的成色時雙眼發光，他眼睛滴溜溜一轉，“為何？”F.B.J.Q

“你無需知道”

“不行，這不僅敗壞我的聲譽，于我名聲有損，還讓我平白少的了九萬上品靈石”

“你”荼漣被氣噎了，這字裏行裏都透露着靈石。

“你這一萬是白的的，十萬是需治療的，而且九萬明日他也拿不出來。”

“不一樣，這治療雖然對于別人無能為力愛莫能助，但對于我來說也是動動手指的事，相當于白給的，而且”神醫仝一很是篤定“我不信十萬靈石拿不出來。”

荼漣一口老血

“那你還要多少？”

“起碼五萬”仝一老頭子一幅随你講價，我一概不理。

荼漣憤憤不平，須臾，還是滿臉不情願地将五萬上品靈石扔給他。

荼漣心痛的在滴血。

豎日，荼漣與濯埑來到時，神醫探究地看了他兩一會。

濯埑忍不住開口“仝一道友”

“恕老夫才疏學淺，無能為力，小友的眼睛實在治不了”老頭說完，自顧走了。

荼漣松了一口氣，濯埑很是失望，他顧忌着荼漣忙也沒怎麽表現出來，裝作不在意地在荼漣掌心寫道“無妨，我看這神醫估計是個贗品，或者徒有虛名”

荼漣內心？？！！！

您老真行。

荼漣當然要裝出一幅失望至極的樣子，故而晚上他聞到了他喜歡的梅花汁的香味，都克制着自己不去碰一口。

兩人同躺一塌将要歇息時，荼漣憂傷萬分開口：“羽兄，能親我一下嗎”

濯埑聞言一僵。

荼漣見濯埑許久沒有動作，強顏歡笑，笑的比哭的還難看“沒事，我就随口一說，你不願就”

剩下的言語因太震驚而停滞了。

濯埑在他唇上蜻蜓點水輕輕吻了一下，動作之快之輕，要不是觸感真實，荼漣都以為這是他的幻覺。

荼漣腦袋一下炸開了，這是，這是。

那一吻後兩人像是都有些尴尬，都默契地裝作已經歇息了。

荼漣昨晚激動地差點一夜未眠，他扼腕嘆息，他特麽早就該瞎了。

自那天後，荼漣每日睡前必定索要一個吻。

如此，又過了一月。

“漣兒”濯埑來到荼漣身邊。

“埑埑，你回來了”荼漣很是驚喜雀躍。

“嗯，那個靈株我未找尋到”濯埑發動了宗內大半的人去找，至今還是沒有所獲。

“嗯”荼漣內心很是不在意，可是表面露出失望的神色。

“聽說你這段日子與那人同吃同住。”

“嗯”荼漣回答的很是謹慎，他有點不知道濯埑葫蘆裏賣什麽藥。

“漣兒，如果他日他離開，你”

什麽意思，他這是陪自己演這戲不耐煩了，打算脫身了麽。

“他不會離開，不會，絕對不會”荼漣情緒很是激動。

濯埑有些黯然，

“我只是假設”

“沒有這種假設，他離開我就絕不茍活”荼漣雙手捂住雙耳大吼，不肯再聽濯埑一言。

濯埑抿唇，下一刻毫不猶豫地從袖口放出一蝶。

荼漣手指突然被狠狠紮了一下，荼漣一把抓住咬他的東西。

小小的，薄薄的，像是一種蝶。

濯埑适時開口“剛剛紮你的是蝕同蝶，如此我們訂了立了生死契，同生共死。”

濯埑沒有辦法，荼漣至今還是沒有了他，一心求死。

他不敢賭荼漣恢複視力，發現一直以來都是自己在冒名頂替，那人還是抛棄了他，他會不會活。

所以他未經荼漣同意，就下了這契，他知道，這樣，荼漣定不會尋死。

荼漣很是不敢置信，下一刻憤怒異常，他這是在做甚，是知道了自己有了這契約，定不會尋死，故兒而可以甩開自己？！

濯埑無視他的激動。

“塵曦仙君與塵嶺仙君帶了一物，說可治療你的眼睛，他們現在大廳等着。”

“可憐的漣漣，好好地，怎就瞎了呢”塵曦就要撲上來。

荼漣很是不經意地往旁退開一部，塵曦一下沒收住，摔了個狗啃泥。

我呸，我瞎的好好的，做甚來治療我眼睛，摔死活該。

還真別說，荼漣真怕他們果真治療好他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