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賤人未滅渣渣又起

一家人高高興興的圍在一起聊了大半個下午,看見越來越陰沉的天,怕到時候又開始下雪，滿西催促道“外婆,要不到我家後在慢慢聊吧，你看這天要是下起雪來…”本來就走不動,要是再加上拍打在臉上的雪花，那就真不用走咯，哎，想到自家爹爹要是在的話,還能做個馬車,現在…

田老娘擡頭，眼神飄向晦暗的天際“行，我先回屋收拾一下，梨花，你也去帶點你的穿的，今年咱都在你姑姑家過了”

“哎，知道了”應了聲後，梨花轉身進屋收拾衣物去了…

“大姐，還要收拾我的，記得我的哦…”

“ 知道了…”

梨花的影子剛好消失在牆背後，院子裏就沖進來三個漢子，其中一個長得是滿臉煞氣，一個是胖子絡腮胡，還有一個嘛，矮挫胖一枚，不值得注意。

絡腮胡道“田大，居然還敢打我妹子，是不是欺負我們何家沒人了？”說完，還比了比自己的拳頭，兩腮的胡須一抖一抖的。

“你們好意思來，不想我動粗的話趕緊走，不然別怪我下手狠！”田老大不甘示弱，抄起牆邊的棍子，有種再不走，我就真下手了。

這舉動吓得矮子後退一步，反應過來時，豪氣的朝前一邁，邁了一小步，挺直腰杆“田大，怎麽說我也是你岳父，有這樣待客的？”

滿西沒想到，自家舅母看着挺高的啊，這親爹竟然長成這樣，啤酒肚大的，估計都看不見腳下的路吧，說話身上的肉是一上一下晃動，很是像毛毛蟲。

田老大斜視了一眼“岳父，你們要是來拿休書的話，就算了，我倒要看看那死婆娘怎麽和那個相好的走，是去做人家的小妾還是做啥，與我無關”

“田大，你敢這樣說我妹子”絡腮胡突地上前，揪着田老大的衣領，拳頭就落了下來，不過，田老大也不是吃素的，手裏的棍子瞬間揮起，擋住了絡腮胡的手臂，狠狠的一拍，疼的絡腮胡退了兩步“好啊，田大，現在真敢對我動手了啊”四下搜索，跑到牆邊拿起最大棍子，眼神像刀子一樣的射向田老大“田大，今天我就跟你拼了”

門口悠悠的傳來“聰子，這是幹啥，趕緊給我回來”

這麽大的聲響，村裏裏好些人家都圍過來，好奇的看着院子裏得一切，不過像是有所忌諱，都不敢邁進院子裏來。這時候，只見一個婦人緩緩而來，不是那種一般村婦的粗犷，這個婦人看上去，精神幹練的多，有種大戶人家的管家婆的氣勢。

“娘，你不知道，這田大居然敢對我動手”擡起被棍子打了的手臂，絡腮胡覺得現在整只手都還在發麻，轉頭看着田老大，悶悶道“我要是不給他點教訓，他不知道咱何家人的厲害”

“聰子，回來”聲音裏帶了莫名的強勢，走上前，道“老大，這麽站在院子裏也不是辦法”眼神掃了一圈看戲的人“咱還是到屋裏坐着談談吧”盯向門口“明月，還不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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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話的何氏才捂着那臃腫的臉，不情不願的邁着小碎步的進來，路過田老大身邊時，諾諾的低着頭，加快了腳步。到老何氏身邊後，眼眶泛紅道“娘…”

老何氏眼神一泠，伸出手拍了拍何氏“這麽大的孩子了，哭啥哭，你爹跟我都在這呢，鄉親們也在，放心，會為你做主的啊”被何氏牽着，不理會院子裏的人，就這麽進屋去了。

三個漢子碎了一口，也大搖大擺的進屋了…

“娘，你先回屋收拾一下姓李，待會就和妹妹家去，這事有我呢”把田老娘的手放在田氏手上對着田氏道“妹子，你回屋幫着娘收拾一下，我進屋看看去”

“老大，這事，要不你對親家好好說說，他們會諒解的，可不能在動粗了啊”田老娘叮囑道。

“是啊，大哥，啥事好商量，他們人那麽多…”看着這麽多的人沖進來，田氏心裏也發毛，突然就覺得回到了小時候，族裏人天天來鬧，說收回她們家地的那段日子。

“知道，我心裏有數着呢”抱起磊兒，摸了摸他的頭“磊兒，跟你奶奶回屋裝你的衣物去吧，去了姑姑家可要乖乖聽話，知道不”

磊兒年紀雖然小，但是大概發生了什麽還是知道的，狠狠的點了點頭，在田老大臉上親了一口“爹爹，我聽話着呢，我再也不要娘了，娘壞，娘讓舅舅打爹爹的！”眼淚汪汪的看着田老大“舅舅拿的棍子好大，爹爹，拿那個去”手指着角落裏最大的棍子，不，那不是棍子，那是光禿禿的一棵樹了“那個大，這樣爹爹就不怕舅舅了”

緊張的氣氛就被磊兒緩了過來，田老娘也逗趣道“那磊兒去幫你爹爹那那根大棍子好了！”

“哈哈哈”大家都笑了出來…

磊兒摸了摸小腦袋，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麽，随即眼神一亮“那個棍子太重了，我知道了，哈哈哈，爹爹抱不動，這樣還怎麽打壞人呢”點了點頭，為自己找到了原因而興奮不已。

“哈哈哈”看着這麽可愛的磊兒，滿西心裏也覺得柔柔的，接過磊兒，抱在懷裏“是啊，咱的磊兒聰明着呢”，桃子也伸出手捏了捏磊兒的臉頰，看見對方皺着眉頭，小臉糾結的模樣“是啊，咱的磊兒不僅聰明，還很糾結呢，看着小臉皺得呀”

“二姐，放手”對于從小臉被這樣捏到大的滿西來說，此刻磊兒的心情真是太能理解的，拍掉自己二姐的手“看看，磊兒臉都紅了呢”

“好了，你們回屋收拾了東西就走吧…”

滿西覺得自家舅舅怎麽像交代遺言似的呢，這種時候迫不及待的趕着自己回家，看了眼田老大的神色，順着磊兒頭上的老虎帽“磊兒，想看你爹爹怎麽打壞人不？”

磊兒先是好奇的擡起頭，知道滿西說的啥後，拍手鼓掌“我要看，我要看”

看了眼田老娘和田氏“外婆，娘，你們回屋收拾一下，我和舅舅進去看看舅母”

田老大身體明顯一震，擺了擺手“這種場合，你去可不好，還是進屋幫着你外婆收拾一下姓李吧”

“沒事，舅舅，反正我們現在也我當家，進去也當漲漲見識好了，說不定還能幫上什麽忙”田氏覺得滿西說得有道理，點了點頭，對田老娘道“娘，你先回屋收拾去，我和大哥進去招呼他們就行了”順手抱上磊兒“咱磊兒也進去看看，這可是咱田家的希望，有些就得現在開始學學咯”

田老娘無奈“行，那我先收拾一下好”轉身離去時又想到了什麽“老大，可別打起來了啊，她要走就讓她走吧”低下頭，進屋了。

******

進到屋裏，看見人家幾個人穩穩的坐着，喝茶的喝茶，玩手指的玩手指，這家倒像是何家的了，田氏面上極為不喜，但是何氏畢竟是自己大嫂也不好說什麽。

何氏看見田氏懷裏的磊兒，高興道“磊兒，來，娘抱抱”，伸出手，等着磊兒來她懷裏，發現對方看了眼自己後，又低下頭去，眼神裏竟然閃過厭惡，心裏來氣，自己兒子現在也對自己這樣了，沖着田氏嚷道“你們是不是對磊兒說了什麽？好你個田氏，想不到第一次回門就是來找我晦氣的…”

“給我閉嘴，我妹子輪不到你來說，你以為磊兒不知道，看看你現在這潑婦樣兒，是個人就看的出來，咱磊兒聰明着呢”

被田老大的大嗓門一喊，何氏愣了一秒，站起來，雙手插在腰上“聰明咋了，聰明也是我生的”和田老大犟了起來，走向磊兒“來，娘抱”語氣一陣陰森。

田氏懷裏的磊兒身子一抖，雙手緊緊的抱着田氏的手臂，咬着牙，不說話，意思很明顯了，不幹。誰知道何氏竟一巴掌拍上去“好你個小雜種，辛辛苦苦養你一陣，拿來幹嘛的，随便一個寡婦抱着不下來，你是不是嫌命硬啊，一家子都嫌命長了不是？想死就快點，不要拖着我”

何氏現在是明顯的指桑罵槐，這是第二次聽見有人說自家娘是寡婦，滿西張嘴就要反駁，只聽

“啪的一聲”自家舅舅手已經招呼了過去，現在好了，何氏兩邊的臉都已經腫了，對稱了。

“我妹子輪不到你來說，這是第二次，下次再敢的話，這都是輕的了”

“你..你”捂着被扇過的臉，何氏只覺得自己耳朵都聾了，嘴裏全是腥味，田老大的力氣有多大，這耳刮子抽的就有多重，看了眼對方的男人，這是她第三次挨打，第一次是知道婆婆病因的時候，不過那是自己預料到了的，加上自家婆婆的勸說，那頓打挨的也不重，第二次是今天下午，因為田氏，摸了摸另一邊臉，當時覺得痛，但是自己知道田老大也沒用啥力氣，虧自己還使勁的拍打造成紅腫的假象，現在這次，怕是真正的紅腫了吧…

“明月，你怎麽樣了？”何氏娘站起來，看見何氏臉上的五掌印迅速烏黑，“田大，怎麽能下這麽重的手，她是你媳婦”

“待會可能就不是了”說完這句，田老大招呼滿西和田氏坐下，拿過茶壺倒了一杯茶遞給田氏，完全當其他人是空氣。

只見對面坐着的矮子臉上明顯一喜，在凳子上蹭了兩下後，安靜的坐了下來。

“娘，痛..”何氏順勢倒在她娘的身上，一句話也說得磕磕碜碜的，忍不住，吐出一口血，裏邊還有一顆牙齒，指着地上道“田老大，我辛辛苦苦為你們田家生兒育女，看看”咬牙切齒道“你就是這麽對我的？啊，不讓梨花認我，不讓磊兒認我，哈哈哈”

“明月，先坐下說啊，娘一定為你做主”何氏娘給一直沒有說話的煞氣男道“去村裏請裏正和族長吧，今天這件事，讓他們來主持公道，不要到時候傳出去說我們以多欺少”

煞氣男聽了後，悶聲不語，站起來，往屋外跑去了……

扶着何氏坐下後，何氏娘也不跟田老大對視，直接把目光放到了田氏身上“你就是菊花吧，我也不跟你打馬虎眼了，聽說你相公死了，這死了就死了，這時候回娘家作甚，我家明月可沒說錯，真是覺得這田家命硬，不怕克着了？”

“我妹子的事兒輪不到你來說…”田老大的聲音已經明顯是耐心告罄了。

“好，我們不說你妹子，田大，我們明月嫁過來這麽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看看現在臉腫得像啥了”又看看滿西和桃子“看看你妹子家的孩子，誰見了不說是鎮上的小姐，你再看看梨花的穿着，還有明月的，一樣是田家人，你妹子不說幫你一把，也不拿點銀子回來，這就是你一直護着的妹子，還真是狼心狗肺的，憑啥我家明月就得跟着你挨餓受凍，吃了這頓沒下頓的，啊？”

原來是嫌棄我們沒給外婆和舅舅銀子，這何氏娘還真跟李孫氏一個德行呢，句句離不開銀子，口口離不開錢。不過說到銀子，滿西覺得自家爹爹不會沒有給，那些銀子去哪兒了？難道存着沒花？下來要好好問問外婆才行，人生苦短，及時行樂才行。

“銀子是我妹夫掙的，給我我也不要。”田老大語氣不客氣道。

“那往年人家窮得揭不開鍋的時候經常回來打秋風，哪次走的時候兜裏不是塞得滿滿的，現在富裕了也不懂知恩圖報，還真是白眼狼呢！”何氏在旁邊插嘴道。

田氏坐在旁邊，聽見後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看上去像是認可了何氏的話，這讓何氏更加得意了“看吧，妹子也覺得我說的有理了，有這樣的大哥是幸福來着，可是慘的是我，憑啥要把家裏的糧食拿來養別人，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這樣不要臉的真是少見”剛說完，看見對面的田老大忽的站起來，何氏立馬恐懼的捂住了自己的臉，眼裏滿是驚慌。

看着一邊明顯腫出很多的臉頰，人不找死就不會死，這句話形容何氏何氏太不過了。這人要找死是擋也擋不住啊“你這潑婦，不就是要我拿修書嗎？用不着诋毀他人，我的就是我妹子的，拿給她我願意，誰像你個死婆娘，一臉尖酸刻薄樣兒”

“你…”何氏想反駁，但對上田老大的眼神後又住了嘴，臉上全是不滿…

“既然你知道還啰嗦什麽？趕緊那休書來，還有梨花，我們也一并帶走了”旁邊的絡腮胡也就是何聰不耐煩道。

“什麽？還想要梨花，你們要是今個想去見閻王的話，我立馬送你們一程”田老大諷刺道“一個下堂婦還敢要我們田家的女兒，門都沒有”

“我告訴你，待族長來了，不願意也得願意，這梨花我們肯定是要帶走的”

“聰子，別說了”老何氏阻止道，怕一不小心又得罪了田老大。

磊兒聽說要把自己大姐帶走，嘤嘤的哭了起來“我不要大姐走，娘壞，舅舅壞，外婆也壞”趴在田氏壞了，越哭越大聲。

“磊兒乖，你大姐可不會離開你呢，壞人亂說的，壞人就是想看咱磊兒哭才這樣說的呢，磊兒可不能讓他們得意哦”滿西在旁邊輕聲安慰道。

老何氏幾人一聽，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自己是壞人？老何氏哼了一聲“難怪你舅舅家這麽窮，有這麽厲害的妹子和侄女管着，富裕得起來才怪呢，田大，我也不瞞你了，你們田家的女人克夫，你估計也聽說了，這不，明月怕梨花的名聲壞了，嫁不出去嗎？”

“我自會為梨花找一個如意郎君的，這就不牢你們費心了，一個下堂婦能做個啥事，還是乖乖給別人暖床吧”

“你..我告訴你，荷花我是肯定要帶走的，不怕告訴你，我已經給荷花說了一門好親事了，嫁過去吃穿不愁的，哪會像留在田家這樣窩囊？”

吃穿不愁？那不就是小地主階級了？這何氏能認識那類人？

田老大嗤聲道“你當我田家的女兒是像你那樣貪財的，梨花可不會學你”

“哼，親事已經定了，我不管你那麽多，梨花是必須的嫁過去的”何氏又補充了一句。

“這門親事，我不同意，誰也別想把梨花帶走，你自己要滾就滾吧，休書我是不會給的，盡管出去找野男人去”發現滿西坐在旁邊，想了一下道“你自己滾吧，田家的孩子與你無關，走了就別想讓他們再叫你娘，自己去生一個吧”

“田大，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旁邊的絡腮胡喝道，大有幹一場的架勢。

“我現在不想打人，你最好不要惹我，否則，我不知道你有幾顆牙齒掉的”田老大呸了一口，逗起田氏懷裏的磊兒來，見磊兒沉沉欲睡，摸着老虎帽，輕聲道“磊兒睡覺吧”。

這還是絡腮胡第一次被人這麽忽略，哪次走在路上，人家見了他不是一副怕怕的神情，躲都還來不及呢，這個田大居然敢這麽蔑視自己，也不拿棍子了，站起來，對着田老大喊道“今個不收拾你，怕你是不知道咱何家的厲害…”還沒說完，臉上已經挨了一拳，由于經常打獵，田老大的拳頭可不是吃素的，絡腮胡倒在地上，久久說不出話來。

這是出師未捷身先死？不對，是未出師，身已死。哈哈哈，自家舅舅真是太給力了，桃子是直接拍手鼓掌的，只見田老大鄙視的看了眼地上挺屍的，輕聲道“讓你大聲嚷嚷，給點顏色就當自己要升天了，吵醒了磊兒有你好看的”又比了一個拳頭的動作，地上的絡腮胡以為又要挨打了，雙手抱着腦袋，蹭蹭的往後縮，絆着凳子，倒下，又被凳子一砸，好不狼狽。

“田大，你夠了，先是打你媳婦，現在是打你舅子，是不是要把我們這兩個老不死的揍一頓，你心裏才舒坦？”老何氏剛說完就見自家相公拖着凳子害怕的往後退，心裏一陣憋屈“退什麽退，不中用的家夥”

矮子也不聽，仍然往後退，待快要貼近牆壁了，才停下來，重新坐好…

何氏扶起自己大哥，看着田老大說不出話來，看見田氏抱着磊兒安靜的坐在旁邊，就像鎮上的那種夫人抱着少爺一樣，心裏很是不舒服“我說妹子，把我家磊兒抱這麽緊，你是覺得你兒子相公在下邊寂寞，要找個伴？一個寡…”舌頭打了一個轉“在這裏得意個什麽勁？”

田氏也不放在心上，仍然輕輕的拍打着磊兒的背部，讓其安穩的睡着。何氏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不上不下的“我說妹子，你這麽拍着，是要把我兒子拍暈不成？”田氏仍然不說話，何氏只覺得自己的氣蹭蹭的往上冒，聲音擡高了八度“田菊花，你耳朵聾了，相公兒子死了受不住就跟着去啊，在這裏晃個什麽勁？”田氏還是沒有說話，手裏的動作也沒有停下，何氏歇菜了，竟不知道這田菊花是個話悶子。

作者有話要說：廢話不多說，作者很忙，設計女真的很累。

謝謝遠遠圓圓，佳佳，看小說妹子的留評，愛你們麽麽噠

有機會整個小劇場，愛上那個了，哈哈哈

遁走，周末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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