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墜樓
“申通元……?”賀煜重複道。
南天竹循循善誘:“十二年前,就在這學校裏死的……”
賀煜張了張嘴,好像想起什麽,但下一刻,手臂傳來的劇痛讓他渾身一個激靈,猛然驚醒。
“什麽東西——”他吃痛的捂住上臂,強烈的灼燒感自那裏傳來,轉瞬間又消弭了。
襯衫袖口太緊,他顧不得旁邊有人,直接扒開領口看去。卻見左臂處扣着一個碧綠色的臂環,此時正泛着盈盈的光——當然,也可能是因為陽光透過薄襯衫的反射之類。
賀煜驚疑不定,完全不記得這東西是什麽,誰給的,怎麽會在自己身上。
南天竹見他脫離催眠,似乎并不驚訝,只饒有興致的探頭也想看。
賀煜頓時按住領口,警告:“南先生。”
他足有185,并不瘦弱,甚至比南天竹還要健壯一些。尋常面上少有笑容,氣質沉穩,一個皺眉就能讓學生噤聲,和跟學生打成一片的沈水北完全不同。
唯一的共通點可能就是他倆都不怎麽看重這些督導——工作都很敬業,總不至于打C。
南天竹頓了頓,識趣的退後。
也不是打不過,沒必要罷了。
賀煜覺得這人有些詭異,不願多談,借口吃飯就要先走。
南天竹追上去:“賀老師在哪裏吃?”
賀煜沒回答。
南天竹無奈:“哎呀,賀老師,我就是想了解一下咱們學校,至少配合我工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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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省裏來的領導,賀煜步伐不停:“我不認識什麽申什麽的。”
南天竹擺出不信的樣子,賀煜皺了皺眉,胳膊上還隐約有些發燙,弄得他心神不定的。
“十二年前我還在念書,”他道:“你去問校長,或者資深教師,或許他們知道。”
說罷目不斜視,點點頭示意,道一聲“失陪”就大踏步走了。
南天竹沒再追,站在原地看着他離開。
賀煜回到辦公室時還一身低氣壓,沈水北好奇:“怎麽?”
“遇到神經病,”賀煜低罵了句:“沒什麽,吃飯了。”
說罷,又借口去衛生間,脫下襯衫看那莫名出現的臂環。
臂環正嚴絲合縫的環在上臂前側,似玉非玉,使勁捏還有些彈性,往下撸就卡在肱二頭肌上,皮膚都磨紅了。
他環顧一圈,暫時放下拿東西把它砸碎的念頭。
怎麽說呢.......雖然氣質不太符合,但是感覺還挺漂亮的,反正沒有菱角,大不了周末去趟醫院弄下來,不着急。
穿好衣服,他又忍不住扒開領口看了看,圓圓潤潤的一個圈,還挺可愛?
回辦公室就看見沈水北還捧着教案,吃飯都在看,賀煜邊走過去邊咋舌:“也不必這麽緊張吧?”
沈水北露出小虎牙,笑道:“畢竟第一次。”
賀煜無奈,心想你公開課都上了那麽多次,不過是多幾個省裏領導罷了。
想起之前遇見那個奇奇怪怪的領導,心情又差了些。
申通元他其實是認識的,不僅認識……十二年前,他們還是最好的朋友,就在這所學校讀書。
申通元從鐘樓上跳下去的時候,他被鎖在三樓廁所,砸破窗戶想爬下去,卻摔斷了雙腿……
十二年過去,這些事早就湮沒在時間長河裏了。姓申的是個孤兒,每年賀煜給他燒紙,墳頭草都能長兩尺高。
“賀煜?”一個聲音将他驚醒,賀煜擡頭,看見沈水北道:“想什麽呢,這麽出神。”
賀煜搖搖頭,食不知味的塞兩口飯,忽然道:“這群督導……看上去都不像督導。”
沈水北:“你碰上他們了?”
賀煜欲言又止,最終也沒說什麽。
他沒擡頭,于是沒看見沈水北盯着自己,又眯了眯眼,看向窗外。
沈水北語氣輕松:“嗐,管他呢,我只希望別搞幺蛾子。以往也沒聽說督導團來還要上公開課的,又不是視導,真是閑得慌。”
下午沈水北去上課了,賀煜的課在最後兩節,便留在辦公室做教案。
約莫過去一個多小時,他揉了揉肩頸,擡頭看向窗外想放松一下。
他所在的辦公室正好在教學樓最外側,成為環抱着小操場的尖端。剛入職時,特意央教導主任換的位置,從這裏看,左側遠處是校門,右側就是鐘樓。
正習慣性的發着呆,忽然眼角瞥到什麽,他心裏陡然一緊,猛地站起!
“砰”得一聲,實木的椅子被他帶翻倒地。
“怎麽了賀老——”辦公室剩下幾個老師被他吓了一跳。
賀煜顧不得解釋,整個人撲到窗前,他剛才看見有什麽東西,從鐘樓最上面那個小窗戶裏掉出來!
那形狀,怎麽......怎麽像是個人?
然而落下的東西正好被花壇擋住,賀煜只愣了兩秒,立刻掉頭沖出辦公室。
邊跑邊道:“我好像看見有人跳樓了!”
老師們瞬間炸鍋,“怎麽可能?!”
“哪裏?”
“誰啊?哪裏?”
“什麽情況!!”
賀煜已沖出門,留下一句:“鐘樓!”
老師們反應過來,也一窩蜂跟着跑出去。
一群人跑到鐘樓下,隔着十幾米,賀煜就看見花壇裏壓着東西,前面的水泥地面都有血濺出來!
他一瞬間瞳孔微縮,竟不敢再往前。
還是随後趕過來老師們的聲音驚醒他,兩步跑過去,果真是個人......一個穿着校服,面朝下的學生!
學校的花壇不是貼着牆長的,裏面還有一圈不算窄的水泥地。鐘樓在七樓,甚至可以算八層,那學生正好摔在水泥地上,整個地面都是血......血,破碎的肢體,和其他一些賀煜不敢深思的東西。
他的視野裏都是那一灘血紅,手指顫抖的摸向口袋,卻沒摸到要找的東西。下午兩點的烈陽曬在滾燙的水泥地面,曬得他思維都開始暈眩。
然而大腦是空白的,本能卻讓他扭頭,他聽見自己的聲音,沖着身後恐慌的老師們吼:“別叫了——靠!別他媽的叫了!誰有手機,打120!快點!!”
幾個老師都吓懵了,哆嗦着掏出手機,然而不約而同的:“怎麽會.......沒信號?”
賀煜心中一跳,旋即老師們紛紛道:“我、我也是?!”
“怎麽回事!報警呢——”
“怎麽突然沒信號了!”
“119!119也撥不出去!”
緊急求救電話,靠得是手機內部的射頻模塊,哪怕沒有信號,甚至沒有SIM卡,只要附近有基站都能撥出,怎麽可能打不通?!
而且這裏足足有五個人......
大家一時間如墜冰窟,面面相觑,又茫然又驚恐。
其中一個老師拔腿就往校門口跑,邊跑邊喊:“我去外面找人!”
他跑的太快,賀煜總有種不詳的焦慮感,然而只來得及喊出“等一下”,人就從校門口消失了。
不能出校門......
為什麽不能出校門?!
賀煜只覺得腦袋裏都在刺痛,他閉了閉眼,艱難的蹲下身,試探的探向那學生。
只翻過幾厘米,立刻松了手。
身後傳來數人的驚叫和幹嘔聲。
腦袋四分五裂,骨頭和內髒混在一起,血肉模糊......
不可能還活着。
但這不對。
賀煜不懂醫學,但他至少知道,八樓,不應該會将人摔得這麽......碎。
他顫着手,下意識的仰頭看向那鐘樓,旋即瞳孔猛然收縮。
申通.......元?
鐘樓上的頭頂,有個人扒着欄杆,遙遙與他對視。
一陣輕風吹過,吹起那人的碎發,對方張了張嘴,似乎要說什麽,然而賀煜什麽都沒聽見。
等賀煜再有意識,卻是他忘記了呼吸,差點把自己憋死。一陣喘不上氣的劇烈咳嗽,老師們以為他是被吓到了,趕緊圍上來要将他扶起。
賀煜腦袋痛得更厲害了,身體平衡不住,不得不一只手撐在地上,按在血泊裏。他還咳嗽着,着急推開圍上來的人,果然發現樓頂已經空無一人。
陽光、鮮血和紛雜的吵鬧令他目眩,已經死了十二年,由他親手送進火葬場的好友,為什麽會變成青年模樣,出現在這裏?
即便間隔十二年,對方已有了很大的變化,他依舊一眼認出,那就是申通元。
他還認不認識我,他來做什麽,他是不是和我一樣,也是來找那個人......
太多的問題如洪流爆發,淹沒了他的大腦。
好在現場還有別的老師。
初初見到受到驚吓,等将恐慌壓下些許後,老師們也意識到這裏不能讓學生們看見了。
其中一個急匆匆去找領導,剩下的不忍又害怕得瞥了那屍體一眼,跑去最近的空教室搬凳子過來,準備攔出一道安全線。
賀煜也沒閑着,勉強起身,邊走邊隔着衣服捂住臂環。他也說不出為什麽要這麽做,總之好像這麽做了以後,讓他混亂的大腦稍稍平靜了一些。
手上沾的血蹭得在襯衫上,浸濕了一點,又沾到臂環上。
臂環在他看不見的地方閃過流光,似乎頗為不滿。
作者有話要說:
香香大號沒上線,先上一個道具占位,馬上就來啦!
不放心還是說一聲,申通元自己有CP,跟賀煜沒有半毛錢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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