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有未婚妻就失蹤
景斷夏蹬蹬蹬地穿過馬路,跑到那個咖啡館的落地玻璃窗外面,與聶南朔和那個女人所坐的座位僅有一窗之隔。
景斷夏伸出油膩膩的爪子貼在玻璃窗上,目露兇光地瞪着窗內聊得笑意滿滿的兩人,心裏既委屈又難過。
這麽大個人擋住了從玻璃窗照射進來的陽光,聶南朔和那個女人自然也察覺到了,雙雙轉頭看來。女人一驚,聶南朔眉頭一皺。
景斷夏看都不看那個女人一眼,就眼神控訴地盯着聶南朔,可惜聶南朔沒有理他,淡淡地轉過頭喝起了咖啡。
景斷夏氣極,怒氣沖沖地就往咖啡館裏走。
言表被來往車輛耽誤了一會兒,等他過來的時候,景斷夏已經進了咖啡館。考慮到他們的私事他不好多管,還是決定在咖啡館外等他,順便提防狗仔隊。
火氣那麽大,一走進安靜閑适的咖啡館就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景斷夏也不傻,雖然生氣,但也不想再弄出什麽風波來。
忍了忍肚子裏的火,把棒球帽的帽檐往下遮了遮,幾步走到聶南朔那裏,也沒看那個女人一眼,壓低聲音問聶南朔:“你是想跟我出去說,還是在這大庭廣衆下談?”
聶南朔放下咖啡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這位是我的未婚妻,有什麽話直說無妨。”
未婚妻?!
景斷夏頓時就像是被一桶冰水澆了個透心涼,僵硬地站着說不出話來。
他聽到了什麽?未婚妻?一個愛男人愛了三年還忘不了的人,居然和他說有未婚妻?簡直就是天大的笑話!可是,他想笑卻笑不出來。
那個女人看了眼周圍往這裏看的人,禮貌地站起身主動向景斷夏伸手:“你好,我是南朔的未婚妻,這位先生要不要坐下來說?”
景斷夏身體是僵硬沒知覺的,腦子裏是嗡嗡作響的,根本沒聽清那個女的在說什麽,也根本沒有注意到那個女人伸過來的手。他眼前一片模糊,唯一還算有點清晰的就是聶南朔冷漠的臉。
三個人僵持了半天後,景斷夏才有些恢複神智,顫着聲低低地問:“你這樣,對得起他嗎?”
景斷夏覺得很失望很難受,他不知道是為自己難過還是為祁夏不值,但是這些已經不重要了,他不需要等聶南朔的答案,也不想在這裏待下去自找羞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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僵硬地轉身離開,速度不快,卻每步都踏着傷痕。
聶南朔看着景斷夏轉身前掉落在沙發座上的一滴已經暈染開的眼淚,握着咖啡杯的手不自然地緊了緊。
言表見景斷夏失魂落魄地出來,警惕地往四周看了眼,确定沒有狗仔才把他拉到邊上去。
兩個人剛離開咖啡館門口在邊上站定,景斷夏就抽了抽鼻子撲倒言表懷裏開始嚎啕大哭。
言表被他弄得措手不及,看他像個小孩一樣哭得那麽傷心,心裏也心疼,默默地将他抱緊讓他發洩。
他們站得那個地方,聶南朔正好可以透過窗看到,看到景斷夏哭成這樣,心裏說不出什麽滋味,總之不怎麽好受。
“你似乎還有割舍不下的事。”那個女人也看着窗外,手裏拿着勺子漫不經心地攪着咖啡。
聶南朔看着窗外一直在哭的人,收不回視線,淡淡地道:“這不妨礙我們的婚事。”
女人笑着點了點頭,“的确,我們各取所需,就算你要在婚內搞出一段婚外戀我也是不介意的,不過,這對他可能就不公平了吧?我不做讓別人後悔的決定,聶總不要再考慮一下麽?”
聶南朔收回視線,看了那個女人一眼,淡淡地道:“下個月婚事照辦。”
景斷夏一整天都不在狀态,言表不放心他一個人回去,直到把他送回家,并且确定景入秋在家照顧他才放心離開。
景入秋開門接到兔子眼睛的弟弟也是一愣,感謝了言表後連忙把弟弟摟回客廳沙發上坐好。
“這是怎麽了?”
景斷夏情緒剛剛恢複一點,聽到自家哥哥溫柔又擔心的語氣,一股委屈勁兒就又直往頭頂沖,也不回答景入秋的話,哇的一聲就哭了起來。
景入秋被他吓了一跳,連忙拿來抽紙替他擦眼淚。
“怎麽了這是?男子漢大丈夫的,怎麽像個小孩兒一樣。”
天生有點人來瘋的景斷夏有人安慰就哭得越發的起勁兒了。
景入秋耐心地替他擦着眼淚,把弟弟摟入懷裏拍着他的背安慰,“發生什麽事了,說出來哥幫你想辦法。”
景斷夏在自家哥哥的懷裏哭得一抽一抽,等哥哥把自己的眼淚擦掉了才沉澱了一下心情,啞着嗓子道:“聶南朔……他要結婚了……哇……他明明是彎的……你說他為什麽……哇……”
景入秋一邊擦着弟弟的眼淚,一邊嘆了口氣,感慨地道:“在這條路上走不過是因為有愛的人在,一旦沒有了愛人,結婚生子是大部分人最終的決定。”
景斷夏不滿地退出自家哥哥的懷抱,拿來紙巾自己擦,不滿地反駁:“那我呢?不是還有我嗎?他這樣做對得起祁夏嗎?說什麽愛,都是放屁,他要是真的那麽愛祁夏,怎麽會和別人結婚!”
景入秋摸摸弟弟的頭,柔聲問:“那你怎麽定義他愛不愛祁夏呢?他和女人結婚就是不愛祁夏的話,那他如果接受你,是不是也是不愛祁夏的表現?”
景斷夏愣住,不知道該怎麽回答,煩躁地甩了甩頭,憤怒地站起身,“不知道不知道!總之他不能結婚!他結婚了我就一點機會都沒有了!我絕對不能讓他結婚!我要去鬧婚禮!我要去搶新郎!”
景入秋看着快要進入癫狂狀态的弟弟,連忙把他拉着坐下來,安撫地拍了拍他的背,點頭道:“好好好,結婚之前一切都來得及,別急。”
景斷夏終于聽到了一句自己想聽的話,狂躁的情緒漸漸平穩下來,若有所思地道:“沒錯,結婚之前一切都來得及,我不會讓他得逞的。”
說完,景斷夏像是想到了什麽偉大的計劃一樣,站起身昂首挺胸地往自己房間走。
景入秋見他又恢複了活力,才無奈地搖了搖頭放下心來。
回到房間,關上房門,景斷夏第一件事就是拿起手機打電話給聶北淩,電話一接通,根本不給聶北淩說話的機會,就開始單方面的狂轟亂炸。
“聶北淩!你個背信棄義沒用的東東!你哥要結婚了!你哥有未婚妻了!你怎麽沒有告訴我?!我在你心裏到底有沒有一點位置!你還記得咱們的盟約嗎!你知不知我下個電影和杜申凡合作!意味着什麽!意味着唯哥要和杜申凡接觸了!你這算什麽?!你是違背了咱們的盟約嗎!說好的做彼此的天使呢?!這麽重要的消息!為什麽不告訴我!啊!”
電話那頭的聶北淩把手機遠離耳朵,涼涼地道:“抽風吧你,收起你的分貝!誰說我哥要結婚了,我怎麽不知道?”
“不知道也改變不了他要結婚的事實!他親口告訴我的!”憤怒地轟炸完後,景斷夏忽然改變了一種語氣,整個人忽然頹了起來,聲音缥缈透着絕望:“他都要結婚了……呵……我活着還有什麽意思……”
說完,吧唧挂了電話,電話那頭的聶北淩被他這種狀态吓了一跳,忽然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連忙回撥過去,可是這時,景斷夏已經關機了。
關機完了,景斷夏把手機往床上一扔,滿意地拍了拍手,走到自己房間外面的小陽臺往下看了眼。
正值夜色朦胧,适合玩個失蹤游戲。不過是個二樓,爬下去應該不是什麽大問題。
于是,景斷夏抽了床上的床單,一頭系在陽臺上,然後小心地往下爬。最後成功地在自家哥哥進房間來找他時,消失在朦胧的夜色裏。
之後,聶北淩就接到了景入秋打過來的電話,果然不出他所料,景斷夏這是起了尋死的念頭了!
打完電話後,聶北淩就火氣沖沖地回家直闖聶南朔的書房。
聶南朔正在辦公,看到弟弟第一次沒有敲門就進來,皺着眉有些不快。
然而,還不等他說什麽,聶北淩就走到書桌前,雙手猛地在書桌上一拍,“你要結婚了?我怎麽不知道?你到底在搞什麽?!”
聶南朔淡淡地看了弟弟一眼,淡淡地道:“你不需要知道。”
“這麽說是真的了?你寧願和一個沒感情的女人結婚也不接受景斷夏?你知不知道你在幹什麽?”
“我不需要感情,如果一段婚姻能了斷無意義的糾纏,我覺得值得。”
“值得?”聶北淩看着眼前冷漠的哥哥,嘲諷地一笑,“如果你覺得景斷夏用死來了斷你所謂的無意義的糾纏也是值得的話,那我無話可說。”
聽到死這個字,聶南朔心頭猛然一緊,他知道一定是發生了什麽事,否則弟弟不會說這種話。
“他怎麽了?”
聶北淩看着哥哥嘴裏說着了斷,心裏還是放不下的樣子,心裏就來氣,這有什麽好逃避的?祁夏和景斷夏,沒人規定他們不能同時存在。
“說什麽活着沒意思了,後來就失蹤了,景入秋和顧大哥已經在找了,你要不要去找,自己看着辦吧。”
聶北淩說完就轉身走人了。
聶南朔看着被關上的門,眉頭越皺越緊。心裏其實覺得景斷夏那種心性的人不可能幹出自殺這種蠢事來,說不定又是像上次那樣在那個朋友家買醉。
可是想歸這麽想,心裏的着急和擔心卻是一點也平複不了,今天景斷夏的狀态他也的确看到了,雖然是個開朗鬧騰的家夥,可若是到了傷心處,也未必就比平常人會排解。
思來想去,聶南朔還是放心不下,拿了手機和車鑰匙急急忙忙地出門去。
聶北淩坐在客廳沙發上等着景入秋那裏的消息,見自家大哥那麽急地出門,無奈地搖了搖頭,這都什麽事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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