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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哲回家安頓好了恰恰,想到晚上那個猝不及防的會面,覺得好心累。

他沒想到譚傑會突然出現,又正好撞見鄭嘉言帶着恰恰,譚傑當然知道他不會把孩子交給一個跟自己萍水相逢的人照顧,再加上鄭嘉言有意的暗示……

他覺得譚傑肯定已經看出什麽來了。

喝了一杯涼水,尚哲直到這時才靜下心來。

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既然已經到了這一步,不如幹脆找個時間跟譚傑坦白了。如果真的能度過他這一關,說不定還能成為他今後做父親和譚姨思想工作時的一個助力。

想到這裏,尚哲看開了,對于譚傑那個便宜舅舅,他還是有把握能擺平的。眼下比較傷腦筋的是——鄭嘉言的情緒似乎不太對。

他沒那麽遲鈍,那人後來遞給他的眼神、轉身離開的動作,無不在彰顯着一個态度,翻譯過來就是“行,你有種,你看着辦吧。”

尚哲自己也挺委屈的,你說他就是來蹭個飯見個世面吧,招誰惹誰了,一轉眼,突然就要出櫃了。還一不小心應對不當,惹得這位老大不高興。

尚哲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最終還是拿出手機,發了條微信過去:睡了嗎?

抱着手機等了好久,沒有回應。

尚哲心裏更加沒底了,噠噠噠噠打了好幾段話,又一一删去。

最後什麽也沒發。

一宿沒睡好,尚哲第二天起來精神差到了極點。

小孫來的時候還頗為擔憂地問他是不是病了,尚哲擺擺手說自己沒事,他今天還有工作,不能耽誤正事。

小惠來接他,一看到他那張臉就咋呼起來了:“尚哥,尚哥你怎麽了?今天是要拍雜志封面你知道吧,不是去演僵屍片啊!沒睡好嗎?你現在就上車給我補覺,能補一點是一點!我的天哪,你這是想要化妝師和修圖師的命啊。”

尚哲煩躁地用鴨舌帽檐遮住眼睛:“對不起,先到那邊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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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鏡頭之前,化妝師的确費了不少功夫,好在尚哲底子不錯,平時也很注意養身,皮膚不至于太過暗淡,就是黑眼圈那裏多費了點功夫,先是給他用眼部按摩儀按摩了十分鐘,之後再上妝,才看不太出來了。反正後期還要再精修,問題不大。

尚哲喝了罐咖啡提提神,工作的時候還是非常專注賣力的,拍完幾組照片之後,他看了眼手機,鄭嘉言依然沒有回複,倒是有一個譚傑的未接電話。

他回了過去。

譚傑好像也在忙,匆匆跟他說了幾句就挂了,大意就是他上午把尚心的資料送到了他家,他不在家,就交給小孫了。

尚哲回了句謝謝。

納吉斯最近行事很高調,連向來不關心商圈動态的尚哲也知道他們要并購一家小有名氣的it公司。并且在娛樂圈裏也不甘示弱,仗着雄厚的資金支撐,旗下的博瑞斯特分別從銀盛和大齊挖了幾個有潛力的明星。

尚哲本人對納吉斯沒什麽想法,就是覺得這家公司來勢洶洶的,恐怕要對a市原有的商業格局帶來不小的影響,譚傑為他們效力,估計壓力也不小。

撐着額頭歇了會兒,思緒又繞到了鄭嘉言身上。

尚哲又發了條微信:

有空嗎?出來聊聊?

——石沉大海。

尚哲又忙了兩天工作,終于沉不住氣了,連着打了十幾個電話給鄭嘉言。到後來他都破罐子破摔了,也不管自己這樣是不是不太好看。

那頭總算是接了。

“喂?”

“……啊,喂喂?”連續吃了十幾個溫柔女聲的“對方無應答”,尚哲一下子沒反應過來,“鄭嘉言?”

“是我。”

“你……怎麽不回我信息?你……”尚哲清清嗓子,試探着問,“生氣了?”

“……”沉默了幾秒,鄭嘉言沒有回答他,“有什麽話快說吧,我這邊還有事要忙。”

“哦哦。”尚哲深吸一口氣,還是決定死纏到底求個明白,“那你什麽時候有空?我去你家找你吧,我們談談?”

嘩嘩。

耳機裏傳來翻紙張的聲音,尚哲推測是鄭嘉言在查看行程表,他提心吊膽地等着。

“可以。”鄭嘉言道,“就今晚吧,我可能稍微晚點,你先過去,保姆會給你開門。”

“好,那就這樣,不打擾你了,再見。”

聽到尚哲挂了電話,鄭嘉言把還在充電的手機丢到一邊,鈴聲加震動折騰了十幾次,又一邊充電一邊打電話,現在手機都燙得不行了。

坐在他對面的孔雲鵬抽着臉:“你這個人太壞了,你家小男友要被你玩死了吧。”

他忙,他忙着在這兒跟他喝下午茶?找了個包間,就在那兒眼睜睜地看着手機唱歌震動,搞得跟下午茶的背景音樂似的。接了電話還裝模作樣翻菜單,故意作出自己工作繁忙行程滿滿的樣子,簡直過分!

鄭嘉言惬意地喝茶:“我就知道他今天要繃不住了。”

孔雲鵬在心裏吐槽說我看你也要繃不住了,他就知道,這人沒事把他喊出來,純粹是自己戀愛談的不順,嘴上說要向他征詢意見,實際上就是來虐他這個單身狗的。

“鄭嘉言,我跟你說,你完了。”孔雲鵬忿忿,“大好的工作時間,你不去忙你那個什麽it公司的并購案,放任那個于家在你的地盤上撒潑,自己為了些兒女情長的事情在這兒花心思動腦子,你的大志向呢!你霸道總裁的氣場呢!呵呵!我看錯你了!”

“喝你的茶。”鄭嘉言推推他的茶杯,“那都不是你該操心的事。”

“我就不該操心你!”孔雲鵬咕咚一口,“醫院難得休假,你把我喊過來,我以為多大的事呢,還準備當個情感專家給你分析分析,安慰安慰你,你倒好,玩得一手欲擒故縱。我眼睜睜看着你家小男友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間,我良心都不安啊!”

鄭嘉言哼笑:“不抽他一鞭子,他就不知道動。”想到那天尚哲不情不願的模樣他就窩火,尤其那個譚傑還公然挑釁,他不采取點手段是不行了。

孔雲鵬嚴肅指出:“你就不怕抽得狠了,把人抽跑了?”

鄭嘉言道:“跑了就再追回來,接着抽!”

當晚尚哲把恰恰托付給了小孫,孤身去鄭嘉言家赴了約。

鄭嘉言果然還沒回來,是保姆給他開的門。

據保姆說,鄭嘉言交待了會回來吃飯,所以她正在準備晚飯。尚哲跟她一起擇了菜,想了想,讓她先回去了,他覺得由他自己來做晚飯,會顯得更有和好的誠意。

鄭嘉言是八點多到家的,桌上擺了三菜一湯,尚哲聽到門響,招呼了一聲“回來啦”,就把湯拿去熱了一下。

鄭嘉言嚴肅着一張臉,喝湯、吃菜、吃飯,尚哲捧着自己的碗喝湯,露出一雙眼睛瞟着他,莫名地有點膽戰心驚。

吃過飯,收拾了碗筷,尚哲老老實實坐在沙發上,先是用的開玩笑的語氣:“鄭先生,你別扭什麽呢,那麽點小事,至于嗎?”

鄭嘉言看他一眼。

對,就是這種眼神!這種“你看着辦”的眼神!到底要怎麽辦!

尚哲深感自己鬥不過這只商場老狐貍,又換上了讨好的語氣:“真生氣了?哎,那天晚上事發突然,我完全沒有準備,你不能讓我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出櫃啊。”

“我聽說你跟他關系很親近,那麽親近,還不能說?”

“也、也不是不能說……”

“你是沒準備好跟他坦白,還是面對他心虛?”

“心虛?我心虛什麽?”

尚哲無辜地望着他,鄭嘉言壓着心裏的無名火,就着他的領子一把按在沙發上。尚哲吓了一跳,眼見着這是要發怒的前兆,掙紮着就想翻身。

鄭嘉言屈膝壓在他兩條腿上,順道制住了他的兩只手,扣着手腕壓在他頭頂,俯下身咬了他耳朵一口:“這個要問你。”

尚哲被他咬得一個激靈,忽然福至心靈:“你、你在吃醋?哎呀!”乳尖被狠狠擰了一下,他登時紅了臉,“我跟他關系是不錯,可是他怎麽說也算是我的家人吧,跟家裏人出櫃,是那麽簡單的事嗎?”

“是麽?家人?”

“嗯……”鄭嘉言在他身上點火,尚哲扭着身子急急辯解,“譚傑對我來說是家人也是朋友,他幫過我不少忙的,雖說是不要臉地成了我的便宜舅舅,但其實更像我哥……啊,輕、輕點,我說真的,不騙你啊!”

鄭嘉言垂首望進他眼裏:“他對你存着什麽心思,你一點也不知道?”

尚哲訝然:“開玩笑吧,他是直的啊,女朋友都換了好幾個了!而且他也不知道我是彎的吧……應該。”他混沌的腦子運轉了下,又補充道,“不可能的,他要針對我有意思,還整天把外甥挂嘴上,那不亂倫了麽!”

他理直氣壯,覺得自己說得很有道理。

鄭嘉言直起身,看着尚哲微微喘息的模樣,心裏的怒氣散了大半,這人乖乖順順地任他欺負,看樣子是蠻有誠意的。

他當然不會在尚哲面前渲染情敵有多麽深情,所以便不再深入這個話題。

這麽一想,他覺得譚傑在尚哲這兒也挺悲劇的。

既然如此,他應該及時在這人身上蓋好戳,自己的所有物就該帶着自己的氣味和标識,免得還被不相幹的人觊觎。

灼熱的氣息稍離,尚哲剛剛緩過氣來,就被鄭嘉言拖進了房。

意思很明顯:來一發,幹完就信你!

最開始的脹痛忍過去,尚哲趴伏在柔軟的床上,辛苦地承受着身後男人的撞擊。他後面好久沒有開拓過,驟然闖入那麽粗硬的肉棒,着實讓他吃了不少苦頭。

大量的潤滑劑緩解了些許滞澀,精水混着潤滑劑不斷地被帶進帶出,使得肉體拍打的啪啪聲都染上了某種粘稠的質感。

“嗯……啊啊……”尚哲被撞得向前聳動,不自主地溢出呻吟。

他的背脊拉伸出一個漂亮的弧度,鄭嘉言順着他脊椎的凹陷向下撫摸,那一層薄汗像是吸附他手指的磁鐵,交合的快感沖刷了他的理智。以至于他此刻的腦海裏什麽也沒想,什麽三年的分離,什麽出軌的疑心,什麽都沒有。

這是一場單純的性愛,只剩下失控的情感在他的血液裏左沖右突,催促他完全掌控着身下的人,讓他臣服,讓他做情欲的奴隸,讓他無處可逃!

“鄭、鄭嘉言……太……啊……”

太怎麽了,尚哲也說不出來,這個人給了他火熱的痛楚,也給了他久違的快悅。他靠着手肘支撐自己的大部分重量,兩手緊緊揪住床單,眼睛向下就可以看到自己的陽根,自己的欲望被刺激得高高翹起,随着那人的節奏輕輕顫動,顯得那麽無助又可憐。

鄭嘉言在這方面很能體諒他,就在受不住要自己伸手摸的時候,他用手給了他滿足。

炙熱的手心摩挲着最敏感的地帶,尚哲這一瞬間舒服得腰都軟了。

此時手機鈴聲突兀地響起,尚哲迷迷糊糊聽出是自己的,但完全沒有接的打算,依舊沉浸在這場性事中,甚至還叫鄭嘉言別停下。

然而鄭嘉言看了眼來電顯示,彎腰伸手,果斷劃開鎖屏接了起來。

那邊是譚傑的聲音:喂?小哲?

鄭嘉言就用那低啞的嗓音說:“尚哲現在不方便接電話。”

之後就把手機放在了床邊,繼續動作。

尚哲回過神來,吓得整個人都僵硬了:“你……啊……你挂了沒有?”

鄭嘉言掐着他的腰晃動:“唔。”

尚哲不放心,要回頭,被他牢牢按住,接下來就是一陣打樁機一般的碰撞,尚哲被激得近乎嗚咽,再也顧不得其它。

譚傑呆了好一會兒,怒吼道:“鄭嘉言!”

即使沒有開揚聲器,這一聲也足夠響了,尚哲當場就要瘋了:“鄭嘉言!卧槽……”

鄭嘉言這才挂了電話。

尚哲惱得快燒着了:“你這是逼我出櫃!你太無恥了!”

鄭嘉言一記狠頂:“早晚都要知道的,你還在櫃子裏待着幹什麽?”

尚哲咬着枕頭,就當自己在咬着這人的肉。

這尼瑪,整一個東亞醋王!大變态啊!

那頭譚傑克制着、克制着,準備砸電話。

結果于老板來電找他。

他媽的就不能讓人好好砸個電話嗎!

他一腔的陳醋和怒火沒處發,差點憋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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