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西風嘯影鶴聲唳
連環計順利施行,顧含章懸着的心落地,向昭帝行禮告退。
“回去好好歇息。”昭帝囑道,至此方命太醫:“給大将軍包紮傷口。”
苻卿書派了應凡在宮門外候着,顧含章走出宮門擦肩而過時,顧含章輕聲道:“一切順利。”
應凡點了點頭,小聲道:“王爺請相爺馬上去将軍府索讨林綠绮,遲恐生變。”
顧含章也正要去将軍府,林綠绮死有餘辜不足惜,可缃绮會傷心,不能讓她出事。
杜威出宮時,心中的憤怒悲傷難以形容。
昭帝剛剛跟他說,要調用他的遠威十鐵衛。
“顧愛卿是文臣,沙場刀劍無眼,朕實在不能安心。”
昭帝跟他要遠威十鐵衛,是什麽意思?歷朝大将軍身邊都有一百名鐵甲衛,他出身草莽,對擺架子不熱衷,自己本身又武藝高強,所以沒要一百名只培養了十名,如今卻連這十名都不給他留。
擔心顧含章的安危,讓就讓自己出征,杜威再次提出,昭帝微一停頓思考的時間都沒有直接拒絕,不帶半點轉圜的餘地。
不讓自己出征,還要調走自己的侍衛,自己這個大将軍還剩下什麽?
杜威冷硬的眉眼閃過狠厲,他決定叛出南昭。
昭帝對顧含章偏聽偏信,顧含章這個死對頭不會讓他姐姐的皇子景劭揚登上皇位的。
手裏沒有軍權,姐姐死了,自己在南昭沒有牽挂沒有依靠,在南昭還得守着昭帝的命令不能娶缃绮。
東周王雄才偉略,東周國中不缺良将謀臣,不能投奔東周。
鳳歌當日曾金銮殿上親點自己為驸馬,想必對自己有意,娶鳳歌做北燕驸馬,要在北燕立足不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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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威決定投奔北燕,鳳歌還在國賓驿裏監-禁着,救了鳳歌投奔北燕,絕好的見面禮。
杜威回府後得知林綠绮給顧含章帶走了,也不在意。
這一回,在北燕建功立業後,他不要傻傻的任宰殺了,他要篡位,等他當上北燕皇帝揮師滅了南昭,林缃绮還能逃到哪裏去。
苻卿書沒讓林綠绮上阆寰閣,讓顧含章把他關禁相府裏。
“把房門院門鎖了,不能給她再跑出去。”
希望設局激得昭帝賜死杜威,可一而再再而三的,昭帝每每看着氣得發昏,卻始終沒有賜死杜威,苻卿書有些失望。
顧含章出征在即,這晚,苻卿書悄悄來到相府與顧含章見面。
“王爺放心,此次出征回來,東海一定能脫穎而出取代杜威。”顧含章道:“皇上凡事以江山穩固為重才沒處死杜威,有人代替杜威,杜威的死期便到了。”
“遠威軍由杜威帶了多年,杜威彪悍勇猛,我大皇兄沒他一半威望,萬東海初入官場初上戰場,運籌帷握全靠你了,多加小心,注意身體。最好是先派人去和東周王搓商一下,達成共識。”苻卿書囑道。
顧含章嗯了一聲半低下頭,烏黑水潤的睫毛掩映了一雙黑白分明的鳳眸,也掩映了眼睛裏的不明意味。
再擡眸時,顧含章鳳眸清澈,沒有一絲動蕩情緒,微笑着問道:“好些日子沒見到缃绮姑娘了,不知她可好?”
這是在赤果果地表達對自己心上人的牽挂嗎?苻卿書笑了笑,道:“挺好,紫绮救出來了,缃绮心中大石頭落地,這陣子心情很好。”
苻卿書說的都是場面上人人都能聽的話,可是,迷朦的眼神和高高上挑的嘴唇,十分含蓄卻又非常露骨地告訴顧含章:我心上人很好,我們這些日子濃情蜜意着。
顧含章跟着笑,心口揪緊了,掩飾着給苻卿書倒杯,卻又心緒不寧,茶水漫溢出來還不自覺。
苻卿書又分析了一下當前形勢,剛想說要把自己的護衛派十個武功高強到顧含章身邊暗中保護他,門外傳來顧岩喜洋洋的聲音:“相爺,皇上命了遠威十鐵衛來保護你。”
遠威十鐵衛自是武功高強,可是,那是杜威的心腹死士。顧含章和苻卿書相視一眼,眸中均有不解。
略一愣神,顧含章大聲道:“知道了,安排他們歇下。”
“父皇這是想幹嘛?”苻卿書皺眉低問。
“皇上謀慮的真是周到。”顧含章笑了,笑聲帶着無限感慨,“我與杜威如今勢不兩立,皇上怕杜威命人在沙場混戰中暗殺我無跡可查,命了他的心腹死士來保護我,我要是有什麽意外,十鐵衛就得被問罪。再則,十鐵衛跟着杜威征戰多年,經驗豐富,若萬一失策吃敗仗,我可以向十鐵衛問計。”
是很周到,可是,這般欺人太甚,不怕逼得杜威造反嗎?
從相府出來後,苻卿書心頭的不安越來越沉重。
遠威軍雖是杜威帶出來的,可杜威也不能完全控制。南昭國都的城防軍有十萬人,下面各洲府還有駐軍,杜威如果帶遠威軍造反,師出無名殊無勝算。
苻卿書默默思量着,忽而一格噔,本來多日不見林缃绮要上阆寰閣的,不去了,先回到敏王府,招來應凡,仔細地安排起來。
景劭聰與顧含章在五天後帶兵出征,苻卿書一直裝病着,也沒露面,大軍走後,應凡前來彙報情況,正事說完後,奇怪地道:“王爺,怎麽敦王爺出征前沒來看你?”
苻卿書苦笑,人心難測,即便是親兄弟,也經不起考驗。
他那一晚從敦王府帶走人落了景劭聰面子,而英兒與杜威勾結一事,景劭聰不只不追究,還怕他追究,不想與他來往親近也是有的,這回又得到昭帝重用挂帥出征,甘于平淡的想法也許變了。
杜威暫時沒有動靜,苻卿書不敢掉以輕心,按捺住對林缃绮的思念沒有上阆寰閣。
林缃绮很開心,紫绮金銮殿上鼓起勇氣将了杜威一局後,信心大增,回山後不止有了笑模樣,話也多了,隐隐又恢複了先前在家時的樣子。
淩風經常來找紫绮說話,不過兩人沒多少共同語言,紫绮在家時畢竟太小了,自小又嬌養着不問世事俗務,林缃绮見他們經常沉默,有一日提議紫绮跟淩風習武,兩人都答應了,話題和興致不覺多了起來。
山下一直沒消息傳來,林缃绮強忍着沒下山,每日無事可做,紫绮習武時,她便到練武場邊看着。
“這個姿勢不對,要這樣,手肘高,手腕下壓……”淩風把紫绮半攬在懷裏,似模似樣指點着,紫绮整個人給他包裹住,只露了雪白的小臉,一雙漆黑的大眼睛明珠似璀璨。
林缃绮心中又甜又酸,淩風看來不錯,雖然有些粗豪,不夠細心體貼,可也是重情重義的漢子,三妹與他在一起她可以安心了。
二妹卻怎麽辦?綠绮幾次助杜威,一點姐妹情義沒有,杜威死後,綠绮怕是會恨自己的。
缃绮愁緒難解,正憂傷着,季堅來了,帶來綠绮輾轉通過顧老夫人和顧素映捎來的寫給她的一封信。
林綠绮信裏道不适應南昭的天氣,也不想在相府裏被關禁一輩子,求缃绮想辦法,帶她回西寧,她想念故國想念爹娘,想回去給爹娘搭廬守墓。
信裏字裏行間悲凄哀苦,若沒有先前發生的那麽多事,缃绮都要給感動得落淚了。
杜威還沒死,雖說有昭帝那紙诏命,卻還不能人前露面回西寧。
缃绮搖了搖頭,有些苦澀地想,是不是杜威找不到她,讓她二妹使奸計要誘她露面?
林缃绮把信撕了不作理會,過了幾日,陸續又有消息傳來,林綠绮這幾日上吊抹脖子撞柱沒一時安份,顧老夫沒辦法,顧素映去勸了幾句,給綠绮狠推了一下摔倒,差點落了胎。
“她這是想幹什麽?”林缃绮氣惱不已,一鬧二鬧的,一個把握不好真把命弄沒了。
林缃绮有些煩躁,晚上去找淩風,讓他代她去問苻卿書拿主意。
苻卿書能有什麽主意?按苻卿書和他的意思,鬧就鬧去,把握不好把自個兒弄死了更好,也省得他們想殺不敢殺看着惡心。
淩風心中算盤珠子轉了轉道:“我帶你下山找劭駿吧。”
他前幾日見過苻卿書,苻卿書事情太多不能回阆寰閣,眉宇間相思之意盡染,淩風有些同情他。
杜威會不會是料想中的叛離南昭非同小可,苻卿書不敢掉以輕心,命了武功最好的護衛随着征戰大軍走暗中保護顧含章,又命應凡帶了人日夜盯着大将軍府和國賓驿館。一天天過去,卻一點動靜沒有。
林綠绮鬧自絕的消息不停傳來,苻卿書真想一劍結果了她,可那是林缃绮親妹子,不只不能殺,還只能幹瞪眼看她折騰。
淩風帶了林缃绮到來,苻卿書又喜又怒。
“非常時刻,杜威現在是關牢裏的困獸一般,你怎麽帶缃绮下山涉險?”
“哦,是我慮事不周到了,我這就帶人回山。”淩風聳聳肩膀,真個要拉人回山。
苻卿書早就思念成狂了,人在跟前哪容淩風再帶回,抓起淩風不客氣地往門外扔,一只腳飛快地把房門踢上。
房中沒寒風,比外面暖了不少,林缃绮微有薄汗,苻卿書伸手幫她解大氅。
孔雀大氅解下後,底下一件柔軟輕薄的水綠色羅衫,青翠嬌豔的顏色襯得日思夜想的人兒更加誘人,苻卿書摟緊林缃绮,按捺不住大手探進她的衣內,啞聲問道:“這幾日過得可好?”
也好也不好,紫绮救出來了很開心,可那麽多天沒見到他有些難以自抑地想他了不開心。林缃绮說不出話,溺死在苻卿書醉心侵魄的柔情裏,好半晌方喘着氣問道:“綠绮的事你聽說了吧?怎麽辦?”
“由着她折騰去。”這種氣氛下提他人,真是掃興,苻卿書半屈膝,帶着薄怒吻住林缃绮的嘴唇,含含混混道:“再等等,杜威死了,你二妹怎麽折騰都沒關系,要回西寧便回西寧,我也得到岳父岳母墳前上香拜祭,我陪你們回去。”
缃绮聽得他說岳父岳母,想起自己要離開他的打算,心中悲苦。
苻卿書曠了好些日子,稍一接觸身體熊熊烈火燃燒,燒得渾身滾熱,吮過嘴唇後,又埋頭向下,連着羅衣一起含住林缃绮胸前凸點,時輕時重地咬咂。
林缃绮無力地任他動作,直到硬燙的勃發貼上她濕濡嫩滑的地方,才迷迷糊糊回神,急忙推苻卿書,道:“宗主……停……幫我想想我二妹的事。”
不來真事兒那也不能停,弄一弄消消火也是好的,苻卿書撐起身體,雙手握住林缃绮細腰,左右輕晃,使底下摩擦碰撞,一面低聲道:“我猜杜威要叛出南昭,目前得全力盯着杜威,無法做別的事,這時沒法派人護送你二妹回西寧的。”
“杜威要叛出西寧?”林缃绮凝眉問,心中閃過一個念頭,不覺驚心憤怒。
“正是。”苻卿書應道,摩撞的動作突地停下,微阖眼沉思,片刻後,墨眸怒睜,“你二妹鬧騰不休,會不會是與杜威接上頭了,鬧生鬧死是為了幫杜威做些什麽?”
應該是這麽回事,缃绮又羞又氣又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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