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你沒有心
容澤去了楚國最南邊的淮南郡,走了幾日清妧才知道,還是從剛到楚國的幼林口中得知。
幼林常年為容澤守着靜安居,乍一出來,看什麽都覺得興奮,卻還要端着仙尊身旁小聖侍的架子,直到見到清妧才露出幾分親昵之态。
“清妧師姐。”幼林行禮。
清妧問:“你怎麽來了?”
“我來給尊者送五蘊玄鐵,”幼林拿起儲物袋揚了揚,“但是聽說尊者去淮南郡了,我便在王宮稍住幾日,等把玄鐵交給尊者再走。”
清妧驚嘆:“師叔還有五蘊玄鐵?”他當時送了一塊給師父劍霄,竟然還能有一塊,這麽財大氣粗的麽。
幼林搖搖頭,一臉語重心長地對她道:“師叔自然只有一塊五蘊玄鐵。他知道以劍霄長老對玄鐵的重視,定然糾結許久都想不好要為你造一把怎樣的劍,便讓我将玄鐵要來,他親自為你造。”
他們家高高在上的尊者到底折在了清妧手中。
幼林不禁感慨。
他沒注意到清妧瞬間僵硬的臉色,老氣橫秋地叮囑她。
“尊者面上冷,待人卻是極好的,師姐一定也要好好待尊者。他的苦痛從來不說,還會故意瞞着旁人,師姐要多關心他才行。”
清妧扯起一個蒼白的假笑。
“師弟啊,師叔可能還沒來得及告訴你,我們已經分開了。”
幼林:“……?”
他看着清妧,像是完全沒能理解清妧的意思。
清妧拍拍他的肩膀:“玄鐵你還是別拿到他老人家面前了,省得他看了心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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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林凝眉想了想,突然變得有些着急:“難不成淮南郡有什麽驚天的怪物?師叔不是那樣出爾反爾的人,既答應了你,就不會輕易抛棄你,定是要以身赴死了!”
清妧:“……”
“不好意思,是我抛棄了師叔。”
幼林先是不可思議,再後來,就如同他家仙尊般不理她了。
清妧委實無奈,只能等他們自己消氣。
她這些日子沒閑着,各種賞花宴、吟詩宴、修仙同好宴接連不斷,三不五時還要去太後那裏請個安,幫她挑選一下壽宴上要用的物件。
連去燕晗面前多聯系下感情的時間都沒有。
不過令她比較欣慰的是,幾次“偶遇”之後,落情簪上的第二片花瓣也開始隐隐泛紅了。
男人真的很容易被“特別”二字打動。
從太後那裏回來,清妧剛要進玄晨宮,兩個宮人便端着一個碧玉托盤上前行禮。
“參見公主。”
托盤上是兩個小巧的八寶鎏金酒壺。
她與燕晗在屋頂上閑扯時,曾說過自己喜歡喝酒。恰巧屬地使臣上貢了幾壺好酒,燕晗想到了她,便特地找人來給她送兩壺。
清妧心裏甜滋滋的,端着托盤往回走的時候還有幾分小得意。只是得意着一轉身,她便對上了幼林怨婦般的眼神。
清妧:“……”
沒等她說什麽,幼林把頭一扭便進了另一座偏殿。
渾身上下都在說“我不聽我不聽”。
清妧:“……”
為什麽幼林的反應,好像她做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
她只是平平無奇地分了個手而已。
清妧搖搖頭,抱着托盤回到屬于自己的偏殿。
她喜歡喝酒是真的,她喜歡微醺時那種醉人的感覺。只是她酒量差,喝了酒之後又太過耿直,問什麽說什麽,在天界時被月老騙去了不少私房錢。下凡之後,她擔心自己說出什麽不該說的,因而有酒的場合從來都是假嘬。
而今晚……
太後試了一□□服,說累了想早點休息;燕晗在前朝設宴接待各國使節,都不會召見她。除了他們倆,其他人都不敢輕易來玄晨宮打擾。
清妧的目光掃向那兩瓶酒,內心躍躍欲試。
她自己在這殿中偷偷喝,喝醉了也沒人知道,更不會吐露什麽秘密。
那就來點?
清妧拿起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淺嘗一口,入口清甜綿長,還有淡淡的回甘。
确實是好酒。
清妧喝了一杯,忍不住再來一杯。
她打開殿中的窗戶,對着窗外的明月喝。
“幹杯,明月送我酒,我便敬明月!”
喝了兩杯,她又覺得離明月有點遠,便從窗戶翻出去,來到院中,想要與月亮更近些。
夜色微涼,月光瑩瑩灑在地上。
清妧心情很好,索性扔了酒杯,抱着酒壺與院中一草一木對話,後退時卻突然一個趔趄,撞進了一個冷硬的懷抱。
清妧擡頭。
月光下,容澤俊美的臉龐散發着瑩白光輝,月餘不見,他竟又好看了一些,氣質也比以前更勝,整個人清冷淩厲,像是能把身邊的人割傷。
清妧卻一點也不怕,反而直接伸手環住他勁瘦的腰。
“花花回來啦。”
容澤凝視她片刻,抓着她的手腕,一把将人從懷裏扯出來:“什麽花,你又在搞什麽?”
“嗯?雪蓮花啊……”清妧迷迷糊糊看着他,過了半晌才反應過來,“哦,我們結束了。”
容澤眸色沉沉,沒什麽表情地看她在原地感慨惋惜。
“可惜……還沒回去呢……”
他不知道清妧在惋惜些什麽,明明她在抛下他的時候,走得很灑脫。
駐足原地的,只有他一個。
因為她的一場游戲,他掙紮痛苦,糾結沉淪。
又因為她輕飄飄幾句話,他徹底毒發,險些走火入魔,不得不狼狽遠走。
而今他修為突破明耀境三重,成為世間唯一一個明臻大圓滿,還要感謝她的刺激。
他打量着清妧迷茫的樣子,倏忽間又笑了。
他真是不長進,她的想法有什麽重要的,反正他從沒看清過她的心。
他只要……把她這個人囚禁起來就好了。
讓她只能看得到他,只能聽得到他,再也無法離開他。
是她先來招惹他的。
容澤垂下眸,對如今的自己充滿厭棄。
想着如此不入流的勾當,卻還要為自己找盡借口,與平氏那個瘋子有什麽兩樣。
不過,無所謂了,反正如何都不會有人愛他。
他反手将清妧摟進懷裏,大步流星将她帶入主殿。
清妧聽話又順從,乖乖趴在他懷裏不出聲,只左手小心地護住自己的酒壺,不讓裏面的美酒撒出來。
“你說你為什麽不願意與我繼續在一起呢,那樣我們就可以多快活一段日子了。”
她靠在容澤胸口,嬌聲抱怨。
容澤以為自己早就認清現實,卻依然覺得心口血氣翻湧:“與你繼續在一起,然後你一邊追逐燕晗,一邊喜歡我?”
清妧不以為意:“那有什麽關系,我們相處得開心就好了。”
容澤嗤笑一聲,先前有些遲疑的手,毫不留情地将捆仙鎖捆到清妧身上。
“我就不該憐惜你,你這個人,根本沒有心。”
捆仙鎖細細一根,纏在她腰間後很快隐形,清妧驚奇地在自己腰間摸了又摸,發現沒了後可惜地搖搖頭,又想起自己話還沒說完。
“誰說我沒有心!我也是很難過的……可是你的情劫任務完成了,我總不能、總不能放着另外兩個任務不管啊,只能先抛棄你。”
“而且燕晗也比較有新鮮感。”她認真地補上一句。
容澤沒顧上這句,只捉着她的手問:“情劫,什麽情劫?”
“就……”
清妧打了個酒嗝。
“你們這些孤辰寡宿的情劫嘛,你們為凡間做了這麽多,我們這些做神仙的,總不好看着你們世世孤寡。”
“神仙?”
容澤目光深沉地看着清妧,分明覺得她在說胡話,卻又因她話中邏輯而産生幾分動搖。
“是呀,想不到吧。我的原身可是一條紅線,是天上最後一個集天地靈氣而生的自然神!”
她說到這裏停下,期待地看向容澤。
容澤唇角勾起一個冷笑,卻還是捧場地說了一句:“不錯。”
“什麽不錯,是很厲害。你知道凡間為什麽沒有修士飛升了嗎?因為仙界的仙位滿啦!你們上去也沒有地方了。所以,你再怎麽修煉也成不了神仙,而我,天生就是神仙!”
她這話驕傲又有優越感,對上容澤的眼神卻忍不住打了個冷戰,然後乖乖窩回他懷裏噤了聲。
容澤摸着她柔軟的發絲,垂眸思量片刻,輕聲道:“繼續,既是神仙,你為何下凡。”
他一問,清妧又立馬從他懷裏坐直,興奮地講:“凡間有很多孤辰寡宿,可能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世世孤獨,但是又為凡間做了許多貢獻,月老便讓我下凡,為你們制造情劫。”
容澤開口:“你說喜歡我,對我好,都是因為情劫?”
他的聲音太輕,以致于清妧覺得他在溫柔呢喃。
她嘻嘻笑道:“是呀,這番情劫過後,你就與其他人一樣生出姻緣線,下一世我就可以為你牽線啦。”
“呵……”容澤覺得荒謬,“燕晗也是?”
“是啊,而且燕晗也開始喜歡我了,你看!”清妧拿出落情簪,向他展示那一片開始變粉的花瓣。
容澤清楚地記得,第一次見到這支簪子時,簪頂的三片花瓣都潔白澄澈,而今一片已經如桃花般嫣紅,一片也有了淡淡的緋色。
從顏色判別感情深厚程度麽?
他沒有再多看那支簪子,只捏起清妧的下巴問:“所以,你有三個情劫對象,等燕晗如我一般陷落,你便再抛棄他,投入另一人懷抱?”
清妧點點頭,反應片刻又搖搖頭。
她掙開容澤的手,把落情簪小心放好才道:“燕晗有後宮三千,應該不會像你這麽小氣。我可以同時喜歡他們兩個。”
她瞥了容澤一眼,似有埋怨:“其實我可以同時喜歡你們三個的。”
容澤靜默半晌,再開口時,話裏沒有半點情緒:“你是紅線所化,還如此玩弄他人情意?”
“我沒有玩弄啊,是你們都不懂!愛情是世界上最美好的感情,你們不該拿世俗的條條框框去框住它,享受愛情的快樂,才是對這種美好最大的尊重。”
清妧抓着他的手,認真捍衛着自己的理念:“愛情不是枷鎖。”
容澤輕蔑一笑。
“你只是單純的自私罷了。”
清妧還要與他分辨,他卻又抛出一個問題。
“若是沒有月老的任務,你會喜歡我……和另外兩個人嗎?”
清妧小雞啄米點頭,“會呀,你們三個都是我親自挑的。”她狡黠一笑,“挑得最好看的三個。”
“如果這種方法可行,其他孤辰寡宿也是要拯救的……雖然他們沒你長得好看,但我也要盡到紅線仙的責任,總不能讓月老這個糟老頭子去……”
清妧開始說起月老宮的差事,說着說着,又說到很期待另一個孤辰寡宿……
容澤靜靜聽着,終于知道了所有真相。種種悲涼、黑暗、晦澀的情緒互相交纏,最終包裹着他殘破的心,一起沉了下去。
為他們生出紅線?
明明是她享受着一切快樂,還冷眼旁觀他們的沉淪。
世上哪有這種好事。
他收回捆仙鎖,像是不曾有過囚禁她的念頭般,食指輕輕堵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
“我是誰?”容澤緊緊盯住她,讓她無所遁形。
清妧看不出他眼中的危險,只沉迷于他水墨畫般美麗的容顏。
“雪蓮花。”
容澤:“雪蓮花?”
“嗯,”清妧重重點頭,“容澤,雪蓮花。”
很好,知道他是誰就好。
他拿起她一直藏在懷裏的酒壺,仰頭喝了一口,然後捏住清妧的下巴,俯身給了她一個霸道卻纏綿的吻。
清妧被吻得情動,身體發軟,雙手卻緊緊摟上容澤脖子。
容澤感覺出她身體變化,呼吸微沉,動作越加溫柔纏綿。
他扣住她的手,輕吻她的耳尖。
“想要嗎?”
嗓音低啞,如同魔鬼在輕聲引誘。
清妧果然上鈎,擡起頭将唇主動送到容澤唇邊:“要……”
容澤唇角勾出一個冰冷的弧度,将她打橫抱起,徑直走向床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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