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虎界
【為什麽不告訴我?】
【沒來得及。】
好吧。他接受白沨的說辭, 将地上的果子撥到面前仔細觀看起來。
真的和蘋果很像,仔細看過,才發現這紅色的果子下面很光滑,上面只有一個果把。
也許這就是和蘋果不同的地方。
整個果子不到一斤,也差不多有一斤的重量。
色澤很均勻,是暗紅色。深深嗅了嗅有一股香甜的味道,不是他吃過任何水果的味道。
【真想切開來看一看。】
白覺一直關注着肖慈, 在白飒将果子吐出來的時候, 他就看見了。
見肖慈仔細研究那果子, 他優雅走到離肖慈不遠的地方爬卧下看着肖慈專注的樣子提醒道。
【那果子只要不吃進肚子,沒什麽事。】
肖慈一直很專注,直到白覺說話,他才擡起頭。用爪子拍了拍果子。
【可以切開來看看嗎?】
【當然可以。】
白覺站起來,将自己一米長的爪子伸出來。
他将果子用力一推, 果子滾到了白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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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果子穩定之後,白覺擡起爪子三兩下将果子分成六分。
注視着白覺切果子的動作眼花缭亂, 完全是用得很熟練的程度,可見白覺用這只爪子殺死過多少只腐狼。
湊過去看那六瓣果子。裏面和外面一樣都是暗紅色, 裏面的果汁流到地上是血紅色, 和血液一樣,看起來還挺驚悚的。
【能嗅嗎?】
白覺點了點頭。
【可以。】
更靠近之後,濃郁的果香從裏面散發出來,口水也流了出來。真想吃。
不過,他也沒沖動的一口咬下去。
後退幾步, 用爪子擦了擦了口水。
【應該很好吃的東西,怎麽會這麽危險呢。】
【所以說很多白狼頂不住誘惑,吃了這種果子變成了腐狼。】
心裏可惜聲不斷。不能吃也沒有辦法。
對于果子也不好奇了。有點悻悻的轉身跑到白沨身邊卧下。
剛閉上眼睛準備睡覺,白飒的叫聲響起。
他睜開眼睛疑惑的看着兒子。
兒子的叫聲和表情都在顯示驚訝。
順着兒子的視線看過去。剛才切下的六瓣果子已經全部化為果汁——血紅色的果液,好像一灘血一樣在地面顯得特別刺眼。
這種果子真神奇。
他站起來跑過去觀看那一灘果液。
果液以狼眼可見的速度蒸發在空中,形成紅色的霧霾,很漂亮。
霧霾向四周擴散開來,本來淺色的霧霾,彌漫在整個洞穴中,逐漸變深,血紅血紅的一片霧氣。
心裏有一種不好的予感。他想要叫白沨。
可是怎麽也發不出聲音。
突然,眼前景色一變。是他掉下山崖的地方。那個女生快掉下去了。
這次他跑過去拉住那位女生的同時,避開了女生甩手的動作。向裏走了幾步。
女生羞澀的看着他,向他道謝,他笑了笑,沒理女生。
轉身下了山。一個人坐車回到了學校。
最近學校事情很多,忙得他焦頭爛額,根本沒有時間想其他的事情。
早上六點鐘起來學習,晚上十一點半睡覺,除了吃飯和午睡。剩下的時間都在學習。
學習什麽呢?不知道,只知道自己一直在學習。
好像忘記了什麽事情?
是什麽事情呢?
他怎麽也想不起來。
停下筆看着窗外飄飛的柳絮,已經是近五月的天氣了,還有飄飛如白雪的柳絮。很漂亮,好想和誰一起看這麽美麗的景色。
能夠這樣悠閑的倚在窗柩上一起看這美麗的景色。
可是,是誰呢?怎麽也想不起來。
以前的他可不是這樣的?雖然不習慣記一些東西,可也沒現在這麽糊塗啊。
到底怎麽了?
自從去了太礡頂之後,好像有什麽不一樣了。
每天都處于沒有思想的狀态。給家人打過幾次電話,也是什麽沒聊就挂了。
宿舍裏陸陸續續來了室友。
每一天看見他們的笑臉,為什麽會不覺得開心呢?
睡覺也是處于朦朦胧胧的狀态,好像去了什麽地方,那裏真的很美。
比他去過的任何旅游的地方都美。
可是,那裏好像有很大的非常兇殘的老鼠,有一次做夢,夢到被老鼠追殺,直接驚醒了。
聽見室友打呼嚕的聲音又安靜的躺下睡覺。
又做夢了,遇到了很大的牛。真的像是幾層樓豎在面前一樣,很壓迫。
不過它們脾氣很好,用手觸碰牛腿的時候,它們不會生氣。
好想一直生活在夢中。
突然覺得自己的想法有點可笑,所以,忍不住笑了出來。
即使夢中再美好,還是無法擺脫現實生活中無聊的每一天。
這樣日複一日重複的生活到底是為了什麽?
好想有一個人一直陪着他。可是他想不起來那個人的樣子。
倚在窗柩上的胳膊一歪,整個腦袋撞到了玻璃上。有點生氣轉過頭看着空蕩蕩的教室。
對啊。
似乎這一個多月來一直一個人在這裏上自習。可是,為什麽?
就算是沒有學生上課的自習室也會有學生來自習的吧。
這樣的想法在他的心中之後,他心裏一驚,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不行,他得出去。一個人呆在這裏太無聊了。
他害怕。突然之間,好害怕。
這個為什麽出現在心中的瞬間好像什麽都不一樣了。
就像世界上只有他一個人似的。
不顧桌子上的筆掉落,他跑出了教室,下了樓梯,可是樓梯好長,怎麽也走不下去。
他到底怎麽了?
要冷靜。要冷靜。
他記得他上來的時候。
這個教室是三教三樓才對啊。
拐了十幾個彎還是沒有走到樓下。
他累得氣喘籲籲的坐在樓梯上。
出不去了,怎麽辦?
誰可以救他?
想要哭。可是,沒有人看見他的眼淚。
他曾經有一位戀人。每次在他哭泣難過的時候都安慰他。
可是,他記不起戀人的樣子。
好想對對方訴說現在的苦悶,他不想一個人。
不想一個人這麽孤獨的生活着。
整個頭埋在腿上,淚水弄濕了褲子,即使哭得再傷心,還是得不到愛人的回應。
他無法呼喚出那個人的名字。
為什麽如此深愛的一個人會忘記他的姓名?
真的好想永遠記得一些事情,可是,他忘記了。
什麽都忘了。
連夢與現實的感覺都忘了。
擦了擦眼淚,站起來朝着階梯向上走。
重新回到教室坐下,看着窗外。
似乎又回到了剛才的一幕。
倚着窗柩看着外面飄散的柳絮,真的好美。
好想一個人陪着他看這樣美麗的景色。
那個人的外貌,他想不起來。
好像是白色的……
白色的什麽?
歪着頭看着窗外,寂靜的什麽聲音也沒有。
一陣強風吹過,樹上的柳絮被吹到了這邊,他閉上了眼睛。
那白色比柳絮的白色更加耀眼。
那柔順的感覺,他記起來了。有溫度的東西,比雪更加潔白的顏色。是狼毛。
他的愛人是只狼。
笑容綻滿了臉龐。
他的愛人是只狼。
眼前景色一變。思緒回歸之後,他才記起來先前紅色果液蒸發之後,空中所飄散的紅色的霧霾。
而現在眼前正是這樣的場景。
他覺得他做了很長很長的一個夢。
轉過頭,便可以看見白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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