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虎界

白沨低下頭繼續嗅周圍的氣味。然後用爪子劃定了一個範圍。

【這個範圍就是整個陣眼的大小。一定要站在這個圈內。】

白沨剛才嗅地面确定腐狼氣味的濃郁程度, 劃定範圍也是為了能夠準确确定陣眼的大小。

他跳進白沨所劃定的圈內，兒子也站了進來。

兒子身體很大，需要将四肢緊挨在一起才能進入那個範圍內。

看着兒子難受的樣子有點不忍。

雖然着急救白覺它們，可是，現在呆在這個陣眼上，什麽也做不了。

站立了一會兒，他看着安安靜靜的白沨。

【要不進空間？】

白沨回過頭瞅了兒子一眼, 點了點頭。

用兩只爪子同時觸碰着白沨和白覺。只是一瞬, 它們便進了空間。

将紅果樹移進空間之後, 他也不知道紅果樹的狀況。他以為紅果樹移進空間之後會像以前其他樹木一樣生長在土地上，沒想到那八棵紅果樹居然在白色晶山上生長的很好。

八棵樹沒有規律的生長在晶山山腰上。玉枝的顏色與晶山成為一體。只有紅色的果實嬌豔欲滴，惹人注目。

“白沨，你看。那些果樹。”

【嗯。】

白沨同樣注視着那些果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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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果實應該沒有成熟。顏色和移進來前有點不一樣。”

【顏色深了一些。】

“嗯……”

這到讓他想起了很多故事。有的果實在未成熟前是有毒的，只有在完全成熟後才可以作為無毒的東西食用。如果真是這樣的話, 這種果實一定很不一樣。作用很大的東西總是會挑地方生長，比如靈芝等貴重藥品。

越是珍貴的東西越不易生長。

想到這裏, 一陣興奮。等果實成熟的時候，他一定要嘗一嘗這種果實的味道。

舔了舔嘴巴。瞅了白沨一眼。蹲下身撫了撫白沨的額頭。

【先吃點東西。】

白沨和白飒跟着他靠近竹屋附近。

他在裏面料理着等一會要吃的東西。

每天吃烤水鳥, 煮水鳥都有點膩味了。不如像做叫花雞一樣料理水鳥肉。

将水鳥內髒掏去。裏面放一些調味品和蔬菜等東西。再将泥用水和好。把和好的泥敷在水鳥毛上, 放在火裏烤。這樣弄四個水鳥很費事。可是，能夠吃到美味的的東西也算值得。

耐心地坐在火堆邊摟着白沨等待着。

白飒卧在他後面，他整個頭靠在兒子腿上。

“小飒現在很乖。以前還擔心兒子會在空間裏跑來跑去呢。”

【它長大了。】

“哎？兒子都快三個月大，還要等九個多月兒子才會說話。”

【每只狼情況不一樣，大多需要一年時間才能成年會說話。小飒很聰明, 比其他白狼聰明很多，應該不需要那麽長時間。】

“真的？”

他很興奮。兒子成年，當然是做為父母最欣慰的事情。可是，成年之後又會面臨很多問題，比如找對象或是驅逐。不知道白狼會不會有驅逐這一條規定。還有就是，雖然動物中沒有狼父狼母為兒子找婚配對象的情況，可是，兒子這麽高大，找對象的确成問題。他又不想兒子孤獨終老。

想到這裏，整個興奮的臉又冷落下來。皺着眉頭用手擡起白沨的臉。

“白沨，等兒子成年之後，你不會趕兒子走吧？”

【……】

白沨似乎在思考白飒被驅逐的可能性。

【看情況。】

白沨說出這三個字的時候，他心裏更難受了。

“兒子這麽好，為什麽驅逐？”

【小飒需要鍛煉。還有……】

白沨轉開眼睛看着他的肚子。

【狼崽需要照顧。】

原來白沨是考慮到肚子裏的狼崽。可是，就算有再多的孩子，他還是希望所有的兒子在身邊。

“無論如何，我都不要兒子被驅逐。”

說出這樣命令式的話語之後，他和白沨之間的沉默一直化不開。

白飒聽到狼父狼母的對話，一陣焦心。

自己長大之後是要被驅逐。他不想和狼母分開。

對于狼父感情很深厚，可是對他而言，狼母就是他的全部。

他嗚咽着，低叫聲不斷，打斷了肖慈和白沨之間的沉默。

肖慈回頭看着兒子憂傷的眼睛也很難過。白沨決定的事情，他阻止不了。他會盡他所有讓他的孩子不被驅逐，不被流落在外。

用手撫摸着兒子低垂的頭，輕聲說：“小飒不要難過，我絕對不會離開你。”

即使這樣安慰兒子，兒子依然憂傷。用爪子在地上劃下一道道痕跡。

看着兒子在地上劃下的痕跡，他感覺兒子不是劃在地上，而是劃在他的心上。

他有點不希望兒子成年了，也不用等到那時候再和白沨理論這些事情。

兒子在進食的時候，依舊心情不好。

他瞪了白沨一眼，白沨什麽話也沒說，安靜的進食。

想到其他狼驅逐有一個很大的原因就是動物需要繁殖。如果他有足夠的食物，養得起兒子，兒子又足夠優秀的話，白沨應該不會驅逐兒子了。

總之，他要減少兒子被驅逐的借口。

用手撕着肉條塞進嘴裏。果然味道很好。

到底什麽時候才可以吃到鹽？他很懷疑再過不久，他烏黑的頭發會變白。

兒子進食完，依舊不開心，他領着兒子到處轉，白沨跟在它們身後很遠處。

他将兒子帶到水果區域，将巨大的蘋果從水果堆裏抱出來放到兒子面前。

兒子底下頭吃起來。

對于白飒來說，狼母為他準備的食物只能稱為剛好。它喜歡吃水果，更喜歡狼母對自己這樣無微不至的關懷。無論如何它都要使自己變得更強來保護狼母。

肖慈注視着白飒吃蘋果的動作。

這樣的畫面很正常。就像人類世界的白狼吃蘋果的畫面。

到底是他自己變得太小了，還是蘋果和白飒同時變大了，他有點分不清了。

靠在甘蔗樹上，欣賞着兒子吃東西的畫面，用手撫摸着肚子。

肚子裏的狼崽動了動。

他很驚訝，明明生白飒的時候，肚子裏什麽反應都沒有。

現在用手按着肚子，肚子裏面居然會動。

看着鼓起的肚子，沒有任何想法，大概已經習慣了。或者說有了有狼崽的先定，現在看着也沒什麽特別的感受。

白沨優雅地走過來，用頭蹭他光滑的腿。

他底下頭看白沨，白沨整個身體擡起來搭在他身上，和他眼睛對視。

【驅逐孩子的白狼很少，被驅逐的白狼也很少。大多都是主動離開的。】

等他傷心過後，白沨才說出這樣的話，他更加生氣了。将白沨從身上推下去。

“剛才說白飒需要鍛煉是騙我的？”

【不是，我覺得小飒的确需要鍛煉。你太愛護小飒了。】

他很想說你不也是很愛護小飒。又沒說出口。

“鍛煉兒子的事情以後再說。不要讓兒子難過。”

白沨聽了他的話，對着吃蘋果的白飒吼叫了一聲。

兒子興奮的叫了一聲，蘋果也不吃了。跑過來直接将他撲倒在地。

“兒子，你不要老是這麽突然。”

躺在地上看着天空。在空間中這麽安靜。可是，出了這個空間，便是危險。

不希望遇到危險，又不得不面臨。

恐懼着危險，卻要假裝危險很簡單。

也許會預測到危險的後果，可是，他真的不想再看遇到的同伴消失。

不得不做的事情有很多，接受內心的恐懼很有必要。

兒子舔着他的臉，白沨低下頭看他。

他閉着眼睛想出了空間後的打算。想了一陣，還是沒想好。

如果陣眼開啓的瞬間，下面都是腐狼，他該如何應對？他必須保護好兒子，可是，兒子軀體太大了。他必須制造一個确保兒子在掉下瞬間能夠保護自己的東西。

白沨玩了一會兒，從他身上移開。

他坐起來，将白沨摟在懷裏，順了順他有點淩亂的狼毛。

“白沨，你說陣眼那裏腐狼氣味那麽濃重，說明陣眼下面有很多腐狼，兒子沒有鋒利的長爪子，也沒有你那種全身可以生出火焰的能力，怎麽保護自己？”

白沨用頭碰了碰他的臉頰。

【你怎麽辦？】

“我可以利用藤蔓，從空間以不同方位不同力道取出來殺死腐狼。可是兒子需要一些防護。”

白沨擡起頭注視着遠處的竹林。

順着白沨的視線，他也想到了能夠保護兒子的辦法。

造一座可以承載它們的大船，在陣眼開啓的瞬間，他們掉下去，不僅能夠壓死底下的腐狼，還可以使兒子得到保護，當然，這座船的四周需要很高的船壁。

“白沨你真聰明。”

他已經不生氣白沨說要驅逐兒子的事情了。保護兒子才是最重要的。

“走，去造一座可以保護我們的大船。”

為什麽每次造船的時候都會想起諾亞方舟？

想到曾經的好友給他看他的收藏品的事情。

友人在微信上發來一張圖片，是一座船的模型。

友人問他：“你知道這船的名字嗎？我問別人，別人都知道。”

他對船沒有研究，當然猜不出來。随便看了一眼，便回到道：“不知道。”

“笨蛋，那是泰坦尼克號。”

“啊？居然是那個。小時候看過那部影片，現在什麽內容都不記得了。”

“你知道他們為什麽知道這座船的名字。”

“不知道。”

“你真是笨蛋哦。因為他們只知道這座船的名字。”

當時對于這件事情一直很尴尬。現在想來，全部都是溫馨。

那位友人和他上了不同的大學，現在已經有四年沒見面了，雖然偶爾有聯系，還是覺得關系有點淡薄了。

如果有時間，有能力的話，還想做一座超大的泰坦尼克模型送給他。

當然，這得他能夠回到人類世界。

想到這裏又有點傷感了。

白沨似乎感覺到了他的情緒，用舌頭舔了舔他垂在身側的手。

他對白沨笑了笑，表示自己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