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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1)

“誰邊看恐怖片邊喝酒?”席貝楠無情吐槽,“怕情節太恐怖了自我麻痹?”

“這話是你說的啊,一會你喝你是狗。”顧亨玉捧着兩瓶寶貝葡萄酒,小心翼翼地放在桌子上,開始搗鼓買來後就被他扔進了櫃子裏積灰的小投影儀。

雲野今天本來就有點看不進去代碼,回來後趁着顧亨玉他們吃飯的時間洗了個澡,本來是想洗完澡清醒一點,但效果似乎不太明顯,因此答應了顧亨玉以後,他就直接關掉了電腦,起身去陽臺拿顧亨玉方才說的瑜伽墊。

瑜伽墊是顧亨玉和席貝楠在大二時候買的,在陽臺堆了一年,已經不知道被擠到哪個角落裏去了。

雲野在陽臺上找了一會沒找到,被窗戶下的簸箕絆了一下,險些腳下不穩,一只手先搭上來扶住了他。

緊跟着那只手拉着他往外走了一點後,陳銘辰的聲音響起:“我來找吧。”

雲野站在原地,就看見陳銘辰邁進一堆雜亂的東西裏,三兩下就翻出了不知道藏在哪個角落裏的瑜伽墊。

“有點髒。”陳銘辰拿着瑜伽墊離開陽臺說,“需要擦一下。”

兩個瑜伽墊都是偏大款的,一個人拎着有點費力。

雲野見狀,擡手想從陳銘辰手裏接一個。

陳銘辰笑了一下說:“不用,你去衛生間拿一下我們用來擦窗戶的毛巾。”

雲野聞言,仰頭看了陳銘辰一眼,很快收回視線,點點頭照做了。

等兩個人把兩張大瑜伽墊擦幹淨,顧亨玉和席貝楠也已經搗鼓好了投影儀。

顧亨玉拿了張椅子把投影儀擺好,示意席貝楠關掉宿舍燈。

燈一關,投在白牆上的畫面瞬間變得清晰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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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亨玉調好角度,頗為滿意地感慨了一句:“這投影儀質量還挺好的嘛。”

話畢,他用手機連上投屏,找到要放的恐怖片,沒有馬上點開始播放,而是先走到了瑜伽墊上坐下。

他坐下時,瑜伽墊上的其他三個人都已經坐好。

最開始擦好墊子,陳銘辰是第一個在瑜伽墊上坐好的。

他的正好是中間靠左的位置,很明顯左邊留出了一個空位,右邊留出了兩個空位。

等雲野把毛巾放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席貝楠已經把陳銘辰右邊那兩個空位靠外的位置坐了。

也就意味着不管雲野選哪個位置坐,都無法避免挨着陳銘辰。

比起當夾心餅幹,他自然沒有任何猶豫地選了剩下那個另一邊沒人的位置。

顧亨玉過來坐下的時候,似乎很滿意這個留下的兩人都有人的位置。

他坐好後将手機放到膝蓋上,頗為正經地搓搓手,道:“我按開始了啊?”

席貝楠日常怼他:“怎麽的?你還打算先來個宣講誓詞?”

顧亨玉扭頭白了他一眼。

其實顧亨玉是有點怕看鬼片的,但他從小就很毛病,越怕越想看,有的時候好幾個月不看,還容易心裏癢癢,所以今天才提出的整個寝室一起看。

他看着屏幕裏恐怖的電影海報搓了半天手,半分鐘過去了也沒見按下手來,最後反倒是把手機一放,說:“這樣,既然都說喝酒助興了,那咱們就先喝個酒吧。”

說完他也不等其他人回應,直接起身迅速将雲野和陳銘辰桌子上平時用來喝水的杯子一并拿到了瑜伽墊前放下,而後弄開葡萄酒的蓋子,給三個杯子都倒了個滿。

“朋友們,将就一下,雖然這喝酒的東西欠了點意思,但酒是真的好酒。”

他說着,趕集似的自己咕嘟喝下去幾大口,真跟席貝楠說的自我麻痹似的,喝完把杯子一放,總算是點開了恐怖片的播放。

陰森的音樂在安靜的宿舍裏緩慢響起。

這個時間點的樓道裏還算安靜,只有偶爾的開關門聲和閑聊聲。

大約三十秒鐘左右的陰森音樂放完,忽地畫面一黑,整個房間陷入了黑暗。

顧亨玉明顯在黑暗中驚顫了一下,但好歹沒出聲。

越久的黑暗和安靜反倒是讓人對接下來可能會忽然出現的畫面越沒底。

雲野本來沒太害怕,但餘光裏顧亨玉三不五時地抖一下,抖得他整個人也跟着緊張了起來。

他收回落在顯示屏上的視線,低頭看了眼面前的酒,還沒決定好要不要喝。

喝了酒肯定看完電影就直接睡了,但他今天一整天都沒寫幾行代碼,晚上大家睡了寝室安靜,他還想着再掙紮一下。

正思索間,餘光中陳銘辰忽地擡手,拿起了裝着酒的杯子,仰頭不急不緩地喝了兩口。

雲野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了過去。

他沒敢很明顯地直接扭頭去看陳銘辰,因此便揚起了頭,腦袋微微側向陳銘辰那邊一點,像是在盯着牆壁上還黑着的屏幕看。

陳銘辰因為一段軍訓時喝水的視頻成為學校論壇名人不是沒有原因的,他不管做什麽動作,給人的第一感覺就是斯文得體。

他喉結的形狀漂亮,下颚線條流暢,原本就立體的五官從側面看過去,更加放大優點。

陳銘辰只是喝了兩口葡萄酒,就将杯子放回了地上,可雲野的視線卻久久收不回來,甚至感覺喉嚨裏有一點要冒火的跡象。

直到伴随着電影裏出現“砰”的一聲動靜,顧亨玉忽地驚呼了一聲。

身側的陳銘辰因為顧亨玉的大動靜收回了落在屏幕上的視線,雲野才連忙轉移開自己的注意力,下意識地擡手拿起了面前的葡萄酒,一連喝下去大半杯,想要緩解喉頭冒火的感覺。

席貝楠吐槽的聲音在另一邊響起:“大哥,開頭第一個場景你就叫,一整部電影下來,你是打算把宿管大爺叫上來嗎?”

顧亨玉的聲音明顯在發抖:“我克制一下哈。”

雲野以前沒喝過葡萄酒,喝下去大半杯,發現越喝喉頭越燒,于是微蹙着眉頭把杯子放下了。

放下杯子後他擡眸看向牆壁上的投屏。

畫面依舊是以陰森為主基調。

一條幽暗小巷子裏,一個高大的身影隐沒在暗色下,他一只手上拎着像是斧頭的東西,斧頭上有什麽東西在緩慢滴落,伴随着“滴答滴答”的響聲,落在地上化為一片深色。

這時,一群明顯喝醉了酒的小混混從巷子裏嘻哈經過。

沒有一個人在意那個身影,甚至有兩個醉酒的混混還故意從那人身上撞過。

就在這電光火石的瞬間,原本看起來有幾分笨拙的高大人影忽然間一個飛速擡手,畫面裏頭顱飛過,鮮血澆在鏡頭上,一片暗紅色下,“正片開始”的字樣在屏幕上殘缺地浮現。

整個電影的主基調就是暗黑風,所以所有鏡頭都是近乎黑白的顏色。

電影是國外的電影,故事講述了幾個恐怖獵奇向主播聽聞某地近幾個月來高頻率出現無頭屍的案件,便商量着一起去當地旅游直播,為直播間增加人氣。

結果一行五人在初到當地的小鎮時,就被接連的暴雨困進了小鎮上的一家民宿裏。

民宿的經營者是一對年邁的夫妻,除了五個主播以外,裏面還住了五個其他人。

而就在所有人入住的當晚,夜裏兩點,一個主播直播完想要下樓去民宿夫婦經營的小超市裏買點吃的。

不知道是不是大雨的緣故,二樓樓道裏的燈全都壞了。

主播出門時沒有帶手機,懶得再回去拿,于是一路摸黑往樓下走。

快走到一樓收銀臺附近的時候,有什麽東西滾到了他腳邊。

黑夜裏看不清,他以為是球,擡腳想要把面前的東西踢開,卻不料被什麽東西纏住了腳,他的腳一動,地上的“球”也跟着動。

主播有點煩地彎下腰打算把纏住的東西撥開,結果一彎下腰,就和一雙充血的眼睛對上了視線。

在他腳邊的根本不是球,而是一顆腦袋,民宿女主人的腦袋。

死去的女主人一雙充血的眼睛瞪得奇大無比,嘴角被割裂了像小醜一般獰笑着,而纏繞住主播腳的,正是女主人的一頭長發。

随着主播“啊”的一聲驚聲尖叫,整部電影正式步入了正軌。

而寝室裏,随着顧亨玉“啊”的一聲驚呼,他直接開啓了瘋狂吐槽的自我保護模式。

一群人入住的當晚,民宿夫妻慘死在櫃臺,女主人的頭滾落在地上,男主人的頭不知去向。

民宿外是磅礴大雨,至少要開出去幾十公裏地才能看見人煙,然而屋外的雨水已經要有漫進屋裏的架勢,車子在這樣的情況下連開火都成問題。

衆人商議下決定先這樣度過一夜,第二天趁雨小後報警離開,不料一個小時後,又一具屍體出現在了一樓的廚房裏。

這一次不再是無頭屍。

死的是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男人的頭還在,但是整個人被從中間折成了兩半,一半整個強行塞在了廚房最大的蒸籠裏,另一半被塞在了正在燃着火的油鍋裏。

雲野小時候膽子比較小,再加上有一陣子格外怕黑,所以幾乎沒怎麽看過恐怖片。

大了以後陪着他姐看過幾次,大概是因為他姐每次看恐怖片的表情都像是在看喜劇片,所以他一直沒覺得恐怖片吓人。

這是第一次,雲野在看到屏幕上忽然閃現血腥畫面時,産生了一點發怵的感覺,因為顧亨玉實在叫得太吓人了。

尤其是廚房裏那具屍體出現的時候,顧亨玉差點就從瑜伽墊上蹦起來。

雲野被他一吓,整個人也忍不住輕顫了一下,他下意識地拿起面前的葡萄酒打算喝一口壓壓驚,發現不知不覺間,竟然一整個杯子都已經被他喝空了。

難怪腦袋有點發暈的感覺。

雲野放下杯子,輕抿了一下因為緊張有些幹澀的嘴唇,杯子空了原本也沒打算再喝,不料顧亨玉因為過于害怕,不敢再看屏幕裏的人被怎麽被油鍋煎炸,埋下頭又是一通把三人的杯子都滿上了。

他剛滿完三個杯子,電影裏又出現一聲驚呼,顧亨玉幾乎是同步地也跟着大呼了一聲。

雲野被他近距離的呼聲喊得心頭一顫,忍不住輕呼出一口氣,又拿過杯子來喝了幾口酒。

席貝楠和陳銘辰似乎不太害怕,兩個人都是聚精會神地盯着屏幕看,幾乎沒怎麽移開眼過。

第四具屍體出現的時候,雲野的腦袋已經有點暈得厲害起來了。

他這才意識過來因為下意識緊張酒喝得有點過多了,似乎有點醉了。

他想湊近看看杯子裏還剩下多少酒,他不打算再喝了,如果剩下還多的話,得放到旁邊的椅子上,防止一會一群人看完起來的時候沒注意踢到。

然而腦袋暈暈的,視線也跟着迷糊了起來,他彎下好一段腰,也看不清楚杯子裏究竟還剩多少酒,于是整個人越來越往前傾。

酒精極大程度地削弱了他身體的靈敏性,前傾到他整個人就要往前栽去的時候,他才反應過來,然而為時已晚,他渾身發軟得根本沒力氣撐住讓自己不往前倒,眼看着臉離地面越來越近,就在快挨着地的瞬間,他被整個人往後一拉,緊跟着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陳銘辰壓低了的帶着兩分笑意的聲音響起:“怎麽了,看着害怕,打算臉朝地直接睡一覺了?”

雲野迷迷糊糊間想,這也一點都不陳銘辰。

陳銘辰怎麽會打趣人。

可山上的時候他也是打趣過他的,只是那次比較隐晦一點。

雲野的腦子又開始亂糟糟起來了,于是在酒精的作用下他幹脆任性地什麽也不想了,搖搖頭很認真地回答陳銘辰:“我沒有要睡覺。”

電影裏的幾個主角還在時不時狂叫,大概是又有下一具屍體被發現了。

顧亨玉仍舊叫得比電影裏的主角叫得還要吓人,聲音響得雲野耳邊“嗡嗡嗡”聲不斷,于是雲野有些苦惱地微蹙起了眉頭。

在顧亨玉驚聲尖叫落下後,雲野看到陳銘辰靠近了他一點,幾乎是要湊到他耳邊,開口問他:“小野,你是不是喝多……”

陳銘辰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雲野一陣往後縮的笑給打斷了。

實在是太癢了。

雲野忍不住擡手護住了那只被陳銘辰使用過魔法正癢得不行的耳朵。

陳銘辰也喝了酒,雲野看到的。

每一次陳銘辰喝,都只喝兩口,喝完後會盯着屏幕細細地品一會,才把杯子放下。

有一次屏幕裏的腦漿都蹦到鏡頭前了,陳銘辰剛喝下去一口酒,竟然也面無表情地細品了起來。

膽子真的好大,雲野想。

但是喝酒的樣子真的好好看,雲野又想。

還有湊到他耳邊說話的樣子……為什麽要湊到他耳邊說話呀?

雲野一只手抵住陳銘辰的肩膀,一雙圓溜溜的眼睛彎了起來,整個人往下縮了一下,小聲對陳銘辰說:“太癢啦,你不要這樣子和我講話。”

陳銘辰那邊安靜了好一會,片刻後沒有再說其他,往後直起了身子,離開到了原來的位置。

包括剛才拉雲野時環住雲野腰際的手,也一并收了回去。

雲野一下子又失落了起來。

他只是想要陳銘辰不要那麽近跟他講話,因為真的太癢了,他沒想讓陳銘辰遠離他的。

如果陳銘辰不遠離他的條件一定是要湊在他耳邊講話的話,那他忍一下也是可以的。

但是沒有條件可談,因為陳銘辰沒再有靠過來的意思了。

雲野楞坐在原地好半晌,才挪過去坐回去,和其他人一起再次看向大屏幕。

但其實他已經看不清電影裏在放什麽了,就看見一堆人跑來跑去,喊來喊去。

電影裏的人喊就算了,旁邊還有人喊得比電影裏的人喊得更大聲更吓人。

雲野迷迷糊糊,腦袋點下來下一秒就要睡過去了的時候,忽地被一陣驚呼聲吓醒過來,整個人一抖,重心不穩地往旁邊倒去,一只手按在了瑜伽墊上。

墊子有點膈,溫度也比他的手溫度要高一點。

雲野覺得好神奇,那比電影有意思多了,于是他低下頭,朝觸感神奇的“墊子”看去。

入眼才發現,原來不是按在了墊子上,是按在了一只大手上。

那只大手撐着平放在墊子上,手臂露出一截,能看到緊繃的手臂線條。

雲野只看一眼就能認出來,這是陳銘辰的手。

因為他不知道偷看過多少遍,甚至人生的第一場少男夢,那只手就已經在他的夢裏幹盡了壞事。

真壞,他在說他自己。

就比如現在,他壞心眼地就是要把手壓在那只手上面。

要動就讓那只手的主人動,反正他不動。

然而過去好久,那只手的主人也沒動,反倒是悄無聲息地舒展開一些手掌,讓他按得舒服。

雲野暈乎乎地盯着看了半天,開始企圖蹬鼻子上臉。

他其實已經有一點分不清這是夢境還是現實了。

如果是在夢裏,他按着的早就不只是這一只手了,但他記得,他好像喝了點酒,所以不太确定是不是在夢裏,保險起見,還是先對這只手下手好了。

又是他又慫又大膽地擡起壓在陳銘辰手背上的手,十分不講理地将陳銘辰的手拉起來,把自己的另一只手塞到底下,和陳銘辰的手十指相扣住以後,才松開。

其實不能算是十指相扣,因為陳銘辰的手指是舒展開的,五指扣住的只有他自己的手。

有那麽一點點小遺憾,不過他是一個懂得滿足的人。

他正晃晃腦袋這麽自我安慰的時候,被他握住的手忽然收攏,反扣住了他的手,緊跟着那只手調轉了位置,将雲野的手換到了上面,把自己的壓在下面後,才安靜着沒有再動作了。

雲野有些楞地眨眨眼睛,盯着兩個人終于真正意義上十指相扣的手好半晌,腦袋一磕,抵到了陳銘辰的肩頭上。

是夢啊。

早知道是夢,就占大便宜了。

可他現在太困了,占不動大便宜了,他好像得進入夢中夢了。

迷迷糊糊地想着,他腦袋一歪,就靠在陳銘辰的肩頭上閉上了眼睛。

雲野整個人除了和陳銘辰拉在一起的手,就腦袋磕了那麽一點在陳銘辰的肩頭上。

睡着後整個人無法再保持平穩,眼看着要往後栽去,陳銘辰及時伸出手,将雲野拉到了自己身邊,讓他整個人靠着自己。

從雲野要看杯子裏的酒往前栽開始,陳銘辰的注意力就已經不在電影上了,因此雲野的每一個小動作他都收在眼底。

青年一如往常地醉了就變得嗜睡。

電影已經進行到後半程,顧亨玉嗓子叫啞了,慢慢也有點叫不動了。

陳銘辰垂眸觀察了雲野半晌,見雲野睡得的确熟,便調整了一下坐姿,盡量讓雲野睡得舒服一點後,才扭回頭繼續看向電影屏幕。

半個小時以後,電影在陰森的片尾曲中結束。

一片黑暗裏,顧亨玉跟整個人剛被人從水裏撈起來一樣,無力地啞着嗓子感慨:“太吓人了,我以後再也不要看恐怖片了。”

席貝楠在他旁邊木着一張臉揉了揉被摧殘得發痛的耳朵:“謝天謝地,終于結束了,希望你能記住你今天這句話,我再也不想有第二次和你一起看恐怖片的可能了,還好我們是在熄燈前看的電影,不然你這個尖叫分貝,分分鐘被全樓投訴。”

兩個人都跟打了一場大仗一樣,席貝楠率先起身,打算去開宿舍的燈,結果剛一轉身,就看到雲野正半靠在陳銘辰懷裏。

他明顯愣了一下,不過很快就發現雲野似乎是閉着眼睛的,便開口問了一句:“小野睡着了?”

陳銘辰應了一聲:“嗯,不小心酒喝多了。”

席貝楠扶了扶眼鏡,再次忍不住吐槽:“還怪顧亨玉,看個電影給人添酒跟添茶一樣。”

顧亨玉緩過勁來,看了眼熟睡的雲野,這點倒是沒反駁,嘿嘿笑了兩聲:“這不正好嘛,小野可以直接睡了,我們也別開燈了吧,東西放着明天收拾,反正也十點了,洗洗躺床吧。”

他說着,伸了個懶腰問陳銘辰:“老陳,我跟你搭把手把小野扶上去吧?”

陳銘辰搖頭輕聲道:“不用,床中間的樓梯太窄了,三個人反而不好擠。”

顧亨玉聞言,也覺得在理,便沒再多說什麽,起身跑去跟席貝楠擠衛生間去了。

衛生間的燈亮起,照着宿舍裏也有了些許的光亮。

陳銘辰輕喊了雲野兩聲,見雲野的确一點反應都沒有以後,才起身,将人慢慢扶了起來。

他一只手還被雲野緊拉着十指相扣,睡夢中的人似乎暫時沒有要松開的打算。

這樣會讓行動困難上很多,但是陳銘辰也沒有強行拉開雲野的手,就就着這麽個姿勢,慢慢地把雲野半抱上了床。

宿舍裏每個人都安了遮光簾,因為學校有要求,白天不在床上時,遮光簾都需要全部拉開。

雲野床上的被褥疊得十分整齊,整個四方的小空間裏,都有他慣用的沐浴露的香氣。

晚上顧亨玉和席貝楠在吃飯的時候,雲野洗過澡,這會他身上的味道和遮光簾空間內的味道如出一轍,只是濃淡的區別。

陳銘辰小心地把雲野在床上放好,給他蓋好被子後,又替他把四邊的遮光簾放下,在床旁靜坐了一會,才擡手打算分開兩個人十指相扣的手。

然而剛拉開雲野的一根手指頭,那只手忽然一拽,直接将陳銘辰整個人拽了過去。

好在陳銘辰反應迅速,另一只手及時撐在了旁邊,才沒有一下子撞在雲野身上。

他穩住身形後擡眸,發現雲野還是閉着眼睛,一副熟睡的模樣。

然而過了一會,閉着眼睛的雲野忽然又動作起來,另一只沒和他握住的手擡起,将他整個人摟住,而後小聲開口說:“親一下再走吧。”

陳銘辰愣了一下,靜默片刻後又看了雲野一眼,發現雲野還是閉着眼睛。

但剛才的确是說話了的。

像是為了驗證陳銘辰的猜想一般,隔了一小會,雲野又閉着眼睛小聲開口:“現在你得聽我的,所以這次你親我吧。”

雲野說話的語氣是白日裏絕不會有的輕快,還帶了一點點小傲嬌,有點像一只得了便宜于是使勁賣乖的小貓。

陳銘辰垂眸看着近在咫尺的雲野,眼底浮上一點笑意,一時半會沒有動作。

閉着眼睛的人大概是等了一會沒等到想要的,于是支吾了一聲,帶點妥協意味地說:“好吧,看在你第一次主動的份上,我就讓你一下吧。”

說着,稍微撅起了一點點嘴巴,似乎是想要人方便親一點。

陳銘辰看着面前格外招人的青年,眼底的笑意漸漸被深意取代。

他靜默了片刻後,擡起一只手,大拇指指腹輕輕滑過青年泛着一點水光的嘴唇。

不料剛碰到一下,手就被打開了。

青年認真開口:“我很聰明的,你拿手糊弄不了我的。”

陳銘辰被打得愣了一下,下意識地擡眸去看雲野的眼睛,還是閉着的,但青年的表情卻是洞察一切的表情。

陳銘辰一時間不禁失笑,而這麽會空檔,雲野又重新擺好了準備好被親的架勢。

那張漂亮的臉因為醉酒染上了紅,但這份紅在黑夜下又不是那麽分明,卻将他醉後的懵懂模樣彰顯得淋漓盡致。

大概是許久還是等不到陳銘辰動作,雲野的嘴巴癟了一下,臉上出現了一點傷心的神情,有點氣餒地問:“不可以嗎?”

陳銘辰的眼神不自覺地暗了兩分,臉上殘存的笑意收得一幹二淨,逐漸被認真取代。

又是短暫的片刻安靜,雲野似乎不抱希望了,正失落地想要埋下腦袋的時候,一只手貼到了他臉上,緊跟着溫熱的,同樣帶着葡萄酒香氣的吻,如他所願地落到了他唇上。

只是淺嘗辄止的一個吻,陳銘辰只停留了五六秒的時間,就輕輕地擡手揉了揉他臉側,往後退開了。

但雲野的臉卻在睡夢中迅速變得通紅,整個人也在慢慢發燙。

就這樣過去了好半晌,他忽地收回了拉住陳銘辰的手,整個人縮進了被子裏,就露出一個頭頂在被子外面。

他維持着這個動作安靜了好久,久到陳銘辰都以為他又睡過去了的時候,他忽然出聲:“你做的很棒,今天就先放你走啦,下次就不能只是一個吻了。”

語氣幼稚得像是在跟一個幼兒園小孩說話。

陳銘辰的眼底又逐漸浮上笑,就在他打算開口問問雲野那下次要什麽,看看雲野會不會回應他的時候,床下傳來了顧亨玉叫他的聲音。

陳銘辰沉吟了片刻,出聲應了顧亨玉一句:“我在小野這邊,現在下去。”

話落下,他擡手将雲野臉上蓋着的被子拉到雲野的下巴下,而後湊過去在雲野的額頭上親了一下,輕聲開口:“別再把被子拉上去了,會悶。”

說完,他直起身,又擡手将雲野溫度有些高的額頭上的頭發撥到兩邊,才轉身下了床。

顧亨玉出來後沒多久,席貝楠也沖完了澡出來。

陳銘辰進浴室的時候,兩個人都已經各自到了自己的床位上。

他簡單地沖過一個澡,用毛巾将頭發擦得差不多幹了以後,關掉浴室燈打開門,忽地被浴室門口站着的人影吓了一跳。

不過他很快反應過來,看清楚門口站着的人是雲野。

寝室裏的其他兩個人似乎睡着了,能聽見顧亨玉很輕的鼾聲,席貝楠那邊倒是沒有動靜。

陳銘辰見雲野直愣愣地站在浴室門口,便走過去壓低了聲音小聲問:“你怎麽下來了?”

他走近了,才發現雲野一只手緊捂着腦門,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像在民宿醉酒的那晚一樣,已經沒了朦胧醉意。

陳銘辰的問話落下去好一會,雲野才看向他,認真道:“你剛才多親了我這裏一下。”

陳銘辰理解了一下,才意識過來雲野說的“這裏”應該是額頭。

他眼底浮上笑:“所以?”

雲野眨眨眼睛,忽然靠近他,手在自己的額頭上揉了兩下,而後很認真開口:“所以我得親回來呀。”

話音剛落下,他就微微踮腳,生怕陳銘辰不同意似的迅速在陳銘辰的額頭上親了一下。

親完後,他才放下一直捂住自己額頭的手,笑起來道:“扯平啦。”

額間因為那一瞬的觸碰仿佛從中心那一圈開始往旁邊燒,陳銘辰垂眸看着面前的雲野。

雲野笑起來很好看,尤其是嘴角兩個酒窩出來的時候,會有一種孩童般天真的稚氣。

所以當他用着這副表情做壞事的時候,往往不會讓人覺得他有什麽錯。

就像現在,他笑着說完扯平以後,忽然又将兩只手環到了陳銘辰的脖子上,像那天民宿的晚上一樣,歪了歪腦袋狡黠道:“不過我是賴皮鬼,所以我還要多占一點便宜。”

大概是因為之前陳銘辰拒絕過他,所以這一次他說完親就馬上親,一點都不給陳銘辰拒絕他的機會。

還是那麽蠻橫,帶了點胡攪蠻纏的意味,壓着陳銘辰往後,将人逼到了浴室對面的牆上。

雲野其實沒有什麽吻技可言,他親人完全是想到哪親到哪,一會咬咬嘴巴,一會撬動一下對方的齒關進去搶劫似的攪兩圈,攪夠了再退出來,跟玩似的。

那天夜裏,雲野其實沒有強硬地胡攪蠻纏多久,因為他氣勢洶洶了沒一分鐘,就往陳銘辰身上一趴,睡過去了。

但今天的雲野似乎比那天興致高了很多。

在後背抵上牆的時候,陳銘辰才緩慢地從雲野的親吻中反應過來。

雲野是捧着他的臉在親他的,閉着眼睛,睫毛輕輕顫動,滿臉的虔誠。

陳銘辰就着夜色,就這麽近距離地盯着雲野看了好久後,擡起手,落在了雲野腦後,很輕地嘗試着開始回應雲野的吻。

他的回應讓雲野一瞬間渾身戰栗了起來。

青年似乎是有些不敢相信地睜開眼睛,直直撞進陳銘辰漆黑的眼底。

剛剛還嚣張地說自己時賴皮鬼的人,卻在陳銘辰給予了回應以後,一下子慫回了醉酒前。

他一時間沒了動作,就這麽和陳銘辰嘴巴貼着嘴巴,有點傻地看着陳銘辰。

陳銘辰原本正打算嘗試着和雲野摸索一下接吻這件對他而言陌生的事情,不料雲野停下了動作,反應還有些可愛。

他一時間沒忍住笑,只好暫時将人拉開一點,問他:“怎麽了?”

雲野就盯着他沒半點反應,一副傻了的模樣。

陳銘辰注視雲野半晌,擡手輕輕捏住了雲野發燙的耳垂,開口:“小野現在是清醒的嗎?”

雲野好歹是眨了眨眼睛,但仍然沒給予回應,只是片刻後腦袋輕歪了一下。

陳銘辰見狀,沉默片刻後溫聲開口:“你知道我們現在在什麽地方嗎?”

雲野似乎在思考,好一會過去,他回答:“宿舍。”

陳銘辰嘴角的笑明顯了兩分,他搭在雲野臉側那只手輕緩地将雲野耳邊的頭發一點點別到耳後,循序漸進地溫聲問:“那小野知道自己喜歡男生還是女生嗎?”

雲野這次卡殼了好一會,好半晌過去,他忽然低下頭,小聲說:“我喜歡你呀。”

這個回答明顯在陳銘辰的意料外,他貼在雲野臉側的手頓住,胸膛起伏的程度不由自主地加大了兩分後,才重新找到聲音似的開口:“我是誰?”

雲野這一次陷入了很長久的沉默,沉默到陳銘辰都以為他可能不會回答了的時候,他忽然擡起頭,看向陳銘辰,認真道:“你是送我回家的人。”

陳銘辰這一次徹底愣住。

如果說剛才的答案是意料外,這一次的答應卻是他根本連想都沒想到過的。

這一次換他陷入了長久的沉默,原本眼底的笑意逐漸收斂,最後收作了黑沉沉的一團,壓在眼底深處,但他貼在雲野臉側的手依舊溫柔:“小野,誰送你回家過?”

雲野看着他,再次回答:“你呀。”

“我叫什麽?”他落在雲野臉側的手慢慢下落,最後落在了雲野的後頸上。

可能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這是一個不自覺地想要掌控的動作。

雲野這一次陷入了徹底的長久沉默。

陳銘辰能感覺到,雲野不是答不上來,而是不願意回答,就好像那個名字于他而言是一個絕對的禁區,不可提,不能碰。

陳銘辰落在雲野頸後的手不自覺收緊,多年的修養讓他保持了僅有的一點溫笑在臉上。

半晌後他再一次開口:“那你能跟我形容一下,我長什麽樣嗎?”

雲野這一次有了反應。

他看向陳銘辰,很認真很認真地看了半天後,開口:“你好高呀,我都要仰頭看你。”

陳銘辰看着只矮了自己半個頭的雲野,大拇指指腹在雲野的頸間輕輕摩挲着,道:“我高你多少呢?”

雲野仰起頭,像是在看他又不像是在看他,說:“我才到你下巴。”

陳銘辰手上的動作一頓,再次開口時,聲音裏多了幾分莫測的意味:“還有呢?”

雲野又認真地看着他,像是在認真思考,思考了好久以後,才開口:“你戴着眼鏡,笑起來眼睛彎彎的,是我見過最好看的人。”

他說話的語氣又不自覺地帶上幾分稚氣,說完不知道是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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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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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