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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雲野醒來時體會到了久違的腦袋脹痛的感覺,慢慢清醒過來後,喉嚨間還出現了沙沙的刺痛感。
他慢慢地從床上撐坐起,眼神中帶着幾分迷茫。
記憶停留在C大附近的小巷子裏,他好像讓陳銘辰背了他。
雲野環顧了一圈四周,是他熟悉的宿舍小床,唇齒間也有他熟悉的牙膏的茶香味,所以他昨天應該是正常回到寝室洗漱睡覺了?
他坐在床上回憶半晌,腦子裏卻依舊空蕩蕩一片。
就在這時,床底下傳來些許響動。
雲野見狀,便拿過床上的衣服穿好,拉開了遮光簾下床。
床下發出響動的是顧亨玉,顧亨玉正坐在他的床位下面吃早飯。
聽到響動,他轉過身,看到雲野從床上下來,他一邊嚼着手裏的油條一邊開口:“小野,你醒了啊?”
雲野點點頭,四周看了一圈,發現宿舍裏這會只有他和顧亨玉兩人。
顧亨玉注意到雲野的動作,開口道:“剛剛導員找了幾個人去幫忙幹點活,剛好輪到老陳的學號,不過他走之前給你買了早餐,在你桌子上放着呢,老席跟他女朋友出門吃早飯去了。”
雲野聞言,走到自己桌前,果然見桌子上放着保溫袋包好了的早餐。
他跟顧亨玉道了聲謝,正打算往衛生間走的時候,路過陳銘辰的床位,忽然腳步一頓。
陳銘辰床旁放要丢棄衣物的紙箱還好好放在原地,然而那個黑白格的書包,卻不在裏面了。
昨天被陳銘辰丢進了紙箱裏的黑白格書包,此刻正好好地放在陳銘辰的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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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野記得昨天晚上他出門前,那個書包還是在箱子裏的。
他一時間愣住原地,盯着陳銘辰桌子上的書包許久沒有動作。
顧亨玉吃完油條見雲野半天沒動靜,奇怪地起身走到雲野身邊,疑惑問:“你這是咋了?怎麽楞在這不動了?”
他剛說完,就發現了雲野緊鎖在黑白格書包上的視線,他頓時嘎嘎樂:“你還記得昨天喝醉了的事呢?”
雲野一愣,扭頭看向顧亨玉:“什麽事?”
顧亨玉看了眼雲野的表情,撓了撓頭,思索片刻,直接跳過了雲野拿陳銘辰手蹭這件事,道:“昨天你把這包從箱子裏翻出來,一邊哭一邊讓老陳不要扔掉它來着的,我們都給你吓壞了,一點都不記得了?”
雲野聽着顧亨玉的話,渾身一僵,好半晌過去他搖了搖頭,臉色有幾分發白地扭回頭,再次看向了陳銘辰桌子上擺好放着的黑白格書包。
·開完班會,宿舍四人在外面小聚了一頓,回宿舍收拾東西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兩點。
上樓時顧亨玉感慨:“哎,我的大學生涯就要這樣結束了嗎?還好你們都在A市實習,沒有走遠的,我們時不時還可以聚一聚。”
說話間幾人已經走到宿舍門口,陳銘辰走在最前面,已經拿出了鑰匙在開門。
門剛一打開,顧亨玉忽然道:“今天元旦你們什麽安排?沒有安排的話,咱們一起過呗,反正也沒兩天了,正好元旦我家沒人,我家有專門的電競房,還有電影房,亂七八糟的房間可多了,老席你可以把你女朋友也帶上,咱們元旦一起在我家過呗!”
席貝楠去過顧亨玉家幾次,因此對顧亨玉說的沒什麽驚訝,只是點點頭道:“我問問她。”
顧亨玉一聽席貝楠答應了,便看向雲野和陳銘辰:“小野,老陳,你倆呢?”
他說完,又補充道:“我和我家裏人一般都住二層,三層幾乎沒怎麽住過人,你們來我肯定都給你們住沒住過人的房間,保證收拾得幹幹淨淨的,這也算是咱們能一起跨的最後一個年了吧。”
陳銘辰聞言沒有馬上回應,而是看向雲野:“小野覺得呢?”
雲野似乎在出神,聽到陳銘辰的聲音才一下子回過神來,有些茫然地仰頭看向陳銘辰。
陳銘辰見狀,複述了一遍剛才顧亨玉的話。
雲野認真思索過片刻,點了點頭,說:“可以的。”
顧亨玉瞬間歡呼了一聲,馬上就開始叽裏呱啦地講起了元旦的計劃。
這幾天宿舍幾人已經都陸陸續續搬走了大半的行李,寝室和以前比起來空蕩很多。
因此陳銘辰一進宿舍,就發現原本放在他床位旁放不要衣物的紙箱不見了,他見狀,又扭頭看了眼桌子,桌子上的黑白格書包也同樣消失不見了。
他站在原地片刻,轉身朝雲野看去。
雲野正站在自己的床位前,安靜地埋頭收拾桌子上的東西。
片刻後他拎出一個小盒子放到身後的凳子上,大概是察覺到陳銘辰的視線,他放完盒子後朝陳銘辰看去,眼底露出一抹疑惑。
陳銘辰對上雲野的視線,正打算朝雲野走去,雲野卻先一步邁開腿走到了他身邊,小聲問他:“怎麽了?”
陳銘辰凝眸看着面前的人。
雲野的眼睛已經看不出昨晚哭過的痕跡,只是說話時聲音有一點沙啞,明顯是喉嚨不太舒服。
他看向陳銘辰的眼底澄澈幹淨,裏面已經完全不見昨晚被他藏起來的叫人捉摸不透的複雜情緒。
陳銘辰沒有凝視雲野太久,他很快擡起手,輕揉了一下雲野的腦袋,溫聲問:“小野早上收拾東西了?”
雲野點點頭,輕聲應道:“下樓丢了一趟垃圾,就順便把紙板箱裏的東西也一起拿下樓投樓下的回收站了。”
陳銘辰聞言,靜默片刻後,溫笑道:“辛苦了,今天有什麽需要我幫忙收拾的東西嗎?”
雲野搖搖頭:“沒多少了,很快就能收拾完,我們收拾完就走嗎?”
“等老大和老席收拾完,我們一起走。”
雲野聞言,點點頭道:“那我回去繼續收拾了。”
陳銘辰答應了一聲,揉了兩下雲野的腦袋,把人放走了。
陳銘辰已經基本不剩下什麽要收拾的東西,就一床被子和衣櫃裏的兩件衣服。
他清理了一番桌面垃圾,拎着垃圾袋出了門。
每層樓的樓道盡頭都有大垃圾桶。
陳銘辰拎着垃圾出門後卻沒有往樓道盡頭走,而是拎着垃圾下了樓。
将垃圾丢到一樓的垃圾箱裏以後,他沒有馬上上樓,而是來到了宿舍樓底統一的回收站前。
回收站一共有五臺機子,分出了五個大衆類的物品回收。
陳銘辰找到紡織類的機子,擡手點着上面的屏幕正要研究時,忽然聽到身後有人叫他。
他轉身,看到席貝楠手裏拎着兩袋垃圾站在不遠處。
席貝楠見他轉身,拎着垃圾上前兩步,開口道:“就知道你要來這,不找了,小野八成沒把那個書包扔掉。”
陳銘辰聞言愣了兩秒,反應過來後朝席貝楠走去。
席貝楠晃了晃手裏的垃圾,兩個人改了個方向,往一樓擺放大垃圾桶的地方走去。
兩個人的腳步都放得很慢,一邊走席貝楠一邊開口道:“我早上跟小榈吃完早飯回來過一趟,正好看到小野在回收站這邊處理你那一箱東西,他當時沒看到我,因為隔得有點遠,我着急上樓拿東西,就沒叫他直接上樓了,我那會上樓的時候,你那個書包還是好好放在你桌子上的,他既然都沒有帶下來一起扔,我估計他也不太會再單獨把那個包扔掉了。”
陳銘辰靜默片刻,輕聲道了句謝。
兩人正好走到垃圾桶附近,席貝楠将垃圾扔進去,和陳銘辰一起轉身離開的時候,他才再次開口:“上次我們吃烤肉的時候,我說小野大一剛來的時候很認生,幾乎不怎麽敢跟人問路,那話你還記得嗎?”
陳銘辰點頭答應了一聲。
兩個人走到宿舍樓底的長椅旁,席貝楠沒再走,跟陳銘辰一起坐了過去。
坐下後,席貝楠輕嘆了口氣,才又道:“其實不只是認生,你大一大二那兩年事情特別多,在宿舍的時間很少,所以你可能不太清楚,小野大一剛進來的時候,給人的感覺……怎麽說呢,就不太像是一個已經讀大學的人。”
他說着思索片刻,才又繼續道:“每個人讀到大學,都是經歷過小學初中高中的,那麽十幾年的群體生活,按理說,正常人應該都有自己的一套比較成熟的交友方式了。外向的人有外向的人的交友方式,內向的人雖然不善交際,但也會有一套自己已經習以為常的交友模式,小野卻完全不,他給人的感覺,太懵懂了,尤其是在和人交際這方面,他給我的感覺就是一直在學,學我,學老顧,學我們的相處模式,學我們和其他人的相處模式。”
“我有一陣子懷疑過小野是不是有輕微的自閉症,畢竟如果沒有一些情況的話,怎麽會有人經歷過那麽多年的群體生活,還完全不知道該怎麽和其他人相處,但後來我又覺得可能是我想多了,因為大概過了一個學期左右,他和我們的交流就已經很自然了,雖然多數時候可能話少還有點冷淡,但已經不會再給人那種懵懂的感覺了。”
席貝楠說完,看向陳銘辰,見一貫神情溫和的陳銘辰此刻眉頭緊鎖,他擡起手拍了拍陳銘辰的肩膀,感嘆道:“反正我覺得吧,小野這種情況,學習能力強,而且只是學一陣子就跟人溝通無異的,沒道理過去十七八年都學不會怎麽跟人相處,他肯定是以前遇到過什麽事,我有個親戚就是小時候遇上一些事陰影太深,到現在都沒能擺脫當年的陰影,而且一般遇上過事的人,想要他們親口說出自己當年的事,幾乎不可能,對他們來說也太殘忍了,所以你自己想想辦法吧,我也只能幫你到這了兄弟。”
作者有話要說:朋友們,俺來揭曉一下昨天的投票結果,因為咱們沒有都要這個選項,所以都要的寶貝們,我沒有計你們的票昂哈哈哈哈哈,然後因為我是自己人工數的,所以多多少少是會有點誤差的,不過小誤差不影響結果我數出來的是番外44票,單開77票,所以單開是壓倒性的勝利了,我看了一下大家的留言,大部分都是擔心會比較虐,其實這完全不用擔心,我是甜文寫手,從我手裏出來的,基本都不會太虐,這篇文裏小吳出現的時候,已經是他和小溫故事發展到最末端的時候了,他倆前期還是比較甜的,所以單開的話,那肯定主基調就是甜甜甜甜甜虐虐甜。
這篇文估計一周左右正文就會完結了,然後我番外會寫一個小陳視角,一個姐姐視角,再寫一點兩個寶的日常,這篇完結後,我就直接去開那篇,連貫一點,這樣我也不容易忘記劇情然後我連夜弄了個簡介出來,我這裏挂一下簡介,大家可以憑興趣去收藏一下預收,麽麽麽麽,文名是《今晚可以留在你房間嗎》,名字時臨時想的,後期可能還會改昂文案:溫斯沅家裏最近住進來一個青年,是曾經關系不錯的同學的表弟。
表弟長着一張娃娃臉,有一雙天生的笑眼,脾氣好,有禮貌,是個很好相處的人,雖然偶爾會有一些小馬虎。
比如他經常忘記要帶換洗的衣服去洗澡,所以總是在洗完後喊溫斯沅幫他拿。
比如他換衣服總是不記得要關門,饒是溫斯沅不總在家,也無意中撞見過好幾次。
他還有一點粗心,暴雨天出門卻忘記要關掉房間的窗戶,以至于夜裏回來時床被完全淋濕,落得無處可睡,只好抱着枕頭可憐巴巴地擠進半邊身子到溫斯沅卧室門口,滿是歉意地小心翼翼問:“沅哥,我房間的床被雨淋濕了,今晚可以留在你房間嗎?”
除此之外,這個表弟似乎還有些膽小。
看鬼片怕,雷雨夜怕,家裏有些飛蟲也會驚吓得好久不敢動彈。
所以在看過鬼片又出現飛蟲的雷雨夜當晚,青年又一次抱着枕頭,出現在了溫斯沅的房間門口。
他穿着寬大的短袖T恤,小心翼翼地躺到溫斯沅床邊,又在雷聲轟鳴的深夜,一點一點地,像做賊似的偷偷鑽進到了溫斯沅懷裏。
一段時間相處下來,溫斯沅對這個表弟的印象已經差不多定格在善良膽小的小綿羊性格上。
直到某個雷雨夜,出差的他提前一天回家,意外看到曾在雷雨夜吓得躲進他懷裏并且看恐怖片都要拿枕頭遮着的人,正表情惬意地仰靠在沙發上,淡定無比地在黑暗中看着電視裏的血腥恐怖畫面。
恰好這時有人給表弟打來電話,青年接過電話随手将手機放在桌子上開了免提。
電話裏傳出一個男聲:“洺哥,我聽人說上周那三個被你打進醫院的,下周一要找人圍你。”
在溫斯沅面前從來腼腆笑着的青年仰靠在沙發上輕嗤一聲,開口的聲音裏帶着溫斯沅從沒有聽到過的肆意張揚:“圍我?醫院wifi太好用,一個星期都不夠他們住了?”
溫斯沅聽着青年的話,想起一周前,破了嘴角的青年耷拉着腦袋在他面前,滿臉是被欺負卻不敢說的委屈,紅着眼眶抖着聲音問他:“沅哥,你可以幫我上藥嗎?我自己不敢,我……怕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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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