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期末考的結果顯而易見。

爆豪勝己和小沢全知子聯手清掃了整場。

被倒數第一個送下場的麗日禦茶子組是撐得最久的，畢竟不單只小沢全知子，爆豪勝己其實也非常忌憚麗日的個性。再加上麗日禦茶子看濑呂範太看得緊，最後還是爆豪貢獻自己，讓小沢全知子沖過去一舉将濑呂範太弄出局。

期末考試最後整理現場，所有老師都到了。

“按照各位的出局順序，最後确定懲罰的內容會跟着你們考試成績一起公布。”相澤消太站在最前面，手裏慣例拿着一塊寫字板，“也沒其他可說的了，提前祝大家新年快樂吧。”

相澤消太這句話，直接說愣了A班一衆人等。

“老師，這句話的意思是……”蘆戶三奈小聲問。

“是的，大家回家過寒假。”相澤消太看不出來是不是笑了下，“學校方已經和付喪神那邊商量好，由他們那邊往各個家庭那邊派人進行保護行動。畢竟大晦日[1]對各位都是很重要的日子，學校也想看大家能夠開開心心過個寒假。”

“老師！不如開心到底啊！”峰田實突然舉手，“懲罰什麽的……”

“不行。”相澤消太冷酷拒絕。

峰田實&乃至所有排名倒數五位的其他組成員：QAQ

“那麽，這兩天大家就可以收拾收拾回家了。”相澤消太道，“現在，就地解散。”

“是！——”

在解散後，蘆戶三奈本來想找小沢全知子一起回宿舍，結果她看到人剛往前走一步，就被一旁的蛙吹梅雨伸手拉住了：“等下哦，小奈奈。”

“嗯？”蘆戶三奈有些奇怪地停住腳步，看到相澤消太走到了小沢全知子面前。

小沢全知子背對着她們，所以她沒法看見女生的表情。

但是她能看到小沢全知子擡頭看了過去，而旁邊，爆豪勝己站在靠後一點的位置，也側頭看着小沢全知子。而蘆戶三奈看着看着，有些錯愕——

小沢全知子在顫抖。

她在哭。

“好像發生了什麽事。”蛙吹梅雨偏頭輕聲道，“剛才小奈奈你們沒有遇到爆豪那組，全知子的狀況很不對。雖然被火焰蓋住了，但還是可以看得出來她哭過。”

蘆戶三奈第一反應是：“爆豪欺負她？”

不過還沒等蛙吹梅雨說，蘆戶就自己否認了這個觀點：“全知子欺負爆豪還差不多……”

除了從小孩變回來後突然沒去招惹爆豪，小沢全知子從進入A班開始，幾乎将惹毛爆豪勝己當作己任，執行得那叫一個不亦樂乎。

當然，她們這群人也看得很開心。

“應該都不是。”蛙吹梅雨說道。

緊接着她們就看到麥克老師也走了過來，和相澤一起帶小沢全知子離開。

氣氛迷之安靜。

A班的所有人都沒說話，也沒有動。

“好了哦。”根津校長開口道，“大家可以回宿舍了。”

“校長——”綠谷出久總算開口，但又有些猶豫，“小沢她……”

“我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大家不用擔心，小沢同學不會有事的。”根津校長雙手背在身後，語氣正經，“大家要相信小沢同學哦，而且現在過節日啊，沒有以前那麽多規矩了呢。”

說完，他也不等同學們反應，轉身離開。

小沢全知子走到半路，已經走不穩路了。

她彎着腰，死死抓住相澤消太的手渾身顫抖不已，最後實在撐不住雙膝一彎就想跪到地上，被相澤消太一把撈住攔腰抱起來。

“艾斯死了。”

女生痛苦的嗚咽聲從男人懷裏低低地傳出，她緊緊抓着他胸前的衣服，抓得指尖都在泛白卻還是死死抓着：“老師，艾斯死了，我、我看到他，被……”

無論是麥克還是相澤消太都非常沉默。

小沢全知子最終被帶回到相澤的宿舍裏。

她沒有歇斯底裏，渾身無力地靠在沙發上垂着頭，在相澤消太抽了幾張紙巾想遞給她的時候，小沢全知子已經閉上眼睡了過去。

睡了都還在輕微啜泣。

無法，相澤消太只能再伸手，将人抱進房間裏去蓋好被子。

出來的時候，相澤看到麥克雙手捂着臉坐在剛才小沢全知子的位置：“你想跟着哭？”他挑起眉，随後進廚房給麥克和自己各倒了杯水。

“橡皮頭喲你也太冷淡了吧！”麥克對他搖搖手指，接過水。

“不然你告訴我，你想怎麽安慰她？”相澤消太坐到另一邊單人沙發上出了一口氣，“她會振作起來的，只是需要點時間。”

麥克喝了一口氣，又揉起臉：“你這爸做的。”

相澤消太：“你去她宿舍幫她收拾幾件衣服過來……”

他話還沒說完，房間裏就傳出一聲尖叫：“老師！！——”

麥克和相澤消太反應速度快得可怕，但相澤消太還是快麥克一步，沖在前面打開房門，卻迎面被一團火差點撲了正着。

下一秒，火焰消失。

相澤消太豎起的頭發放下去，他目光從被火燒出一個個黑洞的床和漆黑的牆壁，落到小沢全知子驚魂不定的表情上。少女嘴張了張：“我，這，突、突然燒起來的……”

“出來吧。”相澤消太對她招招手。

小沢全知子遲疑往前踏了一步，下一秒就奔出來一頭紮進相澤的懷裏。

麥克在旁邊看得直搖頭，換做平時他肯定會出聲打趣幾句“為什麽不抱我”之類的，但是現在非常規時期，他選擇安靜。

小沢全知子比麥克想得要更快振作。

因為燒掉了相澤消太一半的房間，在沒辦法的情況下她又不想回學生宿舍，于是相澤消太幹脆提早兩天帶着小沢全知子回家。麥克看着緩緩駛離的車屁股，嘆氣：“最寵的就是你。”

随着年底的到來，整個日本的氣氛都熱烈起來。

相澤消太家也不例外。

自從出事，小沢全知子已經搬進了相澤消太家。而她原先在相澤消太房子旁邊的那棟屋子，則收拾收拾空出來讓跟着他們一起回來的粟田口小孩子們住。

起初他們都覺得不用這麽客氣，但小沢全知子堅持起來，沒人勸得動。

于是沒辦法之下，小孩子們很是享受一把和小主人一起清掃房子的樂趣。

這期間，小沢全知子身上總是會時不時冒出火光，但好消息是随着時間的推移，她越來越能控制它們了。至少不會再出現，睡着睡着突然一把火燒起來，或者跟相澤消太學着做飯的途中，突然一把火沖出來将菜燒得焦黑的情況。

相澤消太一直沒有問，小沢全知子也一直沒說。

直到除夕那天，小沢全知子大掃除完，癱在沙發上哼哼唧唧自己腰酸背痛，而相澤消太倒了杯水放到桌上時，女生突然開口：“老師，今年麥克老師會來跟我們一起過年嗎？”

“他說晚上就到。”相澤消太坐在一邊，疲憊地只想睡覺。

“敢情好，這樣我們就十個人一起過新年啦。”小沢全知子咧開嘴。

相澤消太停了一會兒：“十個人？”

他們加上付喪神，還有……

小沢全知子點頭：“對，還有艾斯。”

相澤消太垂眼，餘光中看到少女臉上嘴角的笑意，微微勾起唇：“嗯。”

麥克來的時間不早也不晚，正好是飯點之前，在小沢全知子問着“不等麥克老師嗎？”的時候，就摁向了相澤消太家的門鈴。

抱着一大堆海産品，熟門熟路沖進廚房再出來，麥克大笑：

“少女喲想老師嗎哈哈哈哈哈哈！！！！——”

“有吃的！！！——”

“……你就想着吃！”

“相澤老師我剛才看到小章魚了！”

“你這小沒良心的！”

然後麥克轉過頭，對已經坐在相澤消太家的付喪神們say了一聲哈喽：“好久不見呀，你們真的是一點都沒變，還是那麽小只。”

吃過飯，本來小沢全知子想留付喪神們一起看電視，結果付喪神們婉拒，稱他們還有巡邏任務。沒辦法，小沢全知子只能将自己搓出來的極醜的丸子包好塞到他們懷裏：“餓的時候吃吧，如果不夠的話家裏還有，不要餓到，當零嘴也好。”

重新縮回沙發上，小沢全知子拿過手機。

LINE上已經積攢了幾十條信息，點開一看，是一年A班的讨論組。

蘆戶三奈在瘋狂安利她家愛豆路，然後要求今晚所有女生是朋友的話就轉到她看的那個臺去看她愛豆路的專屬演唱會。下面蛙吹梅雨來了一句：「比起這個，我要看紅白歌會。」

小沢全知子想了一下，今年紅白好像有個特別紅的組合去上……

叫什麽來着？9個小姐姐的？

缪斯？

“全知子，過來幫下手。”麥克突然在廚房裏高喊。

“來啦來啦！”小沢全知子手機往桌上一扔就奔進廚房。

這邊，LINE上的信息還在繼續——

綠谷：「今年紅白好像有缪斯？」

上島：「對對對，就那九個小姐姐！」

常暗：「是她們啊。」

耳郎：「這個組合的繪裏桑，唱歌很好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