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一群人出門的時候,已經到了上午。
洛星對金錢錢非常感興趣,衛辰幾次保證絕對給他找來一只幼崽養着,這才算把人從金錢錢身邊抱走。
金錢錢甩了甩長長的尾巴,鄙視的瞅着遠去的幾人。
心想,愚蠢的人類,像我這樣威武霸氣又通人性的兇獸是随便就能找來的嗎?
在幾人離開之後,它也從地上站起來,優雅的約過別莊的高大院牆,想着遠處的山林而去。
哼,它也有媳婦兒,才不羨慕他們秀恩愛!
送肉的家丁拿着食物過來院落,發現平日裏白天趴在樹下的金錢錢不見了。
找了一大圈也沒見到半根毛,“奇怪,這是去哪裏了?今天難道流行出門嗎?一個個都不在家。”
家丁嘀咕着,把肉還是留在了金錢錢的飯盆中,離開了院子該幹嘛幹嘛去了。
“你個不要臉的!這日子沒法過了!”大街上一位婦人坐在地上,頭發蓬亂雙-腿亂蹬,哭的眼淚鼻涕一大把。微胖的雙手揪着旁邊滿臉菜色男人的衣角,一副潑婦罵街狀。
“臭婆娘,快松手,丢不丢人。”男人面色不好的揪扯着婦人的手,企圖把人從自己手邊扯開,卻沒有成功。
婦人嚎啕大哭,扯着嗓子嘶吼道:“你還嫌丢人!老娘陪你這麽多年,這個家要不是我早就連糠都吃不到。如今日子剛剛好過一點,你居然想要休了老娘擡一個戲子進門!我呸!做你的春秋大夢吧。”
“你說這些做什麽,就你這潑婦樣,休你那是應該。”男人面色猙獰,擡腳踹向女人的月匈口,女人大驚失色下意識松開手躲避,男人立刻退出幾步遠。
“你敢休我試試!”婦人也不哭了,從地上站了起來,也不管身上的衣衫有多髒,對着男人冷冷的說道:“你若敢休我,我便讓我父兄取你狗命。”
男人面色不渝,卻并沒有把婦人的話放在心上,冷哼一聲甩了甩袖子離開。
婦人哭鬧了一場明顯沒有什麽特別大的作用,咬着牙緊緊跟在男人身後,打定主意他再去見那戲子。也不用找父兄幫忙,她就結果了他這個負心漢!
衆人把這一幕看在眼中,衛辰嘴角微微抽搐。
“不是說江南女子多溫良嗎?”說好的細聲軟語,媚眼嬌羞呢?
這比北方女子都要彪悍的婦人到底是怎麽回事!
若非她說的一口地道的江南口音,真要懷疑這是不是哪裏出了問題。
洛星冷笑一聲,“我到覺得這樣挺好。泥人尚有三分火氣,一個大活人被如此欺辱,若只知道在那邊柔柔弱弱的嘤嘤嘤哭泣,被欺負死也是活該。人若不自立,還想指望誰。”
說到這裏,一雙美目淩厲的掃了旁邊的衛辰一眼。
衛辰頓時虎軀一震,一臉讨好的笑容。
心中對剛剛打架的夫婦無比怨念,這下好了明明沒他什麽事情,偏偏也要被殃及無辜。
“寶貝兒你說的是,那種人就該打。”哼,他堂堂一國之君連花街都沒去過,那人居然還想擡舉戲子!
簡直是活該被打。
桓绻卿義憤填膺的握緊拳頭,怒聲道:“對,那種人就該打死,最好打他個生活不能自理!再讓他媳婦抛棄他!”
聞言,旁邊三人頓時一愣。
衛辰和洛星同時看向溫昊顏給予一個同情的眼神,啧,沒看出來啊,小家夥還挺暴力。
可憐的相爺,守身如玉二十年,以後有被虐的時候。
溫昊顏無語的白了他們一眼,不過別說是他們,就連他自己都驚了一下。
還真沒有見過自家小家夥這麽暴力的時候。
說來也趕巧,桓绻卿最讨厭的就是這種喜新厭舊,抛妻棄子的負心漢。這種人就不能有錢,稍微有點資産就開始嘚瑟,打死都是輕的!
溫昊顏輕柔的安撫着處于情緒不穩的愛人,“好了,咱不和他一般見識。卿兒你若是不順氣,我讓溫豪去打斷他的腿。”
相爺這話說的及其溫柔,只是這裏面的內容……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兩口子同樣暴力。
離着四人有幾步遠的溫豪無語望天,得,果然又是他的事。
桓绻卿抿唇,想了想道:“先讓人跟着吧,這樣有點不太好。”
溫昊顏點頭,果然他家媳婦還是很溫柔的嘛。
“等他要是真的做了,再打斷腿也成。”
溫昊顏:“……”
寶貝兒你這還要人贓并獲才動手啊,實在是……太自律了!
某人疼媳婦已經無底線,無節操。
茶樓之中,大家夥都在閑談剛剛發生的事情。
溫昊顏等人聽着,這才明白原來今天這一幕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而且還不是同一對夫妻。
據說在一個月前有個戲班子進-入了小鎮,難得有這樣的熱鬧,閑來無事大家都喜歡跑到戲班子裏聽戲,一來二去這個戲班就在這裏停了下來,且變成了小鎮最熱鬧的地方。
本來聽個戲也沒什麽,可是從半個月前開始,陸續有人因為看上了戲班的臺柱子歌零而和家裏鬧得不可開交。
哪個地方都一樣,無論你娶多少個妾室都沒人說什麽,可你若是因為擡個戲子進門而要休妻或者停妻再娶那就不是一般的事情。
尤其是在這種比較小的城鎮,誰家有點什麽事情,不用隔夜就所有人都知道了。
偏偏這樣的事情還一而再,再而三的發生。
而這樣的事情發生之後,聽這裏談論的人說起來,大家夥并不生那位臺柱子的氣,反而言語之間多有同情和傷感。
簡直是怪事。
一般哪個不是先把對手折騰個半死再說?能想開覺得這都是自家男人錯的,真心沒有幾個。
“這位兄臺,我想請問一下,這歌零到底是什麽人啊。那些婦人為何對他反而沒有什麽怨氣。”桓绻卿作為本地人比較好開口,所以他就近找了一桌人問了起來。
那人看桓绻卿長得清清秀秀的模樣,頓時笑道:“小兄弟你不是我們鎮上的人吧。”
“是啊,我住在鄰鎮,有一段時間沒過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難怪。”那人拉長聲調,慢悠悠的說道:“這事啊說來也簡單,只要去聽過戲見過歌零的人就知道這事情和他絕對沒有關系。”
桓绻卿聽這人這麽說,疑惑道:“這麽肯定?”
這也說的太篤定了吧,這世上之事一個巴掌怎麽拍得響。
“我就知道你不相信,不過等你見了你自然就會明白。就算說這鎮上誰有可能做出那種勾三搭四的事情,也絕對不會是他。不看別的,就看那些婦人和自家男人鬧騰也沒有一個人去找他就沒什麽好說的。”
桓绻卿無語的看着說的搖頭晃腦的人,這說來說去和沒有說又有什麽區別?簡直是沒有一點重點。
“總之,那歌零是個很特別的人。”
桓绻卿幹笑一聲:“呵呵……”
旁邊有人看不下去開口道:“小兄弟你也別着急,他說的沒有錯。不過要說歌零沒有一點關系那也不像話,這些人變成這樣,主要是他實在是太美了。雖然并沒有說出任何惹人遐想的話,可是這世道就是這樣,不過是一個戲子,自然有很多的老爺想怎麽樣就怎麽樣。”
“既然不過是個戲子,為何那些人鬧到休妻的地步?”糟糠之妻再不好,那也是多年夫妻。
更何況一般休妻都是攀上了高枝對方不肯做妾,又想要保住這條粗大腿才會做出這樣讓人不齒的行為。自以為從此高枕無憂,卻不知以後活的毫無尊嚴,任人呼之則來,揮之則去。
當然,這都是個人的選擇,誰也無法判定對錯。
只是賤人這詞倒是恰到好處。
可是,一個戲子說不好聽的,對很多人來說最多只是玩玩而已,和花街的那些比起來也沒有高貴了多少。
別說擡進門為此休妻,就是做妾都有很多人覺得高看了他們。
“唉,說起來這事還是和歌零有點關系,這不是之前有人鬧着要讓他進府。然後他說,只為妻,不做妾。這不,那些個就有了休妻的想法。”
還真是……
桓绻卿突然不知道要用什麽言語來說話,一代妖姬也不過如此吧。
這事兒這麽聽着越來越不靠譜,這些男人不會是瘋了吧。
桓绻卿謝過幾人之後回到自己的桌前,把之前的對話說給衆人聽。
聽完之後大家夥都覺得這件事是在搞笑吧?
尤其是衛辰,這天下的美人兒就沒有他沒見過的,居然還有人能有如此魅惑人心的能力,簡直是讓人難以置信。
“這人不會是修習過勾魂術吧。”溫昊顏常在江湖走動,很多的奇門異術他見識過不少,勾魂術就是其中一種。
這門功法不算正道,但是只要不用到歪門邪道太過分,倒也不會讓人特別反感。
對于很多人來說,它不過是增加自身魅力的一種手段,只要心志堅定根本不足為據。
可這事情若弄到別人休妻棄子,那就是過分了。
洛星道:“在這裏猜測無用,不如我們就去看看,這位讓人神魂颠倒的臺柱子到底是怎樣的絕代風華。”
幾人點頭,全票通過,前往戲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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