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姬飛章
大白小白吃飽喝足, 精神百倍,自動湊着馬頭向柳影求撫摸。
司墨和赫連宵什麽也不做,就在路邊目不轉睛的看着柳影,只覺得她臉上的笑容分外迷人。
柳戰幹脆就坐在地上, 他現在不想理睬司墨和赫連宵這兩個弱智, 跟他們待在一起,是不是他都變成弱智呢?
“大白、小白,你們別太過分,我這麽殷勤讨好你們,結果你們竟然連一個馬頭都不給我摸一下?太小氣了啊!”薛雙雙目瞪得大大的,好像要和大白小白比眼睛大一樣。
柳影撫着大白小白的頭,笑盈盈道:“雙雙啊, 你再怎麽瞪大眼睛,也沒法和大白小白眼睛一樣大。”
薛雙頓時郁卒:“小姐,我哪有和大白小白比眼睛大?”
兩人和大白小白笑鬧過後, 便牽着大白小白回到山路上,司墨和赫連宵默默地接過馬繩,把馬車的枷鎖戴在大白小白脖子上。
柳影和薛雙比了比眼神, 覺得太難受了,這兩人她惹不起啊!
于是她們兩人一溜煙就鑽進了馬車裏,薛雙擋着她, 柳影閉上眼假寐, 琢磨着這太難受了, 這兩人到底在搞什麽?
柳戰跳上馬車, 拉動了缰繩,靈馬車緩緩動了起來。
他琢磨着,該換司墨和赫連宵來趕馬才是。
行走了不到十米,轉過一道彎,突然前面升起了濃濃的霧氣,柳戰拉緊了缰繩,大白小白瞬間停了下來。
空氣裏彌散着一股微甜的氣味,柳戰還使勁呼吸了一大口,總覺得鼻孔裏都是水汽,然後他頭一歪,整個人就倒在了車頭,差點栽下去。
而馬車裏,赫連宵和司墨察覺不對,剛剛掀開車簾,還沒來得及出聲,整個人渾身一軟,立馬歪頭暈過去,在他們之前,薛雙已經暈過去了。
柳影?她本來是假寐的,馬車搖搖晃晃,好像搖籃一樣,便暈暈沉沉起來,突然身體裏兩股靈力活躍起來,不用照鏡子,她都知道,眉心兩顆靈珠都出現了,她睜開眼一看,頓時眼睛瞳孔都放大了。
還不等她檢查情況,馬車外面就傳來一道腳步聲,她立即運轉功法一圈,把靈力撤回丹田裏,黑白靈珠立即隐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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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她調整了一下薛雙的腦袋,把自己的臉藏在薛雙的腦袋後面。
有人掀開了車簾,一個沉穩的男聲說道:“王爺,都被迷暈了。”
柳影心道,王爺?他們這五人誰得罪一個王爺了麽?她、二哥和薛雙肯定不是,那麽就是司墨和赫連宵咯?
“帶回別苑。”
這道聲音應該就是所謂的王爺,語氣裏似乎聽不出什麽情緒來。
二哥還在外面啊?柳影微微睜開一只眼,從薛雙的頭發縫隙往外看,看到那個下屬把二哥搬進了馬車裏,她這才松了口氣。
不知道這個所謂的王爺到底綁架他們要幹什麽?這個下屬她還隐隐能感覺到他的實力,但那個王爺,就完全察覺不到了,他不說話,她就不知道馬車外面還有一個人。
車簾還未放下去,她看到下屬拿了一個玉瓶,在大白小白的鼻子下嗅聞了一下,大白小白馬上就醒了過來,‘咴咴’叫了兩聲,好似有些不安,但那下屬是一個懂靈馬之人,在大白小白頭上撫摸安撫,大白小白就這麽被安撫下來了。
馬車依舊緩緩前行,應該是在走下坡路,走了大概一刻鐘後,大拐彎了一次,随後又是走上坡路。
大白小白依舊賣力的奔跑着,柳影心中暗暗道,愚蠢的大白小白,換了個奸人,竟然還跑得這麽起勁?看來以後必須再教育!
“籲——”
靈馬車停了下來,下屬立即從馬車上跳了下來,大白小白昂着頭朝天空的紅日驕傲的嘶鳴了一聲。
別苑大門開着,已經有幾個年長的仆婦和婢女們候着了,岐王姬飛章和他的友人江賀年正在臺階上站着。
江賀年嘆道:“王爺,你這行事不夠光明磊落,想要見公小姐,直接去公家便是了,何苦呢?”
柳影暗暗道,公小姐、公家是什麽情況?司家或者赫連家的親戚?不然這個什麽王爺為什麽要綁架他們才能達到見到公小姐的願望呢?
姬飛章冷笑一聲,柳影聽得清楚,她還以為他要說出什麽霸道或者威脅的話來。
就聽見他說道:“我要是能見到玖兒,何苦拿她孫女威脅她?”
語氣裏滿滿的沮喪,情緒轉變太快了啊,這人是演戲科班出身麽?
柳影剛感嘆這個王爺的情緒轉變之快,聽清楚他的話之後,頓時晴天霹靂啊!
她頓時心肝都麻木了,這不會恰好又是外公的一樁不為人知的風流韻事吧?而且外公這種子質量太好了吧,竟然又留下一個孩子!這讓那些不孕不育瘋狂想當父母的男女可怎麽想啊?
車簾被掀開,幾個魁梧的男人把柳戰、司墨和赫連宵擡了下來,而後兩個仆婦把柳影和薛雙抱了下來。
姬飛章這才看清楚柳戰、司墨和赫連宵,他的目光在司墨和赫連宵臉上來回掃視一下,微微皺眉:“這好像是你們流雲宗的弟子?”
姬飛章在外多年,近幾年在幾個不同的地方遇上過司墨好幾次,兩人沒有打交道,但不代表他沒有記下他。
他登時看向江賀年,江賀年立即把目光看向赫連宵和司墨,最後落在司墨臉上,哭笑不得道:“這是我師侄啊,是我掌門師兄的寶貝弟子。”
知道沒有性命危險,柳影就放心了,被仆婦抱着,那仆婦敢跨過大門,她聽到那兩個人的話,這下更放心,有司墨的師叔在,那個什麽王爺就算發瘋,要宰了他們,他應該也要攔着,不然他怎麽向他師兄交差?
姬飛章又道:“這個年輕人好像是赫連庚那個瘋子的兒子!”
他撫了撫額,怎麽就遇上了這麽個麻煩人物呢?他一直都在外游歷,曾經在赫連堡那邊生活過兩年。彼時赫連庚才十歲大點,因為母親去世,變得非常敏感,又時常被兄弟姐妹們欺負,整個就是一個偏激的小可憐,他還教過他兩年呢。
不過後來,赫連庚在東瀾大陸攪風攪雨,姬飛章頓時又後悔教他了,這丫就是個想毀天滅地的麻煩人物。
江賀年兩條眉毛瞬間上豎,驚訝道:“赫連庚有兒子?”
随即他卻放松似的說道:“赫連庚有兒子是好事啊,他近些年來是不是沒怎麽作亂?那肯定是他兒子的功勞啊!”
姬飛章卻冷笑道:“本性已養成,赫連庚會因為兒子而變好?那是癡心妄想!沒準他在準備搞個大招。”
兩人的對話,柳影沒聽到,她已經被抱進了房間裏,薛雙也和她一起,兩人躺在一張床上。
而赫連宵和司墨、柳戰三人待遇就好很多了,因為認出了司墨和赫連宵的身份,江賀年讓仆從給每個人安排了一間房間。
姬飛章站在院子裏,擡腳進了柳影和薛雙的那間房,江賀年也顧不得師侄了,緊跟着過來。
柳影這會沒睡,她要是能睡着,該說她多心大啊!
姬飛章從儲物戒裏拿出一顆影珠,投入靈力,影珠就飛到了柳影和薛雙躺着的床上的半空,很快影珠就把柳影的影像記錄下來了。
江賀年又是一嘆:“你要讓公小姐主動來找你?何苦呢?”
“我找不到她,見不到她,就只能讓她來見我。我也是沒辦法,才能出此下策!”姬飛章哼了一聲。
随後,姬飛章叫來了之前趕車的下屬,把影珠遞給他,讓他趕去公家,把這顆影珠交給公家家主之母。
公玖兒沒有外嫁,她是獨女,五十年前她父親離家,她就接過了公家家主之位,兒子長大之後,她就把家主之位傳給兒子了。
江賀年靜默片刻,感嘆道:“都幾十年前的事情了,你早該放開才是。”
“我已經放開了,但還是心裏憋屈,明明我們已經談婚論嫁,雙方已經談得好好的,很快就要舉行婚禮了,她怎麽就移情別戀了呢?”
姬飛章眼神黯然,很是不平道:“卓陽軒消失這麽多年,她獨自一人養大兒子,撐起公家,我現在就想問她一句,後不後悔?”
柳影心中默默無語,再一次對素未謀面的外公致以無上崇高的敬意,把妹的功夫一等一的厲害啊!
姬飛章回到岐陽城不過半年,他去過公家,可惜公玖兒讓仆從打發了他,直說他們之間早已了斷,沒什麽好見的,後面他又給她傳書,結果她一封都沒有回過,前不久好像挺煩的,直接打發仆從來告訴他,她就是不想見他,請他別打擾她!
姬飛章被氣了個半死,如果她見他也就罷了,了了心願,但她不見他,他就非要見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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