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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約了，今晚。”

周澹然的嘴角又揚起了一抹漫不經心的笑容，“是嗎？”

時光颔首，“我為什麽要騙你？”

“那行啊，明天中午你會收到一百零一朵黑玫瑰。”

“……如果你指望着送一百朵一千朵一萬朵花來打動我，那你想錯了。如果我還是你認識的我，就算你不送我花，僅僅是站在我面前，我也會感動的痛哭流涕。”

“所以呢？”

時光不答反問：“周澹然，你覺得自己比起七年前來改變了什麽？智商，情商還是幼稚程度？”

周澹然微微攏起了眉頭，不說話，只是看着她。

“所有的人都變了，你還是沒變。”

“那你呢？”

時光淡淡地一笑，“我變了。”

周澹然的臉上出現了一種類似于挫敗的表情，但轉瞬即逝。

他扯着嘴角，問：“今晚誰請你吃飯？”很快補了一句，“韓棠？”

時光咽了口口水，點了點頭。

“那他人呢？不會還要你等他吧？”

“時光！”身後傳來一個令時光獲救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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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籲了口氣，心上的石頭掉了下來，和周澹然同時沿着聲源的方向轉頭。

韓棠穿着一襲白襯衫和西褲出現在他們倆的眼前。他走到時光邊上的時候，他對她微微一笑，一手居然直接勾住了他的腰，另一只手則匪夷所思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親昵地說道：“小傻瓜，等很久了吧？”

“好不容易把活早早地處理完，結果過來的時候路上堵車。”他擡起手臂看了眼手表，“等了一個鐘頭了？”

時光舔了舔幹燥地嘴唇，輕聲說：“沒，我也剛出來。”

“那我們走吧？”韓棠用手勁推着她往反方向走，邊走邊問，“有沒有什麽想吃的？”

時光搖了搖頭。

“她喜歡吃偏鹹的，對甜食興趣不大，喜歡幹淨一點的，不喜歡街邊的路邊攤，無肉不歡，最喜歡吃燒烤。”周澹然沉沉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時光一怔，咬着唇忍不住回頭看了他一眼。

韓棠像是才剛發現這邊還有一個人，頗為訝異地轉頭。

“不好意思，剛注意到你。你好，我是韓棠。”伸出手來。

周澹然淡淡地一笑，搭上他的手，“久仰大名。敝姓周，周澹然。”

韓棠指了指時光，問：“你……找時光？”

“對。”

“不好意思，今天時光和我約了。現在晚飯時間快到了，我們得快點過去。你……長話短說？”

周澹然轉頭注視着時光，時光垂下了眸，無動于衷。他又瞥了眼依然停留在她腰部的那只手，最後微笑道：“不用，我會再找她。”他突然叫了聲，“時光？”

時光怔了一下，疑惑地看向他，“嗯？”

“不管你變了多少，我都會去找你，并且找到你。”

韓棠頗有深意的眼光劃過兩人。只見時光的臉色較之平時顯得蒼白，有點難看。

她沉默着不說話。周圍的氣壓仿佛陷入了冰點，時間靜止在了這一刻。

僵持着都不肯退讓。

韓棠的手緊了緊，問時光：“時間不早了，我們先走吧？”

時光仿佛得到了救援，非常迅速地點頭。

另一邊的男人臉色暗了一層。

“那我們先走了，周先生，你也早點回去吧。”兩個人頭也不回地離開。

車子開在路上的時候，今天異常沉默的時光先開了口：“謝謝。”

韓棠笑了笑，“為美女效勞，就算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辭。更何況只是舉手之勞。”他接着解釋，“其實今天我在你公司門口等了你很久，準備給你個驚喜，結果等了一個鐘頭還沒找到你，以為你早就下班的時候，你卻出現了。”

時光有些驚訝，“然後？”

“然後我以為你已經約人了，正覺得很沮喪的時候，發現你們似乎在吵架，就下車來看了看。”韓棠擠了擠眼睛，笑着說，“像我這樣的，是不是應該說是功夫不負有心人？”

“……”

韓棠帶時光去吃了西餐。像電視劇裏演的那樣，吃的時候旁邊還有人拉着小提琴，桌上擺了三支蠟燭——所謂的燭光晚餐。

如果說韓棠沒有精心計劃過，時光肯定不信。

“如果今天沒有那麽巧呢？”

“那我就把不巧變成巧。”

“如果我不來呢？”

“不來就想辦法讓你來。”

“如果我真的有事呢？”

“那我只能取消訂位了。”

“……好吧。”

吃過晚餐後，韓棠又約時光去看電影。

時光覺得很累，應付了一個還要一個，精疲力盡。可是她一想到剛才利用了韓棠，又感到特別慚愧，時光臉皮薄，不好意思拒絕，于是又跟他去看了一場3D電影。

3D效果很炫，看完以後時光更累，脫掉眼鏡前方整個都是花的，腦子又漲又暈，像患了美尼爾氏症。

韓棠送她到家時已經過了十點。

時光累得都忘了跟韓棠說再見，一下車就直接往裏走。

她扶着扶梯走到一半，忽然一個黑影猛地擋在了她的面前，将她壓迫在牆與他健碩的身體之間，時光以為是小偷，差點大叫了起來。

但在大叫之前，被人急急地捂住了嘴巴。

時光睜大雙眼目視前方，原來是周澹然。

她被吓了一大跳砰砰直跳的心這才安穩了下來。

她死死地盯着前方，拍了一下他的手背，示意他放開。

他皺着眉頭對她說：“我想跟你談談。”

她點頭，又指了指他的手。太陽穴突突的跳。

他的手漸漸放開。

樓道裏的燈又暗了下來，時光踩了一下地，又亮了起來。

她問：“你怎麽進來的？”

周澹然沒有回答。暗沉的臉色因為昏黃的燈光顯得更大的不好看。他面無表情地凝視着她，臉部線條越發的鋒利。

時光清咳了兩聲，“你有什麽快說吧，我要洗洗睡了。”

時光似乎捉到他一閃即逝的眼神中有懊悔，有憤怒，有挫敗，最後卻沉澱于平淡。他用一種近乎于沒有感情的平淡語氣問她：“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可以的話，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

時光怔了一下，随後輕輕一笑，仿佛聽到了什麽好笑的笑話，“你都說了只是如果，可惜這世界上沒有如果。”

他又皺了皺眉頭，“時光，我不是在開玩笑。”

時光的笑容漸漸收了起來，“我也不是在開玩笑。周澹然，我只能對你說三個字——不、可、能。”

他走的時候，時光對着他看似蕭瑟落敗的背影苦笑。

真像他的性格——剛對她說好“不管她怎麽變，他都會找到她”這樣堅決的話，卻因為她的拒絕又選擇了放棄。他永遠是一個耐不下性子的人，只追求最後勝利的結果，若見到結果與理想背道而馳，就會聰明地轉頭就走——這就是他。

所以她不願意，因為太了解他。

知道他一旦确定失去的方向就不再努力，知道他一旦得到就不會再去珍惜，知道他比起喜歡別人更喜歡自己。

知道沒有她，他照樣會莺燕環繞，他的身邊永遠不缺女人的存在。知道就算答應了他，他也很快會把她扔到一邊，因為會有更多更好的女人出現。

他的身上有一個散發着熱光的光圈，吸引着別人。明明知道會傷心，但還是有那麽多人甘願前仆後繼。

她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與其最後徒傷悲，不如一開始就不要開始。

**

第二天時光覺得公司裏同事看她的眼神非常的不對勁。後來隐隐約約的聽到有人在談論“寶馬男”和“奧迪男”後，時光心裏便有了個原委。

當天不知韓棠又哪根筋抽了，她和同事剛走出辦公大樓就看見他的車等在那裏，對着她按喇叭。

同事驚奇地看了她一眼，又看了車子一眼，擺了擺手先行告退。時光在衆人虎視眈眈的眼神中硬着頭皮上了車。

接下來幾天，Kelly對她發難的次數越來越多。

盡管花沒有再寄來，韓棠也被時光喝止了來接她下班的行為，但同事圍繞她的目光依然越來越□、越來越不屑，甚至幾個跟她關系挺好的也漸漸疏遠了她。而她在辦公室也越來越壓抑。比起剛開始的興趣，如今仿佛度日如年。

時光覺得再這樣下去，她真的會崩潰。

她成宿成宿的失眠，藥物也沒有辦法控制。每天一梳頭，頭發一掉便是一大把。像是回到了七年前。

陶醉見到她的時候，驚得下巴都快掉下來，“你怎麽眼圈黑成這樣？人瘦的都快只剩骨頭了，上了幾天班啊你才，要不要這樣啊？！”

就連天天看見她的時太太也覺得她的不對勁，一天晚上拉着她欲言又止地問：“時光，你怎麽瘦成這樣了，晚上睡不着覺？是不是又……”

其實時光自己也很害怕。

總覺得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最後向公司提交了辭呈。

交接手續辦得很快。在她離開公司之前，她去茶水間倒了三杯冷水，倒在了散播謠言的那三個女人頭上。

三人成虎，若不是他們，她不至于走到這一步。

這一個月都快把她逼瘋了。

把水潑出去的那一瞬間，心中的郁結終于得到了纾解。

那一天走的時候，她接到了一個電話。

沒有存儲的號碼，但是她看過一遍就已經銘記在心。

他問她：“你辭職了？”

她應了一聲。

“是不是因為我？”

她剛想說“不是”就被他打斷，“對不起。”他說。

說完這一句，電話就被挂斷了。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也許大概可能會三更。。。

o(╯□╰)o

為了碼字，大果紙明天請了一天假。。。

☆、新起點

對于她失業在家這件事，時太太舉雙手雙腳贊成。

“你現在最關鍵的是盡快找個人嫁了，工作是次要的。再說，早晚你爸的公司都是要給你的。你還是結了婚生好小孩直接穩定點待在你爸那裏學習學習吧。哦，對了，上次情人節你是和小韓過的吧？還有，總是忘了問你，上次你有一天沒回家，怎麽回事兒啊？”

“不是跟你說過了嗎，上次同學聚會，最後太晚了就直接住同學家了……”

晚上和傅琢玉在網上聊天，傅琢玉說過兩天就和老板一起回國了。

時光：“怎麽之前沒說過？”

傅琢玉：“出了點兒事，臨時決定的。跟老板說了之後，老板就想跟我一起回來。我懷疑老板其實早想回國了，少了一個契機而已。”

時光：“正好，我還想過幾天來找顏老師。”

傅琢玉：“你又犯病了？”

時光：“沒有，最近睡眠不好，想讓顏老師給我看看。”

傅琢玉：“這麽小的事交給我就好了啊，哈哈。”

時光：“你們準備在哪兒落地。”

傅琢玉：“Z市。”

Z市在S市的臨邊，開車過去只要一個半小時，時光一琢磨，正好！

雖然時太太恨不得時光立馬馬上嫁人做全職太太順便管管他爸的公司，但是一周後，時光告訴了時太太她找了一個在H市的工作。

時光想過時太太會反對，但沒想到她反對的這麽強烈，直接關了她的禁閉。甚至還請動了時先生來做說客，時先生一向是放任她自由的，如果他都不同意，時光是真的覺得自己沒戲了。

沒想到過了幾天時太太和顏悅色地解放了她，還同意了她去H市的提議。

她還很莫名，時太太就主動解釋了起來：“囡囡啊，你怎麽不早點跟媽媽說是小韓要去H市，你才跟着去的，媽媽知道麽就不會阻止你了呀。你怎麽跟小韓談了都不跟媽媽說的啦？你說說看是不是因為小韓，所以才把工作辭了的啊？”

“我……”

晚上時光給韓棠打電話：“怎麽回事啊？是我要去H市，怎麽成了你要去H市了？”

“我們公司要外派人去H市，我把這件事跟伯母說了……”

原來是這樣。

時太太的聯想力也太強了吧，這樣都可以想到他們倆在一起，人兒小韓根本沒說要去Z市好不好……

無論如何，時太太放行了，時光很高興，馬不停蹄地趕去H市面試。面試通過了以後時光又迅速地在網上找房子。

時光對起居的要求不高，最重要的是簡單幹淨，并且獨居（因為之後傅琢玉會搬進來）。時太太陪時光去看了幾套簡單清新的小居後，很快就做出了決定。

搬進去之前，時太太反複地跟時光說：“囡囡啊，你跟小韓不要進展的太快哦，不要讓小韓在家裏過夜，這種事情只有女孩子吃虧的知不知道？等跟小韓定下來了麽就差不多了……”

“媽，你別多想行不行？韓棠還沒決定去不去呢！”

“人家小韓都在Z市找好新工作了，怎麽可能不過去。”

“欸？”時光愣了愣，“他跟我說公司有外派，他還沒決定呢。”

“小韓他媽跟我說，小韓前一陣天天往H市跑，就為了找個新工作！”

時光一怔。

韓棠現在所在的銀行是全球頂尖的幾家投行之一在中國開設的分部。如果他要去H市，肯定沒有這麽好的機會和待遇，他是有多想不開才換工作啊……

不會真的是為了她吧？

搬家的那天，韓棠在樓下等她。

她提着一個行李箱，看到他有些愧疚，“你怎麽來了？”

“聽說你今天搬家，想過來看看需不需要幫忙。”他往後看了看，“怎麽只有一個箱子？”

“不然需要幾個箱子？”

“你的東西也太少了，女人不應該東西很多的嗎？”

“可以去那邊買。”時光想了想，問：“你什麽時候搬過去？”

韓棠挑了挑眉，詫異地問：“你知道了？”

“你媽把你的事情都跟我媽說了，我能不知道嗎？”

韓棠歉意地笑：“對不起，我已經盡量避着我媽了。我剛開始也不想去的，我們公司一定要派我去H市。”

“你還要騙我？我知道你換公司了。”

“……”

韓棠赧然，好像自己的秘密被人發現了。

時光突然覺得自己做錯了。有些事情不适合說出來，不說出來不代表不知道，知道的也只需要默默藏在心裏就好，否則只會使兩個人陷于尴尬的境地。

況且她剛剛的口氣并不好……

時光嘆了口氣，心中萬分過意不起，她只好軟了口氣，說：“今天我得把車子開過去，要不你開我的車送我？”

韓棠欣然同意。

高處，時太太觀察着下面的小兩口同時進入一輛車，心裏松了口氣，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

夏去秋來。天氣并未轉冷，“秋老虎”來襲，早晚的溫差很大。H市和S市的氣候相差不大。時光在H市的生活逐步進入了軌道。

陶醉知道時光搬到H市那天，直接坐了當天的動車，趕到了她的公司。晚上陶醉狠狠地把她宰了一頓，花了她一千大洋。飯店裏的其他人看見兩個女孩子竟然點了這麽多，都向他們投來了敬仰的眼神。

吃到一半，傅琢玉趕了過來。

時光害怕陶醉和傅琢玉兩個人兩個大相徑庭的性子處不來，沒想到她們兩個都表示相見恨晚，直接把她這個請客的甩在了一邊。

自此之後，陶醉一沒課就來H市找他們兩個玩。順便說一聲，陶醉這個夏天剛晉升為這個世界上的第三種人類。

男人，女人，女博士。

女博士……

時光表示很痛心。痛心的同時又很羨慕。讀書的時候想工作，工作的時候想讀書——這句話真是真理。

韓棠在她搬過來之後也很快搬過來，工作也漸漸穩定了下來。

他幾乎每天下班就會來找她一起吃飯。

時光問他：“投行不是很忙，你怎麽這麽閑，每天到點就下班，你們老板沒意見嗎？”

“老板好不容易把我挖過來，舍不得罵我。”

時光邊笑邊橫了他一眼：“只會貧吧你。”

時光不會燒飯，傅琢玉更不會，她處于創業初期，每天都工作的很晚，根本沒時間同時光吃飯。時光想着每天有個飯友的日子也不錯，于是不點明，一直就這樣過了下來。

韓棠不說，她也不說。

她知道韓棠在等一個機會，在等一個她無法拒絕他的機會。

她不是木頭，不可能不明白韓棠為她做了些什麽。只是她很疑惑，韓棠為什麽會喜歡她。她不是賢妻良母也不是女強人，又膽小又懦弱，全身上下沒有一點優點，最重要的是，心裏裝着的還是別人，他不可能不知道這個。

周澹然在那個電話後沒有再聯系過她。時光極度懷疑他根本不知道她換了工作，就算知道換了工作，也不知道她換了地方，就算知道她換了地方，也不可能知道她具體的工作地點……因為這次除了他爹他媽、傅琢玉和顏老師，她一個人都沒有說，就連時光都是後來才知道的。

大概是因為出現的頻率少了，時光想他的時間也少了，只有晚上睡不着覺的時候才會想到他，想起從前，想到現在。

新公司的工作氛圍很好，果然男人多的地方八卦和勾心鬥角就會少一點，時光在這裏被人家稱為“時工”，雖然叫上去不太好聽，但絕對比那群女人用厭惡的口氣叫她“Victoria”順耳多了。（在國外的時候大家都親昵地叫她VV）

最近公司新研發出了一個産品，這個産品完全是參照世界五百強——靈智重工的招标而設計的，為了中标，公司上上下下加班加點了一個月。時光作為新來的工程師，為了在公司穩穩立足，在新産品上也下了一番苦功夫，參與了一小部分的設計以及産品運作。

這天，項目經理老何來找她，要她一起跟他去S市出差。

時光表示很疑惑，老何解釋：“真正了解這個産品的人不多，其他人又忙着改善，只有麻煩你陪我走一趟了。”

時光想着正好可以回家一趟，便答應了。事實上，她也沒有拒絕的權利。她現在還只是一個還在試用期的小助理，領導說什麽她只能幹什麽……

司機一路開向靈智的辦公樓，一行人下車時正是臨近飯點。

時光對靈智的辦公大樓早有耳聞，他們的總公司在S市市中心，一棟恢弘威武的辦公高樓，三十六層的高樓頭大尾小的設計，很是精致。工廠則分部在郊區和外市，國內一共盤踞着十三家他們的基地。

雖然早就聽說過，但畢竟從未進去過。

今天跟着團隊一起進去，第一次見到內設，才真心感受到了巨大的差距……為什麽同樣是五百強，差距會這麽大！

同行的小蔣笑她：“時工，快閉上你的嘴巴，下巴都要掉了！”

老何也笑：“小時，別聽小蔣的，他第一次來比你更誇張，下巴直接掉下來了。”

靈智的市場部主管在前臺處為他們領了飯票請他們去食堂吃飯。吃完了飯将他們帶進會議室。

“等會兒我們的市場部經理會過來，他現在正在開會，請各位稍等。”

大概等了十分鐘，銷售部小李忽然叫了一聲，“來了來了。”

時光聞聲擡頭，頓時一怔。

作者有話要說： 為啥會越寫越喜歡男配呢。。。男配控爆發了咩。。。

PS.文中的公司都為虛構，少女們不要當真。。。

☆、周經理

作者有話要說： 稍晚還會有一章~

PS.剛才大果紙說的短篇已經發出來了~

古言~不知大家喜不喜歡~喜歡的話可以戳一下~

~(@^_^@)~

女秘書推開玻璃門。一行人魚貫而入。

為首的那個西裝革履，白襯衫內襯，打着暗紅色的領帶，翩翩走來，看上去一表人才。

他扯了扯領帶，站在他們的對面。

“你們好，我姓徐，是市場部的副總經理。這是我的名片。”他邊給名片邊說，“我們經理剛才接到緊急會議的電話，實在沒有時間來這裏歡迎大家，所以由我代他來跟大家讨論這次的……”

名片發到時光的時候他頓了一下，嘴唇張了一下，眼神露出驚訝，“你……”

時光微微一笑，伸出手接過他的名片，同他握手，“徐總，你好。”

徐立威看着時光的笑容有些膽戰心驚的感覺，眨了眨眼，“你好……”

“徐總，我們今天來……”老何沒有注意到徐立威細微的表情變化，準備開始今天的議題。

徐立威這才回過神來，“大家先請坐……”

開會的時候，時光覺得有一束目光一直時不時地停留在她身上。

特別是老何讓她講述詳細的産品規格标準、功能用途的時候。

徐立威一直在喝水，一直在喝水，一直把自己喝嗆了……

“咳咳咳……”

時光停了下來，看着他。

他擺了擺手，又咳了幾聲清了清嗓，“不好意思。”

“徐總，您沒事吧？”老何問。

“沒事沒事，時……咳咳，小時，你繼續……”

一夥人将視線瞥向了時光，時光咽了口口水，繼續說了下去。

才剛說了幾句，徐立威又猛地站了起來。

老何他們終于覺得這位徐總從剛才開始不太對勁了，正思考着原因，忽然發現對面的靈智員工齊刷刷地站了起來，目光一致向外。

老何他們萬般詫異，視線也迅速瞥向了門口。

只見一個挺拔的身影在門外急促地停下，接着玻璃門倏地被推開，然後便是一陣重重的喘息聲傳了進來。

淡藍色的襯衫，黑色的西褲、皮鞋，邊喘氣邊把襯衫領口的紐扣解開，同時撩起了袖口。

然後淡淡一笑，站在時光他們對面最靠前的座位。

“不好意思我來晚了。大家好，我是……”

他還沒說完，老何就奉承地接了上去：“周總，久仰大名。我是啓光的項目經理何世平，這為是我的助手小蔣，這位是銷售部小李，這位是我們工程部的小時。”

“你好……你好……”周澹然非常客氣地一一跟他們握着手，到時光的時候，手裏的勁大了些，“時小姐，你好。”

時光皺了皺眉頭，卻不敢發作，同樣用足了手勁，“周總，您好。”

一系列客套過後，大家坐了下來，周澹然問：“小徐，剛剛你們說到哪兒了？”

“哦，時……咳，時小姐正在作這次競标産品的詳細說明。”

“好的，時小姐前一段我沒有聽到，可不可以請你重新說一遍？”他說話的語氣平淡而客氣，還帶着剛剛剩下的喘息，公事公辦的口氣。臉上的表情卻不似之前的輕佻、漫不經心，而是一臉正色。

時光還怕他利用乘務之便會做些什麽，看他認真的眼神放下了心來。

她又把産品的概況詳細地說了一遍。

對面坐的離她最遠的人緊縮眉頭，一字不差地聽着，時不時地低頭用筆記下重點，又時不時地點頭應和她，旁邊的徐立威在他的反襯下倒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時光這是第一次看見他如此認真的模樣。

以前讀書的時候他都沒有這麽認真過……如果一定要說的話，或許唯一可以比拟的就是他打籃球的時候吧。

還記得有一次去看市裏的中學生籃球比賽，當時是他們學校VS另一只衛冕冠軍隊伍争奪前三的席位。他們學校的校隊是區裏唯一一支晉級的球隊，而他又是校隊的隊長。她知道他壓力一定很大，就一早到了體育場。這種小型的籃球比賽本來就看得人很少，她到場的時候只有零零落落的幾個中學生的身影在觀衆席上，還有球員球場上肆意揮霍汗水的身影。她挑了個角落的座位坐下。那時候還很年輕，說低調其實還是很高調，他進球的時候忍不住尖叫，整個球場的人都像她看過來，她羞得面紅耳赤，不敢再發出聲音，回頭看汗流浃背的他，他并沒有看他，專心致志地過人、搶球，她看着他認真的樣子喜歡的不得了，高興地心跳快要直逼一百六。他的眼神向球場晃過的時候，她總是覺得在看她。

盡管她到最後就不知道他有沒有注意到她，知道她正在為他加油。

因為自始至終他的眼神沒有在她的身上停留超過一秒，更別說施舍給她一個笑容。

現在想來，應該是早就注意到她了但是故意裝作沒有看到她的吧。

思緒被拉扯的很遠，一時忘卻了自己身處何境。

“時小姐。”

“時光！”

旁邊的小李拍了一下時光的的肩，這才把她從回憶了拉了出去。

一擡眸，發現某人正用探究的目光打量着她。

她連忙回到現實中，朝對面露出慚愧的笑容，“不好意思，我……”

“時小姐，我剛才問你産品的技術參數？”

“哦，是這樣的……”

時光說了幾句停下。只見他晃着手中的筆，低眉看着手底下的筆記和合同思索着，過了一會兒擡頭正色道：“我們公司的招标合同相信你們早就拿到了，聽說你們一個多月前就開始做準備，我很感激貴公司這次如此重視我們公司，但是不知道你們有沒有意識到，其實貴公司的産品無論從技術方面還是價格方面都裏我們公司的要求有一定距離，價格這方面先不談，如果僅僅是按照你們時小姐所說的所有，那麽我敢肯定貴公司的産品應用到我們公司的産品裏，極有可能會發生一定的質量問題。一個做市場的都能看出這個問題，我不信你們的研發設計部看不出。”

老何急急地說：“這個周總您放心。我們既然特地到貴公司來，就是為了要一起讨論這些存在的問題。小時，你給周總說說，這裏面到底有什麽問題。”

老何一個将近四十的喊一個二十七歲的人為“您”，實在是過分的違和，時光差點就要笑出來，但一聽到老何叫她，就連忙收起了思緒。

“周總，關于這個問題是這樣的，如果按照你們公司的技術标準，那麽其中的緊固件我們就必須從北美進口，那麽我們又要增加一大筆關稅和清關手續費，産品的成本就會更高，更加不符合你們公司的報價标準。”

“這個問題不應該是你們公司來考慮嗎？”他晃了晃手裏的招标合同，“合同都定下的，招标的基本就要按照這個合同來，不是嗎？”

時光蹙了蹙眉頭，心裏有點來氣。

這一個月來，公司裏幾乎所有的人為了這個項目加班加點，設計部的更是每天都加班到九十點才下班，結果所有的心血都被他幾句話所否定。

時光的口氣忍不住有點兒沖：“周總，我們公司并不像貴公司，涉及的産品豐富，都是自己生産。我們大多數産品需要從國外進口，回國自己組裝，其中很大一部分資金都是省不了的。您又要求技術又要求價格，未免對我們要求太高了吧？”

老何不滿地看向時光，“時光！你怎麽這麽說話呢……”

周澹然對老何笑了笑，“沒事，可以理解。不過，時小姐，我說的也是事實。并不是只有你們一家在做這個，你們也并不是業內頂尖，我們公司還有很多選擇，如果你們只能做到這樣，那我只能說對不起，你們這場招标會不如不要來，因為來了也沒可能。”

“……”

在座所有的人都開始抹汗，包括徐立威。

“周總！我們……”老何越發的着急，恨不得把時光的嘴巴都撕了。

“何總，你不用着急，你也不用怪時小姐，時小姐快人快語，有什麽說什麽，這種性子我挺喜歡的。我剛才跟你們說的都是公事公辦的說法，既然你們特地來這裏，又加上你們之前也和我們公司合作過，老蔡一直表揚你們公司效率高，那麽我一點都不通融也不合理。我醜話先說在前頭只是為了給各位提個醒而已。”

老何連連點頭，“對，我們知道我們這裏還有問題，周總，如果您有要求您盡管提，能改善的我們肯定改，不能協調的地方我們再磨合磨合，總有解決的辦法的。”

時光在心中默默地冷哼，撇了撇嘴看着周澹然。

他瞥了她一眼，又很快移向了何世平，手裏的筆輕輕地敲着桌面，一下又一下。

“嗯，這個我也知道。我只說一個要求，産品質量和技術參數一定要符合我們的标準，我們公司要求的是又好又價格合理，而不是又價格合理又好。”

言下之意很清楚，價錢可以再談，但是質量一定要保證。

老何頓時領悟，忙說：“我知道我知道，謝謝周總。”

周澹然點了點頭，收起手中的筆，扶着桌站在了起來，“我還有事，先走一步，接下來的話……”他拍了拍徐立威的肩，“小徐，你好好招待何總，何總有什麽問題你跟他解釋一下。”

“好，我知道。”

“那各位，我先走了。”

走之前，周澹然的視線掠過時光的臉，眼中似有淡淡的笑意。

☆、談“公事”

接下去的氣氛便好了很多，徐立威比周澹然要好說話很多，給了他們很多建議。在他們要走的時候，還很客氣地把他們送到門口。

時光挑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