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chapter26

格納。奧倫斯喘着粗氣，猶不可置信道：“不！不可能！我不相信。”

陸遙對格納。奧倫斯這樣狀若瘋癫的樣子視若無睹，“随便你相不相信，結果就是你輸了。你只有兩個選擇。一是自願履行承諾書中的條件，二嘛——”

陸遙頓了一下，說道：“你不願意執行，我只能到聯邦法院上訴申請強制執行。随便你怎麽選擇。”

聯邦第一軍事學院是所有有抱負的學生夢寐以求的學院，格納。奧倫斯自然也不例外。他為了能進學院，也是認真學習從不懈怠，才最終進入了學院。他又怎麽可能才上進入學院三個月就退了學？并且是以這種備受恥辱的方式！

格納。奧倫斯狠狠地瞪着陸遙。十六年來，他從來就是被贊美包圍，風光無限。就因為陸遙這個人，他受到了從未有過的羞辱！

“我大伯是托雷密。奧倫斯！我不會退學的！”

陸遙在聽到格納。奧倫斯的話之後，臉上露出了嘲諷的笑容。這個蠢貨，還真的以為自己還是那個讓奧倫斯家風光的天才嗎？

因為今天比試的表現，格納。奧倫斯其實已經被奧倫斯家族放棄了。任何一個大家族需要出一些天才來個家族的聲望錦上添花。格納。奧倫斯這個有些機甲設計天賦的旁支就是基于這樣的目的被托雷密上将選中的。他少年天才的名聲是基于他還算不錯的天賦加上家族的造勢才獲得的。本質上，格納。奧倫斯這樣出自旁支的人只是大家族用于裝點門面的人，即使被放棄損失也不大。

如今，格納。奧倫斯的天才之名已經完全覆上了陰影。如果只是單純地在機甲作品等級上輸給了陸遙，其實也不算太難看。雖然他輸了，但是能在十六歲就設計出A級機甲的人也足以被人稱為天才。

只是陸遙在比賽的最後給出了最致命的一擊。一般的群衆或者普通的機甲設計師也許看不出端倪，甚至還會順着格納。奧倫斯的思路覺得他的設計是一個精妙且大膽的創新。

雖然只有很少一部分人能夠從格納。奧倫斯最後對刀型裝置的解釋中一下就能聽出這個巨大的破綻，從而發覺出機甲蒼鷺并不是單獨出于格納。奧倫斯之首。甚至可以說，格納。奧倫斯并未掌握制造A級機甲的精髓，他無法單獨設計并制造出A級的機甲。

而他卻謊稱蒼鷺是其親手設計并制造，并将蒼鷺用于簽署了聯邦比賽協議書的比賽之中，這完全就是觸犯了聯邦的刑法。因為簽署聯邦比賽承諾書的比賽，無論規模大小，它比賽的等級都是處于最高的一列。在這樣的比賽中作假，是要負刑責的。

雖然只是少部分人能看出來，但是消息一定會從這些人裏面傳出來。一經星網擴賽，必然是全聯邦甚至整個神英座星系知曉。

這樣一個被衆人所知造了假的天才，對任何家族來講都是污點和負累。而格納。奧倫斯本就只是家族旁支，對家族來講已經沒有花代價拯救的必要，所以被抛棄是必然的結果。

當然，如果有些家族重感情的話或許會暗中搭一把手。但是這種微渺的希望在格納。奧倫斯這個蠢貨喊出托雷密上将名字的時候就不存在了。在這個時候喊出托雷密上将的名字等于把托雷密上将給拖下水。家族又怎麽會容忍這樣一個既是家族負累又将家主拖下水的人？甚至為了撇清關系，會在後面給格納。奧倫斯下死手的将會是奧倫斯家族。

“這可由不得你。”陸遙微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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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等着，我不會放過你的！”格納。奧倫斯顯然忍受不了現場觀衆的異樣目光，在衆人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一把推開站在他身旁的卡爾斯，直接沖到臺下，似乎想要逃離這裏。

沒有人阻止他，但是所有人的目光都是鄙夷且不屑的。而陸遙則收獲了衆多狂熱且崇拜的目光。人就是這麽現實，上一刻還在追捧，下一秒就将之踩在腳底。陸遙早已習慣了各種目光，所以對面這些灼熱的眼神，他依舊安之若素。

他對還在因為格納。奧倫斯出格的表現而在愣神的卡爾斯道：“雖然格納。奧倫斯先生因為無法忍受失敗而逃離現場，但是承諾書的內容還是生效的。如果他不想履行，明日我就就會向聯邦法院遞交申請。裁判先生，您覺得我的決定是否有問題？”

卡爾斯覺得喉嚨發緊，似乎有什麽掐住他的脖子讓他發不出聲來。但是作為裁判，在衆人的目光以及媒體直播的情況下，他卻還是得做出公正的判決。他艱難地點了點頭，強迫自己的聲音保持平穩：“陸遙同學，你的決定沒有問題。”

陸遙滿意地點了點頭，想要轉身從選手入口處返回的時候，他敏銳地感受到在衆多灼熱的目光中，有一道饒有興味的目光傳來，因為和別人的目光不同，所以讓陸遙給注意到了。他朝着感知到的方位看去，發現這道視線來自學生代表區域——是艾莫。洛克。

陸遙并不想過多理會，将朱雀收進了機甲存放手環裏之後，便轉身朝着選手入口處走去。自動門感應到了陸遙的存在，自動打開門。随着自動門的關閉，陸遙的身影就消失在了衆人的視線之中。

——

“你在看什麽？”埃裏克上将走進奧希裏斯的辦公室，問道。奧希裏斯的辦公室銀灰為主，黑色為輔，設計簡潔利落，一如他這個人一般。

奧希裏斯正在看投影。而且，埃裏克上将看了一眼投影內容，發現并不是熟悉的戰略布置畫面或者和同僚對話的畫面。畫面顯示，這是在一個巨大的空間區域裏，裏面坐滿了人，并且人人表現激動。

這可不是奧希裏斯的風格。要知道奧希裏斯根本就不會關系一些和軍事無關的新聞，每一次埃裏克上将見到奧希裏斯看投影，都是在看軍隊訓練的狀況，或者神英座其他國家的戰鬥視頻，其中出現頻率最多的就是銀鷹帝國的對外戰争。

所以，這是埃裏克上将第一次看到奧希裏斯在看和軍事無關的投影，所以吊起了他的好奇心，并且這畫面乍一看，讓埃裏克上将覺得有些眼熟，便忍不住問道。

奧希裏斯按下了桌上的按鈕，投影上的畫面便熄了。然後，他才面向埃裏克上将，說道：“昨天，安格斯非要讓我今天看聯邦第一學院的一場比試，我同意了。”

提起安格斯，埃裏克上将笑了起來，眼裏也盛滿了溫情。安格斯是他們家裏最受疼愛的孩子，雖然性子跳脫不着調，但是大家都愛縱着他，除了性子和奧希裏斯如出一轍的他的大哥，也就是安格斯的父親。

他能想象得出安格斯一定打滾耍賴用盡一切法子才使得奧希裏斯同意了他的要求，否則以奧希裏斯的個性，他不會同意安格斯去看一場學院的小比試。但是一旦奧希裏斯答應的要求，他就一定會做到。

忽然，埃裏克上将眉頭微皺，像是想起了什麽，便問道：“你說的是聯邦第一軍事學院？”

奧希裏斯微微颔首，“嗯。”

“是不是簽聯邦比賽承諾書的那個比賽？” 埃裏克上将回想了一下剛才在投影裏看到的畫面，覺得越來越像。他剛才也在看關于這場比賽的直播。一來是因為陸遙這個超高精神力的年輕人讓他需要關注，另一方面也就是想看看比賽，考察一下這個被奧倫斯家族一手捧出來的機甲設計天才是不是實至名歸。奧倫斯家族和德維特家族都是聯邦最頂級的大家族，兩者之間互為競争關系。所以，有時候埃裏克上将也會特別關注一下奧倫斯家族的一些消息。

“是的。”奧希裏斯說道。

“你覺得如何？”埃裏克上将說道，“我覺得這個陸遙真是給人驚喜不斷啊。雖然他的體能不行，但是精神力很高。他在機甲設計方面天賦驚人，是個人才。我覺得他值得栽培。你認為呢。”埃裏克上将考慮将陸遙收入自己一方。陸遙雖然能力出衆，但是背景單薄，這樣的人才埃裏克上将又怎麽會放過。

“這個由你來考慮。”奧希裏斯道。

“對了，安格斯為什麽讓你看這個比賽？”埃裏克問道。

要知道，安格斯從小就知道他這個三哥性子冷漠，所以一般不會輕易纏着奧希裏斯要求什麽。這一次，安格斯顯然是花了大力氣求了奧希裏斯。

“陸遙是安格斯的朋友。”奧希裏斯淡淡道，“安格斯很擔憂這次的比賽結果，所以要我關注比賽，并且結果要是對陸遙不利的話，希望我能幫一下陸遙。”

埃裏克上将簡直要被安格斯這個熊孩子給驚到了。要知道這是簽了聯邦比賽承諾書的比賽，唯一能失敗能免責的就是總統或者元帥簽署的特赦令。埃裏克上将自然是知道安格斯的意思的。所以他幾乎要被安格斯給氣死：“真是胡鬧！”

“不過要是陸遙真失敗了……”埃裏克上将忍不住問道。雖然奧希裏斯是他的侄子，但是他現在都無法看清這個侄子。

“我會給他特赦令。”奧希裏斯的面容依舊冷峻，淡漠地說道，“他畢竟是安格斯的朋友，我也答應過安格斯。”

不管家族的各個成員個性如何獨特，德維特家族的人本質上都是極為護短的。

“我就知道。”埃裏克上将笑道，然後說道，“你要的文件我都已經整理好，發到你光腦上了。”

“多謝。”奧希裏斯道。

埃裏克上将關上了門。奧希裏斯看着關上的大門，目光悠遠。

還有一點他沒有說，那就是陸遙站在臺上的樣子，氣度和風采依稀間讓他想起了那個已經消失在宇宙深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