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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細微的哭泣聲,愣了一下,轉頭去看她。看不到她的臉,他伸手去掰了一下。
“不要碰我。”
白潛的手頓在半空。她的反應這麽激烈,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我要是把你當拖油瓶,就不會一直這麽照顧你!23歲了,我從來沒有談過一個男朋友,現在也不會去找,你何必這麽說我?我不喜歡厲言,以後也不會喜歡他,我犯不着為這個說謊!”她抱着膝蓋坐到地板上,不想再和他說了。
白潛心裏有些不忍,踯躅了一下,拿了帕子幫她擦眼淚。
禾藍一手把他推開,“走開!”
白潛反而氣笑了,“不要鬧。”
這話一出,她反而像個小孩子一樣了。
作者有話要說: 剛剛收到一章黃牌,整個人都不好了,我原本的計劃是寫到才收黃牌的,QAQ~~
現在是修文,絕壁不是僞更,╭(╯^╰)╮
☆、十一.受傷
十一.受傷
案子還是老樣子,這幾天,禾藍都愁着一張臉。白潛雖然不再和她動氣,對她也一直冷冷的,禾藍心裏很不是滋味。
清晨的南街還是一個空曠的偏僻小鎮,幾裏外的城市依約傳來汽車的鳴笛,隔着高速外的綠色隔離牆,反而聽得有些遠。
禾藍像往常一樣挎着籃子在菜市場兜兜轉轉,買了些日常的小菜。她的心情一直不得舒展,仿佛有團東西堵着一樣,回去的路上也魂不守舍。拐過幾個路口,遠遠看到有個修長的人影伫立在古舊的檐廊下。
不知道什麽時候,天上下起了雨。禾藍沒帶雨傘,抱着頭躲到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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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門也不帶傘。”白潛把自行車鎖在廊下的木欄上,撐開一把黑色的大傘,把她的身子密密實實地遮住。
禾藍低着頭,不知道要和他說什麽。
雨勢漸大,淅淅瀝瀝地順着廊上的瓦片滑落,有不少水濺到她的鞋面上。禾藍穿的還是那種老式的藍色棉布帶扣鞋,很快就濕了一片。她有些難受地蹭了蹭腳。
身上一暖,回頭一看,白潛把自己的外衣夾克給她披上,搭了她的肩膀走出這個小巷。出了廊巷,道路寬敞了,白潛拉了她的手,放緩了腳步。寒意還在四肢蔓延,心裏卻不那麽冷了。
兩人并肩走了一段路,卻都沒有說話。禾藍一個不小心踩進一個水坑,布鞋算是全濕了,她懊惱地嘆了口氣。
“……阿潛……”
“什麽事?”白潛的聲音溫潤冷淡,被雨聲打濕了。他拉着禾藍的手寬厚溫暖,禾藍似乎都感覺不到雨中的冷意。兩人在一個狹隘的小巷裏停下步子,面對面站着。
禾藍道,“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
白潛看着她,“……沒有。”
“那……這幾天你為什麽都不理我?”禾藍終于把這句話說了出來,心裏頓時輕松不少。這些天他們的關系一直半死不活地僵着,禾藍連辦案子的時候都會走神。鐘姨臨死前拜托過她,這是承諾,可白潛對于她,也不僅僅是承諾。朝夕相處了那麽久,怎麽可能不在意?他的一言一行都會影響她的心情。
小巷裏非常安靜,耳畔只有寂寥的雨聲。
白潛低頭看了她一眼,眼睛裏有她看不懂的情緒,“姐,你還記得那時候我們一起去過的油菜花田嗎?”
這樣的談話,遠遠出乎禾藍的意料。印象裏,那是很久遠的事情了。五年前,當白潛還是一個孩子時,禾藍第一次去接他,他們在進城的時候路過一個城鄉結合部。自行車在泥濘的小路中穿梭,兩旁的原野裏是一片漫山遍野的油菜花。
那種金燦燦的顏色,禾藍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村裏的農民用它來榨油。”那時,是她帶着他的。禾藍一邊騎着車,一邊回頭給他解釋。白潛的神情很寡淡,甚至還有些不屑。
禾藍也沒有生氣,一直耐着性子和他說着話。白潛不是個開朗的孩子,但是,再自閉的人,只要融入這個社會,他就會重新變得開朗。
當時的想法有多麽美好,禾藍日後就知道自己有多麽離譜。直到很多年以後她才明白,對于白潛而言,除了她以外的其他人,都只是陌生人罷了。
他可以為了她而改變,內心卻不會真的接受。
一切的一切,都只是禾藍的臆想,一個美好的願望而已。從很小的時候開始,白潛就不相信任何人了。如果沒有禾藍,不管是現在還是以後,也許他還是自生自滅,自暴自棄,一個人孤獨地過。
他們的生活遭遇不同,想法不同,所以,禾藍看不懂他眼底的神色。
在村裏,油菜花代表的是金燦燦的黎明。小時候,禾藍是在鄉下過的,村民為了省錢,會用自己家榨的菜油代替城裏購置的高昂食用油來做菜。那個時候,三斤菜油只能換一斤食用油。菜油的雖然味道不是很好,卻是他們這樣的人最喜歡的。
自給自足,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平靜而安詳的鄉村生活。
可是,禾藍注定過不了這樣的日子。
父母去世以後,她就只身一人到了城裏的古舊城區定居,努力考取了警校,參加了刑偵的工作。這樣不安定的日子,她的良心卻會得到些許安寧。
一個人躲在鄉村,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腦海裏就會浮現那些死去的人,一張張無辜的面孔,觸目驚心。
白潛終究沒有再說下去,禾藍也沒有再說。她的發絲被雨水打濕了,披散在肩上,陰影裏的面孔纖柔地仿佛要化去。他不由伸手去拂她的頭發,禾藍一怔,擡頭看了他一眼,“怎麽了?”
白潛只是靜靜地望着她。
他的目光也是寧靜柔和的,禾藍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感覺,下意識地咬了咬下唇,兩人之間就那麽奇異地沉默下來。
雨小了,巷子裏的青苔被浸地發亮發翠。白潛沒有收傘,禾藍就只能蜷縮在黑色的傘檐下,和他挨得很近。手心的溫度是燙的,禾藍似乎可以感受出,白潛心裏不像他表面上那麽平靜。
繞過一個拐角的時候,不小心進了個死胡同。正打算回頭,路口被幾個邋裏邋遢的小混混堵住了。
“阿潛,好久不見。”為首的是個穿黃色襯衫的少年,頭發亂糟糟的,目光有些陰鸷。禾藍注意到他的身後跟着個穿紅色T恤衫的少年,本能地退了一步——就是那天晚上想猥亵她的那個人。
禾藍抓緊了白潛的手。
白潛臉色寡淡。
“怎麽,這才多久不見,不認識了?”王大力脖子上攢着金鏈,大開着八字步走上來。
聽他的口吻,似乎和白潛頗為熟稔。禾藍複雜地看了白潛一眼,他卻只給她一個背影。
“力哥,你認識這小子?”阿進谄媚地給他點了煙。
王大力甩了他一巴掌,“除了偷蒙拐騙,你還能幹什麽?現在連半路強jian的戲碼都出來了,丢不丢人?我們是黑社會,又不是混混。吃了虧就叫我給你出頭,丢不丢臉?你媽生你的時候有沒有喂奶,嗯?”
“是是是。”阿進像孫子一樣低着頭。
“卓寧的人沒有把你打死嗎?”白潛忽然開口。
阿進恨得咬牙切齒,臉龐扭曲,連額頭的青筋都快爆出來了,“托你的福。現在,你還是擔心你自己吧。”
“瞧瞧這樣子,還真的大變樣了。”王大力叼着根煙,圍着白潛繞了半圈,拉一拉他的幹淨的襯衫領,“這樣子真招女孩子喜歡,比你以前在六、九胡同還會勾人。當初細丫那賤貨不就看上你這張臉嗎?不認識的還以為你是什麽高級中學的乖學生,也不嫌掉分子?你丫的就是個小混混,就該和我們一樣!裝什麽裝?不過,你這樣子出去賣,倒比我們還來錢!”
後面的一幫混混跟着王大力起哄嬉笑。
“這是你馬子?”王大力一指禾藍。
阿進貼上來,“是他姐。”
“姐?我呸!這小子連媽都沒有,哪來的姐?阿姐阿弟吧。”王大力哈哈大笑,搭住白潛的肩,“我那時就不明白,你丫的怎麽轉了性子,原來是為了泡妞啊!怎麽樣,這妞兒看着水靈,你插了幾回了,爽不爽?”
禾藍的臉漲得通紅,忍無可忍,“你給我閉嘴!”
“閉嘴,我為什麽要閉嘴?就許你們姐弟艹B,還不準我說了……”他的聲音戛然而止,白潛一拳把他打在地上。他看都不看,幾腳連續踹下去,王大力沒有防備,只有抱頭挨打的份了。
“你們……他媽的……全死了,看着……老子被打啊!”他一邊抱頭護住關鍵部位,一邊聲嘶力竭地大喊。
後面看熱鬧的小混混才反應過來,連忙沖上來,圍住了白潛。
禾藍被擠到了一邊,一顆心七上八下地揪着。她沒有見過白潛打架,沒想到他打起來這麽生猛,一個人就撂倒了五六個。不過畢竟寡不敵衆,也有拳頭落到他身上。每一下,都像打到她身上。
禾藍馬上掏出了手機,撥打了附近警署的電話,眼角的餘光瞥到抽出水果刀的阿進,她心裏一窒,已經來不及了——那水果刀側對着她捅過來。
禾藍的呼吸都要滞住,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
疼痛沒有落到她身上,一只帶血的手抱住了她,帶着慣性把她壓到一旁。禾藍睜開眼睛的時候,白潛的小腹汩汩流出鮮紅的血,臉色蒼白地抓着她的肩膀,拼命對她擠出一絲微笑,“姐,你沒事吧?”
“阿潛——”禾藍聽到了自己撕心裂肺的聲音。
作者有話要說:
不留言就算了,一個個都用手機收藏網頁,連個JJ的收藏都不貢獻,沒天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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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坦言
十二.坦言
醫院裏總是彌漫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所以,禾藍很不喜歡。
清晨的時候,太陽從窗外灑進來,雪白的病房幹淨地可以看見空氣裏稀薄的微塵。她到窗口拉上窗簾,因為不是遮光的簾子,病房裏還是彌漫着陽光的味道,一室朗照。
白潛靜靜地躺在床上,臉色比平時更加蒼白。
禾藍坐在床邊,忍不住揉着眉頭,心裏堵着,泛起一陣陣的澀意。白潛沒有受傷過,至少,他沒有在她面前受傷過。
她只要一想起那刀子捅進他身體時的情境,心髒就忍不住瑟縮。白潛不是別人,他受傷躺在病床上修養的這幾天,她一直吃不下飯。
禾藍在床邊靜坐了會兒,拿手帕幫他拭去額頭沁出的汗滴。
病房被人從外面敲了敲,禾藍放下帕子,出去後阖上了門。她離開之後,白潛慢慢睜開眼睛,往門口的方向望了一眼,繼續假寐。
來的是厲言。他下了班,換了身便裝,把一個保溫瓶遞給她,“聽說你今早請了假來醫院,是病了嗎?這是我熬的雞湯,給點面子。”
禾藍遲疑了一下,還是接過了瓶子,“不是我受傷,是阿潛。”
“……他有沒有事?”
禾藍的聲音悶悶的,“小腹被捅了一刀,可能傷了脾肺,我不知道……”
厲言從來沒有見過她這樣,仔細一看,眼角似乎還沾着淚。當年的訓練那麽艱苦,她也一一扛過來了……厲言的心情非常複雜,猶豫了一下,握住了她的肩膀,“沒事的,應該只是皮外傷,不用這麽擔心。”
禾藍已經不想說話了。
她的肩膀單薄地像紙片一樣,厲言有一種錯覺,要是白潛真的出了什麽事,她會馬上消失在空氣裏。這麽可笑的感覺,他卻一點也笑不出來來,鬼使神差地抱住了她。
兩人的身影印在病房正中的玻璃窗上。
白潛握着杯子的手緊了又緊,猛地砸在地上。
聽到“哐當”一聲巨響,禾藍如夢初醒,馬上沖進了病房。白潛蒼白着臉,努力想撐起身子,禾藍上前扶住他,在他後面墊了個墊子,“傷還沒好,你亂動什麽?”
白潛沒有說話,目光灼灼地定在她臉上。禾藍被他這麽看了會兒,無來由地有些心虛,打開保溫瓶幫他倒了碗雞湯,“你好久沒吃東西了,喝點吧。”
“這湯是熬給你的,可不是給我的。”白潛笑了。
他的語氣不冷不淡,狹長的眼睛透出點意味不明的興味,禾藍卻有些難堪。她低着頭舀了勺湯,在嘴巴吹了吹,送到他唇邊,“來。”
白潛不張口,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禾藍道,“我和他真的沒什麽,厲言就是我同事。你都這麽大了,還吃他的醋啊,我只有你這麽一個弟弟。”
你以為我是因為這個吃他的醋嗎?
白潛心裏的苦也說不出,一點胃口都沒有。他搖搖頭,“我不吃。”
禾藍拿他沒辦法,只好出去給他找別的吃食。厲言沒有走,在門外等着她,陪着她一起離開,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他安靜地靠在床頭,望着他們一起遠去。
禾藍不喜歡在外面買飯,總覺得不太衛生。厲言陪着她回去了一趟,做好了飯,她用鐵質的飯盒壓住,又往醫院的方向走。
兩人一路上都很沉默。
厲言試探着打開話頭,“案子還沒有什麽進展,上面催地很急。”
禾藍道,“我會努力的。”
厲言笑道,“什麽你會努力,是我們要一起努力。要說起破不了案,我是你上司,怎麽都會比你先完蛋。”
禾藍象征性地笑了笑,就笑不出來了。她還想着白潛的事情,試着對他說道,“……厲言,以後除了公事以外,我們還是不要再見面了。”
“什麽?”厲言有些驚愕地看着她。
禾藍被他看得很不好意思,低下頭道,“對不起……”
“給我一個理由吧。”厲言盯着她的眼睛,“我們不是……就算你不喜歡我,朋友也做不成了嗎?還是有什麽別的原因。”
禾藍只覺得厲言的眼神有逼人的熱度,心裏也虛得慌,咬住牙說道,“既然不喜歡,還是不要多接觸的好。況且……況且……”
“你弟弟?”厲言說出了心裏那種微妙的猜測。
“他是不喜歡你。他最近受了傷,要好好調養,你還是回避一下吧。”
厲言心裏很酸,苦笑,“我們也認識這麽久了,我連你弟弟的皮毛都比不上嗎?禾藍,你摸摸自己的心,真的對我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禾藍道,“我很清楚,我一直把你當朋友,當老師,從來沒有過別的想法。”
“現在不行,以後也沒有一點可能嗎?何必把自己的路都堵死,我不好嗎?我是真心喜歡你的。”他上前一把,握着禾藍的肩膀把她壓到醫院走廊的牆上。
“放開!”禾藍有些氣了,“厲言,我們只能做朋友,我也不喜歡你。最近情況比較特殊,你還是不要來找我了。阿潛是我弟弟,我不希望他在這種環境下還不能好好養病。”
“你對他還真是關心。”厲言“呵”了一聲,“不止是弟弟那麽簡單吧?他看你的眼神,可不像一個弟弟看姐姐。那麽排斥我,難道只是對姐姐的依賴嗎?沒有別的了嗎?”
“你夠了!”禾藍臉色漲紅,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這麽生氣,也許更多的是難堪,“你簡直是不可理喻!”
她的聲音這麽大,厲言也吓了一跳。
禾藍低下頭,略微平複了一下心境,“……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厲言的目光非常複雜。
禾藍幾乎是逃着離開走廊的。
厲言的話在腦海中轉了又轉,怎麽都擺脫不了,像一個魔障。禾藍煩躁地拉拉頭發,郁悶不已。到了病房門口,她靠在牆面上平息了一下,才擰了門把進去。
白潛睡着了,被子踢到了一邊。他的睡相一直這麽不安穩——禾藍無奈地搖頭,輕輕走過去,幫他掖好被子。白潛的眼睫動了動,悠悠張開眼睛。他往外面張望了一下,沒有看到厲言,臉色才轉晴了。
“我吵醒你了?”
“沒有。”白潛搖頭,摸着肚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餓了。”
“那起來吃飯吧。”禾藍打開袋子,把鐵飯盒從塑料袋中取出,小心地打開。白潛吸了吸鼻子湊上前,臉上的表情很誇張,“好香。”
禾藍用筷子一敲他的頭,“不要鬧了,你一天都沒吃東西了。”
白潛但笑不語,靠在床頭看着她。禾藍給他做魚,一直都是剔去骨頭的,用勺子和着飯吃,香滑而不膩口。她一勺一勺喂着,他就一口一口吃着。
吃到一半,他啊了一聲,捂住自己的脖子。
禾藍緊張地放下飯盒,“怎麽了,有刺嗎?”
白潛的臉憋得通紅,看着她的樣子很可憐。禾藍急得手心都出了汗,就要掰開他的口看,轉眼就看到了他嘴角低不可聞的笑意。
頓時,她什麽都明白了,“好啊,你作弄我!”伸手捶了他一拳。
白潛吃痛,皺緊眉頭。
“我打到你傷口了?”禾藍有些手足無措。
白潛嘴角的笑意滿溢開來,眼波流動,還不忘揶揄她,“這麽容易上當,以後會受騙的。所以,不要再相信男人的話。”
禾藍一愣,臉色有些不自然,嘴硬道,“你不也是男人?”
“我和他們一樣嗎?”白潛的臉色沉下來,冷冷地盯着她。禾藍馬上意識到自己闖禍了,忙拉着他的手臂哄他,像哄小孩子一樣。不過,白潛就吃這一套,很快就不氣了,捏了顆果籃裏的葡萄,塞入她的嘴裏。
修長的手指沾了點她的口水,白潛微微用力,在她的唇邊擦過,爾後含入自己嘴裏,吮吸了一下。
禾藍愣怔,看着他的手指發呆。
白潛似乎沒有意識過來,自己也捏了一顆葡萄,在舌尖舔nong着。有透明的唾液沾在葡萄皮上,浸染地晶瑩剔透,捏着葡萄離口的時候,帶出一條長長的銀絲。
忽然覺得他就該這樣,很慵懶、很性感,禾藍詭異地有些臉紅,嗔道,“好好吃東西,幹嘛像只小狗一樣舔!”
白潛努努嘴,挑眉一笑,“我就喜歡這樣!”
禾藍氣煞,拔了兩顆葡萄一起塞入他嘴裏,“那你就多吃點,話少點!”
白潛把嘴裏的兩顆吐到垃圾桶裏,氣急敗壞地看着她,“你拿的那是沒洗過的!”
禾藍回頭去看,這才發現果籃裏有個小盆子。白潛剛才似乎是從這個小盆子裏拿的,那她……禾藍囧了,有點底氣不足地幹笑道,“對不起。”
“算了算了,你一直都這麽二。”
“我哪裏二!”禾藍怒瞪他。
白潛輕笑着,“你不二誰二?連衣服都會內外穿反,牛仔褲都能倒着穿,呵……”
禾藍被他說得面色燥熱,拿起枕頭打在他臉上。白潛任由她打,心裏說不出的甜意。他想,就是一輩子被她這麽打,他也是甘願的。
作者有話要說:
☆、十三.困頓
十三.困頓
當天晚上,白潛就堅持要回家,禾藍拗不過他,問了醫生後,就給他辦了出院手續。白潛的身體很好,恢複能力也很強。那麽大的刀傷,這才幾天功夫就愈合地差不多了。
他在院子裏玩滑板跳街舞,她勸阻他,誰知,他居然撩開上衣,指着結實的小腹給她看,上面橫過一條疤痕,“都好了,你還真是小題大做。”
禾藍臉紅了,真想給他的腦門來一下子。
果然,這小子骨子裏還是很野的。她曾經幻想着他會變成戴着眼鏡,斯斯文文地坐在桌子前翻書的乖仔,俗稱“書呆子”,現在一看,貌似真的不太可能。就算他在她面前很乖,在外面,誰知道怎麽樣。那天看到他打架,她的觀念就被颠覆了。
禾藍有時會想,其實,她潛意識裏也一直很清楚,只是一直想地比較美好罷了。
吃好晚飯後,她在房裏的書桌上翻看資料。陳茹的案子沒有任何進展,今晚她都做好熬夜的準備了。
房門從外面敲響,白潛端着一碗銀耳蓮子羹進來,“還在忙?”
禾藍點點頭,頭痛地敲了敲腦袋。白潛放下碗,捉住她的手,“打自己幹什麽,你打我好了。”
禾藍下意識地抽出了手。
燈火在這個時候暗了一暗,禾藍低頭去翻資料。白潛從後面俯視着她,一點兒也不急,舀了勺蓮子送到她嘴邊,“啊——”
“我自己來吧。”
白潛也沒有堅持,看着她略微尴尬地低頭吃着,唇邊的笑意越來越深。在她看不到的背後,他的目光比夜色更深沉。修長的手輕輕搭在椅子上,散漫地敲了幾下,想要握上她的肩膀——她的手機鈴音響了。
禾藍看着上面跳動的名字,不知道要不要接。
白潛俯下、身來,屏幕上的“厲言”兩個字,語氣輕緩,“又是你的追求者?”
“都說沒有的事了。”禾藍不想和他吵,直接掐了電話,找個借口發了條短信。
白潛滿意地笑了,端起碗送了一勺蓮子到她嘴裏,“我喂你。”
“別鬧了!”禾藍只覺得更加尴尬。
她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感覺,明明一切都沒有變,卻仿佛有什麽改變了。心頭一團亂麻,她埋首在資料裏,不再擡頭看他。翻了很久的資料,卻一點頭緒也沒有。
白潛搬了椅子在她旁邊坐下來,單手支腮凝視着她,“案子很難破嗎?”
禾藍點頭,“很棘手。上面下了指令,最多再寬限我們一個禮拜。”
“要是破不了案,你不是要被炒鱿魚了?”他掩嘴笑了。
禾藍白他一眼,“我要是被炒鱿魚了,你吃什麽?”
“我養你。”他半開玩笑地說,眉梢眼角都帶着溫馨的笑意。禾藍被他的笑容感染,扯了扯嘴角,一捏他的鼻子,也學着他的的樣子趴在桌上,“你好好讀書,我就很開心了。”
白潛不置可否。
“要是今晚找不出線索,你打算熬夜?”他把資料移到自己面前,随便翻了幾下。
禾藍點點頭,“能有什麽辦法?上面那幫人只想着升職,就會像我們這些小警員施壓。”
“累的話,先休息一下吧,我幫你看看。”白潛把三張死者的照片找了出來,攤在面前。紅衣、高跟,妙齡女子……同樣的特征,不同的是,三人的身份——女模特linda,夜店應召女郎秋绮,還有一個和他同一所學校的陳茹。
拍的是她們死時的畫面,被兇手處理地很有美感,卻很殘酷。四周流淌着鮮紅的血,是被兇手一點點放出來的。
可以想象她們臨死前的絕望。
這麽殘忍的美感,需要多麽變态的心才會去追求?禾藍胃裏有些惡心,皺了皺眉,頭卻越來越昏沉,忍不住支着搖了搖。
“累了就先去休息一下吧。”白潛攙了她到床邊,把她輕輕地推到床上,幫她脫了鞋子。禾藍的頭越來越暈,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她睡着的時候非常惑人,白色的睡裙,幾乎和胸口露出的雪白肌膚同色。
白潛端着空了一半的碗,在手裏把玩了一下,捏着她的下巴笑,“這麽容易上當,我怎麽放心別的男人接近你呢?這只是一個小小的教訓。”
他的手指在她緋紅的面頰上流連,不厭其煩地撫摸着。睡衣比較寬松,白潛輕松就拉開了她的肩帶,手在後面摸索了一下,順帶解開文胸的扣子。失去束縛,兩團乳峰頓時高聳起來。
他把文胸從她衣內拉出,在鼻尖嗅了一下,閉着眼睛來回舔着她乳fang頂着的位置,陶醉地吮吸,吐出粗重的濁氣。
禾藍的胸部飽滿而圓潤,接觸到冰冷的空氣,愈發變得翹了。只是一只被壓着,扁扁的,另一只卻暴露着,他一口含住上面的紅點,用舌尖打着圈兒。吐出那顆珠子,它已經變得硬硬的,挺立起來,和着他的唾液泛着淡淡的嫣紅。
另一只手也沒有閑着,慢慢探進衣服遮覆的地方,握住了軟綿綿的乳fang,慢慢揉弄,又一下一下舔着另外一只。
終于,兩只乳fang都被他玩得硬了。禾藍神色局促,夢裏似乎被什麽追逐着,緊緊蹙着眉,呼吸也有些紊亂。
白潛撫着她柔嫩的面頰,舌尖在她的脖頸處打滑,慢慢地舔過一寸寸皮膚,蹂躏般噬咬了幾下。禾藍嘴唇微張,不安地扭動,白潛雙手撐在她脖頸兩側,看着她的彷徨、緊張……
他在想,如果她是清醒着的,被他一件一件剝光身上的衣服,看着自己不着寸縷地躺在自己弟弟身下,會不會吓得尖叫出來。
她的臉上必然是義正言辭地呵斥他,臉卻一定漲得通紅。白潛的喉頭滾了一下,緊緊按住了她的肩膀,微微戰栗着。他承認,他勃qi了,下面漲地疼痛難忍。
這個年紀的少年,血氣方剛,欲望最是強烈,他也覺得自己的需求有些過于頻繁了。可是,禾藍總是很輕易就能引起他的性沖動,沒有辦法控制。
再這麽下去,他擔心自己有一天會瘋掉的。
白潛吻着她的面頰,灼熱的氣息噴到她的臉上,忘情地吻着她。
冷月如霜。
夜半的時候,禾藍醒了過來。她的頭還是有些昏沉,撐着身子靠在床頭。書桌上亮着盞臺燈,白潛坐得端正,仔細地翻着她留下的那些資料。
禾藍揉着頭下了床,拖了把椅子坐到他身邊,“我什麽時候睡過去的?”
“累了,我就扶你上去休息一下。”白潛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笑道。禾藍這才發現他戴了副銀色細邊框的眼鏡,疑道,“你的視力不是一向很好嗎?”
“視力好就不能戴眼鏡?”白潛把眼鏡摘下來,在她面前一晃而過,“沒度數的。”
禾藍覺得自己又被他耍了,“又是你們學校那些女孩子送給你的?”
“這話怎麽聽着酸溜溜的,你不是一向很希望我和她們多接觸嗎?”
禾藍啞口無言。
白潛樂得看她吃癟,支着下巴斜撐在桌面上,“那麽多女孩子喜歡我,你要把我推銷出去,也不好選啊。不如就讓我乖乖呆在家裏,還能幫你解決一些煩惱。”
“煩惱?”
白潛從桌上抽出三張照片,平攤在她面前,“自己看。”
禾藍低頭看了,發現就是那三張紅衣女子死亡時的照片,皺着眉看他,“怎麽了?”
“你就沒發現這三張照片有什麽奇怪的地方嗎?”
按着他的指示又看了幾遍,禾藍隐隐看出了什麽,卻不能确定,答案似乎已經在胸口了,但就是出不來。另一方面,她也實在不喜歡盯着屍體一直看。雖然這三個女孩子都很漂亮,照片也拍得很精致,但是,只要一想起這是她們慘死時的照片,她整個人都不好了。
“算了。”白潛摘下眼鏡,推到一邊,指着第一張照片裏死去的模特,“她死的時候,身上沒有留下一滴血,還灑滿了玫瑰花瓣,這一點,和後來的兩名死者相同。兇手沒有拿走財物,所以,不可能是劫財。”
禾藍點點頭,這一點,厲言也說起過。
“死者有被性侵的痕跡,兇手是個男人。”
禾藍也贊同。
“這是一起連環殺人案,所以死者的死法非常相似。”白潛把幾年前還沒偵破的同類案件翻出來,對比給她看。禾藍順着他手指的方向,挨近了看。光線有些昏暗,她只能努力地湊近。兩人的臉頰都快貼到一起,隔着短短幾厘米的距離,白潛幾乎可以感受到她身體的熱度,還有淡淡的馨香……
白潛從側面望着她,神情冷淡,下面的褲裆卻高高隆起。如果不是她看得太專注,光線又那麽昏暗的話,也許她一回頭就會發現。
“她們的頭發都是散的。”禾藍終于發現了這一點,“但是,陳茹……”
陳茹死的時候,頭發還是紮着的,紮成了一個馬尾。
這似乎不是巧合。
這麽多的死者,死後都是披散着頭發,只有她一個人的頭發是紮着的……
白潛笑着看着她,“在國內一個不知名的小鎮曾經有個十字殺人狂魔,他每殺一個人都會把屍體切割成若幹塊,并用死者的鮮血在旁邊劃上一個紅字。作案一段時候後,他銷聲匿跡,直到六年後才重新出現。”
禾藍不知道他要說什麽,眼巴巴地看着他。
白潛莞爾一笑,笑意不止。
禾藍有些惱了,“別作弄我了,你快說!”
作者有話要說: 不出水的沒肉吃,連湯都沒有,╭(╯^╰)╮
☆、十四.回憶
十四.回憶
白潛接着說,“六年後的兇手并不是六年前的那個人。”
禾藍道,“為什麽?”
白潛笑着移動指尖,點在女孩束發的紅繩上,“每一個兇手都有自己的變态的偏執和驕狂,尤其是特大兇案兇手。重案組曾經對案子進行過偵測,十字殺手在切割屍體時有他獨特的美學,後來者注意到很多細節,卻并不能了解一個兇手全部的心理活動,所以他模仿失敗了。”
“模仿?”
“對,就是模仿殺人。”白潛指着陳茹發上那條紅繩,“兇手有取走女子束發頭繩的嗜好,沒有道理會突然改變自己的習慣,除非兇手遭遇了什麽大的變故,或者不是兇手本人。”
陳茹和前一個死者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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