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妖孽逃命遇美人
。
韶華門。
一男子高坐于精美雕花的紫木寶座之上,一身白衣拽地,長發用一只銀簪束起,一半披散在身後,與生俱來的寒意讓人不敢靠近,一雙流動的眼眸,纖細白嫩的手指把玩着兩顆珠子。
仔細看去,是一對人的眼珠!
韶華門的門主臉上挂着一幅淡然的倦意,一只手撐着臉頰,一只手盤着手中的珠子,看上去白衣如雪的一個人,卻是給殺人不眨眼,心狠手辣的人物,多年來,他從未心軟過,韶華門也不留無用之人。
風媚走上前,身姿婀娜,一颦一笑皆是風情萬種,勾人心魄:“門主,那個不知死活的賤人已經被屬下處死了。
“罷了,丢去喂狗。”
韶棠音起身,走向內閣的房間,齊洛跟在身後,屋內清風搖曳,紗幔飄蕩,這是門主的房間,除了齊洛,從未有人敢擅自進入。
那個被處死的女人,因為擅自偷偷進入了門主的房間,門內衆多殺手,愛慕宮主的亦不算少數,卻不敢有人私自以下犯上,那個女子看到門主半露在外的香肩,被當即拉下去處以門內極刑,還被挖下雙眼。
當然,最不可饒恕的是,那是夏冷安插在韶華門的奸細。
他不喜歡別人靠近他,尤其是門內的那些人,無論何人就算是心中被門主樣貌所迷惑,也不敢表現出一分一毫。
任何試圖接近門主的人都只有一個下場,那就是死!
“那個少年醒了嗎?”
齊洛道:“門主,那個少年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今日已經是第三天,屬下讓雪純替他調養過,可就是不見醒來,若是還不醒,是否……”
韶棠音揮手打住,他要自己前去一探究竟。
床上的少年不過十來歲的樣子,長而濃密的睫毛鋪蓋着眼睑,失血的嘴唇有了顏色,就是那張臉,依舊慘白,自己經親自替他解了毒,為何還不醒來?一個稚童,還枉費本宮把他帶回來。
若不是看他骨骼不錯,樣貌更是稀世罕見,早将他丢在原地,任由群狼餓虎,飛禽鳥獸,将他吃的骨頭也不剩。
韶棠音雙指并起,探向他的眉心,層層靈力湧入蓮起的丹田,這是他最後一次了,若是還不醒來,就将他丢出去自生自滅!
他靜靜等待了片刻,逐漸失去耐心。
“齊洛,将他給本門主丢出去!”
“這……”
齊洛上前抱起輕飄飄的小人,準備将他丢出韶華門,還沒走兩步,懷裏的少年突然之間抖了抖身子,像是在做噩夢般,眼睛緩緩的睜開了。
“門主,他醒了。” 齊洛抱着蓮起,走向前。
蓮起只覺得全身乏力,許是餘毒剛散盡,他擡眼望向齊洛,一個幹淨俊逸的男子,一身淡藍色衣衫,自己正被他打橫抱在懷中,眼前一是片紫檀木的門窗,擺設,白色的紗幔映入眼簾,還有一個冷冰冰的人正在望着他。
那雙眼睛如冬雪般寒冷,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卻是個十分好看的人,一身白色衣衫飄動,長發如墨披散,他是神仙嗎?
自己還沒死?
齊洛看他轉醒,将他丢在地上。
冰冷光潔的地面,他低着眼睛,看向韶棠音白衣下繡着的一片棠花花瓣,想要伸手去觸碰,卻被一道寒氣止住,凍得他打了個冷顫。
他擡起眼眸,與韶棠音相對,那個冰冷的人也在看着他,一時間仿佛靜止。
韶棠音也震驚了片刻,他的眼睛,是碧綠的顏色……如清澈湖水,攝魂奪魄,他究竟是什麽來歷?
“你是何人?”男子低着聲音質問着他。
蓮起飛快收回目光,不敢再去看,這是哪……母親她在哪……
“我是,我從小和母親在西境洲長大,我的母親和我走散了,好人,你知道我的母親在哪裏嗎?”
“好人?”
韶棠音被他天真無邪的話語逗笑,竟然有人叫他好人,他從未聽過有人用這兩個字稱呼他,覺得甚是可笑。
“少年,你的母親在哪,還有你是誰,我都不感興趣,不過可以告訴你的是,本門主可不是好人。”
蓮起怔了怔,他說自己不是好人,可他救了我啊,為什麽要說自己不是好人,他這麽好看,怎麽看也不像是壞人。
“你救了我,就是好人。”
韶棠音将他從地上拉起,俯身仔仔細細的打量着眼前的小矮子,是個不錯的苗子。
蓮起看到他手指把玩的兩顆珠子,不由得好奇,卻也沒敢多看,韶棠音察覺他的眼神,将他的手拉起,攤開掌心,将珠子遞給了他。
珠子還保留着韶棠音的溫度,蓮起好奇的問道:“這……是什麽?”
齊洛一笑。
“這是人的眼珠子。”
眼珠子!
“不……不可能……”
蓮起以為是騙他的,仔細看去,手中的珠子眼白中泛着血絲,瞳孔似在看着自己,這确實是眼珠子!
“啊 幣簧慘叫,他将手中的珠子遠遠的丢了出去,吓得在身上一直擦自己的手,他的手在發抖,渾身都在發抖。
那是一雙人的眼睛,是眼睛!他害怕的遠離身前的人,眼前的人看着那麽一塵不染,如雪飄落,卻這麽殘忍,冷靜的像沒有感情的石頭。
“你們,你們是什麽人?”
齊洛道:“自然是救了你的人。”
“那我可以離開嗎?我想找我的母親。”
韶棠音輕笑,望着他那單純的小臉:“離開?本門主大發善心将你救回,你卻想離開?好,齊洛,送他離開韶華門。”
“是。”齊洛聽吩咐照辦,果然猜不透宮主的心思。
齊洛帶着蓮起走出韶華門正殿外,一眼望去,四周有山有水,屋檐層疊,還有一棟高樓,遠處的湖水中碧綠,旁邊還種着幾顆海棠樹,正開着花。
他真的就被這樣送離了。
蓮起回頭望向齊洛,眼中還是不可思議,眼前這些人救了他,盡管自己有被那眼珠子吓到,自己還是安然無恙,還跟送自己離開。這真的是,做好事不留名?
可他該何去何從。
眼前,他只能一直往前走,不回頭的往前走去。
身後的齊洛道:“門主,你就真的這麽把他放走了?”
韶棠音眼中沉思,深不見底:“呵,自然是,我有千百種方法留他在韶華門,可這樣又有什麽意思,我要的,是心甘情願,絕無二心,不過他總會求着我再次收留他,年少無知,拭目以待吧。”
“門主說的是。”齊洛自然不再去管。
夜色漸漸襲來,眼前開始漆黑起來,蓮起獨自一人走在無人的林中,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走到了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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