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師父徒弟把手牽
。
蓮起睜大雙眼看着他,那是一道清冷的,淡漠的聲音,動人悠長,如同天上落下的絲絲細雨,喚回自己的思緒,散去他的困意,這是他聽過最好聽的男子聲音,動人心弦久繞不散。
韶棠音凝神道:“我會給你想要的身份和地位,會親手教你修習和劍術,你會是韶華門中人人尊崇的少主人,也是我此生為一的徒弟,我亦是你唯一的師父。”
“我只給你三秒時間考慮,你可要想好,答應了就要做到,永遠也不能後悔,否則,我會親手殺了你,剜了你的心,了結這段師徒之情。”
蓮起看着他淡粉的薄唇輕啓,動人的聲音,卻說此刻比冰冷的雨還要寒徹人全身的話,讓人向往,又徹骨的害怕。
他該如何選擇……有了師父,那他的母親……
“三。”
韶棠音的話語在耳邊想起。”
“二。”
蓮起覺得自己無法拒絕了,眼前的人救了他兩次,是他的救命恩人,腦中思緒飛轉,他要活着,就算可能會永遠守着眼前的人,他也要先活着,他救過自己,就算是報答他的恩情,那也是應該的,不然,自己早在墜下崖瀑的時候便已經死了。
“一。”
最後一聲話畢,眼前白色的身影擡腳便要離去,不做片刻停留,是那麽的幹脆決絕,比風還要讓人抓不住!
“我願意,我跟你走!”蓮起拼盡全力爬起自己的身子,看着向前方邁着步子的身影,用盡全身的力氣撲向他。
韶棠音淡然道:“可是我說過,只給你三秒考慮,你反應很慢。”
蓮起話語哽咽,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師父,我跟你走,別丢下我。”
“說好的,三秒。”
“沒有,師父,我只是太痛了,我不會再猶豫。”蓮起緊緊的跪在潮濕的泥水中,雙臂抱着他的腿十指相扣,他怕自己一松手,眼前的人便和前兩次一樣,消失不見,再也不會出現,空中還在下着雨,劈裏啪啦的打在雨傘上。
韶棠音略有嫌棄:“你先放開,你髒死了。”
“不,我不會放手。”蓮起哭着說道,眼淚啪嗒的留着,聲音結結巴巴,他髒兮兮的身子抱着眼前人的大腿緊貼着,泥水和血水弄髒了那無暇的衣擺,留着自己的烏黑手印在他的衣衫上。
“師父救了我兩次小命,我說什麽也不會離開師父你的,你也別想抛下我。”
雨越下愈大,兩人的衣衫都開始被雨水浸透。
“你先松開,你真的很髒。”韶棠音彎腰拉着他細弱幹瘦的手臂,卻不想他小手抱着自己的腿死活不放。
怎麽跟個無賴似的?
“那,師父你答應帶我走嗎?”
“你先松開,我在回答你。”
“不,你先答應我。”蓮起虛弱的聲音夾雜着雨水拍打在傘上的聲音,聽起來有點含糊不清,他的嘴裏溢出血,染紅了那白色的衣衫,看起來是那麽的刺眼。
韶棠音蹲下身,看着他受了這麽重的傷,還在撐着,不由得可憐起來,将他的手拉開,蹲在他的身前,抱起了輕飄飄跪在地上的人。
大雨中,一手撐傘,一手抱着蓮起。
懷中的人一直在吐血,将他胸前的衣衫也染紅,韶棠音将手中的傘丢在地上,擡手輸入靈力,修複着他嚴重的內傷,和那不斷流着血的傷口。
“傷的還真不輕。”
齊洛将手中的傘打向他:“門主,我們回去嗎?”
“走吧。”
沾染了雨水的衣衫貼在身上确實讓人難受,何況自己身上的衣衫已經都被懷中這個小子弄的污濁不堪,滿是血腥味道。
擡眼望向那不再吐血的人,已經在自己的懷中沉沉暈去,蒼白的小臉,長長的睫毛,嘴角還挂着絲絲血跡,整個人渾身污濁,狼狽不堪,像從泥巴裏滾出來的,看起來糟糕透了,不過還是掩蓋不住那精致無雙的面容。
不過,可惜了自己這一身衣衫,也被他弄得污濁,連淨身術的懶得用了,只想丢掉。
片刻,三人身影回到韶華門下,長空也不再飄雨。
懷中的蓮起睡得昏沉,眉頭緊鎖,看起來是不安的樣子,手指緊緊攥着自己的衣領,捏的發皺。
“門主。”風媚看到韶棠音的身影,連忙上前,這是她第一次看到門主與人親近,他的懷中抱着一個髒兮兮的少年。
“叫雪純過來。”
韶棠音徑直走向棠花閣,留下一句話,和身後一臉詫異的風媚。
少年安靜的躺在雕花木床上,小小的身板遍體鱗傷,面無血色,呼吸微弱看上去着實是就剩一口氣了。
不稍片刻,雪純便來到門前,在門外喚道,齊洛不等她行那些規矩,直接将她拉着走近床邊,一身淡白如月光般的身姿,衣衫随身飄擺,面容純潔溫和,還帶着淡淡的笑容。
“門主。”女子開口,俯身行禮,眉目微微低斂,姿态柔美,如詩如雪般。
韶棠音道:“給他處理身上的傷,然後再找人把他給收拾幹淨。”
“屬下遵命。”雪純擡眼望向床上的少年,一個小孩,氣息微弱,連忙給他服下丹藥,幫他處理傷口。
傷口,內傷,這些都好辦,可是……怎麽幫他收拾幹淨?莫非要自己給他洗澡,穿衣服?這個少年是門主的什麽人?雪純腦海一堆的疑問。
韶棠音望着渾身的血污,難受不已,吩咐道:“把他收拾幹淨送去那沒人住的閣樓,名字就改叫,蓮閣,以後就是他的住處,在給本門主把床鋪都換了去,真髒。”
話畢,起身離去,留下了雪純和齊洛兩人兩兩相對。
門主不僅帶了人回來,還躺在他的床上,賜了住處,這待遇,簡直讓人不敢相信,雪純看着那床上的少年,真是白淨。
雪純起身道:“齊洛,這人……還是勞煩你帶去蓮閣,畢竟我一個女人,給他清洗也不方便,你說是不是。”
齊洛道:“那我這就帶他過去。”
雪純打住:“還有!那衣服也麻煩你給脫了,畢竟男女有別。”
齊洛道:“不過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娃娃,你怕什麽啊。”
于是齊洛扛着蓮起,大搖大擺的向蓮閣走去,一路上引來不少驚訝的目光。
……
蓮閣內。
沐浴的池水中輕霧缭繞,片片花瓣灑落在水面,寬闊的水池中一個小人靠在水邊熟睡,身上傷痕累累,還未愈合,便下了水。
一群人圍繞在水池邊,有男人,有女人,用手中的棉布替他擦拭面龐,受傷的身子,洗去身上的污濁,逐漸露出雪白的肌膚,精致如玉的面孔,緊閉的眼睛襯着長而濃密的睫毛,還挂着水珠,鼻子翹挺,就是那淡白的嘴唇無血色。
衆人嘆呼,這小孩也着實是好看了,雖不曾成長開來,卻依舊好看的不像話。
風媚一只單手劃過那小而精致的臉龐,長長的手指在蓮起白嫩的臉上捏了一把:“啧啧啧,真嫩,這小娃娃可真是招人喜歡,姐姐我一眼看到便喜歡的不得了。”
雨靈道:“可不是,好看的面孔見多了,如此魅惑衆生的還是第一次見,說不定過個七八年長開了,比門主還讨人喜歡呢。”
風媚連忙打住:“不行,那也太罪孽深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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