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我包被搶了。”方婵平靜地說，然後笑了笑，“你收留我一晚呗……”

林家成看着她妩媚的笑容，低頭，從兜裏掏出兩百塊錢，遞過去。

方婵愣了一下，突然想起第一次見到他時候的樣子，那兩個讨厭的年輕人遞給她的也是兩張紅色的票子。

方婵吸了一口氣，忍着心中的堵悶，說：“沒有身份證。”

她的眼睛被風吹的想流淚，紅紅的眼眶和不經意的吸鼻，讓林家成猶豫了一下。

“你總不能讓我去陪別人睡覺吧……”

林家成聽着她輕浮的語氣，想着她之前種種作态，沒有說話，把錢放到了兜裏，轉身走了。

方婵一咬牙快步跟了上去，從後面拉住他的手。

林家成下意識地甩開，沒想到用力過大，一下子把她推到了地上。

林家成皺眉，看着地上頭發披散遮住臉龐的她，知道自己下重手了，有些過意不去。

“林家成！”

方婵微微的怒氣讓他停止想要拉她起來的動作。

“你至于嗎？我一個女人能把你怎麽樣？你不答應就不答應，你動什麽手啊！”

她的話雖然不重，語氣卻是帶着倔強，這樣的情緒配合着她的語調，甚至還有些嬌氣在其中。

他的心跳變亂。

林家成的喉結滾動一下，對上了她擡頭的眼睛，她的睫毛濕漉漉的，大眼睛被淚水包圍，眼淚可能下一刻就會從眼眶中掉出一樣。

閃閃光亮，帶着破碎的脆弱感在晚風中楚楚動人，搖曳凄美 。

林家成在心裏暗罵了一句。

他轉身，擠出兩個字：“上，來。”

露天走廊裏的感應燈壞了，方婵跟随着林家成，小心翼翼地踏上樓梯。林家成的家在四樓，他打開燈的時候，照亮了整個走廊。

林家成的家小而整潔，一室一廳，除了必要的家具沒有其他堆積的東西，讓整個房間很是清涼。

林家成拿出了瓶礦泉水，遞給方婵，然後指了指那唯一一間卧室，示意她今晚睡到那裏。

方婵也不客氣，扭開瓶子仰起頭喝了起來，林家成看着她細長的頸部，然後在她放下瓶子的時候移開了視線。

方婵用手背抹去嘴角的水，纖細的手指從晶瑩的唇邊劃過，帶過粉嫩的舌尖，這個動作被她做起來別有一番風情。

“那個……我可以用一下衛生間嗎？”

方婵這句話問得很謹慎，甚至有些讨好的意味。

她知道自己給他添麻煩了。

林家成難得見她這種語态，點點頭，看着她消失在衛生間門後的身影，腦子裏還在回味她剛剛那樣小女生的作态，哼了一聲，坐到沙發上。

方婵在這個簡陋的花灑下沖了個不溫不涼的澡，用布簾隔開的小空間處理的很幹淨。她看着自己腳下林家成的肥大的灰色拖鞋，自己的腳只能露出兩個腳趾，拖鞋看起來用了很久，凹處裏有些積攢的灰塵。

她用毛巾架上唯一的毛巾擦幹自己，然後環顧一下這個小小的空間，覺都這裏應該沒有吹風機，所以用毛巾用力地擦蹭自己的頭發。

她穿上內衣，披着長款的毛衫外搭，帶着滴水的頭發，打開了門。

林家成坐在沙發上玩手機，聽到聲音擡頭，然後眼光一時停滞。

方婵就這麽展現在他面前，毫不扭捏，黑色的內衣下她恰到好處，，既不貧瘠也不累贅，柔軟間是一個花形的淡黑色圖案紋身，直通曲線的盡頭，黑白分明，看上去就像是連成一片的神秘圖騰。

她頭發上的水珠劃過紋身，流進溝壑。

只那一瞥，林家成就感到了自己血液的沸騰，耳根發燙讓他趕緊撤離了視線。

方婵笑了一下。

他也沒有什麽不一樣。

她向前走了兩步。

肥大拖鞋的拖拉聲很明顯。

林家成的眼神沒有離開。

方婵笑得更明媚，看着林家成安靜的眼睛。

林家成的眸子一下子暗了下去，呼吸也變得有些粗重。

方婵在等待。

兩個人之間的空氣仿佛凝結了一樣。

似乎過了好久，又似乎就在下一刻。

林家成吐出兩個字：“穿上……”

這兩個冷淡的字并不在她的意料之內，她皺眉，盯着直接起身越過她的林家成，她渴望看到他眼睛中的答案，可是他卻沒有和她對視。

方婵聽到衛生間關門的聲音，眼睛一下子垂了下去。

--

林家成坐在馬桶上抽着煙，渴望把腦子裏她的身影拂去，可是越想這樣反而陷得越深，甚至變得越來越清晰，烏七八糟的景象出現在他的眼前，就像小時候第一次看到色情雜志時一樣控制不住自己原始的沖動，他深吸一口煙，感到了自己下腹的變化。

他在心裏暗罵一句，把煙頭順着兩腿之間丢到馬桶裏，看着紅色的火星熄滅，右手開始向下試探。

她的長裙，她抽煙時的神情，她上挑的眼角，她帶着輕浮的笑意，一幕一幕地出現。

他的手開始用力加速，沉重的呼吸聲變大。

迷離的雙眼前是他放在浴池裏的塑料拖鞋，那一根纏繞在上面的彎曲的長發格外明顯，他閉眼，卻擋不住浮現出的一抹春色。

在最後到來的那一刻，他快速抽了兩張手紙，然後長呼一口氣。

緩了一會兒，他又點燃一支煙，尼古丁讓他的神經麻痹，腦子裏一片空白，過了好久，他才起身。

林家成輕輕地走出衛生間，轉頭看見方婵已經睡着了，半掩着的門間是她平靜的臉，他一時出神，忘記離開。

此刻的她離他那麽遠，那張臉在月光下卻如此的清晰，甚至輕微的喘息起伏都能感覺得到。

方婵翻了個身，姣好的臉蛋消失在他的視線裏。

她的轉動帶來了被子的上移，露出了一截她光滑的後背。

林家成的瞳孔突地縮小。

銀白色月光打在方婵的後腰，讓她這一塊的肌膚格外潔白，而上面是一片他似曾相識的灰黑色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