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方婵看看漆黑的夜，又看看時間，覺得是時候閉店了，她閉了一個燈，房間裏瞬間暗了下去 ，朦胧一片。

她看着賬單，眼前的數字一下子變成了林家成的臉，方婵在心裏盤算着和他上次見面隔了多久，不自覺得就想去摸煙盒。

突然風鈴聲想起，帶來一陣寒風，方婵擡頭，手中的筆一下子掉到了桌子上。

“啪”一聲，清脆的聲音被風鈴聲湮沒。

林家成一臉平靜，看着她。

方婵起身，笑着走過去。

空氣中酒精和煙草混合的味道并不好聞，方婵注意到了他手背上的傷口，她輕輕拉過他的手，感受着他粗糙的皮膚傳來的熱量和他手掌的寬厚。

她的指肚摩擦着他的傷口。

林家成沒有拒絕。

兩個人很近，她能聽到他的呼吸聲，感受着他散發的酒氣。

她擡頭，對上他翻滾着欲望的充血的眼睛。

她媚笑一下，拉着他的手，向樓梯處走去。

她的步伐和她的心跳一樣，緩慢而平穩，雖然這并不是她意料之中的事。

林家成坐在床邊，耳畔是衛生間傳來的嘩嘩的水流聲。

他覺得自己像是一只高壓的皮球，在捉襟見肘和蒙混過關見徘徊，最後鬼使神差地推開了那扇門。

他不知道自己渴望的到底是什麽。

環顧四周，她也是一居室的房子，不過要比自己的寬敞許多，只有衣櫃和床，奶黃色的壁紙平整而溫馨，床頭的星星點點小夜燈營造出一種暧昧的氣氛。

他的目光盯着床頭櫃，上面有一張她自己的照片，從那誇張的發型能看出是她年輕的時候。

目光向下，是沒有完全拉死的床頭櫃，他扭頭掃了一眼從門縫中露出微光的衛生間，裏面傳出吹風機的聲音。

--

“在找什麽？”

方婵出來的時候，發現林家成正蹲踞在她的床頭櫃前，結實的後背肌肉隆起。

方婵走過去，林家成停止了動作，但是沒有回頭。

方婵皺眉，剛想張嘴，看見林家成往床上丢了一個安*套。

她挑眉，帶着笑意說：“這麽着急？”

林家成的眼睛有一絲不自在，下一刻他擡眼，看到裹着浴巾的她露出明顯的鎖骨和寬平的肩膀，胸口是線條勾勒出的花紋，一半露在外面，一半藏在浴巾下。

他感覺到口幹舌燥，喉結不自主地滾動。

注視間，方婵松手，毫無保留地站在他面前。

一股飓風吹進了他的腦海，把意識全部攪得粉碎，整個世界被瞬間抽離，進入了一種原始的呆滞狀态。

他反應過來的時候，方婵在為他脫衣服。

他一下子攬過她的腰，把她推到了床上。

他的視線落在那片紋身上。

搖動的花紋不斷喚出他的記憶，兩者重疊交錯，他眼神凝聚，意識全部集中在上面，高度集中的意識在有規律的*聲的襯托下，讓他忘記自己。

最後一刻，他大腦一片空白，退出，眼前的身影一下子癱了下去。

方婵回頭，緋紅的面頰上是還未恢複的空洞的眼神

林家成撤離了視線，瞥過*，摘下*，丢到垃圾桶裏，開始穿衣服。

方婵被拉鏈的聲音喚起，看着已經穿好衣服的林家成，微微張嘴。

他一句話也沒說，就消失在方婵的視線裏。

方婵抿嘴，眼睛裏蒙上一層霧。

夜晚的風寂靜又蒼涼。

林家成走在街道上，腦子裏似乎還是一片空白，他掏出手機，快速發了條信息。

【老狗，幫我查個人，叫方婵】

他雙手插兜，快步向前走去，想要拿出煙盒，卻發現裏面已經沒有煙了，他把紙盒團成一團，丢到垃圾桶裏，擡頭看着面前一排窗簾緊閉，露出粉色光芒的小樓，裏面傳出了微弱的男女嬉鬧的聲音。

他仰起頭，圓月皎潔，像是剛剛女人。

他的确是粗暴了些。

下腹的感覺似乎還在，他煩躁，踢了一腳垃圾桶。

夜色闌珊，只有月亮還睜着孤獨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