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平生守仁義,所疾為狙詐(陸龜蒙)

關仲闊心中始終對這位帝君有嫌隙,今日打獵也沒有一同進林子裏去,只在外頭無所事事地徘徊着。

誰知過了不久,竟遠遠瞧見唐元陪着李道恒回來了,奇怪得很:這昏君不是最愛玩樂?特地搞了一出春獵竟不玩麽?

還沒有腹诽完,又見着那帳簾掀開,唐元徑自離開了,還遣散了帳外看守的人。

哼,一個人呆在裏頭,萬一出點什麽事都來不及······

這個念頭甫一出現,關仲闊竟是動了他想,是啊,人都被遣走了,即使出點什麽事也來不及,豈不是他報仇的好時候?只是巡防的都是林廣的人,未必會讓自己進去······

哼,林廣,想到這個人,關仲闊的火氣越發壓不住了。林廣是大楚郎中令,位列九卿,負責管理宮廷侍衛。平日就和唐元一左一右地捧着李道恒,上回孟孫的事還是他親自去辦的。

東風撲到他臉上,還帶着些許濕氣,不過營帳都是新從倉庫中取出來的,幹得很,東風吹過去,倒也不必很久,只是若火燒得太慢,還沒起勢就要被撲滅了······

關仲闊停住了腳步,尋思甚久。

顏俞從進入這個營帳就已經察覺到不對勁了,他雖然是第一次單獨見李道恒,但是他那如狼似虎的眼神顏俞卻讀得明白,知道自己身陷險境,卻也不慌張:“你叫我來幹嘛?”

李道恒斜觑顏俞,看他這毫不害怕的樣子就知道今日定然不虧,這樣的人,還得他心服口服,若是強要了他,反倒沒意思了。“予是帝君,想叫你來便叫你來。”

“叫我來問罪嗎?不過就是早上沒回你話而已,帝君用得着這麽小氣嗎?”

居然還是個孩子,李道恒忍不住嗤笑一聲。

“你要罰就罰我好了,也不幹我老師和我兄長的事,但是我很怕疼的,你一打我我就哭了。”顏俞本想拖延時間,不過一想也沒人知道他在這裏,他摘了桃花就被一個叫林廣的人帶過來了,那人一雙眼睛斜觑着他,仿佛在打量什麽器物,還差點要把他打暈,他威脅說要在帝君面前告狀才逃過一劫,這會營帳裏就兩個人,幹脆溜到底算了。

“你長得這麽漂亮,誰舍得打你?”李道恒看着他亮汪汪的丹鳳眼,一委屈雙眼裏含滿了情,撩得他心頭一顫一顫的。

“舍得啊!”你沒見徐懷谷打我的時候多兇,“老師就打我。”

“那是你不聽話了。”李道恒笑,“不過予不會打你,你要什麽,予都給你。”

顏俞揮揮手上的桃枝,就勢隔開了李道恒準備伸過來的手:“桃花。”

看他那天真無邪的樣子,李道恒也不知他是單純還是故意,只覺得這人更有趣了:“予把整個安南的桃花都賜給你!”

顏俞手腕一緊,已然是被李道恒握住了,再看李道恒淫氣十足的笑,顏俞活生生給吓出了一身雞皮疙瘩,他用力把手抽了回來,假裝看不懂似的回答他:“不要那麽多,漂亮的桃花,一枝就夠了。”

“說得在理。”李道恒沒被惹怒,反倒伸手去蹭顏俞的臉,“美人也一樣,一個就夠了。”

顏俞都開始犯惡心了,一想到這手等會可能還要脫自己的衣服,他就慌得不行,眼神裏的天真也洩了七八分,胡亂攀扯道:“我餓了,有吃的嗎?”

李道恒看着他的神情變化,心想孩子就是孩子,連裝也裝不久,心中不免得意,貪婪的眼神直盯着他的脖子,視線仿佛要從脖子伸進裏頭去似的:“予也餓了,不如你先伺候予吃吧。”

“我不會伺候人的,我叫人來吧。”

“這裏沒有人,人都被予遣退了。”顏俞微微失措的模樣,實在令他愛不釋手。

人确實都被遣退了,全在外頭遠遠地候着,李道恒說夠,沒有他的命令,誰也不準進去,以至于李未要見李道恒的時候還被林廣攔住了:“知夜君,實在對不住,帝君有令,若是我将你放進去了,恐怕難辭其咎。”

李未冷笑一聲:“林廣,要是我沒記錯,你當年不過衛岚手下一個不起眼的副手,要不是靠着捏造證據構陷了衛岚,也不知這郎中令如今是誰。不過郎中令這一身皮還是有用的,你現今也有那麽一點狗仗人勢的意思了。”

“你!”林廣自然是憤怒,不僅憤怒他說實話,還憤怒他把實話說得這麽難聽,不過一想,倒也不必怕他,不就是被封了一塊地的貴族麽?“知夜君這麽說倒也沒錯,只不過我與知夜君一樣,都仗的帝君的勢,知夜君也未必高貴得到哪裏去!”

關仲闊遠遠看見知夜君被林廣攔住,兩人仿佛起了争執的樣子,當下想出去,卻又一頓,終是選擇了袖手旁觀。

“裏面除了帝君,到底還有誰?”李未心下已有答案,卻還不敢相信。

“知夜君的身份,恐怕不宜過問帝君的事吧?”

不宜過問!李未心頭怒火炸起,突然出手将林廣雙手扭至背後,一腳踹向他的膝窩,林廣一聲悶響跪在地上,士兵們見狀,紛紛上前拔刀,李未一瞪,又吓去不少人:“說!”

不遠處的關仲闊氣息一窒。

傍晚時分,狩獵結束,為防晚間有人趁機尋釁滋事,任何人不得再進入林子,只有士兵在裏頭收撿獵物。外面已然支起了營帳,帝君的營帳處在中後方,周圍一圈都被保護了起來,往外擴展開來,則是臣子與世家公子們的營帳,最外頭才是普通士兵的帳子。帳內帳外火光陸續亮起,清算獵物的,烤肉吃肉的,甚至還有投壺和玩六博的,到處都熱熱鬧鬧。

徐謙一出林子,便有人告訴他,他今晚和顏俞住一個帳,可前去休息,路上看見顏俞的馬孤零零茫然地走着,心想顏俞應是回來了,便順手将馬牽到營帳附近。

但是他并沒有見到顏俞。

“顏公子呢?”徐謙滿懷欣喜與期待歸來,卻見帳中空空如也,再到帳外環視一圈,一切如常,只不見顏俞的身影,徐謙心裏冒出些焦慮與擔憂的苗頭,随手抓來一個護衛問,“顏公子可回來過?”

這護衛本是巡防這一帶的,對情況極為了解,當即回答:“回徐公子的話,不曾見到顏公子。”

徐謙這下可慌了神,林中所有的人都已回來,只剩下士兵在清理獵場,回收獵物,可是顏俞呢?忽然間又想到今日知夜君說的話,難不成俞兒從前得罪過知夜君如今被抓去算舊賬了?還是在林子裏出了什麽事?不祥的念頭在腦海中一出現,徐謙立刻将其驅趕出去,飛奔兩步,身形流利地跨上馬,朝林子沖去。

若是換做別的事,顏俞定然是不會怕的,但是李道恒想要自己,說什麽也不行,就算他沒有和徐謙互許終身,也絕不會把自己交給一個無恥的男人。顏俞頓了頓,正要說話,卻重重吸了兩下鼻子:“什麽味道?”

顏俞本來懷疑李道恒要迷暈自己,但是這味道實在太過明顯,嗆鼻得很,像是東西被燒焦了,而且這味道分明是從外頭飄進來的。顏俞變色,猛然站起:“起火了!”說罷便要跑,卻被李道恒一把抓住:“你想什麽呢?這會正是烤獵物的時候,哪能不起火?”

他也該烤一烤他今天的獵物了,李道恒兩眼放光,抓過他的桃花往旁邊一丢,整個人不住往顏俞身上靠,顏俞要躲,卻被死死圈住,腦中竟是出現了癞皮狗伸出沾滿口水的舌頭往他臉上舔的場景。

太惡心了!顏俞使出了渾身的勁要推開李道恒,無奈他力氣不足,幾番推搡之後竟是被李道恒壓在了地上:“你要是願意在這裏,予也随你。”

李道恒開始動手解顏俞的衣帶,顏俞雙腿不住往上踢:“你放開我!”

“怎麽可能放開你呢?”李道恒感到身下褲子漸漸松了,竟是被顏俞踢的,雖說有幾腳真是踢得他想對顏俞動手,但還是忍了,“你這麽着急啊?”

眼看着最後一件衣服也要失守,李道恒身下已經硬得不行,顏俞終于哭出了聲:“你這個禽獸!放開我!別碰我!”手腳也掙紮得更厲害。

李道恒被他鬧得更興奮了,一只手按住他,一只手伸到腰下解褲子,顏俞掙紮不得,連咬舌自盡的念頭都有了。此時,營帳背後一角漫起了灰蒙蒙的煙霧,火燒的味道越來越明顯,但這兩人一個太興奮一個太害怕,誰也沒有注意到,直到外頭響起一聲尖銳的“起火了”。

兩人動作都停了片刻,顏俞趁機在李道恒手上狠狠咬了下去,李道恒猛地給疼清醒了,看清楚眼前這人,竟也沒有太多憐惜,一個耳光抽在顏俞左臉上:“敬酒不吃吃罰酒,找死!”

顏俞嘴角慢慢滲出了血絲,李道恒下手很重,一個耳光裏全是怒氣,顏俞還從來沒有這麽屈辱過。

“今天就算這一片全燒成灰,予也要辦了你!”李道恒惡狠狠說道,完了又開始扒顏俞的衣服,只是這一回上手多了幾分兇狠,顏俞的內衣“嘶啦”一聲,被撕去了一塊。

顏俞幾乎是絕望了,看着營帳後逐漸燃起的火光,竟想,他要跟李道恒同歸于盡!

作者有話要說: 我倒是要看看收藏什麽時候才能動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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