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深邃眼眸

玄武門城樓上,皇宮的最高處,一長身玉立的男子站在欄杆上,明黃色的龍袍很是顯眼,他背手而立,深邃的眼眸裏有着與年齡相違和的成熟感,或者是肩上的壓力心中的江山所致。

皇家的人,看起來總是和常人家的不同,他們看起來總是更沉穩成熟,大概,權位越高者越是如此吧。

“皇兒,”一聲輕喚傳來,明黃色的身影一轉身,忙上前扶着,語氣溫和着,“母後,你怎麽上來了?”

“皇兒,母後身體好着呢,這區區的九層樓梯,母後還不放在眼裏!”打扮着雍容華貴戴着金釵鳳冠穿着紫色高貴典雅常服的婦女柳氏皇太後笑呵呵的說着。

皇上宮心玦順着她的意思,帶着滿臉笑意,“母後說的是,母後是長壽之人。”

“你啊,就會逗母後開心。”

皇太後慈愛的說着,拉緊了少年的手,時光荏苒,好快,那個時候,沖着自己母後母後喊着的小少年已經是玉樹淩風的小帥哥一枚了。

登基後的幾年,更是增添着穩之色和霸氣之意,越來越有着一幅君臨天下的模樣,是個可造之才,看來,當年,先帝的選擇沒有錯。

“皇兒,你還記得上一次我們一起來這裏是什麽時候的事情了嗎?”

“回母後,是兒臣剛登基的時候!”剛登基的時候,并不太平,若不是忠臣的擁護,怕這個位置是要坐不穩了。

那時,柳氏便帶着宮心玦來了此處,一同俯視着整個皇宮、整個帝都乃至萬物,一同聊了許久。

“皇兒,心睿是你王兄,為宗和出生入死上了無數次的戰場,你呢,凡是多擔待着他些。”

宮心睿是她的親生兒子,作為母親,定是要盼着他一生平平安安的。

“母後,你放心,只要王兄不是做的太過了,兒臣都不會計較的。”

這些年來,兩兄弟面和心不和,大家都心知肚明,不過,是沒有挑破罷了。一是因為太後兩方的勸說,二是因為要維護皇家的顏面,要相親相愛,可不能被人家說宗和皇室在內鬥呢,那樣的話,宗和就危險了,邊陲小國定會尋着機會來鬧事情。

“皇兒,母後謝謝你了。”柳氏知道兒子宮心睿有暗中培養自己的勢力,嗯,那還是當時她點頭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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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過皇上、太後娘娘!”

大巫上來說着,“吉時已經到了。請皇後、太後娘娘移駕到陽慈宮。”

“知道了!”宮心玦點着頭,扶着皇太後柳氏,“母後,我扶你過去。”春意盎然好時節,和風清涼,陽光明媚,暖暖的照在皇城的中央,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

王爺、皇叔們沿坐在兩側,按着王位和權勢的高低依次坐着,一切整齊而又有序。

大臣門坐在後些的位置,兩排滿滿的穿着朝服的臣子,秉着謙和禮貌忠誠的面色望着高坐之上的太後和年少天子。

“太後,皇上,臣特意尋來了一支舞女,為太後祝壽,不知太後和各位可否賞臉,讓臣選的人來舞一曲?”

宮心睿起身說着,語氣十分的客氣,表情也很平和。

其實,但憑着他的北幕王爺的身份和坐擁十萬精兵的權勢,只要他說一句話,除了當今皇上和太後便是沒有第三個人敢反對的。

皇太後自然是允許的,她是愧疚于這個兒子的,也是欠着他的,從他立為北幕王爺之後,便是不管不問的,一心放在了宮心珏上,所以,但凡宮心睿想做什麽,她都不阻止,她想以這樣的方式來償還心中的愧疚。

“王兄,快快請上來。”皇上宮心玦帶着笑意,他的沉思在埋在腦海裏,極少表現出來,表現出來的是一幅謙謙君子之态。

這也是他和宮心睿暗中的一種較量。

得到允許之後,宮心睿拍了下巴掌,便兩排女子踩着小碎步進來了,齊齊的行了個禮,随着禮樂聲想起而翩翩起舞。

楚月藏在這群人中,起先并非有特殊或者驚豔的舞姿,慢慢的,成了領舞者,一米六的小個子瘦瘦的身材,使她看上去有些弱小,然那一步又一步的舞步和妙曼的舞姿又表示着她絕非一般的弱小女子,而又是有些不一樣的美感。

毫無疑問,一曲過後,衆人的目光都聚在了楚月身上,那個瘦瘦弱弱的女子身上。

宮心玦瞅着這女子,約莫十四五六歲的年紀,能有這樣的舞姿,實屬難得,然而他卻是提不起興趣。

想來,為了培養此女子,王兄定是花了不小的心思,餘光瞅了瞅宮心睿,他的意思,該是把這女子送于自己吧。

“皇上,這舞和曲子如何?”宮心睿揮了揮手,讓衆舞女退下。

“甚好,王兄費心了。”宮心玦回了句,然而他連跳舞之人的模樣也未曾記住,他并非貪圖美色之人,對于宮心睿奉上的一切人或者東西,他都留有一心,畢竟,從自己封為太子,王兄封為北幕王爺開始,兩人之間所謂的兄弟情便煙消雲散了,僅剩下的是較量。

“太後覺得呢?”

自打她成為別人的母後開始,宮心睿就從未喚過她一句母後了,一直都是太後太後的尊稱着,這是在提醒着某件事情,也是在赤裸裸的劃清界線。

太後柳氏含笑,點點頭,“哀家也覺得甚好,特別是那領頭的舞女,看着模樣兒挺小的,這舞姿卻是數一數二的出色。”

柳氏自然明白宮心睿的意思,無非是要把女子留下,到底是自己親生的兒子,他的小算盤還是能夠猜中的,索性随了他的意。

既然皇上沒有要留下她的意思,自己留着她在身邊當當侍女也不錯,既稱着兒子的意思,又緩解了皇上的為難。

“既然太後喜歡,何不收下留她在你身邊做侍女?這也是她的福分。”

宮心睿撮合着,既然皇上還沒有動心,那就只能用後招了。

宮心玦眼眸深處藏着一抹冷絕的笑,王兄是越來越不等不住了,私自豢養兵馬,建立軍隊,屯裏金銀,花樣百出,如今,是想要在自己枕邊插人了麽?

也就虧他,有着各式各樣的想法,明争暗鬥這麽些年了,還是不停息!

不過也是,他可是從小就坐穩着未來太子之位的人,奈何自己得了這個位置,他恨自己,想把自己拉下來也是情理之中。

“這麽好個美人,王爺舍得讓她給哀家做侍女,哀家就收下了。”

柳氏依舊是端着平和的微笑,沒有流露出其他的心思。

人嘛,在宮裏呆久了,僞裝,成了一項習慣性的動作。

“如此,太後便可把人給領了去。”

其他的大臣們,對此事,都是附和着說好,北幕王爺,他們惹不起,皇上呢,他們得罪不起,此刻皇上并沒有反對之意,便都順着水揚向了北幕王爺那邊,總是該撈到些好處才好。

宴會中,一曲歌舞停了一曲又繼續,大好的天氣,又曬着暖洋洋的太陽,喝着酒兒,看着跳舞,實屬為雅興。

觥籌交錯之聲在傍晚時候才漸漸停止,歡騰着一天了,也該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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