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一舞劍器動四方
“小畜生,原來你……你是裝出來的,你設了圈套讓本王鑽?”蕭洵臉上的肌肉不可遏制地扭曲起來,若不是穴道被制,身子已經僵硬,他全身的肌肉都會氣得發抖。
蕭然一步步向他走去,不急不緩、字字清晰地道:“皇叔,小畜生這三個字,你不配罵,因為你才是真正的畜生。父皇當年已經放過了你,可你執迷不悟、一意孤行,外表恭順、內裏藏奸。你苦心孤詣設下一連串陰謀,不但害死我父皇,還害得我兄弟反目。妄圖利用我奪取皇位,其罪可誅,其心更可誅!”
蕭然的性子一向溫和,平素連重話都不會說別人半句,此刻說出的話卻字字重逾千鈞,又犀利得猶如刀鋒。而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那股殺氣,更像利芒一樣寸寸割裂蕭洵的肌膚。蕭洵臉上已經沒有半點血色,連嘴唇都變得蒼白了。本是溫文爾雅、氣定神閑的人,現在卻失了方寸,漆黑如潭的眼睛裏已掩飾不住恐慌之意。
他咬牙切齒地笑出來:“聖俞說得不錯,你果然是絕世寶劍……”他仰頭看天,喊蕭衍的名字,笑得有些瘋狂,“皇兄,你在天上看到了?你得意麽?我連你的小兒子都鬥不過。你是該得意,是該笑出聲來了!只可惜,你那樣厲害的人,最後照樣死在我手裏。哈哈,哈哈,這只能怪你自己,白養了一幫廢物!”
蕭然猛地一腳踢上去,将蕭洵踢得跌出兩米,笑聲被扼斷在喉嚨裏,化作粗重的喘息。
這時候官兵已經沖進來,王府中四處響起雜亂而沉重的腳步聲、兵器碰撞聲、慘叫聲、哭喊聲。五名王府侍衛沖進來保護蕭洵,看出眼前情形有異,拔刀的拔刀、拔劍的拔劍,齊齊向蕭然撲過來。
蕭然持劍在手,指着那五人,神情凜然,厲聲喝道:“蕭洵密謀造反,大逆不道,你們還想護着這樣的主子麽?若是乖乖投降,本王饒你們一死,如若不然,休怪我手下無情!”
有三人面面相觑,猶豫不決,另外兩人卻不顧一切地沖上來。蕭然星眸微斂,一道劍光從眼底閃過。只聽噗的一聲,一蓬血雨沖天而起,一名侍衛的右臂被齊肩削斷。劍光再閃,另一名侍衛手中的刀嗆啷落地,下一秒,蕭然的劍已沒入他右胸。
“王爺饒命!”沒有動手的三人吓得冷汗如雨,撲通跪下,連連磕頭。
蕭然擺手:“起來,随本王出去,本王自會為你們求情。”三人謝恩不止。
蕭然回眸,向蕭洵微笑:“皇叔,侄兒記得你說過。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皇位乃有德者居之。皇叔若是有德之人,府中侍衛豈會臨陣倒戈?皇叔,你該三思了。”
蕭洵氣得幾乎一口血噴出來,卻咬着牙一言不發。蕭然挾持着他走出去,剛出院門,就看到禁軍統領皇甫遙帶着人沖了進來。
“小王爺?”皇甫遙連忙倒身下拜,卻被蕭然攔住:“皇甫将軍,不必多禮。我已将蕭洵制住,現在将他交給你。只是,本王有個不情之請。”
“請小王爺吩咐。”
“這府中多是善良之人,根本不知道蕭洵謀反之事。請皇甫将軍得饒人處且饒人,能放則放吧,抓住幾名首犯就行了。”
皇甫遙怔了怔,躬身道:“小王爺宅心仁厚,是百姓之福,臣遵命,一定不會濫殺無辜,請王爺放心。”
“如此多謝皇甫将軍了。”蕭然欣然,又問道,“鳳巢谷中……?”
“回王爺,為避免打草驚蛇,皇上直接調動了離迦陵最近的汶昌、星望、渑池三郡的兵馬。星夜起兵,天亮前悄悄抵達栖凰山,剛才龍翼的人炸毀山洞時,三路兵馬已殺入鳳巢谷。我們尚不知谷中究竟有多少人,但除了這三路共五萬人馬,還有龍翼的高手相助,臣不愁此谷不破。”
“幹得好,蕭洵交給你,我馬上趕到那兒去助陣。”
蕭然說完,将蕭洵丢給皇甫遙,自己飛身掠起。轉眼衆人聽到馬蹄聲,只見追雲踏月駒載着蕭然風馳電掣般沖出府去。
腥風血雨的戰争持續了近兩個時辰,終于塵埃落定。蕭洵任命的大将軍,也就是蕭然在山洞中見到的那名黑衣男子端木錦被蕭然一劍斬于馬下。其餘軍士見群龍無首,又聽蕭然講蕭洵被擒,知道大勢已去,紛紛棄械投降。
敵我雙方的人都親眼目睹了蕭然的骁勇善戰,被他身上那種無堅不摧的氣勢震懾,連龍朔都為之嘆服,暗道假以時日,此子必定成為穆國獨一無二的戰神,天下無敵。
當龍翼的殺手、皇甫遙的禁軍彙聚在一起,三路人馬功成身退,只留下五百人押送囚犯進京,蕭然收劍入鞘,卻忽然覺得胸口一陣氣血翻湧,喉嚨裏隐隐泛起血腥味,眼前陣陣發黑。
他驚覺不好,立刻凝神調息,把體內亂蹿的氣血壓下去,面上不動聲色,依然淺淺含笑。
然後他看到墨陽策馬到他面前,翻身下馬,跪倒在地:“屬下拜見主人。”
蕭然連忙下馬扶他:“墨陽,你辛苦了。”
墨陽擡頭,見蕭然臉色蒼白,眼裏有隐忍的痛苦,他心頭一沉,低聲問道:“主人,可是身體依然有恙?”
蕭然搖頭:“我無事,可能因為病得太久,剛才動用真氣,覺得有些氣血不暢。”
“請主人改坐馬車吧,主人身份尊貴,萬不可如此辛勞。”
一言甫畢,一輛豪華的馬車已駛到他身邊,駕車之人乃宮中侍衛太康:“龍爺已為小王爺備好馬車,請王爺上車。”
長寧,鳳清宮,蕭潼緩緩舉起手中的茶杯,目光卻呆呆地投向宮外,漆黑的雙眸深得猶如海洋,裏面包含着無數複雜的情緒。
“啓禀皇上,龍魁首與皇甫将軍順利歸來,已在宮外候旨。”一聲通報令蕭潼精神一振,将手中茶杯往桌上一放:“快快有請。”
風塵仆仆的兩個人進來跪倒見駕:“臣龍朔(皇甫遙)不負聖命,已将逆賊蕭洵、窦惠卿全家、蕭洵帳下幾位将軍、謀士一起逮捕回京,蕭洵所任命的大将軍端木錦已被靖王千歲手刃于馬下。”
“靖王千歲”四個字猶如瓊将玉露滴入蕭潼眼裏,他的眼睛頓時明亮起來。可只是瞬間,他壓下情緒,平靜地下令:“兩位愛卿辛苦了,起來坐吧。”他轉向方峤:“将所有人犯押入天牢,朕擇日禦審。”方峤領命而去。
“皇甫愛卿,龍愛卿,你們立下汗馬功勞,待迦陵王謀逆一案審結,朕論功行賞。”蕭潼眼裏有淡淡的笑意,可皇甫遙卻覺得皇上的樣子有些神不守舍。
龍朔也覺察到了蕭潼的異樣,善解人意地禀道:“皇上,若論功勞,小王爺的功勞最大。皇上,小王爺現在正跪在宣華門外,未得皇上傳召,不敢擅自進宮。請皇上念在小王爺立了首功的份上,饒恕小王爺的罪過,宣他進來吧。”
蕭潼皺眉,喃喃低語道:“出去容易,進來也由得他麽?”他的聲音太低,龍朔沒有聽清,可他驀然發現蕭潼的臉色冷了下來。九五之尊翻臉比翻書還快,龍朔不敢再往槍頭上撞,只好起身告辭。皇甫遙見狀,也知趣地跟了出去。
蕭然與墨陽一前一後跪在宣華門外,頭頂烈日高懸,烤得地上熱氣蒸騰。蕭然只覺得頭暈目眩,胸口悶得仿佛要窒息一般。背上流下的竟然不是熱汗,而是冷汗。仿佛這灼熱的陽光隔着冰層,照不到底,底下依然布滿寒意。
“小王爺。”皇甫遙與龍朔兩人走到他身邊,皇甫遙輕聲勸道,“皇上沒有要宣小王爺進宮的意思,小王爺若不嫌棄,不妨先到臣家中下榻,待臣上朝再奏請皇上恩準……”
蕭然擡頭看他,靜靜地微笑:“我沒事,皇甫将軍,請不必管我。”
若是大哥不肯見我,就讓我跪死在這裏吧。可是墨陽……怎麽忍心讓他陪着我?他已為我奔波來去,人瘦了一圈。
“墨陽,你先找間客棧歇着,不必在此陪我,這件事與你無關……”蕭然舔了舔幹裂的嘴唇,回首看着跪在他身後的墨陽,從喉嚨裏發出沙啞的聲音。
墨陽擡頭:“主人,屬下誓死追随在主人,絕不離開!”
龍朔與皇甫遙相視一眼,無聲地離去。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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