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養只貓吧
結束了長達兩個月的閉關後,路仁總算刮了胡子洗了頭,換了身正常衣服出門溜達了。
天氣開始轉涼,路仁穿着夏天的短袖,走在初秋的風裏,不免打了個哆嗦。
外面的世界果然不可久留,路仁快步沖進離家最近的超市,想買包零食買個菜就回。
他心念着某品牌的鱿魚絲許久,但這兩個月賈怡沒一次買對過牌子。
賈怡是他同租室友,和他有近十年的交情。
畢竟大學也是同班同學同宿舍,好得不能再好,鐵得不能再鐵。
當初大學畢業,倆都是窮光蛋,就幹脆一合計,同租得了。
這些年雖然有那麽點兒小摩擦,例如鱿魚絲買錯牌子;但日子過得還算順當,互相遷就嘛。這不,路仁一個常年不見天日的家裏蹲還是會被某人硬性要求,适當出門買菜什麽(兩個月出門一趟,也算是适當出門嘛,沒有沉迷出門)。
他挑了兩三個西紅柿,家裏還有雞蛋,晚上就做個西紅柿雞蛋面,
付款完畢,路仁拎着一布袋子西紅柿鱿魚絲,悠哉游哉往家走(沒買超市的塑料袋,一是為了保護環境二是為了省那兩毛錢)。
他出門的時候就已經過了下午四點,這會兒回去,能看見小區廣場被斜陽舒舒服服地照着,穿着靓麗的大媽們載歌載舞。
路仁站原地看了會兒,剛跟着音樂哼了兩句,就感覺側頸一涼,似乎被什麽東西盯上了。身旁的花壇也适時發出些動靜,路仁按下激動的心顫抖的手,難道自己被什麽神秘組織跟蹤,趁他走到某個死胡同就把他抹脖子,而後偷走他充滿百萬腦洞的大腦以作研究?
雖然為了人類的進步,他可以獻出大腦做出犧牲,但他還有鍋西紅柿雞蛋面沒煮,要賈怡下班回來見又沒晚飯吃,可不得削死他。
哦,不對,那時候他已經死了,畢竟大腦獻出去了嘛。
而此時,花壇邊的聲響又大了些,仿佛什麽東西從灌木叢裏輕悄悄地鑽出來......“喵”了一聲。
這可不就是只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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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飛自我的路仁與那通體白色背上帶點兒黃毛的小奶貓大眼瞪小眼。
不得不說這貓眼睛好看,一只天藍一只琥珀,圓溜溜的。
路仁彎腰盯了小貓好一會兒,小貓也不怕他,就蹲坐在花壇邊緣,細細地舔爪子。
也不知哪裏來的勇氣,路仁伸出自個兒骨節分明的大爪子,屏息凝神地擱到小貓頭上。小貓不躲,乖順地蹭了蹭他手心。
宅男A的心一下便被這只小巧的奶貓俘獲了,這會兒叮當亂撞,差點跳出胸膛,原地飛升。
小貓身上髒髒的,也沒帶項圈什麽的,應該是只流浪貓。
“願意跟我回家嗎,喵?”路仁緩緩半蹲下來,與小貓齊高,黑色細框眼鏡後的小眼睛努力睜大,看起來萬分真誠。
“喵。”小貓眯着眼舔了舔爪子,放在人類伸出來的大爪子上。
賈怡踩着夜色推開家門,鞋沒換公文包沒放,便被滿屋的奶茶味沖得齁嗓子。
他和路仁一同租的是間一居室,所以從玄關一眼就看到了床頭的小燈開着,一只大貓歪躺在地毯上,肉乎乎的肚子上放了個什麽東西。
“你易感期來了?”賈怡思來想去,還是把門關上,踢了鞋扔下包,幾步踩跪到地毯上,這才借光看見大貓肚皮上窩着一只白毛小貓,“喲呵,竟然有貓能跟你和平相處?”
大貓路仁呼嚕了聲,撐着地毯坐起來,一手抱好貓,一手扯了扯衣服,“你路哥這麽有魅力,哪有貓會不喜歡?是吧,番茄。”說着作勢要親小貓腦門一口,被賈怡攔下來。
“這貓哪來的啊,說親就親,有病菌咋辦?”賈怡跟個操心的老媽子似的,生怕兒子病從口入。
“雖然是在外邊撿到的,但我給它洗了澡,這會兒比你還幹淨。”路仁不服氣道,順帶撸着小貓頭頂的毛。
床頭燈是暖黃的色調,襯出路仁細膩的瓷白色皮膚和他指間小貓光滑的皮毛。
賈怡特意湊近看了看,“你刮胡子了?”
“不然呢?我今天出門了啊。”路仁被氣笑了,“邊兒去,別礙着我抱我們家番茄。”
“我晚飯呢,路大廚?不帶報私仇還克扣夥食的啊!”賈怡伸手捏了兩把大廚的圓臉,聽他貓似的哼哼,而後百般不情願地把貓塞進賈怡懷裏,一邊塞一邊嘟囔:
“番茄,如果不是他給的錢太多了,我是不會屈服的。”
“話說,你咋給貓起這名?”賈怡捏捏小貓的肉墊,擡眼問着往廚房去的路仁。
“我樂意。”路仁頭也不回。
空氣中的奶茶味已然超标,賈怡被熏得頭暈眼花,卻看懷裏的小貓精神得很。
貓是聞不到人類信息素的,所以這屋裏受折磨的只有自己。
賈怡跟貓打好商量,放它到地毯上自己玩兒,起身奔去窗邊,将窗戶猛然拉開。
夜風徐徐進來,賈怡猶如溺水的人忽然從水裏冒出了頭,呼吸了一大口新鮮空氣後,才緩緩倚牆癱坐在地上。
番茄踩着貓步優雅走來,人類毫無形象地沖它一笑,竟還帶着劫後餘生的淚花:“得救了。”
其實路仁并不讨貓咪這類小精靈的喜歡,賈怡想起大學的時候,每次他們去喂校園裏的流浪貓,路仁都要站得遠遠的。
剛開始路仁也有嘗試過抓把貓糧,細聲細氣地哄貓咪過來吃,結果被貓一爪子打潑貓糧,手心被劃出血道道。他不嘗試喂了,就站一邊看着,偶爾見貓放松下來,也學着賈怡的樣子去摸人家腦袋,結果一下都沒摸着,貓很靈活地躲開了。
被貓嫌棄了四年的路仁,一根貓毛都沒摸着就畢業了;畢業之後又為着生計,把自己關在二十來平的小屋子裏,整夜整夜肝文碼字,也沒時間出門邂逅流浪貓。
沒想到只是緣分沒到,緣分到了小精靈自動投懷送抱。
賈怡低頭蹭了蹭懷裏貓咪的額頭,輕聲說:“謝謝你喜歡路仁那家夥。”
“我看了今天的日期,也不是你易感期啊,怎麽信息素失控了?”賈怡先吸溜一大口番茄雞蛋面,口齒不清地問坐餐桌對面逗貓玩兒的路仁。
“沒失控吧,我聞着還挺正常。”路仁把貓舉起又放下,玩兒得不亦樂乎,看也不看賈怡。
賈怡被番茄酸得牙疼,“你自己當然聞着正常,我都快要被嗆死了。待會兒洗完澡給我咬一口,這麽熏着我今晚不用睡了。”
“我拒絕。”路仁放下貓,臉色立馬晴轉陰,“你跟條狗似的,下嘴從來沒個數。”
“你每次咬我也狠啊,我還沒說什麽呢。”
“你可以選擇抑制劑。”
“但家裏沒有,所以你也別想打抑制劑,給我咬口,你好我也好。”
路仁不說話。
“我保證不把你咬疼了,總行吧?”賈怡放緩了聲音,哄着大貓。
“這叫個什麽事兒嘛。”路仁嘟囔了句,抱着貓起身又到地毯上窩着了。
“也沒多大個事兒,你別想得那麽嚴重。”賈怡放了筷子,沖他那邊喊。
“賈怡你還吃不吃面了?”路仁一句話把人堵死。
“吃,吃!”賈怡只好順着室友的意思來,食不言,食不言。
賈怡頗為熟練地撥開路仁腦後帶着水珠的頭發,找到他頸上暗紅色的腺體,暗自思忖了下力度,怼腺體釋放信息素的小口不輕不重地咬下。
路仁抓着賈怡後背的衣料,與那歇在床頭櫃上的番茄大眼瞪小眼,在賈怡咬下去後,用氣音罵了句:“操。”
表情頗為猙獰,把貓兒都吓跑了。
“好好的,別罵人啊。”賈怡辦完事兒,感覺呼吸通暢了許多,不自覺調笑着懷裏的老朋友。
路仁沒好氣地把人推開,“你看看咱倆這打扮,還咬腺體,番茄都被吓跑了。”
賈怡聞言笑得很是坦蕩磊落:“咱倆誰跟誰啊,你別在我這兒害羞,也別跟我客氣,要咬腺體随叫随到。”
路仁向他丢下個尴尬卻不失禮貌的微笑,下床去找貓了,“下次你易感期,我是不會咬你的,你要麽去買抑制劑要麽等着疼死。”
賈怡在床上擺了大字:“你我十年同學摯友情不能用拿抑制劑來衡量!”
“我倒覺得你那什麽同學摯友情要能換成錢,也買不了多少抑制劑。”路仁冷聲道,把貓抱到臨時搭好了的貓窩裏,親了親它毛茸茸的額頭,柔聲說:“晚安。”
而再回看床上的光景,賈怡癱成個“大”字正打着小呼,身上就一件肥大的白色襯衣和一條四角花褲衩,襯衣的扣子一顆都沒扣,袒/胸/露/乳暴露在微涼的空氣裏。
再看看自己這身,長得及大腿根的棉質白T恤,只搭一條純黑三角褲,好像也沒比他好多少。
路仁認命地嘆了氣,踢掉拖鞋蹬上床,一手推着睡死過去的一米八二的大長條,一手慢慢扯出被他壓實了的被子。
之前很少被他推搡醒的賈怡這回卻迷迷瞪瞪地睜了眼,還很配合地挪了位置,讓路仁順利把被子扯出來。
“蓋好了。”但路仁心裏那個坎兒沒過,說話惡聲惡氣的。
賈怡軟乎乎地應着:“哦。”
兩人鑽進一個被窩裏,路仁擡手關了床頭燈,賈怡順勢就把他拉進了懷裏。
“講講你怎麽撿到番茄的呗,當睡前故事。”賈怡湊他耳邊,夢呓一般說。
“你都要睡着了還要什麽睡前故事?”路仁沒好氣地嘟囔了句,嗅着他們身上相同沐浴露的味道和自己身上隐隐約約的奶茶味,還是輕聲把他從出門倒撿貓的過程徐徐道來,沒有漏掉那個對被不明組織跟蹤的幻想。
“一聽就是老中二病了。”賈怡低聲笑。
“中二才不是病!”路仁再次強調。
“是對這個世界保持的永久童心。”賈怡順着他的口風說,“我都會背了,路大作家。”
“我忘了問,”路仁忽然想起來,“你同意養番茄麽?”
“你都把貓抱回來了,我不同意有用麽?”賈怡反問。
“我還是得征求一下你的意見。”路仁嘴角勾了笑,還好在黑暗裏,賈怡看不着。
“我當然同意養咯,你也知道我挺喜歡貓的。但我沒空去給番茄打疫苗□□,所以到時候就多麻煩你了。”賈怡輕聲說。
“跟摯友客氣什麽,包我身上。”路仁語氣歡快道。
賈怡輕笑一下:“那晚安。”
“晚安。”路仁也柔聲回了他。
作者有話要說: 開始吧~~
我确定以及肯定,這是個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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