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東海龍宮的小龍女【廿六】

吳悠悠的後知後覺讓淩恒太子覺得可愛又無奈。

擡起手來在吳悠悠的小腦袋上拍了拍，淩恒太子回答她道：“其實也沒有全好……但是現在不畏光了，所以我才能把發帶取下來送給你。”

聽淩恒太子這麽一說，吳悠悠才想起來淩恒太子将他覆在目上的發帶送給了自己。

雖然淩恒太子從未明說過這發帶從何而來，但是吳悠悠潛意識裏已然認定——這發帶，肯定是張幼徽的遺物！

如是想着，吳悠悠懵懵懂懂地，擡手摸了一下系在自己發髻上的發帶。

……這麽重要的東西，阿恒居然送給了我？！

看到吳悠悠這糾結的小表情，淩恒太子微微一笑，抓住了她的手，開口道：“別多想，這發帶本就是我送你的。”

吳悠悠：“？？？”

……阿恒說的這句話裏的每一個字我都認得，怎麽拼在一起之後，聽起來這麽奇怪啊？！

吳悠悠滿心的疑惑，卻又不知道該從何問起。

淩恒太子也沒有再做進一步的解釋。

就在此時，敲門聲響起，門外傳來了洞虛老者沒好氣的聲音：“我說小五啊，你的傷口也包好了，和悠悠的話也說得差不多了，是不是該回去了？”

說完，洞虛老者推門而入。

見到自家師父，吳悠悠下意識地就想掙開淩恒太子抓着她的手。

但是淩恒太子抓得太緊，吳悠悠掙不開，最後也只能撅起嘴來瞪了他一眼。

淩恒太子嘴角噙着笑，手指勾起來，在吳悠悠的掌心裏撓了撓：“時候也不早了，那我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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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了頓，淩恒太子又道：“等我回來。”

這回知道是真的要分開了，吳悠悠忍不住眼睛一酸。

忍住了掉眼淚的沖動，吳悠悠點了點頭：“嗯，我等你回來。”

————

送了淩恒太子，吳悠悠這才想起來，自己剛剛被淩恒太子這麽一打岔，又忘了問他眼睛的事情。

幹脆直接去問洞虛老者。

“師父，五師兄的眼睛怎麽突然好了？什麽時候好的？”

吳悠悠噼裏啪啦一頓問，然後想起了洞虛老者之前和自己故弄玄虛之事，便眯着眼睛，做質疑狀道：“這回您該不會又讓我自己去問他了吧？”

洞虛老者被吳悠悠的話給噎了一下，然後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為師在你眼中就是這般愛故作玄虛之人？！”

吳悠悠沒有回答洞虛老者的反問。她給他遞了一個“您自己覺得呢？”的眼神。

小徒弟這般不給面子，洞虛老者又噎了一下，這才無奈地給吳悠悠解惑：“說起來，還多虧了你，小五的眼睛才能好。”

洞虛老者的回答讓吳悠悠吃了一驚。

“五師兄的眼睛是因為我才好的？”

吳悠悠不可思議地指着自己，重複了一遍洞虛老者的話。

洞虛老者點了點頭，道：“說起來，當年小五是因為流了太多的眼淚，眼睛才壞掉的。因為他渡的是情劫，所以法術和丹藥都治不好他的眼疾。得有人将他流盡的眼淚償還回來，他的眼睛才會好。”

洞虛老者這番話把吳悠悠聽得是一言難盡。

這都什麽跟什麽啊？！這個系統這麽不要臉的嗎？！連紅樓夢的設定也要抄？！

雖然心裏吐槽滿滿，但是吳悠悠還是強迫自己接受了這個蛋疼的設定。

忍住了嘴角抽搐的沖動，吳悠悠再一次提問：“那……這事兒和我有什麽關系呢？”

“和你有什麽關系？”洞虛老者瞥向吳悠悠，道：“還記得你第一看到他的傷口時，流的那些眼淚嗎？”

吳悠悠點了點頭。

洞虛老者：“這都算是你還他的。”

吳悠悠：“…………”

吳悠悠：“？？？？”

為什麽是我還眼淚？！不應該是張幼徽嗎？！！

這個世界真的是越來越難懂了！！

吳悠悠久久不語，洞虛老者也不要她說什麽，只捋着自己的長須，繼續往下說：“那日你哭過後，小五就發現自己的眼睛能見光了。只是你流的眼淚還不夠多，他的眼睛并未大大好轉。”

雖然不懂這個世界，但是吳悠悠能明白洞虛老者的意思。

“所以說，只要我再多哭幾次，五師兄的眼睛便能好了？”

吳悠悠一下子就抓住了重點。

洞虛老者微微颔首：“是。”

吳悠悠疑惑了：“既然如此……那五師兄為什麽不和我說？！”

不就是哭一下嗎？！又不是什麽難事！

“我也是這般和他說的！”洞虛老者長嘆一聲，無奈搖頭，“但是小五說了，他不想讓你哭。”

————

洞虛老者的話把吳悠悠給說愣了。

片刻後，吳悠悠回過神來，心裏酸酸的，又暖暖的。

“他這個……傻子。”

————

這天夜裏，吳悠悠很難得地失眠了。

她想了很多。

除了在星夜荷塘邊上的那纏綿的吻，吳悠悠還想到了認識淩恒太子之後，他說過的那些奇奇怪怪的沒頭沒腦的話。

經過一番苦思冥想，吳悠悠大膽假設——難不成這個張幼徽，和我有什麽淵源？！

要不然……阿恒和師父的這些反應，根本說不通啊！！

可是、可是……我這一百四十多年來過得太平無事，也沒有離開過東海龍宮……

我是怎麽和這個張幼徽扯上關系的？！

————

吳悠悠想了一晚上，幾乎要把腦袋想破了，也沒想明白這前因後果。

幹脆就放棄了。

罷了罷了，反正明天我也要回家了。等回到家了，我再問問母後吧。

————

第二天一大清早，吳悠悠回了東海龍宮。

母女倆好久不見，自然有說不完的話要說。

龍母給多日未進葷腥的吳悠悠準備了一大桌的好菜，與她且吃且閑聊。

吳悠悠心裏惦記着淩恒太子和張幼徽的事情，但是又拿不準母親對淩恒太子的态度，只能旁敲側擊，迂回地問她：“母後，咱們家有姓張的親戚嗎？”

“姓張的？”龍母認真地思索了一番，然後搖頭，“沒有。”

“呃……”吳悠悠遲疑了一下，還是再争取了一下，“母後您再想想？”

龍母又想了一遍，還是搖頭：“真沒有。”

“這怎麽可能……”

吳悠悠忍不住嘟哝了一句。

龍母瞥過來：“怎麽？哪個姓張的惹到你了？告訴母後，母後幫你揍她去！”

吳悠悠：“…………”

吳悠悠：“別人欺負我啦，母後您別擔心。”

聽到吳悠悠這麽說，龍母一臉狐疑地打量了她一番，又确認了一遍：“當真？”

吳悠悠用力點頭：“當真！比珍珠還真！”

雖然龍母還是一臉的不信，但是她沒有繼續追問。

目光落在吳悠悠的發髻上，龍母指了一下淩恒太子送她的那條發帶：“你這發帶怎麽瞧着這麽眼熟？哪裏來的？”

被母親cue到發帶，吳悠悠下意識地擡手捂住它：“啊！這個是、這個是師父給我的！”

“當真？”

龍母一臉的不相信。

吳悠悠“嘿嘿”地傻笑着，剛要解釋，龍母馬上就看到了她空落落的手腕：“咦？！你父王給你采來的水晶珠串呢？！”

龍母這話把吳悠悠吓得趕緊把手腕收回袖子裏：“唔，我怕練功的時候磕碰到手串，所以收起來了。”

龍母一眼就看出來吳悠悠在說謊。但是龍母沒有揭穿女兒，還很體貼地把這個話題給撇過去了：“算了，事有輕重緩急，我就不管你這些了。先說你那個五師兄淩恒的事情。”

聽龍母提到了正題，吳悠悠馬上正襟危坐，一臉嚴肅：“母後您請說。”

龍母是個痛快人，當即就直接向吳悠悠坦白：“你是我女兒，所以我就不同你兜圈子了——淩恒身上的傷，是我用方天畫戟給戳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