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小龍女：番外1、2

第34章 小龍女：番外1、2

番外1

把話說開了之後, 吳悠悠馬上和淩恒“嘩啦嘩啦”地翻起了舊賬。

“阿恒！其實在安鄉縣張幼徽的墓前，你就認出我了是不是？！那你為何不把實情告訴我？！搞得我以為自己是介入你和張幼徽感情裏的第三者，精神壓力很大的！”

結果鬧了那麽久, 居然是我綠我自己？！

我真的是白內疚了！

面對吳悠悠的質問，淩恒摸了摸鼻尖，無辜道：“那你覺得我應該怎麽和你說？難道你要我說——‘這位姑娘，我覺得你是我死去的妻子，你同我相好吧’, 這樣？你不得現場抽我兩個大耳瓜子？”

淩恒分析得很有道理, 當場把吳悠悠給噎着了。

吳悠悠噎了好一會兒，才“哼哼”兩聲, 又道：“那後來我們熟悉了，你也知曉我對你的心意, 你怎麽還不說？！還神神秘秘地告訴我我以後就知道了！你不說我怎麽知道啊？！”

“可是就算我沒說，你現在不是也知道來龍去脈了嗎？”淩恒仍是一臉的無辜, “再說, 我是認出你來了沒錯, 但是我想不明白幼徽是怎麽變成你了的啊！偏你還一副對我和幼徽經歷過的事情一無所知的模樣……”

說到這兒，淩恒長嘆一聲, 道：“這事兒我和師父讨論過好多次了，做過無數的猜想。我們猜想你是不是在晚上睡夢的時候離魂成為幼徽和我成婚的；又猜想你是不是分了兩個魂魄, 一個變成幼徽，一個做東海龍宮的小龍女敖悠……”

“可不管我們做出多少種猜想，最後都證實了是錯誤的。東海龍宮的敖悠這輩子就沒離開過父母半步，身上更沒有離魂跡象, 魂魄也是完整……師父給我們算了卦, 說敖悠和幼徽的關系會在三年後得到答案, 與我就不再深究了。”

“那時候的我會那樣和你說，是因為我也不知道緣故，并不是我在故弄玄虛。”

聽完淩恒這一番話，吳悠悠一時間無言以對。

最後，也只能白他一眼，嗔道：“罷了！看在你能将我認出來的份上……我就不同你計較了。”

聽到吳悠悠這麽說，淩恒心裏松了一口氣——這筆賬可算是揭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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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道吳悠悠第二筆賬馬上就來了：“話說，當初我還是張幼徽的時候，你對于娶我這件事頗有些躊躇，是為何？！”

“啊……這都被你發現了……”淩恒不好意思地擾了擾頭，猶豫了好一會兒，才道，“我可不可以不說？”

“不行！”吳悠悠抱起手來，“當時我還以為你是覺得門不當戶不對，配不上我。現在想想，肯定另有蹊跷！”

“你說的也沒錯，那時候我的确是覺得自己配不上你……但是……”

“但是什麽？”

“那我說了你不要生氣。”

“你說，我不生氣。”

“其實……那時候我覺得你吃得挺多的……一個女孩子家家的，一頓早飯能吃三大碗紅油米粉……我擔心自己賺的錢不夠，你跟了我會餓肚子……”

吳悠悠想了幾千種緣由，萬萬沒想到真相居然是這樣，一時間愣住了。

兩分鐘後，吳悠悠回過味來……

爆、炸！

“淩恒！你給我站住！你居然敢嫌棄我吃得多？！我今天不揍你一頓我跟你姓！！”

番外2

回來之後，吳悠悠被關在東海龍宮裏休養了大半年。

待到她的三魂徹底歸位，與七魄融合在一起之後，龍母終于肯放她出籠了。

吳悠悠放風出來後，選擇的第一站是安鄉。

淩恒陪她去的。

在吳悠悠休養的時候，淩恒給她說了後面的事情。

那日無琊誤殺了張幼徽之後，恢複仙身的淩恒收起了張幼徽的屍首，帶着尚且年幼的淩軒闖了地府，想要找回張幼徽的魂魄。

從地府離開後，淩軒又直奔青丘國，拿無琊是問。

在淩軒奔波在三界六道之中時，張幼銘來齊家看望妹妹一家，結果看到的卻是滿地的鮮血。

張幼徽一家三口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張幼銘慌了，怕了。

張幼銘馬上命下人去報了官，然後帶上自己的人，和官差們一起全程搜索妹妹妹夫和外甥。

一無所獲。

衙門接着又找了一個月，實在是找不到張幼徽和齊恒齊軒，直接就将此案定義為無頭案，結案了。

而張幼銘一直沒有放棄尋找。

身邊的人都勸張幼銘說人都找不到了，九成是沒了，讓他給張幼徽一家立個衣冠冢，權當念想了。

張幼銘也不肯聽。他執着地要繼續尋找下去。

後來，淩恒在斬了無琊的狐貍尾巴之後，帶着張幼徽的屍骨回到了安鄉。

見到了張幼徽的屍骨，張幼銘心裏那根緊繃着的弦，“繃”地一下斷了。

他疼愛了十八年的妹妹，他的幼徽，最終，還是先他一步，離開了他。

————

站在張幼銘的墳前，吳悠悠一時間思緒萬千。

“阿恒。”吳悠悠叫了一聲和自己并肩而立的淩恒，“我哥他……後來有沒有為難你？”

“沒有。”

淩恒斬釘截鐵地回答。

“你騙我。”吳悠悠亦斬釘截鐵地否認，“依我哥的性子，他是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聽到吳悠悠這麽說，淩恒嘆了一口氣：“還是瞞不住你。”

頓了頓，淩恒又道：“他打了我一頓出氣，讓我把軒兒留給他養。我不肯，然後又挨了他一頓好打。要不是我中了舉、已經是官身了，估計他當場就要拔刀把我給殺了。”

吳悠悠知道淩恒說的是事實。

跟在淩恒後頭也嘆了口氣，吳悠悠道：“還好他的餘生過得很幸福，夫妻和睦、子女孝順……要不然，我這次還真的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

“悠悠，這不是你的錯。”淩恒緊緊地握着吳悠悠的手，“你不要自責。”

吳悠悠回眸，對着淩恒粲然一笑：“別擔心，這些事情我都想得明明白白的，我不會自責的。”

終究是她和張幼銘的兄妹緣分太淺，只能陪伴彼此到那個時候。

————

祭拜了張幼銘和齊母，吳悠悠看天色尚早，便說要去永樂當鋪看看。

淩恒自然是什麽都依她的。

兩人攜手走過熟悉的街道，來到了永樂當鋪。

正巧，永樂當鋪的大當家張維賢在店裏。

看到吳悠悠和淩恒郎才女貌、氣度不凡，張維賢心知來了大主顧，忙不疊上前招呼：“兩位貴客有何吩咐？”

看到張維賢這同張幼銘幾乎一模一樣的眉眼，吳悠悠就知道，他必定是張家的後人。

頓時心生親近。

而張維賢在向吳悠悠打招呼的時候看到了她頭上紮着的淡藍色發帶，又驚訝問到：“咦，姑娘，你這發帶是從何而來？”

被張維賢這樣問，吳悠悠擡起手來摸了一下自己的發帶，才紅着臉答道：“是我夫婿送我的。”

聽到吳悠悠這個回答，淩恒忍不住嘴角上揚。

“這也太巧了！”張維賢驚嘆了一聲，道，“姑娘，請您随我來，我給您看個東西。”

吳悠悠同淩恒對視一眼，然後牽着手，跟在張維賢身後進了永樂當鋪二樓的雅間。

店裏的夥計緊着奉上茶水來。

吳悠悠抿了一口茶，是她記憶中熟悉的味道。

正是當年張幼徽最愛喝的雨前龍井。

就在吳悠悠心生唏噓時，張維賢帶着兩個夥計，擡着一個描金紅木箱子進來了。

當着吳悠悠的面，張維賢将箱子打開，将裏面的東西一一拿出，在衣架上挂好：“姑娘，您看。”

看到這挂好的一整套的襦裙，吳悠悠忍不住掩嘴驚呼了一聲，然後，握緊了淩恒的手。

這是一套淡藍色的衣裳，和吳悠悠的發帶是同樣的質地和顏色。更巧妙的是，它上面繡着的也是淡粉色的桃花。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套衣裳和吳悠悠的發帶是一套。

“這是……？”

吳悠悠轉頭看向張維賢。

“這是我家曾祖父留下來的。據說當年他是要送給我曾姑祖母做生辰禮物的，誰知道世事無常，我曾姑祖母發生了意外，離開了人事。這一套襦裙便沒能送出去。原本曾祖父是要把它燒了的，是我曾祖母好歹勸了許久，他才改變了主意，将這襦裙留下……”

在張維賢的敘述中，吳悠悠的眼睛不由自主地濕潤了。

她想起了過往。

當年，新婚燕爾中的吳悠悠收到了丈夫齊恒送來的蘇繡發帶，日日都系在發髻上，讓張幼銘看到了。

張幼銘就不高興了——他張幼銘的妹子，就應該一天一套行頭，怎麽能天天帶一樣的發帶？！

吳悠悠才不管哥哥的抗議呢，她笑得可開心了。

吳悠悠還和張幼銘說，等以後有了錢，齊恒會給她買一整套的蘇繡衣裳來搭配這發帶的。

記得當時，張幼銘冷冷一笑，說也用不着等齊恒有錢了，他現在就能給自家妹子置辦一套！

吳悠悠只當哥哥當時說的是氣話，卻沒想到他是認真的。

不過想想也是。

在她做他的妹子的時候，他何曾虧待過她？

————

看到吳悠悠目不轉睛地看着這一套襦裙，淩恒和張維賢說到：“這套衣裙我要了，老板你開個價吧。”

張維賢笑着搖了搖頭：“不知為何，我就覺得和這位姑娘十分有緣……姑娘您若是不嫌棄這衣裳款式老舊，就收下它罷。我将它送給您了。”

————

張維賢死都不肯要淩恒的錢，淩恒無奈，只能順他的意思，白白地收下了這套衣裳。

離開的時候，淩恒在永樂當鋪門口顯了個神通，惹得路過的百姓驚喜不已，紛紛跪拜磕頭，高呼“神仙顯靈了！”

因為淩恒露出來的這一手，原本在安鄉縣就一家獨大的永樂當鋪頓時名聲遠播，惹得附近城鎮的百姓紛紛前來頂禮膜拜，再順便當點東西。

永樂當鋪的生意做得更大了。

————

回去的路上，吳悠悠坐在雲端上往下看，問淩恒：“阿恒……你說我哥他……現在在哪裏呢？”

雖然吳悠悠沒明說，但是淩恒知道，她說的那個哥哥，是張幼銘。

“你想要去看看他的今生嗎？”淩恒問吳悠悠到，“那我們可以去地府問問，查一下生死簿。”

吳悠悠靜默片刻，方搖了搖頭：“不用了。我還是不要去打擾他的新生活了。”

“別擔心。”淩恒在吳悠悠的身邊坐下，将她攬入懷中，“大哥那樣善良的人，每一次投胎轉世都會過得很幸福的。”

“嗯。”

吳悠悠堅定地應了一聲。

別路雲初起， 離亭葉正稀。所嗟人異雁， 不作一行飛。

如有來世，我們再做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