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章節
悠然驀然倒吸了口氣,定了定神,只見少年光裸的身體在瑟瑟發抖,不知是因為疼痛還是因着突如其來的涼意。
情不自禁伸出手,輕輕拂過肩頭一處燙傷,輕問:“疼嗎?”
玉瑾的腦袋幾乎埋到胸口,他咬着嘴唇,輕輕搖頭,聲若蚊吶,“不、不疼……”
“不。你很疼1”淩悠然斷然說道,手上微用力,少年的身體猛然抽搐了下,“看,你的身體比你誠實!”
玉瑾還是搖頭,淩悠然有些怒其不争,一把擡起他的下颚,一字一頓道:“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
玉瑾被迫擡頭,雙目緩緩對上她的,大大的眼睛裏,氤氲着一層水霧,看起來楚楚可憐,小小的嘴唇緊緊抿着,似乎很緊張。
如此可憐動人的孱弱少年,無怪乎,本尊選擇他作為淩虐對象!
淩悠然輕嘆,“說實話,玉瑾很喜歡我以前那樣對你麽?”無奈,黑鍋她背定了。
“無論郡主如何對待,奴都是願意的。”玉瑾細聲細氣地回答。
“是願意,而非樂意!”淩悠然立即抓住他的字眼,“有、有什麽不同嗎?”玉瑾怯生生地問,麋鹿般的眼睛,水汪汪的,說不出的靡麗動人。
“當然不同!”真是單純的孩紙,淩悠然嘆了聲,低下頭,對着他的唇輕輕吻下去。少年的唇出乎意料的軟滑,微涼而甜美,如同果凍般,讓人想要咬上一口。
心動不如行動,果真輕輕啃咬、細細品嘗。算起來,這才是她真正意義上的初吻,感覺,滋味還不錯。上輩子唯一談過一次戀愛,卻每次都出狀況,根本無從親密接觸。而上次對雲郎,那根本算不得吻。
玉瑾無意識地發出一聲嘤咛,只覺得腦海中空白一片,唯有唇間的美好那麽地清晰、鮮明,心跳如擂……他緊緊繃直了身子,垂在兩側的手無意識地揪住滑落的衣衫。
感覺如在雲端,飄然欲仙……唇上的柔軟馨香卻忽然離開,淩悠然捧住他的臉,如水的目光落在他緋紅如同水蜜桃般可人的面容上,手掌緩緩貼上他的心口,啞聲道:“你的心跳告訴我,此刻,你很歡喜,很歡喜!這種感覺,你從前可曾感受過?”
玉瑾迷離的眼神緊緊盯着她,下意識地搖頭,淩悠然笑着撫摸他的臉,“看,這就是區別!可明白?”
玉瑾似懂非懂地點頭,卻見淩悠然正了臉色,語氣強硬地說道:“所以,以後不可再說謊。願意就願意,喜歡就是喜歡。不可說違心的話!我讨厭欺騙與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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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瑾知道了。玉瑾一定不會背叛郡主的!”玉瑾鄭重其事地答應道,心裏暗暗下定決心,日後心裏有什麽,都要老實與郡主說,切不可隐瞞。
淩悠然仔細觀其神色,滿意地點點頭,“啵”地一聲親了他臉蛋一口,笑道:“孺子可教也!”
“哼,虛僞狡詐的女人,只有玉瑾那蠢貨才會聽憑你擺布!”屋頂上伫立多時的十三郎恨恨地腹诽,強忍住心頭莫名的澀意,縱身躍下屋頂,跑到第三進的院子裏對着一棵老樹發洩,一劍又一劍地戳着老樹皮,每戳一劍就罵一聲“死女人”……
卷一 平城故事 007 成了!
翌日一大早,淩悠然便将一串清單交給十三郎出去采購。孰料,十三郎拽得跟什麽似的,拒絕得幹脆:“我不去!”
“不去?不去就出去賣藝掙錢養家!”淩悠然想将單子塞他手裏,十三郎卻哼一聲轉身就走。
這厮真是太嚣張了!淩悠然咬牙切齒,直接沖上去撲到他背上,側頭一口咬住他的耳朵,狠狠地威脅道:“你去是不是?信不信姑奶奶把你耳朵給咬下來!”
“死女人,快下來!不然別怪我不客氣!”十三郎怒喊,試圖将她晃下去,卻被她緊緊抱住脖子,他臉紅脖子粗,不知是怒的還是羞的,本可以輕易将她甩飛出去,卻并沒有這麽做。
“答應我就下來!”
“下去!”
“快答應!”
最終,十三郎還是妥協了,一把扯過她手中的單子,“我去!”視死如歸般擠出倆字。
目的達到,淩悠然笑眯眯地滑下他的背,順勢摸摸他的腦袋:“真乖,快去快回。”
“不可理喻的女人!”十三郎回身對着笑如狐貍般的她瞪了一眼,這才逃也似地飛出門去。
一旁的玉瑾很是佩服地嘆了句:“還是郡主有辦法,竟能讓向來桀骜不馴的十三郎乖乖聽話。”
“郡主我威武吧,哈哈!”某女自得一笑,大手一揮,“去把劉管家他們叫來,昨夜實在太累,還未讓他們正式拜見主子呢!”
玉瑾領命下去,很快帶着劉武娘和她的夫君肖二前來拜見。劉武娘約莫四十多歲,膚色白皙,身材圓滾滾,胖得像只球,臉上挂着笑,卻十分虛假。她的夫君,看起來似乎比她年紀大些,容長臉,高且瘦,如同竹竿,看起來沉默寡言。
鮮明對比,真乃“絕配”。
“奴等拜見郡主。”二人跪下行禮,淩悠然歪坐椅子上,托腮好整以暇地打量,卻并不吭聲。
肖二倒還好,只穿着普通的棉布衣衫,而劉武娘卻身穿綢緞,比她這主子還像主子,未免張揚了些。
見她許久不言語,劉武娘有些耐不住,擡起頭來,不意對上一雙冷冽如冰的眼眸,吓得連忙低下頭。心,撲通撲通直跳,冷汗頓時流了下來。
我的乖乖,想不到傳說中軟弱可欺的郡主竟然有如此深沉淩厲的眼神,看來傳聞多有不實。
淩悠然抓過一縷頭發,有一下沒一下地把玩,似乎已經忘記了二人的存在,肖二倒還好,老老實實地跪着,劉武娘卻有些支持不住了,腿一個勁兒地打顫。冷汗涔涔,自額頭滾落。
哼,果然是養尊處優的!淩悠然暗自冷笑,估摸着也夠了,這才慢吞吞地道:“瞧我,一想事情就喜歡走神,竟忘記你們還跪着,玉瑾,你也不提醒一下!二位快請起!”
肖二将腿抽筋的劉武娘給扶起來,但聽得淩悠然客氣地笑道:“本郡主初來乍到,而二位是這裏的老人了,日後還請多照顧才是!”
“奴等不敢。”兩人躬了躬身,連道不敢。
有什麽不敢地,據她所知,二人的子女可都在王府裏當差,身家性命什麽滴,都拿捏在李側夫的手裏,說白了,這倆人就是李側夫派來監視自己的棋子。
淩悠然不以為然地笑了笑,“罷了,我是個不懂說話的,只要你們各盡本分,好好打理別院,本郡主自不會虧待。”
“奴等一定盡心盡力。”二人趕緊表忠心。
“本郡主平日也無甚特別嗜好,就是愛看看書寫寫字,偶爾畫幾幅畫,所以別的東西可以不備,但是文房四寶定要足足地備好才是。尤其是——紙!”淩悠然彈了彈手指,慢悠悠說道:“瞧瞧我這手上,昨夜不過寫了幾個字,就都沾染了墨,難道王府窮得連紙也買不起了嗎?”
聞言,夫妻二人面面相觑,神情甚是奇怪。
淩悠然一看,不對頭。玉瑾連忙湊到她耳邊:“郡主,從未有人用紙書寫作畫的。只有那等窮門小戶人家才會用那些草紙。畢竟粗糙不堪,包裹東西還勉強,卻是不能用作文墨。”
蝦米?搞了半天自己弄了個大烏龍?淩悠然有些不淡定了,不是吧,這什麽朝代,竟然連書寫的紙都沒有?還用帛書?
不過,她臉皮厚,連忙笑道:“看我,都熱糊塗了。這樣,你們趕緊給我準備些絲帛來!”
“這?”劉武娘搓搓手,有些難以啓齒,“因着郡主來得突然,上面月銀還未發下來……”
不就明擺着要錢嘛!淩悠然冷笑,随即讓玉瑾掏了幾枚銀幣給她,“這些可夠了?”
“夠了,夠了!”劉武娘眉開眼笑,有錢好辦事,“奴才這就給您送上好的絲帛過來!”
淩悠然淡淡一哂,便宜這老貨了。一銀可相當一千銅,可買一百斤米糧,如今賞她的可夠尋常百姓之家買半年的米糧了!
“玉瑾,研墨。”淩悠然吩咐道,施施然站起來,腦中構思着要畫些什麽。上輩子只學過潑墨山水,看來也只能畫這個了。
“郡主是要畫給那位雲公子?”玉瑾一邊磨墨一邊問,他想起郡主身上那枚玉佩。
淩悠然搖頭,“不,打算出賣,掙些銀子花花。”制冰也不知能否成功,還是不要一棵樹吊死的好。上輩子夠苦的了,今生說什麽也不能委屈了自己!
玉瑾擡頭詫異地看了她一眼,郡主從前是最讨厭這些俗務的,唯恐沾染了銅臭。便是書寫作畫,也興趣缺缺,最愛的不過是看那些話本,男歡女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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