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016喻拓醉酒

喻拓說完這話,蕭青楓有那麽一瞬間的怔愣。

他擡眸看向對面坐着的人。

喻拓很好看,個子高,長相俊朗,然而第一個注意到的卻不是他的長相,而是他周身的氣質,第一眼就會覺得非常的溫和,可再看,實際上透着一股子不可親近的距離感。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覺得這個人不是個好相處的人。

然而那次在青海溺水,他就改變了這個看法。

雖然因為窘迫走的匆忙,但他下意識地覺得,這個人是個非常溫暖的好人。

再後來,便是上次在餐廳花園的飯局。

本應該是有些緊張的畫面,卻在喻拓的引導下變得輕松而愉悅起來。

每次見面,喻拓總能給他帶來不一樣的感覺。

他微微思索地片刻,放下手中的餐具,甚至端坐了身體,看着他,認認真真地叫了一聲:“喻拓。”

叫名字是不是可以認為,他們兩個人比合作關系更進一步,比如說……朋友。

這個書裏的世界其實還是有點孤單的,他能忍受孤單并不代表他習慣孤單,如果真的能有一個可以吃飯喝茶的朋友,又有何不可呢?

這下倒是輪到喻拓愣住了。

蕭青楓叫他名字的模樣非常認真,認真到那一瞬間,他産生了一種在……相親的錯覺。

喻拓回望他,輕輕淺笑,不緊不慢地叫出了他的名字:“蕭青楓。”

蕭青楓冷峻的面龐頓時就勾出了一個笑,這是他第一次從旁人的口中聽到自己的名字。

所有人看見他只會叫他蕭總,無時無刻地提醒他正視自己的身份,初聽的時候覺得很爽,可是時間久了,總是會産生一種感覺,他不是他,只是一個工具人。

但他清楚的知道,蕭總不是他,他的名字叫蕭青楓。

蕭青楓主動舉起杯子,輕輕地碰了上去,連聲音都柔和了幾分:“互換了名字……那應該就算是朋友了吧!”

這可不是他主動提的。

喻拓眼神落在蕭青楓身上,也舉起了酒杯,緩聲說道:“我以為上次吃過飯後,我們就是朋友了。”

蕭青楓眼神頓時就亮了,樂滋滋地幹了杯中的酒,遞出了手中的合同。

“那我圈出來的這個幾個地方你還有什麽疑問嗎?”

喻拓頓時就被氣笑了,說了半天還是離不開合同的事情。

“我們剛成為朋友,你就這麽訛我?”

蕭青楓又給彼此倒了一杯酒:“這怎麽能叫訛你,明明是一件雙贏的事情,該争取的利益還是要争取的,畢竟蕭氏集團有一大家子的人要養活,不為了我自己,也要為我那些個員工着想,是不是。”

說着,他又一次擡起酒杯在喻拓的杯子上輕輕碰了一下。

喻拓是個商人,從來不做賠本的買賣,該得的利益也從不會拱手讓人。

他只是看起來很溫和,但是談判的時候卻比任何人都要果決,強硬。

但此刻,看着對面這個人,眼裏不經意地蔓延上自己都未曾察覺的笑意。

蕭青楓眼裏那些狡狹不知為何都變得可愛了起來。

大概是難得有看對眼的朋友吧!

喻拓手握着杯子,仰頭一飲而盡:“話都說到這份上,我要是不同意,豈不是要失去你這個朋友。”

這話一出,蕭青楓就知道穩了,嘴角的笑意越發的濃厚。

“朋友是朋友,生意是生意,就算談不攏,那也是朋友,為朋友幹杯。”

三言兩語間,事情就被定了下來。

那瓶價值昂貴的紅酒很快也被兩人喝的一幹二淨。

包石說蕭總千杯不醉,應該是誇張了,他雖然沒有醉酒的感覺,但是面色通紅,也有那麽一點點的眩暈。

蕭青楓擡眸看向對面坐着的人。

喻拓背靠在椅子上一動不動,轉頭看着窗外,已經很久沒有說話了。

蕭青楓擡手看表,時間已經不早了,不知不覺竟然已經十點多了。

他看向許久未曾動過的男人,說道:“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下次再約。”

喻拓遲疑了兩三秒,點了點頭。

蕭青楓站起身,準備走,但是又覺得不對勁。

一個大膽地猜測劃過,這人不會是喝醉了吧?

紅酒的後勁有點大,即便是他腦袋清明,但也有點微醺的感覺。

蕭青楓上前兩步,站在喻拓身前,微微彎下腰地看着他,問了一句:“喻拓,你是不是喝醉了?”

喻拓擡頭看他,面色如常,連眼神都未曾有絲毫變化,說話的聲線也很穩,只是速度變慢了些,輕聲回道:“沒醉。”

蕭青楓看他這模樣,頓時放下心來。

不過是半瓶紅酒而已,肯定不會醉。

他打心底就覺得喻拓是個很厲害的人,同理,這喝酒一定也很不錯。

他都沒有醉,這人怎麽可能就喝多了呢?

蕭青楓笑着說道:“我司機在樓下等着了,那我就先走了,你要一起嗎?”

喻拓聽完一動不動,只是擡眸看他。

蕭青楓覺得對方是不是還有什麽別的事情,不方便跟他一起走。

那也沒關系。

“你要是有事就先忙,那我就先走了,下次有什麽好吃的推薦一下,我請客。”

說完,他就潇灑地轉身,帶着分毫未曾有變化的合同,擡腳離開。

只是剛走了一步,就被人給拖住了手臂。

蕭青楓疑惑地轉過身,看向喻拓。

“還有……什麽事情嗎?”

喻拓似乎反應了兩三秒,溫聲道:“我從來沒喝過這麽多酒。”

以他的身價低位,也沒人敢給他灌酒,所以從來都沒有喝醉過,大多時候都是淺嘗即止。

今天卻是被人給花言巧語,騙着喝下了這麽多。

失策。

蕭青楓頓時就領悟了這句話的意思。

喻拓是真的喝多了。

那一瞬間,有種奇怪的感覺湧上心頭。

原來,這人也不是全能的啊!

某種竊喜的驕傲湧上心,他立馬停下了腳步。

蕭青楓眼神亮閃閃地看着他:“你司機呢?要不然我讓你司機上來接你?”

喻拓慢騰騰說道:“我自己開車過來的。”

蕭青楓羨慕地看了他一眼,他其實也想自己開車,但是還不想英年早逝,拿着駕照當馬路殺手。

思索片刻,他就說道:“我送你回去吧,能走嗎?”

喻拓緩緩地站起身,一絲一毫的晃動都沒有,看起來正常極了,一點都不像喝醉的人。

他還是極慢地說道:“能。”

說完便穩步向前,一步接着一步,走的極穩,但也……極慢。

蕭青楓心裏頓時就樂了,這種場景,怕是以後難見了。

他也不催,就這麽跟着喻拓一步一步地走到電梯口,迅速地摁下了下樓鍵。

說實話,要不是喻拓說話的速度有那麽一點變化,他真的絲毫看不出眼前這人喝多了。

這麽來看,他平日裏應該就是個嚴于律己,謹言慎行的人,不然不會連醉酒都這麽約束自己,完全沒有其他醉酒人應有的狀态。

這酒品真的是太好了些。

然而,上車之後,一直拘謹的喻拓卻是一秒切換,直接閉上眼睛睡了過去,睡的非常的沉,不管怎麽推都沒有要醒來的意思。

喊了許久也不見這人有什麽反應。

果然,他想太多了,喝多的人怎麽能沒有反應。

蕭青楓:……

他也不知道喻拓住在哪裏啊,這要怎麽搞?

蕭青楓沒辦法,只能将電話打給了包石,讓他詢問喻拓的助理,他的住址。

但是這通電話打出去石沉大海,一連幾個都沒人接。

蕭青楓:……

是不是考慮扣獎金了?

無奈之下,蕭青楓只能将喻拓帶回了自己住的地方。

喻拓比自己還要高上半個頭,一米八幾的大男人,就算不胖,那也不輕。

蕭青楓架着這人的肩膀,幾乎是踉跄着将他帶進電梯。

“我說你看起來挺瘦的,怎麽這麽重?”

蕭青楓被折騰出了一身的汗,可喻拓卻睡得像頭豬一樣,因為架在他的身上,均勻的呼吸從背後直接吹在了他的脖子上,弄得他癢癢的。

“不能喝酒不早點說,我賺你那點錢也不算白賺,要不是真拿你當朋友,真想半路就把你給扔了。”

幸好他平日裏有鍛煉,不然這會怕是要脫力了。

蕭青楓自己也喝了半瓶,多多少少有些眩暈,這麽背着一個大男人,到家的時候,他直接将喻拓甩在了沙發上,自己癱坐在一旁直喘氣。

“累死我了。”

休息了片刻之後,蕭青楓打算先去洗個澡,可臨走之前,看了一眼喻拓,還是停住了腳。

真皮沙發很大,但是喻拓一躺在上面就顯得這沙發變得非常的窄,這麽一個大男人躺在上面難免不舒服,更何況,他還穿着一身西裝,昂貴的西裝外套已經被壓出褶子來了。

蕭青楓嘆了一口氣,又轉身走過去,折騰了半天,将這人的外套給脫了,又吃力地将他架在了脖子上,扶着拖進了客房,毫不客氣地仍在了床上。

一直睡得很沉的喻拓在睡夢中似乎有所察覺,不安分地轉了轉頭,嘟囔了幾句他聽不清的話,像是在發脾氣一樣。

這下蕭青楓是被氣笑了:“你還有脾氣了。”

說着彎腰上手,準備幫喻拓将皮帶給解了。

皮帶硌着小腹,這一晚上睡覺肯定不舒服,同作為男人,他實在是太了解了。

蕭青楓解皮帶的時候,完全是懷着幫助朋友的心情,只是他忘記了,這是一本男男婚姻合法的世界。

他現在的行為,約莫等于……耍流氓。

手剛按上皮帶,他的手腕便被一只大掌給扼住了。

蕭青楓擡眼,頓時就對上了喻拓那雙布滿紅血絲,顯然沒有睡醒的雙眼。

喻拓啞着嗓子說道:“不行,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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