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4)
念織冷哼了一聲:“我不明白,為什麽不讓我動手?”
“人的心理。”
“人的心理?”念織皺眉,看向他。
念織和洛橋不一樣,兩人脾氣都不好,但比起洛橋,他卻冷靜的多。他能夠冷靜下來聽聽別人的意見,因為這耐心,他才能在這黑道中好好的站起來。
墜雪很欣賞他這一點。
“你不能殺死他,而他知道這個前提。有了這個前提,現在唯一能夠威脅到他的便是法律和來自于我們的未知折磨手段。”墜雪倚在牆上,淡淡道:“你若現在對他下手,法律這一項他完全可以反咬你一口,同時他也知道了我們的威脅只是純粹的暴力,還是害不死他且能告你向你要醫藥費的那種。按照他的性格,他肯定會萬事具備的再來反咬我們一口。”
“可他當初那樣傷害你,你就沒想過要讨回來嗎?”
“想過。而且正在一點一點的讨回來。”墜雪緩緩的閉上了雙眼,再次睜開的時候,他的眼裏露出的,是如毒蛇般冰冷的視線:“人類最怕的東西就是未知,而我就是要他在未知的恐懼裏掙紮,在你對他實行肉體傷害之前,我要先讓他的精神崩潰!”
眼中的寒意斂起,墜雪再次恢複到了原來的面癱淡定孩子。
念織聽着他的話,看向他的目光有些複雜。
三年前的他明明不是這樣的——都是那個姓邱的錯!
“聽說他在你家過了幾晚。”念織掐掉煙頭,呼出嘴裏的最後一口煙:“他沒對你們幹什麽吧?”
墜雪搖了搖頭。
兩人陷入了沉默。
“你……”許久,念織終于開口:“不打算把真相告訴他們?”
還是搖頭。
Advertisement
念織抿了抿唇,有些心疼的看着墜雪:“別勉強。”
墜雪聞言渾身一顫,眼裏閃過一絲動搖,但很快便恢複了正常。
念織看着這樣的他,心裏不是滋味。
掐掉了煙,邁步走上前,他伸手把他拉入了懷抱中。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擁抱,墜雪下意識的開始掙紮,然而他卻在念織說出了那句話後安分了下來。
“我知道你很痛苦,如果可以,你随時都能到我這裏來。我可以跟你一起分擔,別一個人忍着。”
教堂裏,墜清的目光看着窗外黑暗中緊貼在一起的兩人,心中莫名的被扯了一下,火辣辣的疼。
“……”墜雪靜靜的站在那裏,心中五味交雜。
他動搖了。
原本他以為他已經變的更加堅強,有着足夠的實力和心去一個人承擔着這一切,去保護着他所重視的人,但此刻他發現,他錯了。
他的心或許很堅強,但同時也很脆弱。他其實很渴望能有一個人來替他分擔的。而眼前便有着這麽一個人在這裏,近到他能聽到他的呼吸和心跳,近到他只要一擡手便能緊緊的擁抱他,回複他,把心中的一切都放出來與他分擔。
他的手,緩緩的擡起,漸漸的往念織的身上靠攏。
但是,他卻在要觸碰到他時,他卻改手推開了他。
然後轉身離開。
他終究沒法敞開心懷去接受念織——他害怕會再次被背叛。
墜清。
他現在只想着這個名字。這個永遠不會背叛他的名字。
念織愣在了原地,看着墜雪離開的背影,心中苦笑。
他的心,太難進。
墜雪擡手靠攏念織的時候,墜清只覺得心髒痛得要命。
好像被千斤錘砸在了胸口上一樣,痛得無法呼吸。
又是那種感覺,那種他就要離他而去的那種感覺……
“墜清你沒事吧?臉色不太好啊!”一旁的洛橋注意到他臉色的蒼白,擔憂:“怎麽白的跟張紙一樣?這不像是喝酒造成的啊!”
“抱歉。”墜清站起身來:“有點不舒服,不能陪你們喝酒了。”
說着便離開了人群。
他這一轉身,便錯過了墜雪推開念織的這一幕。
chapter 23
“清呢?”回來的某哥哥沒見到弟弟,扭頭問向一旁的洛橋。
“往孤兒院那邊去了,他臉色不太好,你還是快點去看看吧。”
墜雪點了點頭,往洛橋走的方向去了。
廢棄的孤兒院裏面空無一人,燈光昏暗,安靜得詭異。
墜雪翻遍了一樓,卻怎麽都找不到墜清的身影。
“清!你在哪兒?”
他呼喊着,聽着自己的聲音在空蕩蕩的孤兒院裏回蕩,卻始終沒聽到回答。
他的心開始不安起來。
此刻的墜清正坐在二樓的一間嬰兒室裏,看着一張老舊的嬰兒床發呆。
墜雪的喊叫聲他聽到了,但是他現在卻不想見他——出生以來第一次這麽不想面對他。
看着那張嬰兒床,他想起了家裏的那張照片。
那是他們兩個出生後不久的照片,兩個孩子在醫院裏,躺在一張嬰兒床裏,被一大堆醫療設備圍着。
某腐母說,那個時候他們差點就死了。
他還記得在他看着照片裏相擁的兩個嬰兒時,他好像感覺到了墜雪的心跳,好像當時的他就如照片裏的兩個嬰兒一樣擁抱着他一般。
他把這一感受告訴了墜雪,然,當墜雪看着那張照片當時候,也感覺到了他。
就好像連體嬰兒一樣。
墜雪現在只覺得越來越累,明明沒跑幾步,腳步和頭卻越來越沉。
這是心理暗示,一個他們從小就有的,對他們自己的暗示。
普通人在找不到重要的人時,首先是推斷,然後是僥幸心理,再然後便是負面結果的猜測。而這時間越長,對于負面結果的确信度也會開始提升。
墜雪也不例外,只是他比普通人多出了個心理暗示。
出生時相依相偎才能存活的他們在那個時候心便開始依賴上了對方,有着若對方有什麽不測而丢了性命或者回不到自己的身邊的話自己也活不了多久的想法。
簡單點說,當他們對對方心跳的感知變得越來越弱的時候,他們自己的心跳也會慢慢停止,就像他們出生那時一樣。
心理暗示是個強大的東西,它可以催眠一個人,掌管那個人的生死。
畢竟生死,只是一念之差而已。就像在樓頂的邊緣一樣,往前一步是死,往後一步是活。
與墜雪相反的,此刻的墜清清楚的知道墜雪還活着。
孤兒院很大,墜雪要搜遍整個一樓都要不短的時間,等墜清聽到他踏上上二樓的樓梯時,他的聲音已經變的沙啞起來,大聲的喘息他隔着這麽遠也能聽得一清二楚。
“呼……呼……清……你在……咳咳……你在哪裏……”
聲音裏的焦急和悲傷,他聽得很清楚。
“清——”“啪啦啦……”“砰——”
模板碎裂的聲音,重物摔下的悶響聲,還有墜雪那突然斷掉的呼喚聲。
墜清心中一驚,猛地站起沖了出去。
墜雪出事了。
chapter 24
因為廢棄多年常年經歷風雨洗禮的原因,這座孤兒院的一些地方早就變得破爛不堪。
通往二樓的樓梯上破了一個大洞,再往下,一樓的木質地板也同樣裂了開來,下面,是一片潮濕的,長滿雜草青苔的土地。
“雪!”墜清奔到一樓的裂縫處,看到了倒在地面的墜雪。
“別過來!”
墜清被墜雪的喊叫聲定在了原地,随即他看到的,是一條條黑色的毒蛇從四周的樹叢裏緩緩爬出,漸漸地攀上了墜雪的身體。
“哈……哈……哈……”墜雪喘着粗氣,渾身緊繃着,絲毫不敢輕舉妄動,任由着蛇爬上自己。
能看到墜清沒事他松了口氣,但現在根本就不是團聚的好時候啊!
我說蛇桑,難道你們不知道破壞別人重逢的人都是萬惡的人麽!!!
某蛇:咱們不是人,咱們是蛇,蠢。
某弟弟:……
“雪……我……我……”某弟弟現在可謂是膽戰心驚啊……
蛇桑啊,咱真的不是故意的啊,別傷害我親愛的哥哥啊QAQ!!沒了他我會死的啊QAQ!!
黑蛇逐漸攀上某哥哥的身,一共五條,其中兩條更是鑽到了衣服裏面去了。
“嘶……”感受着那冰涼的蛇皮,墜雪倒吸了一口涼氣。
“雪你別亂動,等着我!”墜清說着便轉身離開了此處去找東西了。
————————————
“唔……嗯……”某哥哥此刻表示灰常的郁悶。
蛇桑你們是故意的吧!!!
你們爬就爬,爬完了就給我回家抱孩子去,可幹嘛爬完外面了就往衣服裏面爬啊!!
卧槽你們往哪裏爬啊喂!!喂那裏不行啊喂!!
【某蛇桑(男)表示很滿足~~】
“雪,你沒事吧?”這個時候某弟弟回來了,手裏拿着某種植物,身上也抹着這種植物的碎末,渾身上下都是藥味。
慢慢的爬下裂縫,墜清拿着藥草和小刀,小心翼翼的靠近躺在地上的墜雪:“這草能驅蛇,我現在給你塗上,別亂動。”
墜雪的呼吸有些沉重,某些猥【喵】瑣蛇還在某些敏感部位上鑽來鑽去,一時間他不敢出聲,生怕發出什麽不對的聲音來。
某哥哥的尴尬某弟弟完全沒注意到。
墜清輕輕地慢慢的解開墜雪的襯衫紐扣,露出了某哥哥性.感【劃掉】的上身。
爬進去的蛇又多了兩條,此刻的墜雪上身趴着兩條黑色的蛇,在他的人魚線,胸口,鎖骨和脖子上來回爬動,紅色的蛇信輕吐着,像是在找一個好地方下口開吃。
某哥哥表示現在很想變成Mikasa然後用八塊肌夾死這兩條癡漢(?)蛇,可惜他只有六塊……
啊……早知道他當初就該繼續陪着弟弟一起去健身了,弟弟現在大概也差不多升級至八塊了吧……
事實上,某弟弟因為某哥哥沒有繼續陪他健身的緣故偷懶了……所以八塊肌神馬的是不存在的……
看着某哥哥身上的蛇,某弟弟背後冷汗一直飚。
他現在灰常崇拜哥哥的勇氣,竟然在蛇爬到身上了還不害怕。
某哥哥若是聽到了他的心裏話的話肯定會繼續淚奔——對這幾條猥【喵】瑣蛇我能害怕的起來麽?!尼瑪它們這是在性【喵】騷擾好麽!!!、
chapter 25
“雪,你別亂動,我這就給你上藥。”墜清輕輕地握住了墜雪的手,如給了他定心丸一般。
墜雪點了點頭,盡量的放松身體,閉上眼睛不敢亂動。
墜清将手中的藥草捏成了碎末,小心翼翼的避開了蛇,輕輕地抹在了墜雪的身上。
“唔……”冰涼的指尖在身上來回滑動,很輕,很溫柔,甚至有點癢。
藥草開始起了作用,爬在墜雪上身的蛇聞到了刺鼻的藥草味後漸漸的散了開來,消失在了隐藏在青苔下的洞中。
“清,下面還有兩條……”上身沒了蛇,墜雪慢慢的撐起身體,生怕做出什麽大動作驚動了身下的那兩條蛇。
“額……”某弟弟為難了。
墜雪穿的是牛仔褲,想要把褲子挽到大腿上是不可能的,但要用刀子劃的話肯定會驚動蛇。這是要他脫他褲子的節奏嗎喂!
某哥哥表示很尴尬,但卻無路可選。
于是,某哥哥想到了一個主意:“清,把藥擦在腳腕上。”
某弟弟領命,小心翼翼的挪到墜雪的腳邊,輕輕拉起褲管,把藥草塗在了腳腕上。
“唔……嗯……嘶……”某哥哥突然開始劇烈的顫抖起來。
某弟弟一驚,回頭一看,卻看到了某哥哥不知什麽時候解開了腰帶,一只手正小心翼翼的将褲子往下拉。
某弟弟此刻能清楚的看到兩條蛇分別纏繞在墜雪的大腿上,其中一條的身體更是纏到了他的大腿內側,正緩緩的爬過那微微立起的某個部位。
某哥哥表示他真的不是對蛇其反應,只是它們覺得那裏比較暖和所以就往那裏爬而已,真的不是故意的……
但是某弟弟看到那微微站起的部位的時候整個人都不好了好麽!!!卧槽你們這些猥瑣蛇是在非禮啊喂!!!不帶你們這樣性【喵】騷擾的啊喂!!!那裏我只是摸過了一次你們這就這樣子蹭來蹭去很不公平啊喂!!【咳咳,話說孩子,這好像不是重點吧……】
因為受到了腳腕那邊的藥草氣味的刺激,兩條蛇逐漸往上移去,最終不舍(?)的離開了某哥哥,鑽到地洞裏去了。
【某蛇:弟弟,我們只能幫你到這裏了!某弟弟:……】
沒了蛇的威脅,墜雪一直緊繃的神經終于松了下來,整個人累趴在了地上,冷汗濕了一身,重重的喘着氣。
某弟弟心有餘悸的看了眼蛇洞,上前給某哥哥整理好了衣服,一個公主抱便将他抱出了縫隙。
“唔……清……等等……”
當墜清想要将墜雪抱回教堂那邊的時候,某哥哥卻一把拉住了弟弟的衣領,示意把他放下來。
墜清不解,但照做。
墜雪的臉色有些蒼白,身上出的汗也很多,但他的手指卻是冰涼的一片,當墜清再看到他那緊皺的眉頭和一直抓着大腿的手時,終于發現了什麽不對。
“雪?怎麽了?是不是哪裏受傷了?”
“腿……被咬了……”
墜清聞言一驚,也不管什麽尴尬不尴尬的了,一把便扶起了墜雪,扯下了他的褲子。
修長的左腿上兩條暗紅色的血線順着他的腿往下延伸,墜清擡起那左腿仔細看去,在膝蓋往上一些的大腿內側,血從那兩個小小的洞裏頭緩緩流出。
那血不是鮮紅色的,而是暗紅的——中毒了。
墜清倒吸了一口涼氣,連忙将墜雪重新放回地上,扯下了皮帶往咬痕上面捆了一圈,紮緊,減緩了毒血流動的速度:“什麽時候被咬的?”
“腳腕……上藥的時候……”
某弟弟微微松了口氣,還不算太晚,而且從剛才開始墜雪就沒怎麽動過,現在毒血應該沒蔓延的太遠。
“我把毒血吸出來,會有點疼。”墜清伸手擦了擦墜雪額頭的汗,語氣柔和。
墜雪此刻完全沒法說出話來,只能勉強的點了點頭,閉上了眼睛。
墜清眼中閃過一絲心疼,身體探前,往他的額頭上輕輕地落下了一吻。
墜雪猛地睜開了雙眼,與墜清來了個四目相對,眼裏略顯着驚訝。
但他從墜清眼中看到的,卻是心疼和溫柔:“疼就叫出來,抓我也行。”
說着他便掰開某哥哥的雙腿【→_→】,探頭下去【→_→】,雙唇附上了那流淌着鮮血的傷口,開始吸允起來。【在這裏想歪的孩子們舉爪!】
墜雪只覺得大腿內側被兩片冰涼的唇瓣附上後體內便傳來一陣疼痛,鮮血被強行吸出,感覺真的很痛。
他總算是明白為啥電影裏頭的那些被吸血鬼吸血的人為啥叫得這麽慘了,一部分是咬的,另一部分則是被吸的。
漸漸地,體內的痛楚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陣被麻痹的感覺。待墜清吐出了最後一口毒血時,他終是昏了過去……
chapter 26
“……多餘的毒素已經清除了,他已經沒什麽大礙。”
“謝謝你醫生。”
耳邊是墜清和另外一個陌生人低語的聲音。
墜雪此刻只覺得身體很沉,眼皮重得無法睜開,鼻子裏盡是消毒水的味道。
他額意識很模糊,但卻能聽到一些聲音。
“等麻醉藥的藥效過了他就會醒過來了,醒來之後就可以馬上離開。”
又是那個陌生的聲音,清剛才叫他醫生來着?我現在在醫院嗎?啊……好讨厭……
“那個……醫生,我能不能現在就帶他離開?”
“诶?可是他還沒醒……”
“我哥對醫院稍微有點兒……陰影,所以我想盡可能不要讓他知道他來過醫院。可以的話我想現在就把他接回家。”
“唔……那好吧,但有什麽情況要馬上送他回來知道嗎?”
“謝謝!”
墜雪聽着他們的對話,嘴角隐隐的翹起了些許——有個懂自己,在細節中為自己着想的人在身邊,真好。
他從小就很讨厭醫院,不知道原因,卻每次都不願接近醫院一步,所以他的母親才兼職了醫生,避免了他去醫院的情況。
而墜清,也很清楚這一點。
周圍忽然安靜了下來,那個醫生似乎已經走了。
墜雪的意識本來就很模糊,周圍安靜下來的時候,周公便找上了他,隐約間他記得他失去意識之前,他的手被一只溫暖的手緊緊握住,然後,他的身體被撐到了半空,最終落在了一個寬闊的背上。
不用說他也知道那是誰的手,誰的背。因為它們對于他來說,太過熟悉……
———————————
醒過來的時候,墜雪睜開雙眼時第一眼看到的,是一雙碧色的瞳孔——和他一模一樣的瞳色,藍色中帶着一抹淡淡的黑色,明亮和深邃的顏色緊緊的挨在一起,卻沒有絲毫違和。相反的,他一直很喜歡這個瞳色。
“啊……”見墜雪醒了過來,墜清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那那那那……那個……額……你身上有藥味,很難聞,所以我就……額……”
某哥哥不解。
等等,這貨怎麽沒穿衣服?
不對,這貨怎麽渾身濕答答的?
話說,我怎麽會在浴缸裏?!
某哥哥終于反應了過來。
嘛,弟弟一片好心嘛。那藥真心難聞。
墜雪重新躺回了浴缸裏頭——水外面真心冷啊!話說,弟弟你不冷嗎?
墜雪的目光再次看向某弟弟——光着膀子,下面只裹了一條毛巾。
某哥哥眉頭一皺,伸手便抓住某弟弟的手,然後用力一拉。
“嗚啊——”“嘩啦啦……”某只弟弟被扯進了魚缸裏,整個人摔在了某哥哥的身上:“雪你噗……”
“嘩啦啦……”
墜雪開了花灑,冒着熱氣的水直接刷到了某弟弟的臉上,直接淹沒了他的下般句話。
墜清往後一躲,吐出了嘴裏的水,一臉幽怨的看着某面癱。
“別着涼了。”墜雪關掉了花灑,一手拉過墜清,手裏捧着溫熱的水,從他的頭上澆到了肩膀。
墜清愣,看着墜雪那張面無表情的臉發呆。
明明只是一個很普通的關心,可他忽然覺得很溫暖。
話說起來,上一次兩人一起洗澡的時候,是多少年前來着?
chapter 27
“我睡了多久?”
“一天。”
“你帶我去了醫院?”
“……嗯。”
“其他人知道這事嗎?”
“洛橋,久季,念織哥還有邱墨哥知道。我沒把事情告訴咱媽,醫藥費都是老爸負責的。”
“哦。”
兩人陷入了沉默之中,就這樣坐在浴缸裏,背靠着背,時不時用手捧起一些溫水,澆在兩人的頭上。
“昨晚,”許久,墜雪打破了寂靜:“你躲着我?”
墜清渾身一僵:“……嗯。”
“為什麽?”
“……”
“說話。”
“……”
墜清抿着唇,無論如何都開不了口。
墜雪坐直了身子,轉身将某弟弟的腦袋扯了過來:“我做錯了什麽嗎?”
“诶?”墜清愣住。
“你在生氣。”
墜清呆住。
生氣?自己在生氣嗎?
“發生了什麽事?我到底做錯了什麽?”墜雪捧着他的臉,四目對視,怎麽也躲不開彼此的視線。
“你沒錯……”
墜雪沒錯,他只是接受了一個擁抱,接受了一個依靠而已,他什麽都沒做錯。
“那你生什麽氣?”
“我沒有……”墜清閉上了眼睛,苦笑:“雪……我覺得我好自私……”
說着,他的雙手擡起,同樣捧住了對方的臉。
睜開眼時,身體往前一傾,吻上了那雙唇……
那個吻來臨的時候,墜雪的腦海瞬間變成了一片空白。
那雙柔軟的唇瓣溫柔的吸允着,輕輕的含着他的唇,仿佛生怕一用力便會捏碎了他一般。
這樣的場景,墜雪從未想過會成為事實。
唇上的溫度離開,取而代之的,是一滴苦澀的水。
又或者說,是一滴淚,一滴來自墜清的淚。
“我不想失去你……”墜清的臉上挂着許多水滴,但墜雪卻能清楚的分辨出哪一滴是他的淚水。
因為眼淚總是落得最快的。
“對不起……我只是害怕,害怕你會離開我……害怕你會消失,害怕你有我不了解的一面,害怕你被其他人從我身邊奪走……”
眼前的人在他面前淚如雨下,很自私,卻又是那麽的脆弱。
擡起手抹去他眼角的淚,墜雪輕聲問道:“教堂外面,你都看到了?”
墜清緩緩的垂下頭,點了點頭。
“你沒有看到最後,是吧?”
墜清聞聲愣住,擡頭看向墜雪,卻發現,他在笑。
墜雪勾着嘴角,手指輕輕的撫摸着墜清的臉頰,眼中柔和似水。
緩緩探前,墜雪在墜清的額頭上落下一吻,然後是眉心,鼻尖,最後是唇。
那些吻,如蜻蜓點水一般輕盈,卻給墜清的心制造了一片波痕。
“我曾經動搖過,念織或許真的是個能依靠一生的人,他抱着我的時候,我甚至想過就這樣依賴上他。”墜雪看着墜清的碧瞳,輕聲道:“但我不能。因為我的身後還有你在。你一直都依賴着我,我不能就這樣棄你不顧。而且,我們不是聽着彼此的心跳聲長大的麽?”
墜清目瞪口呆的看着墜雪,有些驚訝,但更多的是欣喜。
或許這份欣喜中也含有着墜雪拒絕念織的成分,但更多的,是墜雪的最後一句話。
我們是聽着彼此的心跳聲長大的。
距離越遠,就越難聽清,當兩人真的離開彼此的時候,他們就再也聽不見了。
而他們一旦聽不見對方的心跳便會死的命運,早就在他們兩個出生的時候便無法改變。
“雪,”墜清面無表情的指了指浴缸另一頭的那棟牆,道:“你往那邊的牆上站一下。”
墜雪愣,疑惑的看着他。
“你去那裏站着就知道了!”
“……哦。”
浴缸很大,算上周邊突出來放沐浴露的那些邊緣,一共長一米七寬一米。但終究裏面坐着兩個人,占掉了大部分的地方,墜雪站起身往後邁出兩步便是邊緣了。
“然後唔……”就在墜雪疑惑的轉過身的時候,他的雙手被一雙手抓住舉起按到了牆上,眼前的人傾身湊近,将他的整個人都壓到了牆上,一個霸道的吻,奪去了他的呼吸。
唇舌交纏,一吻罷,兩人再次找回自己的呼吸時,皆是滿臉通紅。
“雪……”墜清附在了墜雪的耳邊,輕聲呢喃:“陪我一生,可好?”
墜雪聞言輕輕的笑了:“從出生開始,我什麽時候離開過你?”
然後,然後某弟弟就把持不住了。
問:這麽誘人的尼桑赤果果的在自己的懷裏誘惑着自己,吃還是不吃?
答:不吃……才怪啊!
于是,某弟弟果斷開吃,而某哥哥則果斷悲催了……
作者有話要說: 嗯,沒有肉,要肉的孩子去微博搜我的id翻吧_(:з」∠)_
chapter 28
第二天一早鬧鐘君響起的時候,某哥哥第一次抓起怒摔!【鬧鐘君:嘤嘤嘤……俺是無辜的啊QAQ】
兩張合在一起的單人床上躺着兩只貨,一只縮着脖子不敢看對方,另一只滿臉黑線。
“起來。”某哥哥沉着音調,頂着一張兵長臉各種殺人視線攻擊。
此刻全地球的草泥馬在某哥哥的心裏狂奔——尼瑪昨晚任着這熊孩子擺布是他人生中最大的一個錯誤!!!
孩子你嗑藥了還是被小哥附身了啊!!!七次啊!!!你妹哪來的體力啊!!!還讓不讓人活了啊!!!
某弟弟被那殺人視線弄得脖子一縮,乖乖聽話的下了床。
昨晚的七次真的不是他的錯啊!是尼桑太誘人了啊!!【尼桑:滾!】
某弟弟表示終于理解到了小哥的心情了!【小哥:……】
某哥哥想要爬起床,結果一起來就感到下身火辣辣的痛,腰也酸疼的難受,只好乖乖重新趴下去了。
墜清看着一臉痛苦的墜雪,心疼:“對不起。我去跟學校請假。”
說罷便轉身去拿手機。
墜雪睜眼看着墜清的背影,喚道:“去把藥箱拿來。”
————————
“嗯唔……嘶……”冰涼的藥膏順着墜清的手指輕輕的黏在墜雪的體內,很疼的同時卻感覺比之前好了許多。
“對不起……”墜清收起藥膏,耷拉着腦袋,一臉做錯事的樣子。
“把藥膏給我。”墜雪沒理會,爬起身來拿過墜清手中的藥膏,淡淡道:“轉過身去。”
某弟弟乖乖照做。
如果要用一個詞來形容某弟弟的背後的話——慘不忍睹。
昨晚某哥哥受罪七次,某弟弟也沒好到哪裏去,背後在某哥哥的指甲的摧殘下都快成格子衫了……
墜雪指尖沾了點藥膏,輕輕的給墜清被上的抓痕塗上。
“嘶……”墜清脖子一縮,倒吸了一口涼氣。
“咱們扯平了。”墜雪細心的給墜清上藥,淡淡的說着。
墜清笑了笑,轉身往床邊的床頭櫃抽屜裏取出了兩顆糖。
刨開糖紙,墜清把兩顆糖送入了口中。轉過身,捧住墜雪的臉一吻而下。
唇舌纏繞,墜雪只覺得一個小小的東西被送入了口中,很甜。
唇分,墜清舔了舔嘴唇,咧嘴一笑:“事後一顆糖。很甜吧?”
墜雪被那笑容弄得亂了神,下意識的上前抱住了他,吻了上去。
先是唇,然後是鼻尖,額頭,最後是眼睛。
“嗯,很甜……”
——————————————
下午的時候,某哥哥終于可以下床了。
看着鏡子裏的自己,某哥哥滿臉黑線——吻痕,到處都是。
“叮咚——”
“雙胞胎我們來看你們了!”
門外是洛橋和久季。
“墜雪,你走路的姿勢怎麽怪怪的?”看到墜雪從樓上慢慢的走下來,久季一臉的疑惑。
“腰扭了。”某面癱淡定。
某弟弟表示感受到了來自哥哥的殺氣……
“墜雪,屋裏這麽暖和你裹什麽圍巾?”洛橋脫下外套,看着渾身上下出了臉和手其他地方都被緊緊裹住的墜雪一臉的怪異。
某面癱一張兵長臉,一個眼刀飛去。
某二貨渾身一抖,沒敢再問。
這孩子今兒是怎麽了?這麽大火氣?
“發生什麽事了?”洛橋拉過墜清,小聲問道。
“你最好別問。”某弟弟哭喪着臉:“會死的。”
“額……有那麽嚴重嗎?”
“要不你去試試?”
“還是別了……”
晚些的時候,念織也來了。
現在他們都知道墜雪昨天被蛇咬了的事情,今天擔心過來看情況。
“墜雪。”念織走到了墜雪的面前,沉着一張臉:“你怎麽這副打扮?”
長袖,長褲,毛衣,外加長圍巾。
這些對于春天來說有些太過了。
“冷。”墜雪淡淡道。
念織聞言挑眉,然後似乎想到了什麽,沉下了臉,伸出手,扯下了某哥哥脖子上的圍巾。
然後映入眼簾的,是脖子上那紅色的吻痕。
墜雪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弄得一愣,伸手想要取回圍巾,卻不料念織一把抓住他的手,掀起了他的衣服。
腰間,斑斑點點的吻痕如花瓣一般撒在上面,在那蒼白的肌膚上特別顯眼。
念織瞬間沉下了臉:“怎麽回事?難道……”
“是墜清。”墜雪沉聲打斷了他的話,面無表情道。
“墜清?!”念織聞言瞪大了眼,一臉的難以置信:“他對你下手?!”
“我自願的。”掙脫了念織的手,墜雪取回圍巾,重新整理好了衣服。
念織看着墜雪那面無表情的臉,難以置信:“你們可是親兄弟!”
“離開了他我會死。”裹上圍巾,墜雪轉身走進廚房去找墜清了。
念織則整個人僵在了那裏,遲遲未能消化這個事實。
“呵呵……離開了他你會死麽……”許久,回過神來的念織看着廚房裏面的雙子,苦笑。
墜雪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回頭看向他,卻發現他神情柔和。
像是放下了什麽一樣。
念織朝他笑了笑,嘴唇一張一合,無聲的傳遞着話語。
【這樣的結果你早就料到了吧?】
墜雪勾唇一笑,有那麽一瞬間,念織以為他在跟墜清說話。
【我早就陷進去了,只是現在才發覺而已。】
墜雪一邊遞給墜清做飯的調料,一邊對念織無聲的說着。
他和墜清從出生開始就沒離開過彼此,作為哥哥的他一直以為他對弟弟的寵愛是理所當然的,但邱墨的出現和三年前的事情卻讓他意識到了弟弟不知何時已經成為了他的底線。
他只想保護他,哪怕自己會受傷。
然後三年來,他對他的寵愛也逐漸增加,當他意識到的時候,他已經陷了進去。
弟控這個詞來形容他,還真的很貼切。不過現在應該用戀弟來形容了吧?
莫名其妙的,某哥哥忽然覺得自己很變态——哪怕是弟弟對他下的手……
“雪,你臉色有點古怪啊!”某兄控發現一旁的哥哥有點怪異,湊近耳邊小聲道:“還很痛?”
某哥哥黑臉,給了他一眼刀:“我突然發現你是個變态。”
“嗚……好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