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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其實他落到這番田地,我也是沒有想到的。”漫長的甬道中,餘知白和祁玦并肩走着,一時之間,竟然有了幾分唏噓。
曾經紅極一時的林含,多少也是有了數千萬粉絲的流量,他本有着大好的前程,奈何非要自己碰一些不該碰的東西。
“他心思太重,性格偏激,分不清黑白,不适合做偶像。現在小孩年紀尚小,最容易被他們影響,這樣的結果是必然,德不配位,遲早的事。”祁玦和他走了出去,在陽光下放慢步伐。
“哥,其實我也沒有特別開心,因為我發現,他好像已經不能影響到我什麽了,不管人家過的怎麽樣,其實都和我無關。用一個字形容,大概是……‘佛’了?”餘知白說道,“他坐不坐牢,是好是壞,發展的如何,關我什麽事呢,對吧?”
“這是因為你長大了。”祁玦說,“善惡終有報,他必然要為自己做的事負責。你想的開也好,少了許多煩惱。”
“哈,是吧,我也覺得,我現在一身輕。”餘知白自我感覺相當好——當然,是在下一秒之前,因為他剛沒得瑟兩下,就見到了門口靠在車邊的一個人。
祁玦一下抓緊了他的手,餘知白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瞧見了談越。
談越瘦了許多,面容都顯得有些滄桑。
他對餘知白笑了笑,餘知白看了眼祁玦。
祁玦盯着談越,對餘知白說:“看來我該向你學習,争取做到也佛一點。不然看着自己的情敵,還真有點不爽。”
餘知白摸摸鼻頭,略尴尬,這翻舊賬還真是……咳。
他們走過談越身邊,想将他無視掉,談越卻主動開了口:“阿白。”
餘知白看過去。
談越又頓了一下,笑容蒼白:“沒事,就喊你一聲。林含,在裏面嗎?”
餘知白點了點頭:“嗯,不過今天你可能進不去了,下次再來吧。”好生言語,已經是客氣,餘知白和祁玦相視一眼往前走去。
“阿白!”談越在後面喊了一聲,然而這次,餘知白再沒有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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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會再打擾你了,我明天就走了,我要去美國了。”談越站直身體對他喊着,他大聲的說,“可是我會永遠愛你,放在心底愛你。”
“還有——對不起!”
餘知白在前面悶頭走着,一句話不敢吭聲,做錯事了似的偷瞄祁玦。
祁玦牽着他快步的走着,用力的抓着餘知白的手。
啧,醋精。
不過談越要離開了,且說以後都不再找他,好像也是件值得高興的事。
他有些興奮的想開口,也想回頭瞅瞅,然而祁玦仿佛知道他要幹什麽似的,道:
“你要是敢回頭,我就敢當他的面親到你嘴巴腫。”
餘知白:???哈?
“你敢!”他紅着耳朵兇祁玦。
祁玦輕哼了一聲,挂着一臉仇怨,低頭道:“你看我敢不敢。”
……敢。
他當然敢。
好漢不吃眼前虧,餘知白心道我才不傻。
不過,這萬裏無雲的天,涼爽的風,還有祁玦溫暖的手……他環視一周,心情莫名的舒爽。
世界好像,終于開始對他好了。
金禾獎的頒獎典禮後臺,大部分嘉賓是二至三人共用一間休息室,少部分是一人一間。
餘知白心道自己不過是個剛演了一部電影的小演員,主辦方應該不會太器重,然而當他進入休息室時,險些以為自己進了什麽高級酒店。
“這個,太奢侈了,我沒必要。”他主動對主辦方的工作人員說。
對面也很客氣,一直笑着道:“哪能啊,必須得給您最好的待遇,就是這外頭的走廊有很多拐角,待會兒您要出去上廁所什麽找人帶一下,不然容易走偏。”
“行,那謝謝了。”餘知白也跟着客氣了一下。
工作人員退了出去,倆人一對視一聳肩,道:“果然祁總的人待遇就是不一樣,他估計都不知道周圍都是些什麽人。”
“話也不是這麽說,人生下來就含着金湯匙,又有這麽愛他的男朋友,這都是命,咱們也羨慕不來,我們苦都苦一輩子,也沒必要羨慕別人。”
“說不羨慕那都是假的,我還真有點覺得老天不公呢。”
“得了吧,人家可是提名了最佳男主角的,今天要是真把這獎拿到手了,你不又得羨慕了?”
“唉,快別說了,有錢人就是好啊,一點兒苦都不用受。”
“讓一讓。”一道微冷的聲音傳入耳中。
那兩位工作人員讨論的太投入,擋了人的道,一回頭,瞧見一位活活比他們高出一大截的明星。
身高腿長,一身黑色禮服,加之鑲嵌的碎鑽,眉尾處斷了一截,眉峰畫的鋒利,整個妝容有一種濃濃的侵入感。
他們一怔,趕忙讓到一邊。
其中一位捂着嘴:“好帥啊,他這麽高的嗎?”
“诶讓讓讓讓,這後邊還有人呢,能不能別犯花癡了!”後頭緊跟着小助理,哼哧哼哧推着比人都高的禮盒,艱苦的跟在後頭。
“倪耶!你等等我啊!耶!你腿長了不起啊!”小助理欲哭無淚,撒氣在這倆工作人員身上,“看看看,看個屁看!”
工作人員:?
關于餘知白是路癡這件事……好像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了。
他出來上個洗手間,轉眼就不知道什麽是東西南北,等祁玦到的時候,他轉悠了半天才見到了人,再然後,他就好像貌似大概可能忘記了回去的路。
實乃是……尴尬……又不好意思直接說不記得了,拉着人道:“我等你好久啦!祁玦哥!走,我帶你去休息休息。”
這片區域多是些頂流的大明星,再說直白點,都是拿獎拿到手軟的影帝影後們。當然,關系戶也有,不多。
繞來繞去,繞了兩圈多,祁玦有些好笑的問:“你是不是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你胡說,我怎麽可能找不到。”餘知白當然不可能承認這件事,好在他沒走兩步就指着對面道,“到了!”
推門進去,裏頭的布置确實一模一樣,就是多了個禮盒。
“诶?這是工作人員帶來的?”餘知白給祁玦拿了瓶礦泉水,“你先喝點,我看看禮盒裏裝了什麽,是不是待會兒去前場要用的。诶,哥!”
祁玦将人拉進懷裏,他們二人倒在沙發上,祁玦的手緊跟着伸向了不該伸的地方,餘知白剛做完的造型,就怕他給弄壞了:“哥,我還要上臺,你不要碰我!我好不容易從地底下爬起來拿這個獎,你不要讓我出糗。”
祁玦深深望着他,看他這一身特別的裝扮。
他很少能見到餘知白穿正裝,今晚的造型師給他略微加長了發,發尾細碎在肩頭,發間藏着細細的鑽石,一舉一動間能看見美麗的光影。
他的臉上畫着精致又自然的妝容,每一處都像是描繪而出的人。
祁玦的下.腹異常的緊,光是看着,就石更了起來。
“我現在不碰你。”祁玦從他身上離開,默默翹起了腿,拿了杯水喝,深沉的眼眸一時半刻還沒法恢複。
“哥,忍一忍嘛。”餘知白心情着實有些好,“我餘知白發誓,我要是拿了影帝,今晚随你……”
“砰!——”
“操!”餘知白被吓了一跳,背後像傳來爆炸的聲音,祁玦說時遲那時快把人撈在身後擋着,手習慣性的從口袋裏掏出什麽,忽然驚覺今晚沒帶。
餘知白從他肩後擡頭,眼瞳微縮,見到一位老熟人。
他生生怔住,忽然想到自己剛剛說的話……
老熟人瞧都沒瞧祁總一眼,奔着餘知白就來,而這氣勢像是要殺人似的,三兩步就到了他跟前。
祁玦毫不客氣将人領子揪住,吓的餘知白忙拍他的胳膊:“別動他。”
祁玦皺眉:“你認識?”
餘知白看着倪耶,忽而發現這小子不知什麽時候眼眶已經紅了。祁玦對他動手他也沒回手,就一直盯着自己。
餘知白嘆了口氣,點點頭:“我學生。”
祁玦一愣,逐漸松開手。
“您原來還認我?”倪耶像是再多說一句,眼裏的淚水就要流出來似的,他大吼,“您還認我是您學生?!”
“倪耶。”餘知白想解釋什麽,現在的情形有些尴尬,他怎麽也想不明白倪耶怎麽會出現在他的休息室裏!
倪耶自上而下的盯着他,餘知白瞧見了他眼眶中的眼淚,他有點心疼,可又不曉得怎麽開口。
而一瞬的寂靜後,是倪耶的爆發。
“我一直以為你死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傷心,你知不知道我哭了多少次!我第一次看見你這張臉的時候我差點沒控制住自己,那種欣喜和瞬間的滋味你知道是什麽感覺嗎?你既然沒死你為什麽不告訴我?!”縱然平時裝的有多麽小大人,看起來有多麽冷酷,倪耶在餘知白面前都永遠像個孩子。
眼淚說流下就流下,毫無形象可言的大哭:“是不是如果我沒有藏在這裏,沒有撞破,你永遠都不會告訴我你回來了?永遠都讓我以為你死了?”
關于這一點……餘知白良久的沉默,他确實并不想改變別人的生活。
他違反了自然的規律,重生在了不屬于他的時空中。
他盡可能的将從前的軌跡抹去,但總是無法做到完美。
“倪耶……”
倪耶漸漸收了聲,他果然是長大了,情緒比以前要穩得多。
外頭有人在敲門,餘知白看了眼,道:“還要上場,我們下來,晚上去老師家,老師給你解釋。”
祁玦聞聲,一揚眉,餘知白瞪了他一眼。
倪耶随手抽了幾張紙,擦完眼淚裹成了球,随手丢進垃圾桶,吐出一句話:“誰稀罕你的解釋!”說完,他頭也不回的朝門口走去。
而就在這時,大門被從外頭推開,一位穿着校服的少年像是沒睡醒,懶洋洋的耷拉着書包,走了進來。
他一頭亂蓬蓬的頭發,眼珠子裹着一層睡意朦胧,身高腿長,随意那麽一歪,靠在了門框上,擋住了倪耶的去路。視線斜斜一掃,瞧見倪耶發紅的眼眶,少年随即看向了餘知白,嗤了一聲,揚了揚下巴,質問倪耶:“他惹你哭的?”
倪耶将人往外推:“滾滾滾。”他正煩着呢。
少年沒被推動,單手抓着倪耶,睜着惺忪的睡眼然而眼底的冷意透的人心冰冰涼,餘知白被看的有些不自在。
随後便聽這位少年大言不慚的道:“倪耶,老子罩的,你敢欺負他?七中門口打聽打聽,誰是扛……”
倪耶一掌捂住了他的嘴:“你給老子滾出去!”
少年:“唔……”
倆人沒了蹤影,餘知白和祁玦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寫着一臉:?
什麽玩意兒?
?
作者有話要說: 這是誰家的娃……要不要這麽中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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