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天道可輪回
天下第一酒樓裏,一名玄衣男子正執着就被看着窗外,窗外是血腥撲鼻,唯有三人街頭說笑,滿天血腥,遮不住少年少女的活力。
“這位公子,這個地方出了點事兒,不如小的給您換個地兒?”
天下第一酒樓是食祿街最大的酒樓,能夠建在食祿街自然也是極為厲害了,聽聞幕後有高人,酒店管理井井有條,服務最為周到體貼,此時,這店小二自然也殷勤的跑來給客人換地方,畢竟樓下血氣甚重,亦驚擾貴客。
貴客擡眼,那是一個長相俊秀的男子,但卻帶着一個銀白色的面具遮住眼睛部分,修長的手指捏着酒杯稍稍轉了幾下,眸子裏的深邃像是漩渦,冰冷但卻能夠将人深深陷進去,此時,店小二就沖着那眼睛發呆。
“你們不怕嗎?”那人聲音低低的,猶如甘露美酒,似乎是有刻意變聲,店小二愣了一下,順着貴客的目光看去,街上已經有官兵開始處理,很快就會沒有任何痕跡,店小二嗤笑,“有什麽好怕的,這食祿街,哪天不發生這樣的事!”
“既然不怕,為何不救?”那人又問,帶着笑意,看上去不像惡人,店小二見過不少貴人,這便也和他搭話,“客官,這種事經常發生,和我又沒關系,我何必攬麻煩,您說是不是這個理?”
“呵,”那人低笑,更像是美酒佳肴了,讓人想要沉醉,他說道,“那如果這是發生在這裏呢?”
店小二愣了一下,大聲說道,“怎麽可能?”
那人笑笑,随意扔了一錠銀子離開,臨走時說道,“我信這天道輪回,你說呢?”
店小二覺得莫名其妙,自掃自家門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這還有什麽輪回,難道會有一天自己被人追殺而有人冷眼看着無動于衷嗎?怎麽可能,這種事怎麽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店小二看着那人背影笑笑,随即拿起那一錠銀子咬了一下,高興的揣進懷裏,朝外面喊道,“客官慢走,下次再來啊!”
店小二高興的甩了甩肩膀上的白色汗巾,哼着民謠走下樓梯,繼續笑臉招呼下一位客人,天下第一酒樓,進進出出,多為達官顯貴之人,所以店小二是認識的,剛剛街上被刺殺的三個人,安平王府世子鳳逸,藍将軍府三少爺藍燼,以及當街毆打六皇子的女孩兒花兒,可是這些,都和他沒有任何關系。
安平王府一如往日冷清,花兒牽着鳳逸手指,一邊嫌棄的避開藍燼一直靠過來的魔爪,徐姑姑就等在清逸居,看上去焦急的厲害,想來是知道鳳逸當街遇刺的事了,見他回來連忙抓着他的手,都将近五十的女人,依舊是紅了眼眶,問道,“逸兒,你沒事吧?”
她聲音有些顫抖,鳳逸不知道她是怎麽這麽快就聽說了他被刺殺的事,但還是安慰她,“我和藍燼一起出去的,沒事。”
花兒有武功的事不必說出去,該知道的自然都知道,不需要徐姑姑在多一分擔心,徐姑姑仔細打量着他,看着他無事倒也安心下來,對他說道,“逸兒,我們也去告訴皇上吧?”
鳳逸聽到徐姑姑這話,失笑,“奶娘,你都知道了的事皇上會不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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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住在宮裏,是你的親叔叔,一定會替你做主的。”徐姑姑不忍心自己照顧的孩子受欺負,勸着他一定要去皇上那裏告上一狀。
少年不說話,花兒眨眨眼看着徐姑姑,但最終還是什麽也沒有說低下了頭,藍燼更是不說話,徐姑姑一直是住在安平王府,是個十足的談論街長裏短的女子,她只知道保護鳳逸和鳳漣,卻至今不明白如今的相權代表什麽,而皇權,又有多大作用。
“逸兒?”徐姑姑試探的叫他,見他依舊不說話,說道,“你這般溫柔性子,怎麽去招惹了這事,你去求求皇上,退了這個差事回來罷了。”
徐姑姑擔心極了,成晚成晚的做噩夢,總是想着這麽聽話又身體不好的鳳逸被人欺負了,就像是一個母親,無論孩子多大,總是擔心他受欺負。少年反手按着徐姑姑的手背,本想安慰幾句,卻不知道該說什麽,這些年,徐姑姑照顧着他,卻從來沒有管束過他,這次,徐姑姑真的是害怕了,可是他清楚得很,這只是個開始,有了這個開始,以後的提心吊膽更多,他只能嘆氣,說道,“奶娘你先回去吧,不必擔心我,你好好休息,有什麽事跟我說就行。”
“逸兒……”徐姑姑還沒有說完,少年已經離開,花兒詫異的看了徐姑姑一眼,也跟着鳳逸離開,做到房間,屋子裏有草莓,不知道哪裏弄的,花兒伸手拿着小口小口優雅的吃着。
藍燼皺眉,看着面前一臉淡然的少年,說道,“鳳逸,徐姑姑擔心你,你這樣走開……”
鳳逸沒有回答他的話,随手翻開桌子上的書看着,藍燼無奈,平時也沒有見他怎麽看書,此時他卻是豎起書直直擋在他的臉前,藍燼看不到他的臉,有氣也發不出來,只好轉身走開。
鳳逸叫住了他,藍燼回頭,鳳逸書也沒有放下,随意的說道,“明天去軒雅閣看看。”
“知道了。”藍燼煩悶的點頭,随即離開了去,鳳逸這性子,對誰好像都是一副笑着的樣子,但對誰好像也是萬分疏遠的樣子,藍燼當年跟他能做朋友,實在是……感嘆自己初生牛犢不怕虎。
花兒吃了草莓,安靜的坐在桌子旁邊看着他看書,鳳逸察覺到她的目光,偏頭對她微微一笑,繼續去看自己的書,一句話也沒有說,少女托腮,懶懶的看着他,少年認真翻動書頁,長睫毛灑上陽光,甚至在書中可以透出影子,美的讓人不舍得移開眼睛。
六皇子早早便有府邸,此時府邸卻有另一個人,鳳錦夏向來不給任何人好臉色,自然也不用給那個人面子,怒罵,“你到底什麽意思,讓本皇子去招惹鳳逸!”
“我能有什麽意思,六殿下為何去招惹逸世子六殿下心裏清楚,和我又什麽關系!”
“張誠那條狗你都沒有管好,還好意思說我!”鳳錦夏氣怒,但生氣起來勉強消腫的臉生疼。
那人呵呵輕笑,說道,“張誠只是進了自己本分,沒有揭發你,已經是給你面子了。”
“哼!”鳳錦夏冷哼,“給本皇子面子,他算個什麽東西!”
“他算個帝城官吏!”那人嗤笑,看着炸了毛的鳳錦夏,“鳳逸如何你已經清楚看到,你最好還是早做打算。”
那人說完,不等鳳錦夏生氣,就徑直離開,身形很快,竟沒有被任何人阻攔,鳳錦夏受不得氣,派出去刺殺的高手都死的一個也不剩,這讓他如何咽下這口氣,他眼神陰鸷,從小在金湯匙裏長大的鳳錦夏,從來沒有受到過此等待遇,這件事沒完,三天還有兩天,如果再不出結果,那麽,到時候發生什麽,便是他一人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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