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天下第一地

藍燼一路上叽叽喳喳,最終還是什麽都沒有問出來,倒是很快便回到了王府。

花兒不過剛剛起床不久,坐在鏡子前拿着梳子眉頭揪成了一團,頭發也亂糟糟的像是一堆枯草,鳳逸無奈,只能走過去接下她手裏的梳子,一點一點耐心的給她梳發,問道,“秦晚嬌臉上的,是不是你做的?”

花兒擡起頭,大大的眼睛看着鳳逸,雖然很是純粹,似乎不明所以,但卻乖巧的點頭,藍燼一愣,随即拍桌大笑,“花兒,怎麽是你,你會畫烏龜……哈哈哈,太好笑了……”

花兒低下頭,雖然沒有笑的那麽誇張,但是嘴角微揚,心裏似乎有種輕快的感覺,倒也不再為那些頭發郁悶。

鳳逸有些哭笑不得,讓她去偷偷把秦晚嬌臉上的手指印消了,她便是記住了她家,還順帶畫了只烏龜消遣,花兒不知道哪裏學的,但鳳逸很清楚,悲哀的是,花兒根本不清楚畫這些是什麽意義,更不清楚這些為什麽值得笑。

花兒眨眨眼,從鳳逸手中取下梳子,藍燼有些不解,看着她走回房間,再出來的時候手裏似乎捧着一幅畫,随手扔給鳳逸,鳳逸卻并沒有看,随手把畫放在一邊,接過花兒遞過來的梳子繼續給她梳頭,問道,“花兒,丞相府防守如何?”

聽到這話,藍燼也從那幅畫上收回了好奇,疑惑的看着花兒,難道鳳逸這貨昨天晚上是讓花兒一個人去的丞相府,那怎麽可能?

但打臉的是,花兒點了點頭,那個樣子,像是在承認丞相府的防守一般。

藍燼瞪大了眼睛,鳳逸似乎笑了,又問,“對你來說如何?”

花兒眨眨眼,看來一眼鳳逸,手指觸上他拿梳子的手,按着他的動作以他的手為自己梳發,藍燼還是疑惑,鳳逸了然,“如我給你梳發一般簡單?”

花兒點點頭,純粹的眸子變得有些明亮,能讓一個人時刻明白自己想要表達的對花兒來說很不容易,她便帶着歡喜的享受着鳳逸梳發,一邊吃着桌子上的水果,在花兒心裏自己梳發是一件最難的事,而鳳逸做起來就很簡單,與她而言,這便是最簡單的事了。

見花兒高興,藍燼也忍不住笑了,便也不疑惑什麽,但鳳逸卻不如剛才那般淡笑,道,“誰許你去他的書房的?”

花兒愣了一下,眨眨眼,她明白的,鳳逸特意交代過不許去丞相書房,可是她出于好奇還是随着自己的意思去了,這件事是她的不對,可對她而言真的并不難,而且,花兒似乎,根本就不懂什麽是道歉。

她看着鳳逸,一臉疑惑,沒有一點兒表示歉疚的意思,那雙眼睛很美,又純粹又明亮,鳳逸也有些無奈,每次有些生氣的時候看見這雙眼睛就沒辦法生氣,只能說到,“以後不許如此。”

花兒是認識到自己的錯誤的,雖然不會道歉,但還是乖巧的點頭,表示再也不會這麽做,鳳逸輕輕的給她梳好最後一縷青絲,又無奈的嘆了口氣。

過了片刻,徐姑姑走了進來,鳳逸回來她是知道的,如今眼裏高興,帶着身後的一群人,說到,“逸兒,這是皇上賞你的,還有這些婢女,是藍燼買的,我已經教好規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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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辛苦奶娘了。”鳳逸點點頭,收下了那八個婢女,看着皇上的人賞下的黃金白銀,對奶娘說道,“這些奶娘拿去吧,也好買些東西用。”

“這怎麽可以!”徐姑姑大驚,這些錢是普通人一輩子也得不到的,他就這麽輕易的送人,“逸兒,這可不是小數目,不如給藍公子,這些婢女也是藍公子買的。”

“不用,您拿去用,藍燼不缺錢。”鳳逸淡笑着掃了藍燼一眼,藍燼心領神會,立刻義正言辭的說道,“是啊徐姑姑,我不缺錢,我若是拿了這些,還不被我爹打斷了手。”

徐姑姑失笑,說道,“這親兄弟還明算賬,逸兒受你照顧不少,徐姑姑嘴上不說心裏也知道,是該給你的,将軍也不會多說。”

“真不用,”藍燼急了,把徐姑姑塞過來的銀子推開,可憐巴巴的說道,“徐姑姑,您再給我鳳逸就要吃了我了。”

“你啊,就是喜歡和逸兒鬧。”徐姑姑無奈,這倆人從小到大都是這樣毛病,徐姑姑也不再管了,拿起幾個銀子放在花兒手裏,花兒看了一眼鳳逸,有些疑惑,奶娘以為花兒害怕,立刻對鳳逸說到,“這些給花兒,你可別再說了,花兒是女孩子,買些胭脂水粉用。”

“嗯。”鳳逸點點頭,便讓奶娘先離開了,奶娘嘆了口氣,剛剛出了門,便親自去了賬房,安平王府已經幾百年沒有進賬了,她也早就算是在安平王府安了家了,要錢也沒什麽用,鳳逸這孩子不知道省錢,她還是要留給鳳逸和鳳漣。

房間內藍燼郁悶的嘟囔,“鳳逸,你真的欠我的!”

少年笑了笑,這次沒有反駁藍燼,從手邊拿出一樣定西扔了過去,說到,“送給藍将軍的,當補償你了。”

藍燼接過,看來一眼,大聲道,“這是不是真的,潑墨齋的墨玉?”

“你自己不會看?”少年失笑,潑墨齋是除了軒雅閣和天下第一酒樓之外帝城最大的店鋪,以經營君子之物為主,有歷代名人字畫真跡,亦有琴棋書畫所用之良品,更有質地極好的佩玉等等,但價格昂貴,一寶難求,也被稱為天下第一聚寶地。

藍燼的父親自稱儒将,儒家喜玉,将玉比作君子,藍将軍更是對玉器到了近乎癡迷的地步,得一好玉,比得到一柄好劍還要興奮,但這潑墨齋所有東西都極貴,墨玉又是玉中最為珍貴,藍燼忍不住問道,“鳳逸,你哪來的錢?”

“撿的。”少年懶懶的說,顯然不願意理他,反而打量着花兒,似乎在思考要送她什麽。

藍燼不是傻子,能買得起潑墨齋的墨玉的錢怎麽可能是撿的,但鳳逸顯然并不想告訴他,他心裏忽然閃過一個念頭,疑惑的看了鳳逸一眼,他剛剛放下梳子,一心放在花兒身上,仿佛完全沒有看見他的疑惑,藍燼收了玉,又笑嘻嘻的說道,“你在那裏撿的,我也去撿點兒?”

“我撿完了。”少年瞥了他一眼,毫不在意的說道,“留在這裏用膳嗎?”

“廢話!”藍燼說道,已經到了中午,哪裏有不留下用膳的道理,他像個大爺一樣翹起二郎腿,看着花兒安靜的看書,這些天花兒似乎是迷上了看書,時常能看幾個時辰不動,比起鳳逸不遑多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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