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賣琴換酒吃
鳳逸走回房間,随意的洗了把臉,一個聲音似乎帶着隐忍的笑意,道,“主上,花兒姑娘的記憶我們有辦法恢複了。”
“你看見什麽了?”鳳逸沒有回這句話,雖然眼前什麽都沒有,他眸如秋水,冰冷凝成了實質,指尖一點一點敲在桌子上,那人心裏忽然驚了一下,立刻說道,“屬下什麽也……”
“對我撒謊?”少年聲音不高,但卻讓人有些心驚膽戰。
那人似乎有些顫抖,空氣有些微微波動,少年坐了下來,淡淡說道,“說吧,什麽辦法?”
空氣中的波動停了下來,那人這才微微嘆了口氣,把找到的方法娓娓道來,停下來的時候,如果不是黑霧籠罩,應該已經有一滴汗落下。
少年似乎微微揚眉,道,“下去吧。”
那人如蒙大赦,立刻消失了氣息,少年微微勾唇,不是溫柔的笑容,但卻有些奇異,他伸手微微蓋着自己的眼睛,感受到睫毛微微輕顫,忽然想起女孩兒直接撲上去的感受,随即放下手,花兒天真單純,什麽都不懂,但每次做的事真的讓他無可奈何。
又過了一天,鳳逸和花兒一如既往的混在房間一個看書一個吃東西,不過花兒現在更是眼睛都快粘到鳳逸臉上了,手裏鳳漣從城西瓜子鋪帶回來的瓜子吃了一半,一本正經的看着看書的少年,鳳逸按了一下額頭,反正書也死都看不進去,擡起頭笑的有點兒谄媚,道,“花兒,乖,能不能別看我了。”
花兒不解,磕了一顆瓜子,無動于衷。
鳳逸保持着快僵了的微笑,就是從鳳漣昨天一句話,花兒似乎像是纏上他了,大半夜的都能感覺到她盯着他看,有些毛骨悚然的味道,他只能盡力勸花兒,“花兒你也很漂亮,可以照鏡子去。”
花兒依舊不動。
鳳逸幹脆放下書,認真看着花兒,道,“花兒記得秦景深嗎?”
……
“丞相府你去過,秦景深長得很美,你去看他吧。”鳳逸誠心勸導,笑容溫柔無害。
花兒忽然擡起頭,在鳳逸的不解之中,忽然吧唧一聲親在他額頭,他愣了半晌,一把推過花兒的臉,花兒這是親上瘾了,還是表達喜歡都是這樣的……
“花兒,你想回家嗎?”他都懶得擦臉上的口水印了,和花兒說起了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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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如他所料,花兒只是偏了偏頭,一副不懂的樣子。
他就知道問了也是白問,剛準備在說出幾句什麽,忽然聽到一聲巨響,花兒也是愣了一下,從盤子上又捏了一把瓜子,這才慢吞吞的站了起來,眼睛卻還是不離鳳逸。
鳳逸随便招手喚來一個婢女,問道,“怎麽了?”
那婢女進來到現在就沒有和鳳逸說過話,此時見第一公子跟她說話,一激動紅了臉,半天才顫巍巍的說道,“郡主在園子裏彈琴。”
“彈琴?”鳳逸難得的皺了皺眉,花兒也有些不解,彈琴能弄出這彈出砍樹的聲音嗎?
鳳逸還沒有問,那婢女又說道,“千真萬确,郡主已經彈了許久了,不過是剛剛聲音有些大了。”
鳳逸無奈,安平王府真的是冷清,沒有幾個人,也是許久沒有聽見亂七八糟的聲音了,他看了一眼花兒,雖然管不管鳳漣都是一樣,但坐在這裏被花兒眼巴巴盯着實在是挺吓人的,想到這裏,他回頭對花兒說道,“我們去看看。”
花兒點點頭,抱着一把瓜子跟上了他。
安平王府人不多,院子倒是不小,花園裏有一處涼亭,春天剛到,徐姑姑就在亭子上挂了簾子,淡黃色的簾子被挂了起來,裏邊是一個穿着極淺的粉衣的少女,長發及腰,上面是雅致的飛仙髻,下面随意披着,斜斜插着精致的碎金步搖,額前還有一塊淡紫色抹額,如果忽略發出的猶如鋸樹的聲音,一眼看過去,彈琴的少女就像畫中的仙女。
但是,不像鳳漣。
連花兒都吃了一驚,手上的瓜子都忘了吃,她的紅衣闖入簾子,長發如雲,只是被鳳逸梳順,并沒有任何裝飾和發髻,僅僅直直披在腦後,在打扮得體的鳳漣面前,竟然有幾分怪怪的感覺。
鳳逸也走了進來,輕輕咳了一聲,道,“阿漣,你在幹什麽?”
“哥哥,我是不是特別笨啊?”鳳漣擡起頭,少女的眸子有些失望,鳳逸從來沒有見過鳳漣會有這個樣子,花兒自然也沒有,便愣在了原地。
鳳逸也正經了神色,問道,“怎麽了?”
“這帝城所有的女子都會的,我都不會。”鳳漣無奈的趴在琴上,她反正是聽出來了,自己不是彈琴這塊料。
“怎麽忽然想學琴了?”鳳逸看了那琴一眼,随意的靠在旁邊柱子上抱着臂問道。
鳳漣看着他,委屈的像只小狗,“我看見紅绡彈琴了。”
鳳逸沒說話,只能說不巧,紅绡琴藝超群,鳳漣怎麽會正好看見她彈琴還忽然想起學這個了,就算他跟紅绡比,都不一定比紅绡好。
花兒也是愣了一下,将瓜子塞在鳳漣手裏,示意鳳漣擡起頭,鳳漣疑惑的看着她,花兒十指貼近琴弦,微微撥動,淺淺淡淡的琴聲便洩了出來,雖然不知道是什麽曲子,但卻很是好聽。
鳳漣不想說什麽了,靜靜磕着自己手裏的瓜子,花兒卻回頭看她,一把搶過瓜子,看看她又看看琴,意思是你來彈。
鳳漣哀嚎一聲趴在琴上,手随意的狠撥,琴聲響的像殺豬,鳳逸無奈的偏過頭,花兒拎起她的手,單手把她的手按着弦上,示意她好好彈。
鳳漣無奈,按着花兒剛剛的樣子彈了幾下,依舊是不忍卒聽,鳳漣眼巴巴的看着花兒,花兒第一次也有了一種叫做無奈的情緒,看着鳳漣可憐巴巴的眼睛,一時不忍,把手上的瓜子推了出去。
然後,那瓜子就再也沒有回來。鳳漣郁悶極了,一把抓過瓜子,單手拎着琴扛在肩上,一邊啃着瓜子一邊提提踏踏的離開。
鳳逸無奈的按着額頭,道,“阿漣,那琴是皇上賞的雲弦。”
“我知道啊,”鳳漣回過頭,嘴裏塞着瓜子,委屈極了,看了琴一眼,郁悶到,“反正哥哥喜歡你的清泉,這把我彈不好,不如賣了換酒。”
不等鳳逸再說什麽,鳳漣吃完那把瓜子,一手解開發髻,把琴放在地上,娴熟的把頭發松松一攏,一條紅繩全部綁在腦後,又單手拎琴扛在肩上,一邊踢石頭一邊郁悶的朝鳳逸和花兒招手,“回來給你們帶吃的。”
……
鳳逸拉着花兒往回走,花兒也有些郁悶,手裏來的時候全是瓜子,回去的時候一顆不剩,如果不是真的喜歡鳳漣,她是怎麽樣也不會把食物讓出去的,鳳逸這麽多天算是真正發現了,花兒吃相很是優雅,但擋不住她幾乎無時無刻不在吃着,從來沒有停止過,甚至本來尖尖的小臉生生在這麽幾天給她吃圓了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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