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等到周行知和葉寧萱回到宮裏的時候，已經差不多到了用晚膳的時候。葉寧萱連衣服都還沒來及換，鐘青衣就提着裙子小跑了過來。

看到葉寧萱穿着男裝的樣子後，鐘青衣眼睛都要發光了，皇後小姐姐也太飒了吧！啊小姐姐殺我啊！

鐘青衣盯着葉寧萱看了好久才戀戀不舍的收回了自己的視線，咽了咽口水問道，“姐姐怎麽是這副打扮，是去了什麽地方嗎？”

“嗯，我和……陛下出宮了一趟。”葉寧萱目前有和鐘青衣共同處理一些事情，所以她也并沒有隐瞞今天的事情。

鐘青衣點了點頭繼續問道，“姐姐是去和陛下處理皇莊的事情了嗎？”

“唔……不算是吧。”葉寧萱打開了琴盒，用手摸了摸琴弦，“算是我和陛下出去游玩了一天吧。”

臭皇帝竟然還能想到帶着小姐姐出宮去，看起來臭皇帝還是挺喜歡小姐姐的啊。

“妹妹來找我有什麽事情嗎？”葉寧萱耐心的問道。

“哦哦，有的有的，我今日本來想和姐姐商量一些事情，但是姐姐不在，我就只能找了太後。”鐘青衣說着把手裏拿着的紙張遞了過去，“這是我和太後暫定下來的方案，如果姐姐覺得沒有問題，明日就可以吩咐下去執行了。”

葉寧萱接過來大概翻閱了一下，上面記錄的是要放出宮的宮女名單和時間，沒有什麽問題，“既然太後都看過了，那就按照這上面的去安排吧。”

“好的。”鐘青衣把紙張重新接了過來，“姐姐你吃過飯了嗎，要不要到我那邊一起用晚膳？”

葉寧萱猶豫了一下說道，“一會陛下要過來，我就不過去了，不過你可以留下來和我們一起用膳。”

“這個不妥，我就不打擾姐姐和陛下一起用餐了吧。”鐘青衣可不想和周行知一起吃飯，和皇帝一起吃飯的話要注意的細節實在是太多了，吃得一點都不開心。

“時間不早了，我先走了，希望姐姐和陛下愉快的用餐。”說着鐘青衣就往後退，趕在周行知過來之前就跑路了。

葉寧萱失笑，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她發現鐘青衣好像有些抗拒和周行知接觸。這到底是為什麽呢，明明周行知是一個很溫柔體貼的人啊，鐘青衣總不至于是害怕她吧？

等到葉寧萱換好衣服後，周行知也到了鳳儀宮，身上換了一件帶着龍紋的銀白色常服，比起白天時候的樣子，顯得更加溫和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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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一起出宮的經歷後，周行知和葉寧萱兩人的關系又親近了一些，至少葉寧萱已經習慣周行知給她夾菜的動作了，她不再每次都道謝，而是學着周行知的樣子，也用桌上的菜肴填滿了她的碗。

吃完飯後，周行知就直接靠坐在了房間裏的軟塌上，進入了一種放松的狀态。

“寧萱，你說我把休沐日改成五天一次會怎麽樣？”周行知突然說道，“這樣的話，每隔五天我們就可以出去一趟了。”

“陛下，大朝會是十天一次，正好配合休沐日。”葉寧萱比較委婉的表達了一下自己的意思，如果周行知要改休沐日的話，那大朝會的時間也要跟着變才可以。

“那還是算了，在大朝會上那些大臣老是喜歡找我麻煩。”周行知調整了一下坐姿，看向了葉寧萱，“寧萱，我都喊你名字了，你還要繼續喊我陛下嗎？”

葉寧萱抿唇，忍不住用餘光看了一眼在不遠處候着的魏忠等人，“行知。”

“嗯啊，我在。”周行知眉目舒展開，臉上露出了笑容，“我記得寧萱你答應彈琴給我聽了，我現在可以聽一下嗎？”

“可以，……行知你想要聽什麽曲子？”葉寧萱修改了一下稱呼。

“都可以，只要是寧萱你彈得就行。”周行知對樂曲沒有什麽涉獵，她只會用自己的喜好來判斷對方彈得好不好。

“好。”葉寧萱也不糾結，很快就拿過了今天剛剛到手的古琴，調試了一番後就打算動手了。

“等等。”周行知一個骨碌站了起來，走到了葉寧萱的身邊，“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彈琴不是要在手上穿戴些小玩意的吧。”

“行知你說得是義甲嗎？”葉寧萱擡頭看向周行知，眼裏露出了些許笑意，“我不是長時間彈奏，不戴也可以的。”

“是這樣的啊。”周行知順勢在葉寧萱身邊坐了下來，“那寧萱你彈，我坐在這裏聽着。”

“好。”葉寧萱把手指搭在了琴弦上，深呼吸了兩次，等到自己的呼吸變得平穩後才開始彈奏。

葉寧萱彈奏的不是什麽很有名的曲目，而是她在學琴時學會的第一首曲子，一首簡單的《春風》，琴聲時而清脆時而綿長，組合在一起後就變成一種特殊的旋律，讓人聽着非常舒服。

周行知雖然不通音律，但是她可以感覺到，這首曲子讓她一點點的放松了下來，腦袋裏也不會去想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可以很好的沉浸在琴聲的世界裏。

“行知覺得怎麽樣？”等彈奏完成後，葉寧萱問道。

“我覺得挺好聽的，如果一直聽的話，應該有助于睡眠。”周行知說出了自己最真實的感受，這一曲聽完，她都想要去睡覺了。

“這樣說來，我的技藝還沒有退步。”葉寧萱笑着說道，“這首曲子原本就是休息時候聽的，雖然曲目簡單，但是很多樂師都會在主人家要午睡的時候彈奏，有一定的助眠作用。”

“那正好，我覺得有些困了，不如睡覺去吧。”今天雖說沒有處理什麽政務，但出去玩一天也是挺累的，費體力。

“好。”葉寧萱站了起來，讓侍女收起了古琴，“那我先去沐浴更衣。”

“嗯，我來之前已經洗過澡了，我就在這裏等着寧萱你好了。”周行知把手臂放在了桌上，直接把腦袋貼在了上面。這個古琴的助眠效果還真的不錯，她都覺得眼皮有些重了。

等到葉寧萱走了以後，魏忠才從遠處走了進來，彎下腰小聲的開口，“陛下，奴才已經讓人重新把畫裝裱過了，您是現在送給皇後，還是晚些時候？”

周行知把腦袋擡了起來，單手撐着臉看着魏忠，“東西拿過來了嗎？”

“拿過來了，就在那邊放着呢。”魏忠低着頭說道。

“那就把東西給朕吧。”周行知揉了揉眼睛，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接過魏忠遞給自己的畫，周行知打開欣賞了一會，然後就找了一塊空白的地方，把畫作遞給一邊站着的侍從，讓他挂在了上面。

畢竟是送給心上人的畫作，如果自己直接面對面給葉寧萱的話，場面難免會有些暧昧。如果是在白天還好，說幾句話就可以揭過這個話題了。

但現在是晚上了，而且自己馬上就要和葉寧萱一起睡覺了。如果自己在葉寧萱洗完澡以後送給她這幅畫，說不定會被她誤會自己有那種意思，這樣一來自己就不好收場了啊。

周行知沒有特意告訴葉寧萱畫的事情，趁着她去沐浴的空隙，脫下常服換上了就寝時候的衣物。

葉寧萱洗完澡回來的時候也沒有多想，直接走到床榻上，脫掉鞋襪鑽進了被窩裏，“行知，來睡吧。”

“嗯。”周行知重複了葉寧萱之前的動作，然後她肩膀挨着肩膀躺下。

見到兩人都躺在床上後，侍候的宮人很快就吹滅了明亮的燭火，然後推到了外屋去。

“行知，我的睡像是不是很差？”葉寧萱率先開口打破了沉默。

“還可以，我已經習慣了。”周行知猶豫了一下說道，“被你抱着的感覺，也挺不錯的。”

聽到周行知的話後，葉寧萱稍稍不好意思的了一下，雖然她知道周行知清楚自己的德行，但這樣被直觀的說出來，莫名就有了一種羞恥感。

“那，你一直都留宿在我這裏，不就等于冷落其他人了嗎？”葉寧萱繼續說道，在黑暗中微微側過了腦袋，努力辨認着屬于周行知的臉部輪廓。

周行知輕笑了一聲，“那又如何，我和你是夫妻，我們兩人一起睡覺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周行知可以接受自己成為了皇帝，也可以接受自己成婚了，但她只承認自己有一個妻子。說她無情也好薄涼也罷，反正除了葉寧萱以外，其他幾人都在她的心裏沒有什麽分量，充其量也就是一般的親戚和有用的人才罷了。

葉寧萱的手忍不住握住了自己的寝衣，再三猶豫之後也沒好意思開口，只能臨時換了一個話題，“那行知你今天累了嗎？”

“還可以，出去玩比起在皇宮裏多走了許多路。”周行知說道。

“這樣啊，那就先睡覺吧，你明日還要早朝。”葉寧萱松開了自己的寝衣，規規矩矩的平躺好。

算了算了，行知今天已經累了，那些話還是留到明天再說吧。

“好。”這次沒等葉寧萱動，周行知就直接側過身子攬住了葉寧萱的腰身，“反正到了最後你都是要抱着我睡得，不如我們一開始就抱着睡好了。”

聽到周行知直白的話語後，葉寧萱忍不住微紅了臉，然後默默轉身，把腦袋靠了過去。

唔，今天周行知身上，也一樣是龍涎香的味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