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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就到了十一月, 拖拖拉拉了三個月後，李侍郎的罪名和判決終于都定了下來。大理石少卿查案很有一手，就算是李侍郎死了, 他也狠狠的在嘉親王身上咬下來一塊肉, 還逼着他放棄了為他效力的老道，至少消減掉了嘉親王在朝堂上一半的勢力。

看到嘉親王吃癟以後，周行知的心情不錯, 念在李侍郎是被人利用的份上，只追究他一個人的死罪, 其餘家眷貶為庶民, 流放一千裏外。

李家的家産早在九月就全部被清點完入庫了，這個判決一下來, 李家的人就拿着自己準備好的小包裹, 在士兵的看守下離開了京城。

李昭芸也是李家人，周行知并沒有對她額外進行處罰，因為她現在的現在也已經很慘了。可以解決蠱蟲的蠱師在李侍郎死後不就被請到了皇宮裏，那些太監宮女還好, 除掉蠱蟲以後只是虛弱一段時間，周行知看在他們無辜的份上, 只是把人打發到了外面的莊子裏。

但作為幼蟲栖息地的李昭芸就沒有那麽好的運氣了，看到自己身體裏的那些蠱蟲以後徹底崩潰了不說，而且身體一下就垮了。就算周行知好心讓太醫診治，她身上也落下了病根, 根據太醫的診斷，就算是好吃好喝的供着，也活不過四十歲。

“多謝陛下不殺之恩，這本子裏面都是我知道的東西, 或許可以幫到陛下一二。”李昭芸勉強遞過來了一個本子，她的臉色很差，身上也沒有多少肉，看起來就像是皮包骨頭一樣。

周行知沒有回答李昭芸的話，只是讓魏忠接過了本子，等到李昭芸被宮人帶出宮殿，徹底的消失在她的眼前後，她才嗤笑一聲，“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同情心什麽的，周行知有，但卻不會用在李昭芸身上。就算李昭芸現在悔過了又怎麽樣，如果不是自己足夠警覺的話，單單李昭芸一個人，就可以把皇宮裏面的人給霍霍死了。有些事情了既然做了，那就要做好付出代價的準備。

“把李昭芸用過的東西都丢了吧，讓工部的人重新修整宮殿，順便把名字也換了吧，免得晦氣。”周行知淡淡的說道。

“遵旨，奴才馬上就去辦。”魏忠應道。

看到自己辛辛苦苦安插的人被大理寺少卿連根拔起後，嘉親王的臉色變得很黑很黑，被怒火卷席的他瞬間都有了一股沖動，想要直接把自己所有的底牌全都掀出來，帶着人打進皇宮把周行知殺了，自己登基為帝。

“王爺，如今朝堂上屬于我們的人越來越少了，如果再不動手的話，以後就沒有機會了。”幕僚在一邊勸說。忍不住在心裏埋怨上了嘉親王，要不是王爺太過謹慎了，他們說不定早就成事了，而不是一次次的被小皇帝消磨掉實力。

嘉親王深吸一口然後緩緩吐出，動手？難道不想動手嗎？要是他真的帶着人殺進去的話，今天死的是小皇帝，明天死的應該就是自己了。自己必須要名正言順的上位才可以，小皇帝必須死，但是動手的人絕對不可以是他。

“匈奴那邊情況怎麽樣了？”嘉親王閉上眼重新睜開，遮掩掉了之前的怒火，恢複成了平常冷靜理智的模樣。

“現下已經入冬了，那邊應該又要開始搶奪糧食了。”幕僚說道，“王爺，不如我們像當初對付二皇子那樣，誘導小皇帝禦駕親征，然後讓他……”

嘉親王沒有說行也沒有說不定，過了良久以後才開口，“此事，需要從長計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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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行知可不知道嘉親王的打算，朝廷上嘉親王的勢力變少以後，她處理起朝政的速度就又絲滑了起來。尤其是現在有葉寧萱幫她分擔奏折，在兩人齊心協力的情況下，在這政務在午膳前都可以完美的解決好。

“得妻如此，夫複何求啊！”把今日份的任務完成後，周行知忍不住感嘆道。

葉寧萱活動了一下手腕，裝作不經意的問道，“行知，你這句話是從哪裏看到的？”

“哦，這不是我們前幾天在宮外買……的書裏面的句子嗎，我覺得非常适合用在現在。”周行知話說道一半後立馬改口，“最近老是睡不着，就多看了幾本雜書。”

葉寧萱淡淡的睨了周行知一眼，有時間看話本沒時間批閱奏折，我真的是信了你的鬼！

“最近的天氣越來越冷了，過上一段時間或許就會下雪了。”周行知立馬扯開了話題，把手搭在了葉寧萱的手腕上，有技巧的揉捏着。

“下雪是好事，瑞雪兆豐年，明年百姓的收成會好很多。”葉寧萱說道，感受到手腕上的力度後，也沒有繼續抓着之前的話題不放。

“聽說最近青衣又鼓搗出了新的玩意？”周行知問道。

葉寧萱點了點頭，“好像是做出了有香味的皂角，叫做香皂？”

“香皂？這個名字倒是通俗易懂。”周行知笑了一下，“這次香皂賺錢了嗎？”

葉寧萱搖了搖頭，“青衣說這個香皂的造價還是太高了，論起功效比不上達官貴人用的澡豆子，論起價格也比不過平常人家常用的皂角，還需要繼續改進才可以出售。”

“難得她也考慮起了這種東西，我還以為她會繼續找你打廣告，然後推廣這個香皂呢。”周行知有些欣慰的說着。看來鐘青衣很有長進的，或許自己可以派人給她一些制造水泥玻璃的靈感了。

鐘青衣看可不知道自己被周行知惦記着，還窩在皇宮外的工坊裏，研究着合金武器呢。

“這個就是你要送給我的禮物？”秦冉拿起長劍，入手以後有些驚訝，這個重量比起一般的劍要輕上很多啊。

“秦姐姐，你試一試砍這個。”鐘青衣說着讓人拿過來了一根十公分左右粗的竹子，“對着它砍一刀試試看。”

秦冉看了看手中的劍，又看看粗壯的竹子，“你确定？”

鐘青衣點頭，“确定，秦姐姐你試試看就知道了。”

秦冉握緊了劍柄，衡量了一下自己和竹子之間的距離後，眼神一下犀利了起來，單手持劍朝着竹子斜砍了過去。

伴随着一道類似金屬撞擊的聲音，竹子被秦冉手裏的劍砍成了兩段，斷面齊整，摸起來還挺光滑的。

“還不錯。”秦冉習慣性的挽了一個漂亮的劍花，目不斜視的把劍收到了劍鞘中。

鐘青衣的眼睛一亮，“秦姐姐，還會劍法？”

秦冉笑了一下，“我一直都呆在皇宮裏，時間久了以後免不了會無聊，所以什麽都學了一些。”

“秦姐姐真厲害。”鐘青衣真心實意的誇獎道，然後又摸出了一個盒子，“這個裏面也是我為秦姐姐準備的，出門的話可以随身帶着。”

秦冉接過了盒子，當着鐘青衣的面把它打開，看到裏面的東西後，眼裏多了一抹好奇。

“這是匕首？”秦冉問道。

鐘青衣點了點頭，主動介紹道，“嗯，這是開了……血槽的匕首，如果有人想要對秦姐姐不利的話，直接刀捅下去，鮮血會順着血槽流出來。”

秦冉仔細的打量着上面的血槽和倒刺，忍不住伸出手指摸了摸，這種利器是鐘青衣想出來的？

“嘶。”秦冉一個走神讓倒刺劃破了手指，鮮血很快就從傷口處流了出來。

“你怎麽這麽不小心。”鐘青衣有些着急，想也沒想就把用自己的衣袖擦掉了上面的血跡，看到鮮血還一直湧出來以後，下意識的就抓住了秦冉的手腕，把她的手指含在了嘴裏。

嗯？秦冉的手往後縮了縮，想要把手抽出來。

“不要動。”鐘青衣有些含糊的說道，輕輕咬着秦冉的手指，“含一會就不流血了。”

聽到鐘青衣的話以後，秦冉真的不動了，她的視線落在了男子打扮的鐘青衣身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等到口裏的血腥味沒有那麽濃以後，鐘青衣就把秦冉的手指吐了出來，然後用清水開始漱口，“怎麽樣，是不是不流血了？”

秦冉盯着濕漉漉手指看了一會，然後笑了一下，才用沾了水的手帕擦拭趕緊，“對，不流血了。”

“這把匕首很鋒利，我特意讓工匠打磨過，秦姐姐你用的時候要小心一些，不要傷到自己了。”鐘青衣并不覺得自己之前的舉動有什麽不妥，還回味了一下口腔裏的味道。

唔，還有很淡很淡的血腥味，剩下的就是說不出來的觸感了。

“好。”秦冉沒有多說，從善如流地收下了禮物。只是手指那些酥酥麻麻的觸感，讓她有些心神不寧。

十二月的第一天，周行知懶洋洋的從床上爬起來，習慣性的幫葉寧萱壓好被角後才起身離開，任由宮人伺候自己穿衣洗漱。

“陛下，昨夜下了大雪，外面有些涼，您得多穿一點。”綠苑一邊說一邊幫周行知整理腰帶和衣領。

“下雪了？”周行知下意識的往外看去，“這算是今年的初雪吧。”

“是初雪，現在外面雪還沒停了，宮人還在掃雪。”綠苑說道，從上往下看了一遍周行知的着裝，臉上露出了笑容，“陛下，您好像又長高了一些。”

“那是，朕才十七歲呢，還在長身體。”周行知也笑了，用視線比劃了一下自己和綠苑的身高差。

自己好像真的長高了，比自己醒過來的時候高了很多。以前的自己如果是一米七一的話，現在的自己就差不多是一米七五了。

作者有話要說：  搓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