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早晨的陽光越過山崗而來, 在她車窗落下斜斜的光線,雲昭雪的手掌裏也落下光,她盯着掌心, 聽到自己的心跳, 一時竟分不清究竟是陽光更有溫度, 還是謝為的吻更炙熱。

大巴突然颠了一下, 将雲昭雪颠進謝為的懷裏,他身上有清冽的冷香,還有某種溫暖的味道。

怔愣的時候,腰上多出一只手。

謝為手指扣緊她的腰, 聲線微啞:“昭昭……”

雲昭雪忽然想起, 他們已經做過最親密的事,現在才來得及害羞。

“你住口。”她藏起泛紅的臉, 直起腰轉頭看着窗外,假裝的淡定。

謝為似乎又笑了,倒沒說什麽。

窗外景物後退得很快,盯着一個地方看久會犯困,雲昭雪漸漸阖起眼睛。

身邊的謝為沒再傳來什麽聲音, 想必也是睡着了吧。

雲昭雪這樣想, 松了一口氣的閉上眼。

車上并不好睡, 頭容易颠來颠去, 雲昭雪剛一睡着,腦袋就朝着前方落下來, 一只手掌伸過來, 穩穩地托住她側臉。

謝為的手掌大, 就這麽将她捧在手心裏, 襯得她臉龐極其嬌小。她睡得有些沉, 微微張開嘴,能聽見淺淺的呼吸聲。

嬌憨又漂亮,像個沒長大的小孩。

謝為眉眼都被融化。

與他手掌接觸的肌膚細膩綿軟,謝為有些擔心自己粗糙的手會硌疼她。

他極其緩慢的将人送到自己懷裏,雲昭雪沒醒,謝為才伸手環過她的腰。

車外的風景很平常,可懷中有她,聽到她平穩的呼吸,一切好似都新奇起來,有朝氣而生機勃勃。

兩個小時候後車開到山腳,車停,每個部門有專門的人員組織大家下車排隊集合。

雲昭雪就是這時候醒過來的,感覺到自己靠在誰的身上,慢慢仰起頭,看進男人深沉如墨的眼眸,那裏頭蕩着柔和的笑意。

“我們到了,昭昭。”

雲昭雪趕緊直起身體:“我怎麽在你懷裏?”

謝為沒回答這問題:“下車了。”

司機在催促他們,謝為把她的小登山包裝進自己包裏。

“我自己背吧。”雲昭雪趕緊抓住他拉拉鏈的地方。

謝為把她手拿開,“我來。”

他将包背上,朝她伸出手想牽她,雲昭雪沒給,越過他先下車。

謝為笑了一下,也沒勉強。

張騁在車外面等她,沒想到謝為跟在她後面。

“你們倆怎麽在一起?”

面對着別人,謝為常常是那副懶散散玩世不恭的模樣,笑得漫不經心:“我怎麽不能跟她在一起?”

“你們律所的車不是這輛。”

“用你教?”

“……”

張騁也不笨,早知道他也上這輛車!

最近他也算看出來了,謝為的厚臉皮好像真有點用,至少和雲昭雪的關系不像之前那樣僵了。

打定主意,張騁立即問:“昭雪,你東西呢,我幫你拿。”

謝為冷嗤:“用得着你?”

他拍自己的登山包,意思很明顯。

張騁:“……”

他瞪謝為一眼,謝為同樣冷眼看回去。

雲昭雪往前走。

“昭昭,等我。”

“昭雪,等我。”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雲昭雪腳步加快,完全不想理會身後的兩個小學雞。

兩個男人一左一右地将姑娘夾在中間,都拉住她手臂想将她往自己的方向扯,雲昭雪真想一人給一巴掌。

謝為将雲昭雪扯過來一點:“張警官還是多想想你前女友,最近她十分傷心呢。”

張騁把雲昭雪拉過去一些:“謝律師有閑心操心我,不如多想想你身後海浪一般的追求者,可是一撥接一撥,無窮無盡啊。”

謝為眸色更冷,擔心雲昭雪誤會,輕聲同她解釋:“昭昭,我潔身自好,從不跟別人不清不楚,藕斷絲連,不像有些人!”

張騁不甘落後:“昭雪,我可沒那麽多人追,身邊也不會有別的女人害你,不像有些人!”

日頭高懸,溫度升高,雲昭雪作為一個女孩子,并不喜歡被太陽這樣曬,心裏有點煩躁,猛地把自己手抽出來,“你們倆煩不煩,幹脆搭夥過日子算了。”

謝為和張騁對視,彼此冷笑着轉開頭。

雲昭雪:“……”

幼稚得一匹。

溫馥朝她招手,雲昭雪趕緊朝她走去,想到自己的登山包還在謝為那裏,又心不甘情不願的跑回來,拉着謝為就走。

謝為立即神氣起來,朝張騁挑眉,仿佛在炫耀。

張騁:“……”

溫馥老遠就看到兩個大男人争來争去,好笑的看着雲昭雪:“豔福不淺吶。”

雲昭雪露出一言難盡的表情:“別打趣我了,上山還有多遠?”

溫馥:“聽說要爬一個小時呢,我的雲法醫,準備好了嗎?”

雲昭雪笑了笑,看向謝為:“包給我吧。”

謝為一副“不給”的表情。

雲昭雪:“……行吧,那你跟上我們。”

謝為嗯了聲,低頭從包裏拿什麽東西:“放心。”

張騁跑過來:“我跟你們一起。”

溫馥笑:“都行。”

她倒是挺想看熱鬧。

張騁看着雲昭雪說:“昭雪,你要是爬累了告訴我,我扶着你。”

旁邊傳來一聲冷笑,謝為拿出一根伸縮登山杆,把雲昭雪手拉過來放她手心裏,“爬累告訴我,我背你。”

張騁:“……”

溫馥卻忍不住笑出聲,朝謝為豎大拇指。

雲昭雪看溫馥一眼,溫馥聳聳肩:“走了。”

一行人往山頂出發,雲昭雪和溫馥在前面有說有笑,謝為和張騁在後頭鬥智鬥勇,彼此譏諷。

雖說已經是秋天,但陽光還是灼眼,就這麽頂着太陽爬山還是會熱,張騁見雲昭雪有點爬不動,看準時機關心:“很熱是嗎?要不要停下來休息一下。”

謝為從包裏拿出小風扇遞給雲昭雪,“歇會兒。”

雲昭雪有些驚喜,現在這小風扇簡直就是救命的東西,兩個姑娘對着小風扇吹,總算緩解一些疲熱。

張騁臉上的笑容有點發僵,就算他不願意,但也要承認謝為比他心細,考慮到很多地方。兩廂對比,他的作用就不是那麽大了,這樣實在沒什麽優勢。

張騁趕緊拿出水杯:“昭雪,喝水吧。”

謝為慢條斯理,也遞過去水杯:“昭昭,這裏面泡了金銀花,清熱解毒。”

張騁:“喝我的。”

謝為皮笑肉不笑:“昭昭,喝我的。”

兩個人的水杯在雲昭雪面前推來推去,溫馥的眼睛跟着水杯左右轉動,最後兩個人都推得太大力了些,水杯裏的水都灑在雲昭雪裙子上。

雲昭雪:“……”

謝為率先反應過來,忙蹲下來查看她小腿,雖然水杯裏的水并不燙,但他還是十分擔心,“怎麽樣,疼不疼?”

雲昭雪本來有些想發脾氣,可看到謝為那樣緊張的神情,心裏的氣莫名其妙就消了。男人皺着眉握住她小腿,水不燙,可是他的掌心燙,雲昭雪有點不自在的別過臉。

但她這表情落在謝為眼裏就變了模樣,以為她不舒服,他眼神立時變冷,看向張騁:“你幹的好事!”

張騁急忙辯解:“我的水不燙,說不定是你的水。”

謝為冷着聲:“我的水是我一分一秒盯着,直到變溫才帶過來的!”

溫馥憋笑看兩個大男人吵,用胳膊肘碰碰雲昭雪,小聲說:“可以啊,謝律師親自盯着的喲。”

雲昭雪臉色薄紅,也不知是太陽曬的還是其他原因,雖然現在的謝為有些幼稚,但雲昭雪确實能感覺到他的用心。

“別吵了。”

雲昭雪覺得頭疼:“我不渴,繼續走吧。”

謝為朝溫馥看了眼,溫馥明白他意思,把自己附帶的水給雲昭雪:“給。”

“不用,我喝了你喝什麽。”

“拿着,我還有。”

“好吧,謝謝。”

雲昭雪接過那水,其實真有點渴,也就喝了半杯,她感覺謝為在盯着自己看,把杯口擦了好幾次,遞給他:“要不,你和張騁分着喝?”

謝為接過來,一仰頭,居然全部喝光,朝張騁擺出抱歉的表情:“抱歉啊張警官,我實在太渴了。”

張騁:“……”

溫馥笑了一聲,把多餘的水給張騁:“給你吧張警官。”

張騁道聲謝。

休息結束,幾個人繼續往上爬。

半小時後總算完成一半的路程,雲昭雪身上沒有任何包袱,爬起來要輕松很多。

溫馥背着登山包,明顯很疲倦。

雲昭雪握住她肩帶:“我幫你背。”

溫馥可不敢,她知道雲昭雪的包都在謝為那兒,他都舍不得讓雲昭雪辛苦,她怎麽敢把自己的東西給雲昭雪?

雲昭雪哪裏不知道她想什麽,執意要拿過來,溫馥無奈:“那就背一小會兒。”

“放心吧。”

溫馥把包取下來,雲昭雪剛要拿,身後就伸過來一只手握住了那包,雲昭雪轉頭,是謝為。

他平靜道:“給我。”

雲昭雪:“不用,這個我來。”

謝為不容拒絕,奪過溫馥的包,随意的笑着:“有男人在就應該好好利用,逞什麽能。”

雲昭雪擰眉:“你不累?”

謝為笑,搖頭。

累點兒也沒關系,能得到她關心。

“不行,還是給我。”

她伸手過去要搶,謝為本就高,手臂也長,手擡起來,她跳起來都夠不着。

他垂眸看着姑娘着急的模樣,輕聲的低笑:“心疼我啊,昭昭?”

“……不是。”

雲昭雪不想讓他看到自己微紅的臉,心想算了,累死他,拉着溫馥往前走。

溫馥看她模樣有些別扭,笑道:“謝律師真是不錯,要不考慮一下。”

“說什麽呢你。”

“說實話啊。”溫馥看了看後面時不時鬥嘴的兩個男人,壓低聲音對雲昭雪說:“謝律師這人吧,我覺得挺專情的,他要是真花心,之前那麽多人追他,早就交女朋友了,可他沒有,說明他不是一個随便的人。”

雲昭雪瞥她一眼:“你什麽時候變成謝為那邊的人了?他是不是給你好處了?”

溫馥:“我是那麽膚淺的人嗎?”

雲昭雪呵呵一笑:“你是。”

溫馥:“……”

又是半小時過去,大家終于爬上山頂,先爬上來的人已經搭好帳篷,燒烤架都已經架好了幾個。

謝為給雲昭雪遞濕紙巾擦臉,雲昭雪看到這東西,再一次感嘆他的細心。

“謝謝。”

謝為去搭帳篷,雲昭雪想幫忙,他沒讓。

等帳篷搭好,張騁那邊也架好了燒烤架,讓他們過去。

謝為原本提前看好幾個約會的地方,可不管走哪兒張騁都像個跟屁蟲,他也就放棄約會的想法。

太陽快落山的時候,他們開始燒烤,謝為和張騁都串着魚在烤,等烤好,兩個人幾乎是同一時間拿到雲昭雪面前。

雲昭雪看着左右兩條魚,都烤得很不錯,香味被風吹來,聞起來都饞,但她還是說:“我自己烤,你們吃。”

張騁笑了笑:“烤起來費時間,吃我的。”

謝為挑眉:“你那個一看就不好吃,昭昭,吃我的。”他的魚朝雲昭雪湊近一些。

張騁不服氣:“誰說我的不好吃!我看你的才難吃,昭雪,吃我的!”他的魚差點就拍到雲昭雪臉上。

兩個人又開始你推我搡。

終于,兩條魚都被推飛。

飛到了雲昭雪頭上。

雲昭雪:“……”

**

離開的時候,謝為找了個地方把時間膠囊埋起來。

團建活動告一段落,每個人都回到工作崗位。

活動本身并沒有給雲昭雪留下多麽美好的印象,她只記得謝為和張騁之間的鬥智鬥勇以及大巴車上謝為那個吻。

那麽炙熱……

又那般深情款款。

“想什麽呢?”

溫馥的聲音傳來,雲昭雪才猛然回神,打印機裏連續排出無數張一模一樣的文件,她剛才走了神,不小心打多了。

溫馥替她整理用不着的文件:“自從團建回來後你就有些心不在焉啊。”

“沒有。”

溫馥笑得揶揄:“是不是在想謝律師?”

“不是。”她僞裝得很好。

溫馥仔細打量她,沒從雲昭雪臉上看出什麽不對勁,估摸着要讓謝為失望了,他拜托自己多在雲昭雪面前提他,可雲昭雪每次聽到他名字都會下意識皺眉。

就這麽不喜歡?

應該也說不上讨厭吧。

溫馥覺得謝為應該還是有些機會的。

最近的解剖文件都需要好好整理,桌上已經擺了一大摞,雲昭雪得将它們分類整理好。

溫馥把打印機蓋上,故意嘆氣:“如果我能遇見謝律師這樣的男人就好了,家世好,工作體面,又專情又細心。昭雪,我可跟你說,這樣的男人很搶手的,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了。”

雲昭雪笑了笑,忽然說:“實話告訴你,我是不婚主義。”

溫馥愣住了,這麽如花似玉的姑娘居然不想結婚。

“為什麽!?”

“就是覺得沒意思,人活着短短一生,不是非要談戀愛結婚不可,或許是因為幹法醫這一行的原因吧,那些屍體也曾活過,可最後還是死了,躺在冰冷的解剖臺上等待着我的手術刀,他們也曾有七情六欲,但最後還不是什麽都沒有,與其都要失去,不如不要擁有。”

溫馥被她一番言論震驚到:“可是你家人還給你安排了相親。”

“那只是應付他們不得已才答應的,不管跟誰相親,我最後都會和對方說清楚我的想法,我不會和任何人在一起。”頓了頓,她笑着說:“謝為也是。”

溫馥愣得只會眨眼睛了:“你這樣不行,你這是消極心态。人這一生雖然短暫,但是連情愛都沒有體會過,你這不是白活了嗎!”

雲昭雪只笑不語,她故意對溫馥說這番話,相信她會原封不動的告訴謝為,她倒不是什麽不婚主義,只是她實在對謝為沒有信心。

她曾親眼目睹幾個女人為他而打架,她僅僅是和他走得近一點就遭到他追求者的陷害,真和這樣的人在一起,恐怕會有吃不完的醋,也許到最後小命都玩兒完,雲昭雪不覺得自己有能力駕馭這樣受歡迎的男人。

不否認這段時間以來謝為的确做得很好,但這樣的好能維持多久?

他也許就是覺得新鮮,等這陣子過去,他很可能又會恢複花花公子的作态,假如她已經陷進去了,難道成天自怨自艾,卑微的等着他抽空看自己一眼嗎?

絕不可能。

雲昭雪不容許自己成為這樣的人。

她不希望自己的人生有什麽大風大浪,另一半只要人好踏實,她就心滿意足。

人類的情緒并不能共通,溫馥不理解雲昭雪真實的想法。

“好啦不說這個了。”

她剛要提改天帶她找樂子,辦公室的門忽然被敲響。

溫馥去開門,門外的男人生得相貌堂堂,紳士優雅,朝她微微颌首:“雲法醫在嗎?”

溫馥認識這個人,那個叫夏岑的律師,上次替殺人狂做無罪辯護,溫馥對他印象不佳,語氣不太好:“找她有事?”

“是有點事,她在裏面嗎?”

溫馥有點不情願的側開身體:“昭雪,有人找你。”

夏岑當然能看出溫馥對自己的不喜,不過他仍舊保持着紳士風度,對溫馥點頭說聲謝謝,才推開門進去。

溫馥在心裏碎了句“僞君子”。

辦公室裏,雲昭雪面前擺着幾堆山一般的文件,她忙得轉不開臉,說聲:“誰啊。”放好了文件,才擡起眼,看到夏岑時,笑容有點凝固。

夏岑像是看不到雲昭雪的變化:“昭雪,有空嗎?”

“你覺得呢?”

“抱歉,可能來得有點不是時候,但你能抽個空跟我吃個飯嗎?有重要的事跟你說。”

“有多重要?”

男人氣質優雅,風度翩翩,任哪一個女人都不會拒絕他,雲昭雪看他的眼神卻像看一顆大白菜,面上一片索然無味。

夏岑失笑地搖搖頭,好脾氣道:“去了你就知道。”

以為這樣說她就會來興趣?

可把她想錯了。

“愛說不說,不說拉倒。”

她低頭,繼續忙碌。

夏岑先是一愣,而後卻笑了。

這樣的雲昭雪比從前更有趣,跟這樣的人在一起,無聊的生活都會被改變吧。

“我要說的是謝為。”

雲昭雪沒搭理他。

“謝為的白月光回來了。”

雲昭雪面色仍舊毫無變化,甚至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可心裏卻是微微一涼。

謝為原來有個白月光嗎?

看來她的決定是對的,早點推開他,也就免于被傷害,那些她猜想的悲慘結局也就沒機會發生。

溫馥聽見這句話,沒忍住,嗤笑道:“原來夏律師是過來告狀的,一個大男人,也是真夠碎嘴的!”

夏岑面上笑意不改:“我是關心昭雪,怕她被謝為騙了。”

他緩緩地說:“你們以為謝為這麽多人追求為什麽不談戀愛?不過是心裏想着那個求而不得的女人罷了。”

“她叫陸玖安,與謝為青梅竹馬,從小一起長大,感情深厚。”

“這次她回來,已經直奔青山律所,不出意外的話,兩個人現在已經和好了吧。”

他每說一個字都在打量雲昭雪的表情,可她實在太平靜,沒有任何生氣吃醋的成份。

雲昭雪知道夏岑想看自己難受,這樣他就可以借此接近她,安慰她,親近她,以為裝得這樣冠冕堂皇她就看不出來?為了不讓他如願,雲昭雪愈發雲淡風輕,面上甚至帶着一絲絲如釋重負。

夏岑果然微微皺眉。

溫馥卻聽得火大:“真的假的?”

夏岑挑眉:“當然是真的。”

溫馥潑辣地拍桌:“昭雪,咱們馬上去青山律所!看看謝為是不是真和那個女人和好了,如果真是這樣,那他騙你這麽久,我絕不會放過他!”

剛到門外的謝為聽到這話,心裏悚然一驚,幸好他趕緊跑過來解釋,真讓昭昭自己跑去律所,八成會誤會。

他其實并不知道夏岑會跑來告狀,只是陸玖安那女人突然出現在自己辦公室,沒一會兒陸進就給他發消息,說現在整個律所都在傳,他求而不得的白月光回來了。

謝為一面把陸玖安轟出去,一面怕謠言傳到雲昭雪這裏來,所以趕緊跑來澄清。

他心跳到現在都有些平穩不下來,剛剛開車過來的一路上都怕雲昭雪會誤會,這會兒聽到溫馥這話,簡直恨不得馬上沖進去否認。

正要推門,裏頭傳出來雲昭雪驚喜的聲音,“如果是這樣就太好了,我終于可以擺脫謝為了。”

兜頭一盆冷水澆下來。

謝為整個人愣在那兒。

他被雲昭雪潑過一次水,當時他覺得那水冷入肺腑,這會兒沒被潑水,卻覺得骨子裏都是涼的。

原來她這樣厭惡他?

原來他的喜歡真的一文不值?

作者有話說:

昭昭是因為有點動心了,怕自己受傷害才止步不前,其實她的擔心也很正常,要是這樣的男人追你們,你們八成以為他是渣男,有多遠跑多遠對吧

今天雙更合一,下章就甜回來

有紅包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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