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痛點
因着眼前的男人醉酒,姜雙玲說出來的話越來越放飛自我。
齊珩目光游離地看着她,平日裏的那一雙桃花眼仿佛蒙上了一層水汽,水光盈盈的,将她秀麗明豔的臉龐倒映瞳孔中,平日裏的冷眼也維持不住了。
跟剛才席間那氣勢洶洶的猛虎模樣相比,此時安安靜靜地坐在她身邊,兩廂對比之下,顯得格外好欺負。
“齊珩?”
齊珩沒有什麽反應,似乎沒有将她剛才的話聽進去,身體晃悠了一下,徑直倒在姜雙玲的身上,連帶她一起壓倒在床上。
帶着酒氣的溫熱鼻息從她的脖頸邊撩過,微妙地帶起幾分酥酥麻麻,她還沒來得及做出什麽舉動,對方已經輕車熟路地摟上了她的腰肢,把頭埋在她的肩膀上。
“……齊珩?!”
姜雙玲被他壓在身下,只覺得自己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就像是一個故意去撩玩具熊的人,在玩具熊旁邊推來逗去大半天,結果這比她人還高比她重無數的玩具熊直接壓倒在她身上,令她動彈不得。
這麽一個大塊頭壓在身上,可不能算好受,姜雙玲這會兒可憐兮兮地發現,之前清醒時候的男人還真沒有全力壓在她身上過。
——太重了。
姜雙玲試圖推開他,發現這狗男人身體穩如沉鐘,怎麽推都紋絲不動。
“齊珩??齊珩??你先別睡,讓我們換個姿勢。”
姜雙玲拽着對方腰上的衣服,一邊小聲叫着他的名字,一邊努力将自己從對方的懷抱裏掙紮出來。
要是一直被這麽一座“山”壓着,她晚上還怎麽睡啊?她又不是孫大聖。
虧得她剛才還想當女兒國國王,現在只恨不得當個土行孫,能往地下鑽進去。
“齊珩,你要把你媳婦兒壓成餡餅了,起開。”
姜雙玲艱難地擡手推了推他的臉,嘴上小聲地指揮着,她拱來拱去,手腳并用,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從對方的身下滾出去。
重獲自由的那一瞬間,姜雙玲覺得自己仿佛經歷了九九八十一難。
她長長地松了一口氣,擦了擦額頭上莫須有的汗水。
誰知道自由的空氣還沒來得及多呼吸幾秒,旁邊那狗男人長手一攬,攬住她的腰身又把她整個人拖了回去。
對方從身後緊緊地抱住她。
姜雙玲:“……”
她閉了閉眼睛,而後睜開,老老實實用還可以活動的雙手摸到了堆在一旁的被子,給兩人把被子蓋上,而後身體一松,直接窩在這大狗熊懷裏躺平不掙紮了。
掙紮也是無用功,你不能跟醉鬼講道理。
起碼現在的這個姿勢比剛才好多了,之前這狗男人壓着她,現在好歹是側面抱着她,她還有活動的餘地。
手撐在床板上,姜雙玲讓自己一百八十度旋轉一圈,面對面看着眼前的男人。
她就咬牙切齒地想知道這醉鬼到底睡着了沒有。
姜雙玲深呼吸,努力收緊了自己的小腹,被圈在男人臂彎裏的身體往上挪了挪,看清了這醉鬼的臉龐。
對方的雙眸緊閉,似乎已經陷入了沉睡中,他睡得十分平靜,眉目舒展,細密的長睫毛上下合在一起,在夜裏的燈光下根根分明,顯得溫柔極了。
在看清身邊人的睡顏時,姜雙玲心中的那股無名之火消去了大半,她在對方的下巴上輕輕地印上了一個吻,關上燈,貼在他懷裏閉上了眼睛。
折騰了大半天,還是跟這個醉鬼好好休息吧。
深夜十分寧靜,閉上眼睛後,隐約能聽見屋外一陣陣蟲鳴蛙叫聲,房間裏只流淌着一股溫柔的墨色,床上的人相依相偎着,彼此的體溫互相交融。
一覺睡到天亮,或許是昨天的睡前活動太過于令人感到“疲憊”,姜雙玲這個夜晚睡得很沉,什麽夢也沒有做,一閉上眼睛,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清晨。
熟睡讓身體得到了充分的休息,她閉着眼睛往身邊的地方摸了下,睡在她旁邊的人已經不在了。
姜雙玲半睜開眼睛拿起旁邊放着的手表看了一眼,和平日裏起床的時候差不多,遠遠的還能聽見輕微的號聲。
想着昨天夜裏這男人醉了酒,對方可能宿醉難起床,沒想到這人的生理鐘十分強大,照舊還是起床出門了。
姜雙玲換上衣服,在兩人的房間裏找尋了一下,很好,沒有發現口琴的蹤跡,這男人還記得帶着口琴在外面練習。
姜雙玲滿意地點了點頭。
伸了一個懶腰,姜雙玲出去給孩子們煮了面條,讓他們自己學着泡了奶粉,兩個小家夥哥倆好地嘴邊喝了一圈白沫互相嘲笑,最後一起背上了小書包。
“媽,今天晚上回來還有好吃的嗎?”齊越拽了下書包上的一只小老虎,好奇地問。
一旁的姜澈也忍不住睜大了眼睛。
姜雙玲失笑:“你們倆可真會想好事。”
尤其是他們家的齊越小同志,最擅長做夢。
怎麽可能天天吃得那麽豐盛,不過最近他們家确實連續吃得太好了。
“由儉入奢的日子過去了,咱們現在要由奢入儉,之前怎麽吃的,還是怎麽吃,不過馬上要入夏了,咱們夏天有西瓜吃。”
“我記得附近山上還有幾棵野枇杷,上次去看已經結果了,還是青的,這幾天也該熟了吧,有時間我和宋大嫂去摘一點兒。”
“不想吃枇杷,想吃西瓜,枇杷好酸。”
一提到枇杷,齊越小同志是拒絕的,他吃過一次枇杷,雖然黃色的小果子看起來格外漂亮,隔着一層果皮聞起來也很香甜,但是味道吃起來就不怎麽美妙了。
不甜就算了,還酸的掉牙。
“還不知道這邊枇杷樹長出來的枇杷酸不酸呢,等摘回來嘗嘗才知道,要是很酸就給你們煮枇杷醬。”
“我想吃阿姐煮的東西!”姜澈的小書包上也挂上了一只布老虎,齊越一手拽着自己的小老虎,還伸出安祿山之爪去碰姜澈的小老虎。
這兩個布老虎是之前的姜雙玲幫倆小家夥做的,裏面塞了些棉花,做得比較精致,差不多超常發揮了姜雙玲的所有手工縫紉技能。
這兩只小布老虎單獨看着還好,但是黃色的老虎吊在綠色的小書包附近,總給人一種憨憨的感覺。
姜雙玲:“……”
只不過倆小孩子背着還怪可愛的,兩個小矮子背什麽東西都蠢萌蠢萌的,特別想給他倆畫下來。
自己書包上的小老虎被偷摸過來的安祿山之爪碰了,姜澈拍開齊越的爪子,調整了書包的位置,還去戳了戳齊越那只的屁股。
被戳了老虎屁股的齊越瞪他,黑葡萄似的大眼睛轉了一圈後,一本正經看着姜澈道:“你怎麽不讓媽給你縫只兔子,你書包裏一只兔子,外面挂個老虎,小心老虎把兔子吃了。”
齊越小同志一攤手,覺得身邊人的搭配不和諧。
姜澈:“反正老虎不給你。”
姜小弟已經看穿了齊越同志的套路,想騙他的老虎,沒門。
“真小氣,誰要你的老虎啦,我自己也有。”
齊越哼哼唧唧了一聲,突然蹿到姜澈的身邊去,也在他的老虎屁股上彈了一下。
姜澈驚呼了一聲,兩孩子繞着圈去抓對方的布老虎。
可憐的兩只小老虎總是被偷摸屁股。
這兩孩子大概就覺得自己的摸着沒意思,要摸對方的老虎才更香一點。
“你們兩個,夠了啊,小心把老虎拽下來。”
姜雙玲把這兩個愛摸老虎的小家夥從家裏轟出去上學,路上碰見了牛家棟,看着小老虎們眼饞地很,說要摸一摸,但是齊珩和姜澈都不肯。
畢竟他們的小老虎都被別人摸了好幾次了。
“你們兩個真小氣,等我的猴做出來也不給你們摸。”
“我媽已經快做好了。”
……
孩子們鬧騰着上學去了,姜雙玲把屋子和廚房稍微收拾了下,昨天廳裏殘留的酒味大部分都已經消失,外面的日光透過窗戶照進來的幾個黃色的亮斑。
也用不着怎麽收拾,姜雙玲沒有家裏男人的強迫症,差不多了之後,自己吃了顆大白兔奶糖,回到房間裏畫畫。
下個月的畫稿,她還沒有畫完,還差最後一張的完善,等畫完之後,明天還要拿去培訓班給薛梨看過,之後再一起寄出去。
姜雙玲花了一個多小時時間把畫稿修改了一下,而後拿起鉛筆,唰唰唰在空白的畫紙上快速畫了一張速寫。
是一張齊珩昨天夜裏的睡顏圖。
她心裏不禁開始可惜沒有電腦,不然修修改改上了色,這就是一張上好的桌面背景圖。
齊珩醉酒為什麽不醉得再徹底一點?要是昏頭昏腦聽她的話辦事就好了。
姜雙玲手中的筆鋒一轉,又在另外一張紙上畫了一個女兒國國王版的自己,加上某個沒有頭發的齊珩同志。
她畫出來了之後,驀地在腦海裏幻想齊珩沒有頭發的模樣,這男人五官棱角分明,側臉輪廓完美無缺,哪怕沒有頭發的修飾,也照樣是一個英俊的美男子。
不過……
姜雙玲低頭看着自己手中的畫,總覺得有一種莫名的禁忌感,像是自己做了什麽壞事似的。
今天齊珩一早上醒來,他應該把昨天夜裏的事情忘了吧?
姜雙玲:“……”
反正不管對方忘記沒忘記,她是徹底忘記了。
這個沉默寡言的狗男人最能憋,只要姜雙玲不開口,他也絕對不會提起這些事,只要他不提起,姜雙玲就當他記不起來。
“小姜!!小姜!!”
院子外面突然有人在叫她,聽起來像是王雪姝的聲音。
姜雙玲愣了下神,而後手忙腳亂看着眼前的畫紙,她莫名有一種幹了壞事被抓包的感覺,下意識把那張女兒國王圖給藏進民宿裏。
這張圖是萬萬不能被人看見的。
她把這張藏好了之後,立刻松了一口氣,把其他的畫紙堆疊在一起,放在房間的桌子上,走到屋外去見來找她的王雪姝。
姜雙玲沒想到這會兒的王雪姝居然會在家屬院裏,她以為這個時間段對方已經出門辦事了,昨天夜裏樂勤拜托她向王雪姝打聽事情,她還想着今天傍晚再去何團長家找對方。
“小姜!……小姜?”
姜雙玲在院子裏看見了站在外面風風火火的王雪姝,對方沖着她招了招手。
“雪姝姐,這是怎麽了?”
王雪姝面帶遲疑,她進了齊家院門,湊過去跟姜雙玲小聲道:“咱們進去再說。”
姜雙玲:“???”
難不成是要跟我說什麽小秘密??
姜雙玲心中疑惑萬分,不過這也正中她下懷,她還想跟王雪姝說樂勤的事,這些事情不适合在外面讨論。
“進來吧,家裏沒別人,就我一個在,齊珩出去了,兩孩子也上學去了。”
“你們家齊營長最近确實忙,不像我家老何——”一提到何團長,王雪姝不由自主嘴角一抽,一時之間萬般情緒蔓延上心頭。
她倒是恨不得對方這兩天忙一點。
姜雙玲一見對方那“面如菜色”的模樣,大概猜到了對方的心中所想,她順嘴鼓勵道:“萬事貴在堅持。”
“堅持?”王雪姝頭都大了,她嘆了一口氣,繼而說道:“行,堅持,小姜,我今天來找你,是想中午來跟你學下做菜。”
姜雙玲:“?!”
雪姝姐你的堅持呢?
“我是偷偷過來的,你可別告訴別人,我們家老何還不知道……”
“真的啊?”姜雙玲好奇地看向眼前的王雪姝,她實在是想不通到底何團長做的菜有多難吃,竟然能難吃到王雪姝都改變主意了。
她和齊珩前天還給這兩夫妻倆當辯論工具人,讓這夫妻倆争論在家裏到底誰做菜,沒想到這才多久,何團長和王雪姝居然都開始沉迷學習做菜了???
事情也變化太快了。
這倆夫妻真好玩。
“真的。”看見眼前小姜的驚訝神色,王雪姝抱着胸,咬着牙說出真相,“小姜啊,你是不知道,這幾天別的人都以為我改了性子在家做菜呢?”
姜雙玲:“???”
“對,姚老師上我家來問了,哎呦喂,這些人居然都以為咱家的那股子菜糊味是我炒出來的???還怕我不好意思,不敢在我面前提??”
“這是我弄出來的嗎?我能把菜煮成這樣?”
姜雙玲:“……”
這個,說實話,不太好說。
畢竟姜雙玲也不知道王雪姝的廚藝怎麽樣,萬一她和何團長兩個廚房殺手就結合在一起了呢。
“我就不信做個菜還有那麽難學,我來跟你學着做幾個菜,我就不信我還能把菜給炒糊了。”
“回去炒給老何看看,讓他學着點!!”
姜雙玲有點無法理解王雪姝這會兒的思維,不過她覺得:“你要是願意做菜,何團長都能高興壞了。”
前幾天吵架的目的都達成了。
媳婦兒給他做菜了。
“他高興他的,我學我的,等我學了幾道菜,我回去親自教他怎麽做。”
王雪姝來的時候就已經把主意打好了,何團長自己學做菜的事情,她已經不指望了,與其在家坐以待斃,不如她也跟着學做菜。
等她學好了,回去親自教何團長,對方要是故意偷奸耍滑不用心學,準給他逮出來,沒他好果子吃。
姜雙玲:“……雪姝姐,你這辦法好。”
姜雙玲覺得自己也要學習一下對方的精神,遇見問題迎難而上,而不是逃避問題。
她等段時間也來教一教齊珩怎麽做菜。
“中午何團長回家嗎?”
“他今天不回,他也不知道我在家呢,他以為我老早就去文工團了,實際上我打算中午過去。”
“正好了,雪姝姐你中午在我家吃飯吧,嘗嘗我的手藝,正好我也有點事情想跟你說。”
“行,不麻煩你就行,你有什麽事就說吧。”王雪姝這人風風火火的性子向來爽快,有事情就喜歡立刻說。“你也別賣關子,有什麽問題想問我,我能說的都說。”
“也不是什麽重要的大事,是別人來找我幫忙問的。”姜雙玲把樂勤的事情說給了王雪姝聽。
“文工團裏姓林的姑娘啊,叫林瑤吧?我知道,這姑娘長得很秀氣,聲音很好聽,唱歌的,有個天生的好嗓子,就是技巧還不到火候。”
“是那個樂連長啊?那我大概能猜到了……”
……
王雪姝也是個知情識趣的人兒,不用姜雙玲把事情說得太詳細,她自己就能把事情猜個七七八八。
或許這貨以前在文工團裏沒少聽人八卦。
“我這些天還真聽到過一些消息,怪不得呢,大概是這樣吧……”
姜雙玲好奇:“是哪樣呀?”
王雪姝涼涼道:“從旁邊的人嘴裏聽到了些消息,林瑤害怕了呗,小姜,你家裏有沒有瓜子,能給我一把瓜子嗎?”
姜雙玲:“……”
她覺得自己已經有點無法直視眼前的王雪姝了,剛認識那會兒以為對方是個擅長跳舞的氣質優雅女人,現在……這貨私下也喜歡嗑瓜子看戲聊八卦。
居然主動問她要瓜子。
“等着啊,我去拿瓜子。”
姜雙玲覺得在這種女人面前,她也要不甘示弱,證明自己也是個有儀式感的人。
她去找了一包炒瓜子,用小碟子裝成一盤放在桌上,再去泡好兩杯桂花蜂蜜水,剪了一朵鮮花插在裝着清水的竹筒裏放在桌子中央,示意王雪姝坐下來咱們慢慢聊。
王雪姝被她一套動作弄得一愣一愣的,她也就随口打趣了聲,沒想到對方還真能給她變出瓜子。
“小姜,你還真是個有趣人,我喜歡。”
“雪姝姐咱們繼續說,到底怎麽回事啊?”
王雪姝抓了一小把瓜子在手上,咬開卷出瓜子仁,擡眸深深地看了一眼面前的姜雙玲,“也就那麽一會兒事,你見到那樂連長,你覺得這人怎麽樣?”
姜雙玲想了想,“長得很高大,有點黑,濃眉大眼五官端正,笑起來有些憨厚,一般女孩子應該會喜歡這種吧,看着挺正直的。”
王雪姝:“那你知道外人怎麽傳他?”
姜雙玲:“能把一米九大個吓哭?脾氣暴躁喜怒無常魔鬼連長?”
王雪姝:“對啊,名聲跟你家齊珩之前差不多,都不是個憐香惜玉的主。”
“她身邊那些小姐妹肯定勸她離這男人遠點。”
姜雙玲:“不至于吧……訓練時要求嚴格理所當然,底下有抱怨也可以理解,但是他對着喜歡的人,總不會還那樣啊。”
“誰知道呢。”王雪姝笑了笑。
“也是,誰知道呢,所以我一點都不喜歡摻雜別人感情的事。”姜雙玲從來都不給人介紹對象,也不胡亂湊合男女,萬一湊成了一對怨偶,日子過得不好,還是她的罪過了。
姜雙玲也大概能猜到這個林瑤的糾結了,她認識的樂勤跟她打聽到的情況不太一樣,難免就給吓一跳。
看來這個樂連長的風評也是……
畢竟知人知面不知心,對方的情況到底怎麽樣,還是得熟悉他的人才會知道。
“我也就幫忙問問,不成就不成呗。”姜雙玲雖然答應了幫忙,但她也不太清楚樂勤的實際情況,也不打算使勁去撮合人家的親事。
在她看來,成不成還是兩人自己的事情,別人不好幫忙做選擇。
“正好了,要不你下午跟我一起去文工團大院,親自去見見林瑤,自己問問比我傳話好,之前你也答應過的,剛好幫我畫一幅畫。”
“小姜,你下午有空閑嗎?”
“我,我跟你過去啊?”姜雙玲聽了對方的建議,有些猶豫,轉念一想又正好,“行吧,我也去見見你們文工團大院長什麽樣。”
也是,畢竟她昨天答應了樂勤的請求,幫忙走一趟,無論這兩人成或不成,她也算是盡了自己的力量。
中午,當着王雪姝的面,姜雙玲演示了兩道家常菜的做法,王雪姝在一旁看着,拿着紙筆,寫着一手飛快的潦草字把步驟給記了下來。
“雪姝姐,我說的你記好了嗎?”
“好了好啦,差不多了,要不你來看看我有沒有記漏的,等等……還是我念一遍給你聽吧。”王雪姝把筆收好,作勢就要念給姜雙玲聽。
“沒事,我看看就行了,不耽誤時間。”姜雙玲把頭湊了過去,在王雪姝寫的那張紙上瞥了一眼後,呼吸頓時一滞。
上面寫的那幾行字,她愣是認不出幾個字。
王雪姝這字體比醫生字體還要難認。
她偏過頭看身旁的女人:“雪姝姐,還是你念吧。”
王雪姝尬笑了幾聲,人長得漂亮,奈何字醜是她一輩子無法邁過的坎,因此她最讨厭別人跟她說“字如其人”。
何團長當初就比較會說話,說她寫的字跟她的人一樣,擅長跳舞。
當然,何團長說了這句話後,王雪姝頓時甩了他幾個眼刀子,還順便給踢了他一腳,險些把腿給崴了。
也由此結下了更深重的孽緣。
有時候王雪姝也會後悔,字醜就字醜,認了,當初最不該踢那一腳。
“我字寫得快就容易潦草,估計只有我自己才能認得出,老何大概也能認得我的字,他都看習慣了。”
王雪姝磕磕絆絆給她念了一遍內容,姜雙玲不由得懷疑這家夥可能連自己的字都辨認不出來,但是她沒有吱聲。
“步驟沒有錯。”
“嗯,我其實也記住了,等我忘了哪一點,拿出來看看就成了。”
“要不雪姝姐你試試吧,炒個蘿蔔,我在旁邊看着。”
王雪姝點頭,“行。”
姜雙玲覺得看再多,都不如身體力行地去試一試。
王雪姝拿着鍋鏟,在姜雙玲從旁指導下,炒出來了一鍋雞蛋紅蘿蔔,兩人嘗了下,發現味道還不錯。
“看來我還是有天賦的。”王雪姝嘗了下自己做的菜,不由得心生得意。
“是,其實做菜挺簡單的。”
王雪姝點了點頭,“炒個菜還挺有意思,小姜,我感覺我有點喜歡上做菜了。”
姜雙玲:“……”
何團長聽見這話應該會很高興。
第一次做菜成功給了王雪姝極大的自信心,聯想到何團長的那些失敗之作,她不由得飄飄然起來,還有閑心跟姜雙玲開玩笑,“小姜,你數數,我剛才寫的步驟大概有多少字?”
“一兩百個字?”姜雙玲随意估計了下,她又不是齊珩那貨,對數字不太敏感。
讓她數數多少個字,倒不如直接說有“多大團”字,她還能比劃一下。
“差不多吧。”王雪姝盯着眼前的姜雙玲看,驀地想起了對方的丈夫齊珩,她家老何是個嘴上愛叨叨,一天話多到令人厭煩的男人,而齊營長,按照他家老何的話來講,那就是個沉默是金的男人。
話多了不行,話少了似乎……也不太好?
也不知道小姜是怎麽跟齊珩那個話少的人相處下去的。
王雪姝幻想一下自己跟一個話少的男人待在一起,一整天相顧無言,似乎有點驚悚,她家老何雖然話多,但是話多也有話多的好處,要是哪天對方不說話了,自己還不習慣。
“小姜,你在家裏,齊珩他一天跟你說的話,超過一兩百字嗎?”其實王雪姝原本想說“你們倆一天的對話超過五十個字嗎?”或者是“你們倆對話超過十句嗎?”
但是話還沒說出口,又在唇舌間打了個轉,變成了一兩百字。
上面的那兩句話問出去有點太傷人心了。
盡管改成了一兩百個字,王雪姝問出去後也有些後悔,她在心裏自責,她這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萬一不小心戳到了人家的痛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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