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心事重重
夜裏姜雙玲做了個炒蘿蔔片和涼拌蘿蔔絲,還有蘿蔔雞蛋餅,配上四個小蘿蔔動物,一家人吃得開開心心。
姜澈和齊越石頭剪刀布,沒想到最終的大贏家竟然是姜澈姜大花同志,沒錯,他現在已經升級成大花了。
齊越只能吃旁邊的小鴨子,他一開始還有點不甘心,鬧着要三局兩勝,最終還是覺得“男人就應該信守規則”,老老實實地啃自己的小鴨子。
“吃的時候小心點,把裏面的竹簽弄出來。”怕孩子們受傷,姜雙玲連連提醒道。
“知道啦。”兩個孩子乖乖地點了頭。
實際上,無論是什麽小鴨子還是小老虎小兔子,輕輕一碰,造型就已經支離破碎。
齊珩把其中胖胖的小雞崽拿走,只留下一個小兔子給姜雙玲。
這男人“殺”雞崽殺得毫不留情,三下五除二就給從中掰開,把竹簽挑出來,一口一個小雞崽。
旁邊的齊越低着頭,同樣殺胖鴨崽的手法幹淨利落,極有乃父風範,三口消滅一個胖鴨崽。
與前兩者不同,姜澈倒是分外舍不得自己可愛的胖虎崽,戳了戳之後沒舍得吃。
挂在胖虎崽上面的蘿蔔搖搖欲墜。
已經解決鴨崽的齊越關心道:“你要我幫你吃嗎?”
姜澈搖了搖頭:“不要。”
在齊越關切的目光下,姜澈也手法幹淨利落的三口解決掉胖虎崽。
最後只剩下姜雙玲的小兔子。
“你們兩個要是喜歡吃,小兔子就給你們吃,阿越阿澈再來石頭剪刀布,誰贏了給誰吃好不好?”這種捏成的可愛小動物,外表雖然好看,味道也就是個蘿蔔饅頭味兒,既然孩子們十分捧場,姜雙玲也不介意把自己的給他們。
“不要,兔子給阿姐吃。”
“我也不要,有四個就應該每人一個。”
齊珩看着她,淡淡道:“你自己吃。”
姜雙玲:“……”
行吧,她吃。
姜雙玲笑了,心想他們家的都是些小可愛,一家人誰也不能少。
“蘿蔔好吃吧??”
“好吃!!”
那明天他們家繼續吃蘿蔔。
洗完澡,穿上睡衣走進房間,身上猶帶水汽,烏黑的長發散開在肩頭,發尾有些濕了,姜雙玲拿着扇形的木梳輕輕打理頭發。
原本在燈下看書的齊珩走到門邊,把房間門“咔”一聲拴上。
男人從背後抱住了她,從她手中接過那把梳子,細心地幫她梳理,黃棕色的木梳一路梳到了發尾,飛揚起來的細小水珠濺在兩人的衣擺上。
有人抱着,姜雙玲放任自己像個沒骨頭的貓似的窩進對方的懷裏,隔着一層淺薄的布料不斷感受到從對方身上傳來的體溫,對方手上在動作,胸上的肌肉跟着被牽扯,讓她的背後感覺到微微顫動。
女人的發絲極細極軟,輕輕地撩過他的指尖,帶來些許癢意,還有一陣陣似有還無的香味。
烏黑的墨發襯得細膩的脖頸更加雪白,她的耳垂上有一顆淡淡的小痣,齊珩低着頭,溫柔地吻了上去,細碎的吻輕輕地落下,流連在耳垂,臉頰,鼻尖,再到紅嫩的唇瓣。
一陣陣如潮水般湧來的熱氣将臉頰熏出一層煙粉色,像是醉了酒似的,衣領上的扣子解開了兩三顆。
呼吸越發急促,臨到關鍵的時候姜雙玲推開了身邊的人,“今天是特殊的日子,不行。”
姜雙玲心情慌亂,她身體一倒,側躺在床上,心跳撲騰撲騰的,感覺到旁邊一個重物落下,邊上的男人也在她的身旁躺下。
她翻轉過身體,向身旁的人看過去,立刻就對上了那雙輪廓極深的桃花眼,和白日裏的清清冷冷不一樣,泛紅的眼尾,瞳仁中還帶着未退的欲色。
對方就這麽靜靜地看着她,姜雙玲的身上不自覺顫動了一下,瞬間覺得自己像是一個被野獸盯上的獵物。
那眼神又兇又欲,卻又帶着克制與隐忍。
姜雙玲的心跳慢了一拍,胸腔裏突然蔓延出一股別樣的情緒,她想要去安撫眼前的男人,她把手伸向了對方的臉頰。
她的手還沒有觸碰到對方的時候,中途卻被另一只手抓住了。
抓她手腕的那只手掌溫度很燙,像是被什麽東西灼燒着似的,手背上傳來一點清涼的濡濕。
齊珩在吻她的手背。
吻完後,握着她的手放在一旁,閉上了眼睛。
齊珩壓抑着身體裏的波濤洶湧,卻能感覺到身旁那道不可忽視的目光,那目光所過的地方,就像是飛進炭火中的畫紙,燎燒起明黃色的烈焰。
還是關燈吧。
僅剩下來的最後一絲理智這樣提醒他。
被管理控制地十分嚴格的身體正好要去完成腦中最後那幾根弦設定下的動作,身旁無法忽視的柔軟身體卻又靠近了過來。
“雙玲……”
姜雙玲顫着一顆小心肝松開被對方握住的那只手,幫對方解決了一下問題。
……
解決完了之後,她就覺得眼前這個二十來歲的小夥子,肝火旺盛,以後就應該多吃點蘿蔔來消消火。
房間裏的燈關了,對方從身後抱住了她。
拽住被子的一角,對方平複下去了,她的心情卻久久地未能平複,白天裏王雪姝跟她說的話還真是害人不淺。
姜雙玲十分糾結,為什麽這個年代就沒有快速驗孕紙?到底有沒有,測一測就行了。
她一會兒覺得自己可能有,一會兒又覺得自己是想太多了,就跟看醫書時看見什麽病都往自己身上代入,覺得自己身上也有了那樣的症狀,今天聽說了王雪姝可能懷孕,她也跟着覺得自己有可能懷孕了。
這可能僅僅只是一種心理錯覺。
今天三個臭弟弟還讓她吃兔子。
該不會是吃了之後,患了兔子假孕的症狀。
在一陣胡思亂想中,姜雙玲沉沉地睡了過去。
何家的蘿蔔沒有停,隔壁的齊家也開始花式吃蘿蔔,當然,也不全都是蘿蔔,只是每天晚上總有一道菜加了蘿蔔,旁邊的兩個家夥吃膩了,姜雙玲每次只吃個幾口,大部分全進了某個男人的嘴裏。
齊珩大概已經能體驗到了何團長的親身感受。
何團長則覺得委屈,酒都送出去了那麽多,為什麽他的蘿蔔還沒停。
他忍不住找齊珩抱怨,卻看見了一張臉更黑的齊珩。
“受苦受罪的是我,我都快吃了十來天蘿蔔了,你說為什麽會有那麽多蘿蔔?”
“你們家小姜怎麽不幫忙啊?能不能換個法子,讓你家小姜幫忙教個其他的菜色??”
齊珩冷笑了一聲,“其他的菜色?蘿蔔餅?清炒蘿蔔絲?清炒蘿蔔片?蘿蔔丸子湯?涼拌蘿蔔絲?……”
他越說一個,何團長的臉越綠幾分,一副瀕臨崩潰的樣子,“老齊你故意惡心我吧???你對蘿蔔這麽了解??你怎麽不去燒菜啊?”
齊珩冷冷的瞥了他一眼,轉身就要走。
“是我吃蘿蔔,你老齊幹嘛擺出這樣一張晚娘臉?”
雖然何團長天天沉溺在蘿蔔的水深火熱中,不過拿人手短的姜雙玲還是十分好心的給了何團長一個十分良好的建議,給了他魚湯和排骨湯的用料配方和烹饪方式,讓他在家給王雪姝煲湯喝。
煲湯大概率是煲不出什麽大概率問題。
齊珩吃了幾天蘿蔔,姜雙玲本來以為對方會問她為什麽,卻不想這個男人悶不吭聲的,沒有找他問為什麽做蘿蔔來折騰他。
難不成他正覺得蘿蔔很好吃?
“其實我做的蘿蔔還挺好吃的。”
在這一點上,齊珩同志就比隔壁的何團長待遇好很多,雖然每天也都是蘿蔔,但是卻玩出了各種不同的花樣。
包括齊珩自己。
那天見識過姜雙玲雕蘿蔔花,齊珩傍晚回到家,從家裏的蘿蔔山上抽出幾根蘿蔔,帶着齊越和姜澈這兩個好奇心旺盛的小破孩雕蘿蔔。
他們夫妻兩個都有手辦達人的天賦。
齊珩比姜雙玲更加熟悉怎麽用刀,手中的刀尖翻轉,他用蘿蔔雕刻出了一個個蘿蔔槍,蘿蔔坦克,飛機,吉普車……
兩孩子目不轉睛看着他,嘴裏一陣驚豔地“哇哇”大叫,順口吹噓着從姜雙玲那裏學來的彩虹屁。
“爸爸好厲害!
“姐夫我也要飛機!!”
“再幫我雕一個!!”
……
對方手底下的飛機坦克大炮還有不同的樣式,玩出各式各樣的花樣,有些還能變形。
把兩個孩子看得一愣一愣的,眼睛裏冒出一陣陣星星似的光芒。
這兩個孩子要是出生在幾十年後,都能上網去回答“論爸媽(姐姐姐夫)都是手工達人是一種什麽樣的體驗”。
孩子的驚呼聲也引來了姜雙玲的注意。
她是沒想到她家男人也開始沉迷雕蘿蔔了……當然,不管齊珩的蘿蔔怎麽雕,最後都要一起剁碎了炒成一盤菜,然後再進入齊珩的肚子裏。
姜雙玲:“……”
也許他是在借此發洩着什麽。
姜雙玲輕笑了一聲,家裏的三個聚衆在一起雕蘿蔔,她也忍不住過去湊熱鬧。
她雕蘿蔔的手法還不一定輸給齊珩呢。
手上拿着蘿蔔和小刀,姜雙玲拖了一張小板凳坐到了齊珩的對面,心裏升騰起了一股比試的心态,深深吸了一口氣,在腦海裏勾勒出目标物體的形态,唰唰唰運起手中的小刀開始雕刻蘿蔔。
被削掉的蘿蔔碎塊也正好落在一旁的碗裏,等着夜裏炒菜吃。
兩個吃瓜看戲的小朋友繼續睜大了眼睛在一旁配合的“哇哇哇”叫着。
他們也想自己上手,奈何因為年紀太小,暫時不準随意碰刀子。
能到了能碰刀的年紀,齊越也就能殺雞了。
“哇!姐姐再來一個!”
不能上手的兩孩子只能在一旁鼓掌捧場。
搞得姜雙玲覺得他們這對父母兼姐姐姐夫仿佛是在坐在街邊搞雜耍。
姜雙玲:“……”
賣藝人小姜和小齊,還請兩位小朋友有錢捧個錢場,沒錢捧個人場。
齊珩手上拿着蘿蔔和小刀,皺着眉頭看向對面女人手中的蘿蔔和刀。
——多雕幾個蘿蔔,就是多造一份殺孽,同樣意味着他今天晚上就要多吃幾個蘿蔔。
他轉頭看向自己之前雕出來的飛機大炮蘿蔔,在心裏考慮可以把這些送給隔壁的何團長,讓他在家裏煮飛機大炮蘿蔔湯。
這樣的大小,可以直接扔進去煲湯,也不用被無情的菜刀再加工。
“阿姐你要做什麽?”
“雕個飛機!
“我想要大炮!
“一個個要求那麽多,你們等着啊,看我來給你們雕個什麽好玩的。”
……
姜雙玲快速雕了一把槍和一個大炮,比齊珩雕出來的要稍微精細一點,而且造型更加小巧。
她還給加了一點特色的花紋,這種細致活可真需要耐心。
他們這種賣藝人小姜還真是有耐心。
兩個小孩子也非常有耐心在一旁看着她雕蘿蔔。
“好了,雕好了!!”
“哇!!好漂亮!!”
“阿姐姐做的好漂亮!!”
……
不得不說,兩個孩子吹出來的彩虹屁吹的姜雙玲心頭火熱,她也認為她自己雕的好看,下一秒,情不自禁拿起她雕出來的成功作品在另一個手藝人小齊面前炫耀顯擺。
“你看看,我做的是不是很好看??”
誰知道齊珩卻是搖了搖頭,說她的設計不對,不實用。
姜雙玲哼了一聲,心想:我還覺得你做得沒有靈魂!
不過,無論是設計多麽厲害的飛機大炮,還是有靈魂的飛機大炮,統統都在砧板上變成了蘿蔔塊。
晚上的飯桌上比平日裏又多加了三分蘿蔔。
“早知道應該留個飛機大炮煮蘿蔔湯?”吃飯的時候,姜雙玲想起這一茬,恍然後悔道。
旁邊的齊珩眼角一抽,沉着一張臉埋頭吃飯夾菜咽蘿蔔。
兩個孩子對她的提議分外擁護。
“媽,好想吃飛機大炮蘿蔔湯。”
“我也好想吃。”
……
“好好好,明天咱們熬飛機大炮蘿蔔湯。”姜雙玲忍俊不禁,她心道無論是什麽蘿蔔造型,煮成湯後都變成了蘿蔔坨。
最後就要拜托英勇的齊珩同志幫忙消滅掉了。
姜雙玲與王雪姝約定好明天一起去容城的部隊醫院做檢查。
想着明天要去做的事情,姜雙玲在畫畫的時候頻頻失神,最後手中的畫筆都握不穩,原本漂亮的圖畫上多了一道突兀的印記。
幾天過去,姜雙玲心中的冥冥之感越發嚴重。
她做事總是忍不住跑偏神來想這個問題,又想知道結果,又害怕知道結果。
也說不出自己究竟希望還是不希望懷上孩子。
姜雙玲也體會到了王雪姝的那種糾結心态,又是期待,又是惶恐,還有些不确定。
她可真是佩服王雪姝能忍那麽多天。
照姜雙玲看來,正所謂伸頭是一刀,縮頭是一刀,早點去醫院找大夫問清結果了事,到底懷沒懷孩子,不是她們冥冥之中感覺出來的,而是要看醫生怎麽說。
原本姜雙玲第二天就想去醫院檢查,可又猶豫自己答應了王雪姝的話,再加上有點縮頭烏龜心态,心想着還是結伴同行吧。
女生上廁所都喜歡結伴手拉手一起去呢。
她們去醫院,也手拉手一起去壯個膽。
而那兩個破男人還不知道。
還在苦哈哈地吃蘿蔔。
想起郁悶雕蘿蔔的齊珩,姜雙玲就忍不住輕輕笑了一下,接着又是嘆了一口氣,“……”
她的确不排斥懷孕生孩子,但是這孩子來得這麽突如其來,她心底也忍不住慌張,畢竟她還真沒有做好懷孕生孩子的準備。
頭一次,心慌。
萬一是自己搞錯了。
——那就是搞笑。
“你這幾天心裏藏着事?”
在姜雙玲一會兒笑一會兒嘆氣的時候,齊珩突然走到了她身邊。
她坐在椅子上,齊珩半蹲了下來,與她的眼睛平視,關心地看着她。
姜雙玲看着眼前這個英俊的男人,不知道該說些什麽,越看這張臉,在這種靜谧無聲胡思亂想的情況下,越是忍不住讓她暢想他們兩個人的孩子會是什麽模樣?
——會不會是姜澈和齊越的版本結合?
“怎麽不說話?不願意告訴我?”
姜雙玲又嘆了一口氣,心想這會兒可不能告訴他,萬一最後是她的錯覺,那就是白驚吓一場。
她在齊珩的臉上輕輕的拍了一下,“等明天我回來之後再告訴你。”
“今天不能告訴你,怕你會笑話我。”
“不過……”姜雙玲歪了一下頭,好笑地看着對方,故意打趣道:“你要是叫我一聲好姐姐,說‘好姐姐,求求你告訴我’,我就把事情說給你聽。”
齊珩:“……”
姜雙玲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用一副看好戲的眼神看着他,“說嗎?不說那就算了,過時不候。”
她料定齊珩不會開口,反正她也沒打算說給對方聽。
齊珩:“……”
看着眼前女人促狹的笑容,齊珩閉了閉眼睛,再一次睜開眼睛時,表情越發凝重,還帶着點壯士扼腕,終是幹巴巴地開口道:“好、姐、姐、求、求、你、告、訴、我。”
這句話仿佛是一個字一個字從他的嘴裏蹦出來,不帶有任何語氣情緒,活像是機器人的聲響。
姜雙玲登時被噎住了。
她就像是吃了一個冷饅頭,被噎得不上不下。
好不容易從對方嘴裏聽到這句話,卻一點都沒有想象中的高興和喜悅。
這機器人嗓音太敷衍了!
沒有情緒活動,活像是在幹巴巴地念稿子,還念得一點都不走心。
跟她叫出來那些聲情并茂的“好哥哥”相比,差評,必須嚴肅差評。
念完了之後,齊珩抱着胸看向她挑了挑眉,示意自己已經完成了任務,該輪到她開口了。
姜雙玲:“……你說得太不走心了,我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嗎?”
齊珩搖頭。
“那我要耍賴了,我剛才什麽都沒有聽見。”姜雙玲突然從凳子上站起來,捂住自己的耳朵躺床上去睡覺。
反正她什麽都沒聽見。
她拿被子捂住自己的頭,恨不得立刻睡過去,睡過去到了明天,明天知道結果,說與不說也就無所謂了。
當然,如果沒有的話,這件事情最好爛在肚子裏,決口不說了。
齊珩站在床邊,看着床上裹得嚴嚴實實地那一坨,眼睛裏帶着幾分寵溺,繼而無奈的搖了下頭。
這時候的氣溫已經不低了,睡着後身上蓋着被子還好,連頭一起遮起來,就顯得格外悶熱。
齊珩同樣在床上躺下了,将旁邊的那一坨拉進自己的懷裏,左手探進被子裏,手掌覆在她的小腹上。
姜雙玲怔了一下,而後就是如遭雷轟,“你猜到了!
齊珩輕輕地應了一聲。
“你什麽時候猜到的?”她的認知已經被震裂了,碎成了一片片,需要重新拼湊起來。
“前幾天。”
前幾天是第幾天???
“能不能說仔細點?”
“那天晚上過後的第二天。”
……這麽早?
姜雙玲磨牙,她覺得自己不僅得磨牙,她還得去磨刀子,她得想想到底要把刀磨得多麽鋒利,才能切開看看他的一肚子黑。
……這狗男人剛才故意逗她玩!
這幾天吃蘿蔔也是故意縱容她。
剛剛還在她面前表演一臉無奈幹巴巴毫無感情念着尴尬的臺詞,展示自己那稀巴爛的面癱演技,結果沒想到,這狗男人全身都是戲,段位高着呢,還特別有耐心的陪她玩幾天。
也是,這男人心細着呢,她那天确實說了謊話,對方很輕易就能從蛛絲馬跡裏發現出來,知道她在騙他,心裏門兒清,但是又不主動說。
反而在一旁陪着她玩,看她想搞什麽花樣。
這種男人可真的是……
沒什麽可說的,繼續吃蘿蔔吧。
姜雙玲在心底判了他吃蘿蔔刑,無論她肚子裏懷沒有懷上孩子,刑期都再加一個月。
不然難消她心頭之恨。
“齊珩,你可別亂誤會,還沒确定。”
“萬一不是,只是我的錯覺,都怪我被雪姝姐帶偏了。”
想起最近的一樁樁事,姜雙玲不得不感嘆,萬惡的蘿蔔!!
蘿蔔惹出來的一系列麻煩。
還有兔子。
兔子是不是吃了蘿蔔,才會假孕?
第二天跟王雪姝一起出門,她倆見面的時候,王雪姝挂着一對黑眼圈,姜雙玲也同樣眼底帶着青色,兩人互看了一眼,皆是驚奇不已。
姜雙玲嘆了一口氣,她們肩并肩往外走,走到家屬院外面去搭車。
見她這幅模樣,王雪姝奇怪道:“你怎麽也看起來心事重重的,是我檢查又不是你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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