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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星期後,全國服裝設計大賽初賽入圍名單出爐,拿着報紙,曉曼仿佛早已料定了自己會被選上那般,沒有太大的感觸,只是在何格由衷恭喜她時,露出了淺淺一笑。

比起服裝大賽初賽入圍的喜悅,她倒是更擔憂在柏瑞凱如何請假的問題。

柏瑞凱有個規定,凡是請假一個星期以內,可向直接上級提出,若是直接上級批準了,她的假期也就能夠合理使用了。

但令她苦惱的是,若是請假時間超過了一個星期,就得層層上報,直到柏瑞凱的經理層,才能獲得批準,而此次的全國服裝設計大賽剛巧又出了新招,為了讓每一位參賽選手,都能夠全方位地提升水平與素質,舉辦了一個為期半個月的封閉式培訓。

節目組更是為了能夠全程報道大賽進程,将全國服裝設計大賽的各種看點曝光,使之更能博人眼球,賺取高額收視率,采取了跟蹤式報道,也就是說,無論她在這為期半個月的全國服裝設計大賽中是勝是敗,是最終獲獎,還是中途淘汰,全國的觀衆都會在電視直播節目開始的那一剎那,便能掌握到第一手的消息。

這樣史無前例的時尚潮流,搭配集訓看點,吸引着無數觀衆的眼球,也讓全國服裝大賽的賽制一經曝光後,就得到了更多人的注目與期待。

此次,為了公平起見,評審團也不僅僅只是組委會固定選出的歷年評委,更大程度上還是取決于收看全國服裝大賽的觀衆們最終的選票。

也就是說,這次的全國服裝大賽,亦是将“公平、公正、公開”的賽制發揮到了極致。

因此,曉曼現在是真心苦于她的請假要求,通過層層上報,最終到了付謙陽的手中後,是否能獲到批準。

但令她沒有想到的是,付謙陽不僅沒有刁難她,頭一次利落爽快地批準了她的假期,甚至,還為此事将她叫到了辦公室裏,美其名曰是因為此次的全國服裝大賽,而有一些相關的囑托要交代給她,實則,不過是他莫名的心血來潮,就腦袋一熱,撥通了內線,讓曉曼去了他的辦公室。

搭上電梯,曉曼望着一層層跳躍的數字,就猶如她與付謙陽之間的距離一般,一個身在5樓,另一個,卻身在15樓,整整隔上了10層樓,天與地的差距,也不過如此吧。

終于,她到達了15樓,明明只是幾分鐘的事情,她竟感覺好似耗費了她一生的時間,那樣的漫長,難熬……

此刻,忐忑與不安,夾雜着莫名的慌亂,不斷地充實着她所有的感官……

在付謙陽辦公室門前站定,曉曼深吸了幾口氣,這才敲響了他的門。

“請進。”門內,依舊是他那冷若冰霜的回答。

開門,邁步,站定在付謙陽的桌前,與之對視,明明只是很簡單的一系列動作,此刻,她竟感覺是那般的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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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付總找我有何事?”

這是她第一次進入他的辦公室,與他那嚴肅不茍,外加冷酷淡然的個性一般,他的整個辦公室都以簡約單調為主,一片黑白,就如同走入了舊世紀的六七十年代,古板沉悶,卻也幹淨整潔。

聞聲,付謙陽也不急着回應,仍舊保持着方才的姿勢,沒有半絲要理睬她的意味,繼續埋頭批閱着文件,好似她只是一片透明的空氣,不存在于他的世界裏。

他的沉默,帶着故意刁難的意味,讓曉曼的臉上閃現過一絲難堪。

“付總。”

她又喚了他一聲,帶着明顯的隐忍。

這一次,付謙陽倒是沒有完全無視她的存在,淡淡擡眸,瞥了她一眼後,就又将目光收了回去,埋頭邊批閱着文件,邊啓唇,“半個月的全國服裝設計大賽,你有信心拿冠軍麽?”

她幻想過千萬種來付謙陽辦公室他會說的話,但是沒有一種會是他直接問她是否有信心能夠奪得冠軍。

呆愣了數秒,她不卑不亢道,“我會盡力的。至少,前三甲得闖進,不然,我又怎麽對得起柏瑞凱對我的栽培呢?”

“很好,希望你真能如你所說的這般,用這次的全國服裝大賽冠軍,來回報柏瑞凱對你的栽培。”

“付總,謝謝你能給我機會,讓我參加這次的全國服裝設計大賽。”

曉曼的這句話說得尤為中肯,不含帶半絲的虛假。

聽了她的回答,他批着文件的手,微微一顫,霎時間,讓“付謙陽”的最後一個“陽”字寫成了四不像。

再擡眼時,他早已恢複了平靜,對着面前的曉曼淡淡道,“你只要記住出去別丢了我們柏瑞凱的臉就夠了。”

曉曼輕咬下唇,那鮮紅的唇瓣,映襯着潔白的牙齒,就猶如一股推力,将付謙陽那好不容易壓下去的躁動,又迅速燎燃。

曉曼當然不知道付謙陽此刻的心理變化,只是還沉浸在該如何開口,解釋那次的烏龍事件。

看着付謙陽這般淡然的神色,她又覺得或許真的是自己多心了,他早已忘記了那天的事,也說不定呢?

笑了笑,在曉曼剛準備道聲,“沒事我就先走了”的時候,付謙陽竟是開了口,“那天……咳咳……你說要追我,究竟是真的還是假的?”

一瞬間,她呆愣在當場,臉上的笑容完全僵硬,懊惱地拍了拍自己的腦門,忙是順着付謙陽的話,解釋道,“付總,其實……那日,我是開玩笑的。”

“開玩笑?”他的話音陡然高了幾度。

“呵呵……是……是啊……”

為何她總覺得,自己再多說一個字,身邊的這個男人便會一巴掌直接把她給拍死?

“這種事情你也能拿來開玩笑?”

付謙陽簡直氣急,猛地一個起身,險些站不穩,幾步沖到她身前,完全沒有方才的那份泰然自若,滿目怒容地朝着她吼道,“蘇曉曼,就像你所說的那樣,即使你真的選擇來追我了,我也不可能會看上你這種女人!”

不知為何,明明是好好的一句話,卻被他說得全然變了味,和他內心中的真正想法,簡直相差了十萬八千裏遠。

曉曼猛然擡頭,撞進了付謙陽那幽深濃郁的眼裏,神色裏,略帶些自嘲的意味,“我也從未想過,以付總這般的青年才俊會看得上我這種被未婚夫劈腿,被好朋友背叛,沒家世沒長相的私生女。”

“私生女”三個字,一直都是她心底最深最深的傷,也是她的底線,而今,她卻是以一種自嘲的玩笑話,說出了口,可想而知,此刻的她,該是有多麽的憤怒與不甘。

“我……”付謙陽剛欲反駁,竟是被曉曼眼中那無盡的哀愁與自嘲給堵住了嘴。

他從未見過她眼底裏曾流露過這樣的神情,哪怕自己再怎麽刁難她,她也從來都是見招拆招,有時候甚至是把他氣得毫無理智可言,反敗為勝,而今,誰又能告訴他,那個向來堅韌隐忍的女孩,這眼中的哀愁,又是怎麽一回事?

這一刻,他的心,就如同被針紮了一下,有些疼,有些癢,有些莫名的心軟與動容。

“付總,若是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轉身,邁了幾步,曉曼倏地站定,只聽着她那清脆的聲音,背對着他響起,“你盡可以放心,我今日來本就是想要向你解釋清楚,我對你——絕對沒有任何的念想!”

他還想說什麽,她卻已經邁着大步,拉門而去。

頭一次,他的心間就猶如被人重重地捶了一記,悶悶的,疼痛的,只能捂住胸口,感受着那心髒一下下跳躍的節奏,才能猛然醒悟,原來,這種感覺竟是那般的陌生而可怕……

——

随着大部隊出發去比賽的前一天晚上,蘇啓邦照例向曉曼囑咐了許多。

“記住,要參賽就得拿個冠軍回來,別給我們蘇家丢臉!”

這是蘇啓邦在曉曼臨走前,對她所說的第一句話,冰涼刺骨,毫無情感可言。

在他的世界裏,任何人都能夠作為一顆滿足他那無窮無盡野心與欲望的棋子,有價值則利用之,無價值則摒棄之。

“爸,若是我獲得了這次全國服裝大賽的金獎,我只有一個請求,希望您能答應我。”

明明是請求,竟被她那帶着穿透人心的眼神說得不卑不亢了起來。

“蘇曉曼,你這是在和我談條件麽?”

他的冷哼聲,帶着些許的嘲諷,仿佛在譏笑着曉曼的不自量力,“蘇曉曼,我跟你直說了吧,你得不得獎都與我毫無關聯,既然無關,我又為何要答應你的這個要求?”

還真是一份虧都不吃,利弊得失算得比誰都準啊!

“爸,就如您所說的那樣,我這次去參賽,是對着全國的觀衆,現場記錄着我的成長,但凡有一丁點的差錯,便有可能會連累到整個蘇家遭人質疑。雖說我只是一個……私生女,但蘇家也畢竟只有我一個骨血,外人看中的當然是我的教養問題,而我的一舉一動也将影響着整個蘇家在S市的聲譽,不是麽?”

她說得不緊不慢,卻是令蘇啓邦所有的笑意都僵在了笑臉,“呵呵……不愧是我一手培養出來的接班人。”

他的薄唇緊抿,眼神中風卷殘雲般的怒氣盡顯,伸手,他狠狠地捏住了曉曼的下巴,“我曾經警告過你,不要奢望不屬于自己的東西,而你,顯然是早将我的忠告抛諸腦後了,不然,你又怎麽敢一次又一次地要挾我就範?”

曉曼被迫仰頭,承受着他手下那大到下一秒便要捏碎她骨頭的力道,淡然道,“您都不知道我想讓您答應我的是什麽要求,就這麽早下決定,不覺得武斷了點嗎?”

聞聲,他掐住她下巴的雙手一頓,力道顯然比之前小了不少,眼神尖銳地瞪視着曉曼,“我勸你別和我耍花樣,我能将你捧上天堂,成為人人羨慕的副市長千金,也能将你打下地獄,讓你生不如死!”

呵呵……好一個人人羨慕!羨慕她什麽?是天天被親生父親毒打,還是面對自己父親時的那份可望而不可及的親情?又或者是親生父親從頭到尾都只是将她作為一個工具般利用的可悲事實?

“說!你究竟想要我答應你什麽?”

他眼神中的光,黑暗陰霾,帶着一股冷意傳遍了曉曼的四肢百骸……

只聽,曉曼淡淡開口,說出了一句讓蘇啓邦滿目震驚的要求……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工作上受到了一個很大的打擊,寫文上亦是如此,最近感覺運氣太差,事事都不順心,各種難過,但每次看到你們的評論,不論是好的,還是覺得我寫的不盡人意的,我都告訴自己,得堅持下去,就算是為了那些還在看文的親們,我也不能放棄。

最近總會時常反省,是不是自己真的寫得很差勁,因此留言不多,各項數據都不如意,可反省了很久,自己卻仍舊寫得很渣,這種感覺真是煩躁透了!

不多說了,明日全國服裝大賽開場,會有很多新角色出場,有好有壞,只希望我的努力,能有人看在眼裏吧。

最後,感謝【小拉拉】讀者的手榴彈,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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