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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王府占地極廣,處處花草木石,生人很難辨認道路。好在神行百變是長于躲避的輕功,她一路縱高竄低,并沒被結隊巡邏的普通侍衛發現。

楊康比武招親贏了穆念慈,耍賴不認,又怕他們找上門來驚動丘處機,故而先下手為強,把他們抓到府中關着,打算哄他們回鄉苦等。蘇芒暴打楊康,盜取蛇血和九陰真經等行徑并未改變這個劇情。

包惜弱在王府中玩行為藝術,住的是烏瓦白牆的小屋,絕對不會難找。但包惜弱不會武,楊鐵心和穆念慈的武功不堪好手一擊,要帶他們出去說難不難,說容易也不容易。蘇芒思考一陣,故技重施,出手暗算了兩名侍衛,問出楊氏父女的關押地點,又将他們塞進了花叢。

她來到那大屋跟前,繞了幾圈,從後牆翻了進去,悄沒聲地摸到了關人的小屋旁邊。那門是虛掩的,裏面寂靜無聲,她推門進去,順手把門帶上。只見屋裏鐵栅欄後面坐着一男一女,正是楊鐵心和穆念慈。

楊鐵心輕呼一聲,站了起來,叫道:“姑娘是來救我父女的麽?”他們白天見過一面,但蘇芒離去太快,他尚無機會問她姓名。

蘇芒笑道:“是啊。你們被關了多久?小王爺沒來見你們?王妃也沒有?”

楊鐵心聽到“王妃”二字,猶豫一下,搖了搖頭。

蘇芒心道正好,也不啰嗦,抽劍在手,她的佩劍是傅青主的莫問劍,雖不及同為七劍的游龍劍那麽鋒利,也是一柄削鐵如泥的利器。她揮劍斬斷鐵鎖,放出楊氏父女,正要再問幾句,忽然眉頭一皺,道:“有人來了。”

話音未落,大屋外看守的親兵齊聲說道:“小王爺您好!”

面前的兩人中,楊鐵心想見王妃,穆念慈想見完顏康,一聽親兵們請安的聲音,竟同時露出了猶豫不決的神色。蘇芒反應奇快,抓上他父女肩頭,低聲道:“此處不是久留之地,先離開這裏,我會給你們一個交代。”

她的武功遠勝這對父女,連拖帶拉,楊鐵心和穆念慈毫無還手之力,被她硬拽着走出小屋,躍上院牆。三人身影剛從牆頭落下,便聽完顏康的聲音怒氣沖沖地響了起來:“人呢?人已經逃了,你們怎麽辦的事?”

蘇芒微微一笑,腳下不停,向前奔去。楊鐵心被她拉着,好不尴尬,低聲道:“姑娘放手吧。”

完顏康查問他們出逃時間還要一陣,布置人追捕更不是一時半刻能做完的事情,這個空白期足夠楊鐵心父女脫身。她聽到楊鐵心說話,卻不放手,盡揀無人的地方,向府外走去,偶爾遇到零星的仆役侍衛,都被她幹淨利落地制服。

直至翻出趙王府的高牆,來到僻靜之處,蘇芒才放脫了手,笑道:“二位肯不肯信我?”

楊鐵心愣了一愣,道:“姑娘屢次相助,我們豈有不信姑娘之理?”

蘇芒道:“好,那麽答應我一件事。我現在告訴你一家客店的地址,全真教的王處一道長就在那裏。你帶着穆姑娘到店裏去等我消息,我不現身,你就不要再想回趙王府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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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中喧嚣漸起,蘇芒不敢耽擱時間,立即把去客店的路詳細告知了楊鐵心,他們兩人行走江湖多年,有了提防之後,想來也不會随便被人抓到。

楊鐵心有無數疑窦,雖想見趙王妃,卻不好違逆恩人的意思,依言離開。蘇芒目送他們的背影消失在小巷拐角,輕輕嘆了口氣,望了一眼王府高牆,二話沒說又翻了回去。

按照武俠小說的設定,有了武功的人往往可以在人家的宅院裏來去自如。在洪七公、黃藥師那種等級的江湖高人眼中,縱然是皇宮也進出如履平地。蘇芒當然不如他們,不過在趙王府中來去自如也夠了。

梅超風不準完顏康來打擾,此刻又是夜晚,直到如今尚無人發現後院掃地的瞎婆子被人點了穴道放在樹下。梁子翁藥房失竊,那也只是他自己的事,剩下的人假模假樣關心幾句,熱鬧一陣,又有誰會真心替他查找竊賊?直到蘇芒救走穆易父女,完顏康怒斥守衛都是飯桶,府中氣氛這才真正緊張起來。

這一來,苦了偷溜進來的郭靖、黃蓉二人。

正如蘇芒所料,郭靖在中都城中到處找不到王處一急需的藥物,又擔心蘇芒失手陷在趙王府裏,一心要來王府“接應蘇姑娘”。黃蓉好生不快,拗不過郭靖,不得不跟着來了。

他們溜進來的時候,梁子翁正在藥房中暴跳如雷。在這關頭盜藥的,除了蘇芒,更有何人?

郭靖大喜,當即要回客店照顧王處一,黃蓉卻使起性子,硬要去看那被小王爺關住的美人姑娘和美人王妃,結果在窺視香雪廳時被人發覺,二人慌不擇路地逃跑。歐陽克被黃蓉的容色吸引,梁子翁誤認黃蓉便是那盜取蛇血的美貌姑娘,剩下的人以為是他們二人放走賣藝父女,得罪了小王爺,一衆高手竟都追了出來。

蘇芒遠遠聽到追逐喝罵的聲音,也猜是他們兩個,正中下懷,心知他們就算被抓住,也不會有性命之虞,索性置之不理,一心尋找王妃居住的土屋。

那幾間土屋跻身于豪奢富麗的王府屋舍中,極是顯眼,因包惜弱喜靜,四下裏靜悄悄地無人。蘇芒走上前去,側耳聽了聽,擡手在門上輕敲,屋裏有個女子的聲音道:“進來。”

說話女子正是楊鐵心的妻子,完顏洪烈的王妃,引發一片血雨腥風的女主角包惜弱。她身穿粗布衣衫,獨坐桌邊,意态堪憐,明明是快到四十歲的女人,容色竟不下于還是少女的蘇芒。

她本以為是侍女敲門,見蘇芒進來,吓了一跳,道:“你是……啊,你是白天那位……”

蘇芒白天才打了人家的兒子,也有些心虛,豎起食指,示意她噤聲,輕聲道:“王妃勿驚,我沒有惡意,只是有一件重要大事,不得不冒險前來相告。”

包惜弱已經站了起來,滿面狐疑,還好蘇芒是個姑娘,她終究沒有出聲叫人,道:“你說。”

蘇芒道:“我說的這些話事關重大,最好別被人打擾,不知王妃能不能行這個方便。”

包惜弱皺眉道:“我若不叫人,除了康兒,任誰都不能進來,姑娘但說無妨。是康兒又任性欺負了人麽?”

蘇芒搖了搖頭,示意她先坐下,道:“是和王妃故人有關的事情。”

她将楊鐵心的消息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她,從風雪之夜起,一直講到今天白天的北京街上,穆念慈比武招親,包惜弱出聲喊住完顏康,導致楊鐵心懷疑她是自己的妻子為止。

楊鐵心十八年來歷經坎坷,可她就只知道金庸寫出來的情節,這段故事說是跨越十八年,其實不過一會兒便講完了。為了證實自己說的是真話,她甚至還拿出那柄刻着“楊康”二字的匕首,放在了桌子上。

包惜弱一見匕首,立時情緒崩潰,哭得哽咽難言。等再擡起頭來的時候,她竟撲到蘇芒身邊,死死抓着她的手臂,求她帶自己去和楊鐵心相會。

蘇芒的臉再度黑了下去。

原著裏便是這樣,兩個四十歲的中年男女,做事像十四歲的毛頭小子一樣毛躁,一看可以破鏡重圓,什麽都忘記了。明明局面尚有轉圜之機,卻越鬧越大,以致驚動了完顏洪烈和府中高手,最終夫妻雙雙慘死。

當然,比起十八年來對完顏康隐瞞真實身份,一朝揭露就要求人家大義滅親的愚蠢行為,包惜弱毫無理智可言的哭求也算不了什麽。

蘇芒無奈道:“這事還得從長計議,完顏洪烈可不會讓你們安然離開。還有小王爺,王妃隐瞞了他十八年,只說他是趙王的親生兒子,現在又告訴他,他的生父是街上的一個落魄賣藝人,你認為他會怎麽做?”

聽到完顏洪烈和完顏康的名字,包惜弱眼淚總算有收住的趨勢,可這只是蘇芒的錯覺,下一刻,她的眼淚落得更急,“若鐵哥當真還活着,他怎能不認親生父親?”

真是對牛彈琴啊……

蘇芒恨不得拔腿就走,再也不管這破事。包惜弱梨花帶雨,她不好意思說重話,不過在心裏不以為然一下還是可以的。

柯鎮惡、丘處機等人可厭就在這裏,人都是好人,也肯做好事,但世上哪有那麽多理所應當?他們的思考模式中只有天理,沒有人情,看似正直,細思恐極。不知包惜弱是否受到了丘處機的影響,一開口居然也是這種腔調。

任務倒計時只剩下十個時辰,蘇芒深吸一口氣,再度開口:“如果你還想和楊鐵心破鏡重圓,就仔細聽我說話。他沒死,你也沒死,你們還可以在一起,所以先不要哭了!我會在天亮之前把你帶出去,但你若哭個不停,驚動了趙王,大家就一起死吧。”

包惜弱的眼淚終于被吓了回去,蘇芒笑道:“很好,要記得不能洩密,就算是完顏洪烈或者完顏康來了,你也要死死瞞住他們。”

包惜弱抽噎道:“難道永遠不告訴他不成?”

這個“他”當然是小王爺完顏康。蘇芒道:“要說的,但要在見到楊鐵心之後才能說。王妃,你是想和你的鐵哥一起活下去,還是見了一面就被趙王府的人圍住,兩人同歸黃泉?”

包惜弱拼命搖頭,甚至沒有意識到蘇芒問的是一個二選一的問題。蘇芒又是一笑,“若是臉上的淚痕被人見到,你就假托是想起了以前的事情,你本就是為以前的事情在哭,也不算說謊。你在王府地位尊貴,沒有人敢來打擾,等府中人都睡下,我帶你到楊鐵心那裏去。小王爺的師父丘處機很快就要來了,你們相會之後,再考慮兒子的問題吧。”

就在這時,蘇芒忽然聽到有人走近這三間瓦屋,她眉峰一挑,壓低了聲音道:“我進衣櫃躲躲,來人若是小王爺,王妃見機行事吧。” 第3章 第三章

來人果然是完顏康。

完顏洪烈為包惜弱建造了故居,自己卻對這幾間破房子深惡痛絕,輕易不來。尋常的侍女仆婦也不敢沒事來打擾王妃,唯一一個來去自如的人,也就是完顏康了。

蘇芒不是楊鐵心,不會露一片衣角在櫃子外面,她屏息靜氣,完顏康也沒本事發現衣櫃裏有人,可能的破綻就在包惜弱身上。一旦包惜弱說漏了嘴,或是按捺不住,哭着把兒子的真正身世告訴了他,她立即會從櫃中出來,先發制人。

還好包惜弱沒給她這個機會,完顏康雖覺母親有些言不由衷,但包惜弱經常面帶愁容,似有無限的愁緒,如今哭一哭,也沒什麽大不了。東拉西扯了一陣,他弄清楚賣藝父女的确不是母親放走的,那兩個膽大包天的少年男女也沒逃到這裏來,自己便也走了。

蘇芒直到他走遠才從衣櫃裏出來,包惜弱仍含淚坐着,二人沒再說話。

黃蓉和郭靖最終成功脫身,王府中人和他倆沒有深仇大恨,追了一陣也沒有再追。混亂中,終于有人發現了後園樹下的梅超風,解開穴道問她發生了什麽,梅超風胡亂編個理由搪塞過去,直到完顏康私下來問,才說出幫她找到蘇芒的要求。

無論是她,還是完顏康,都沒想到蘇芒取得九陰真經後,不僅沒立即遠遁修煉,反而待在趙王府中始終未走。

三更更鼓打過,包惜弱按照蘇芒的吩咐,換上件深色衣裳,随她悄悄出了王府。

這一路上竟無險阻,包惜弱被順利送進了那家地處偏僻的小客店。此時郭靖歸來不久,王處一留下全真教的同門标記,引方到中都的馬钰和丘處機前來相會,再加上與丘處機十八年未見的楊鐵心,正是熱鬧的時候。包惜弱一現身,楊鐵心頓時淚落如雨,如在夢中。

“獲得包惜弱的感激,支線任務‘獲得劇情人物的感激’完成度上升一。”

“楊鐵心與包惜弱安全離開王府,強制任務完成,獲得生存點數五千,發布第二項強制任務。”

屋裏眼淚與驚喜齊飛,一時竟沒人注意到蘇芒這個最大的功臣,她趁機喚出卷軸看了一眼。

“強制任務:三十天後,前往太湖,協助歸雲莊拒敵。任務期限:無。失敗條件:陸乘風或陸冠英死亡。任務獎勵:生存點數五千。完成後,自動接取下一個強制任務,若任務失敗,将失去輪回資格。”

陸乘風?蘇芒自然知道陸乘風是誰,他是黃藥師的弟子,梅超風的師弟,太湖歸雲莊的莊主,太湖水盜總寨主的父親,但這個協助任務讓她一頭霧水。

梅超風和陸乘風本有私怨,完顏康被擒後,梅超風把骷髅當戰書送去,陸乘風誤以為黑風雙煞齊至,差點把妻兒老小都送到外地避難,這是原著中他唯一的危機。然而梅超風雙目已盲,別說蘇芒,就算陸乘風和她單打獨鬥,也不見得會輸,何須協助?

蘇芒自顧自想着心事,這時終于有人想起了她。這些人裏,和她熟悉些的是郭靖和王處一兩人,郭靖忙向幾位前輩介紹這位“很講義氣的蘇姑娘”,她對王處一和楊鐵心有恩,所以馬钰和丘處機對她也格外客氣。

寒暄完畢,話題的重心自然而然轉到了還在趙王府的小王爺完顏康身上。馬钰皺眉道:“大家當機立斷,否則天明之後,趙王府發現府裏沒了王妃,只怕連城都出不得了。不如丘師弟這就去王府叫出那孩子來,咱們詳詳細細和他說了,讓他随父母而去,豈不是好?”

蘇芒忽地掩口而笑,道:“若他不願呢?”

丘處機怒道:“小畜生若是不願,我先一掌打死了他。”

包惜弱驚呼一聲,臉色已是變了,蘇芒明眸轉動,望着馬钰道:“丘真人說一掌打死,不知馬掌教又怎麽說?”

全真七子中,要數馬钰地位最高,性情最為慈和,聽丘處機當着楊鐵心、包惜弱二人說要打死人家的兒子,大感不妥。蘇芒問他,他也覺難辦,躊躇一陣道:“還是先和他說了,看他究竟作何反應。他生身父母盡數在此,就算要回王府,完顏洪烈豈能容他?”

其實完顏洪烈不但能容,而且一直将完顏康視若親子,即使面對歐陽鋒,也沒想抛下這個便宜兒子獨自逃生。只是這些話,也沒必要說給眼前的人聽。

蘇芒嘆了口氣,站起身來道:“馬掌教,借一步說話。”

她年紀只比郭靖大一歲,但經歷三個武俠世界後,閱歷已經不淺,此時肅容一言,馬钰身為全真掌教,竟情不自禁把這少女當作同輩的人物相待,道:“姑娘客氣。”

二人來到客店的庭院中,蘇芒不看馬钰,只看月色,緩緩道:“若完顏康不肯跟他父母走,掌教大可不必相逼,更不必一掌打死。不過……楊家夫婦的去處,也不要告訴他了。”

馬钰嘆道:“丘師弟脾氣向來有點兒急躁,姑娘休要見怪。”

蘇芒道:“不敢,還有一件事要請掌教做主。我知道郭楊兩家有指腹為婚的約定,但穆姑娘的心上人是完顏康,而郭靖的心上人是一位名叫黃蓉的姑娘。倘若那位脾氣有點急躁的丘真人亂點鴛鴦譜,還請你幫着說幾句話。”

她一下子從完顏康扯到郭靖的婚事,馬钰愣了愣,道:“這……”

蘇芒笑道:“無論如何,我言盡于此。天亮之前,幾位必須離開中都,我要走了。”

她竟是說走就走,去得極快,馬钰只叫了一聲,便見她淡青色的身影迅捷異常地竄過客店院牆,須臾不見。

蘇芒并非不懂禮儀,只是怕自己和丘處機在一間屋子裏待久了,會忍不住像教訓完顏康那樣教訓他。任務既已完結,這些劇情角色的命運便與她無關,她代郭靖請求馬钰是出于好心,可沒打算沒完沒了地和他們相處下去。

月黑跑路夜,風高開溜天,太湖在長江之南,蘇芒出了中都,在路上買了匹馬,一路南下,走到哪裏就在哪裏問路,最終在十來天後,到達太湖湖畔。

任務指示說得明明白白,是在“三十天後”去救援陸乘風。提前去的話,想來不會有問題,但若劇情當真三十天後才觸發,她可不好意思在陌生人家裏一賴二十天。

太湖湖畔多的是打漁為生的漁戶,也有專門招待游人的農家。她随便選了一家幹淨的,向主人打聽歸雲莊的事。

歸雲莊的存在不是秘密,就在湖中的某個沙洲之上,陸冠英統領太湖群盜,平時也有事要這些普通民人配合。蘇芒和他們閑聊一陣,得知官軍曾數次圍剿水寨,都因為不熟地形而失敗了。陸冠英名聲大噪,人人都尊稱他為“陸少莊主”。

這些都是蘇芒早就知道的事情,眼見問不出什麽新鮮八卦,遂安心住下,起初幾天還有心情乘船去湖裏逛逛,後來逛膩了,幹脆老實宅在民居裏練功。

她的武功來路有兩個,一個是生存點數兌換,另一個是偶爾的任務獎勵。以到手的九陰真經殘卷為例,輪回結束後,她可以花費生存點數把它兌換成全本,然後自動強化。比起費事費力自行研究,這無疑是一個方便得多的選擇。

然而,所有武功都有等級和熟練度的設定,她得像真正的武者一樣,不停進行重複枯燥的練習,武功層數才能上漲。

一月時間飛逝而過,冰川劍法和金蛇游身掌都升了一級,她本來準備第二天就雇船上門拜訪陸少莊主,當夜卻被湖心傳出的海螺聲驚醒。湖畔住戶家家寂靜無聲,似乎完全沒有聽到,可見這事絕非第一次發生。

她心想橫豎睡不着,便穿了衣服起床,出門來到湖邊,遠遠望見湖中船舶森羅,燈火通明,十有八九是在進行原著劇情——太湖水盜圍攻大宋官船,擒下金國特使。也不知道現在的金國特使,還是不是趙王府的小王爺完顏康。

這場熱鬧直到天明方散,她回屋睡到午後,正考慮用什麽理由去求見陸乘風,又聽到有人敲門。

來人竟是官府的官差,言道太湖上的盜匪膽大包天,攻擊官船,眼下官軍要圍剿水寨,特此告知清白民戶,期間不許下水打漁。藏匿盜匪者同罪,告發盜匪者有賞。

蘇芒下榻的這戶人家本來就和歸雲莊無甚瓜葛,自然誠恐惶恐,滿口答應下來。可是,官差離開之後,屋裏那位說話和氣手面又闊的美貌姑娘,忽然笑吟吟地出來,說要雇船去歸雲莊。漁戶當然不肯,她便掣出明晃晃的長劍,頂住他喉嚨,威脅要在他脖子上穿一個窟窿。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誰能想到這位一表人才的姑娘,居然是個女匪。

戶主無奈之下,戰戰兢兢地解開家中小船,依言送這煞星上路。

歸雲莊所在的白鷺洲就在湖心,遠遠望見沙洲上飛檐畫壁,建築氣派不凡,小船還沒靠近碼頭,就有幾個家丁撐船過來,喝問是誰。

蘇芒取出一錠銀子謝過飽受驚吓的船主,一縱身躍到了他們船上,笑道:“我要求見陸莊主。”

這些人見她腰間懸着長劍,也是江湖中人,誤以為她是陸冠英結識的朋友,倒也不敢怠慢,客客氣氣把她迎進莊去,叫人通知陸冠英。

陸冠英出來招待客人,卻見來客是個陌生少女,正猜她是哪門哪派的弟子,因何來此,便聽她道:“我路過太湖,聽說官軍要來剿太湖水寨,念着大家都是武林一脈,特地前來報信。”

其實陸家定居太湖二十年,在當地官府裏也收買了內線,豈有不知之理?但蘇芒此舉顯然是敵非友,一片好心,陸冠英忙道過了謝。蘇芒微微一笑,道:“我還有個冒昧之請,想留下來助貴莊一臂之力,成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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