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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一定要有個人陪他睡覺?”蘇芒現在倒是覺得這位楚楚姑娘很有意思,含笑回應着。
陸小鳳表示他可以勝任一個人睡覺的工作。
楚楚的輕笑變成了冷笑,蘇芒無奈地瞅了她一眼,站起來道:“承蒙款待,天色已經不早,我先回去。陸兄若有什麽事,不妨讓楚楚姑娘來找我,省的好好一鍋酸菜白肉變成了酸醋白肉。”
陸小鳳幹笑,蘇芒擺擺手算作告別,徑直走出了天長酒樓。
這是她來到拉哈蘇的第三天晚上,第一天是驚喜,第二天是平淡,到第三天的時候,明明冰燈還是那麽璀璨,店鋪還是那麽喧鬧,她卻已經有些厭煩。
她記得,原著裏陸小鳳就是一只不用白不用的替罪羊。藍胡子和方玉飛利用他找真正的羅剎牌,玉天寶的死也被嫁禍給他。西方魔教的三位長老孤松、枯竹、寒梅出山找他麻煩,陸小鳳接下找回羅剎牌的任務之後,三長老一路随行。雖說這三人居心叵測,觊觎教主寶座,但的确有費心費力地監視他。
這三人容貌打扮氣度均是非凡,拉哈蘇是個小地方,從來沒人看到三長老的行蹤,可見他們不在這裏。
也許是嫌太偏僻了?蘇芒想,這裏的人飲酒作樂,沉溺聲色,看似逍遙自在,其實何嘗不是在麻木自己,好度過漫長的冬季。那三個老頭人老心不老,另找大城鎮居住也很自然。
她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又走到了銀鈎賭坊門前。賭坊的招牌下挂着一個銀鈎,像是要把客人的金錢勾到賭坊主人的口袋裏去。
賭坊主人當然就是李霞。飯桌上,陸小鳳說他還沒能見到李霞,四十萬兩黃金也還在天長酒樓。
李神童正站在賭坊門口招呼客人,見她走過來,臉色頓時一變,一副想跑又不敢跑的模樣。蘇芒一笑,無論這副模樣是不是裝出來的,都是對他最有利的态度,看書的時候她還覺得李神童被陳靜靜利用,也是個有些可憐的受害者,此時卻發現陳靜靜看不上他實在順理成章。
她想了想,還是走上前去,笑道:“你告訴陸小鳳,我住在客棧裏?”
李神童神情僵硬,其實當時陸小鳳只不過随口問陳靜靜,最近有沒有陌生面孔進入拉哈蘇。他既然扮成賈樂山,問這個也很合理,是李神童自己記恨蘇芒,把蘇芒說成可疑人物,污蔑她也為玉牌而來,希望她在陸小鳳手上吃個虧。
但他又如何敢這麽回答,支吾了半天,蘇芒懶得跟他磨蹭,轉身就走。
背後忽有一個溫柔清脆的聲音道:“蘇姑娘,進來坐坐吧。”
叫住她的女人自然是陳靜靜,聲音溫柔,容貌更是溫柔。她是藍胡子曾經的大姨太,李神童的情人,楚楚的發小,李霞的助手,聽楚楚的口氣,似乎昨天晚上還剛升職為陸小鳳的露水情緣。她說李霞精明強幹,其實李霞才是被她吃得死死的,到死都不知道她做過什麽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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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這樣一位仙姑,蘇芒也沒敢慢待,笑道:“好啊。”
陳靜靜把她請到自己房間裏,客客氣氣地斟茶送水,然後柔聲道:“姑娘這樣的人物,來到這冰天雪地的地方,當真不是為了羅剎牌麽?”
蘇芒笑道:“若要這麽說,像你這樣的人物,屈尊蝸居在此,想來也是為了羅剎牌了?”
陳靜靜嘆道:“我們都是無處可去的可憐人,所以萬裏迢迢回歸故鄉,姑娘何必開我們的玩笑。”
光看外表,難免被她言下的凄楚之意打動,蘇芒笑道:“可不可憐我說了也不算,有什麽事,直說就好。”
陳靜靜道:“好,姑娘快人快語,我就直說了,賈樂山帶了四十萬兩黃金來買羅剎牌,如果姑娘願意,出十萬兩黃金,羅剎牌就是你的了。”
蘇芒微微一愣,全然沒想到她要說的竟是這件事。陳靜靜讓李神童刻出假牌,私下送信給楚楚說看在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上,她出十萬兩黃金就能拿到羅剎牌,打的自然是牌與財兼得的主意。難道現在又想賣給她?她長得很像肥羊嗎?
“為什麽放着賈樂山四十萬兩黃金不要,反而要我出十萬兩?”
陳靜靜輕哼一聲道:“賈樂山做生意不老實,來的時候我已看過車轍,最多不過帶了十萬兩。同樣是十萬兩黃金,我寧可要姑娘的。”
蘇芒笑道:“多謝姐姐的青眼了。不過我對羅剎牌确無興趣,姐姐大概也聽李神童說過了吧,我來這裏只是為了找人而已。”
陳靜靜的笑容和楚楚一樣溫柔,“我知道,不過我看姑娘和賈樂山也不像交情很深的樣子,所以才觍顏找上姑娘呢。”
這番對話在你客氣我客氣的氣氛下無疾而終,按照碧落天的規定,黃金換白銀的兌換比例是十比一,別說她根本拿不出十萬兩黃金,就算能,又怎會去和陳靜靜買一個心知肚明是假貨的玉牌?
她只是很在意陳靜靜忽然找她說這一番話的用意。陸小鳳的身份僞裝簡直是個笑話,每個人都知道賈樂山就是陸小鳳,李神童知道,陳靜靜知道,陳靜靜應該還知道她也知道,她竟不怕她回頭就把這事告訴陸小鳳。
所以,最終的目标果然還是一女多嫁,拿假牌子多騙幾家的錢麽?或者,反正黃金是楚楚的,陸小鳳怎麽想并不重要?
不過最後她開口拒絕,陳靜靜也沒有多麽失望。
這還真是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她離開賭坊的時候,赫然發現擠擠攘攘的賭客裏有一個黑衣身影,正是楚楚的黑衣随從。此人是個內家高手,氣質和賭坊格格不入,不知為何會在這裏。
她記得楚楚的三個随從中,老家人是一位有身份的高手,很少做鬼鬼祟祟的工作,其他兩人可都差的多了。那擅長輕功的中年人不知是不是受了楚楚的差遣,在她出門的時候盯過她的行蹤,因為他還算有分寸,沒有直接跟到客棧裏,她一直懶得計較。
迄今為止,除了教訓李神童和試探陸小鳳,她還沒有過出手的機會,也難怪那中年人自以為輕功極好,敢來盯她的梢。
蘇芒微微冷笑,也不理會,像往常一樣回客棧練功睡覺,并不因為這些蠢蠢欲動的蛛絲馬跡而改變。
但這一夜注定不平靜。
第四天下午,她得到消息——李霞不見了。
陳靜靜對外的說法是李霞帶着羅剎牌離開,要先驗過黃金才肯回來,其實李霞一直住在銀鈎賭坊地下的大水缸裏,陳靜靜每天都去跟她彙報當天發生的事情。今天李霞一直沒有叫陳靜靜下去,陳靜靜有些奇怪,便自作主張地掀開地板,卻發現李霞并不在水缸中。
她不敢聲張,只把這件事告訴了唐可卿和冷紅兒,讓她們幫着找找。
拉哈蘇地方就這麽大,她們卻一直沒能找到李霞。她似乎人間蒸發了一般,就此消失不見。
冷紅兒把這件事告訴了蘇芒,她外表冰冷,內心實際是個孤單而脆弱的人,說着說着,忍不住掉了眼淚。她本是藍胡子的四姨太,李霞對她不太好,她卻真誠地為李霞感到難過。
“何必費那麽多心思,”她嘆道,“老老實實把那鬼牌子賣掉就好了,自從偷了那塊牌,她沒有一天能睡好覺,就怕人打她的主意……”
她哭的時候,蘇芒卻在沉思。
劇情不但變了,而且變得很不少,這是她意料之中的事,她關心的是動機。李霞的失蹤不管出于自願還是人為,總要有個原因,不可能早上起來心血來潮,自行出門然後就鴻飛冥冥了。
還沒等她想出動機,冷紅兒就收了淚,忽然道:“你臉上怎麽一點血色都沒有。”
這話有些突兀,但蘇芒的臉色确實不太好看,臉色發白,唇色偏青,這個她自己也發現了,不甚在意地笑道:“這兩天一直這樣,大概是太冷了,凍的。”
冷紅兒搖頭道:“昨天看見你的時候還沒這麽嚴重,是不是受了風寒?要不要抓點藥?”
蘇芒笑道:“真不用。”
冷紅兒見她态度堅決,便不再多說,蘇芒還想多問幾句,李神童突然走進門來,苦着一張臉說陸小鳳陸大俠有請,請她去天長酒樓走一趟。
陳靜靜居然也在天長酒樓,神情不安,李神童跟在蘇芒身後進門,大大咧咧地拉過椅子坐下,看上去不像是打算離開的模樣。蘇芒看看陳靜靜,看看楚楚,撲哧一聲笑了,随意地坐在了最後一張空着的椅子上。
“今天人挺齊的嘛。”她說。
陸小鳳的表情又變得很嚴肅,他就帶着這種嚴肅的表情問道:“蘇姑娘,你應該已經知道了李霞失蹤的事情,相信你也沒有見過李霞?”
蘇芒笑着搖了搖頭。
陳靜靜低聲道:“李大姐一貫精明,把錢看得很緊,她就算要走,也會先把賭坊的事情安排好,不會就這麽把賭坊扔給我們。我想……李大姐可能已經不在了……”
蘇芒淡淡道:“就算她永遠不回來,你們也不過是丢了一塊本來就不屬于你們的玉牌,并不是太糟吧。”
陸小鳳苦笑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要是真的找不回來,我的麻煩就大了。蘇姑娘,你比我還早來這鬼地方,有沒有什麽想法,或是線索?”
蘇芒游目四顧,輕笑道:“我是有一個想法,不過可能不像陸兄想的那樣。”
陸小鳳大奇,道:“什麽想法?”
她靜靜打量着這間屋子裏的人,和陸小鳳一起來的,是楚楚,老家人,中年人和黑衣劍客。拉哈蘇本地出身的,則是陳靜靜和李神童。唐可卿和冷紅兒在羅剎牌的事情上毫無分量,因而也沒受到邀請。
她知道,自己想說的話,陸小鳳一定想不到。
因為那個神秘的輪回者就在這屋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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