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嚴旭和陳百川就這樣站着，明眼人都看出了這裏有問題。沈遙安和林寒嵩經過都沒有引起兩人的注意，一直走到了沈琦那裏，沈遙安才站住了腳步，上下打量了好幾眼，那表情，直把沈琦逗樂了“放心吧，你皇伯我好得很，你爹娘也都老實的待在悠然谷沒有亂跑。”

沈遙安翻了個白眼，我當然知道他們沒亂跑，亂跑的是你。感覺到沈遙安目光的幽怨，沈琦笑着開口“是皇伯錯了，回去以後皇伯給你準備禮物，現在先安靜看戲，乖啊。”

沈遙安糾結了一下，想到了有禮物，默默地安靜了下來，一旁的林寒嵩簡直看呆了，原來這麽好哄。自己怎麽沒有想到？

一直站着的嚴旭晃了晃身子，好像站累了，不情不願的開口“小弟，這麽久不見，見了大哥怎麽也不打招呼，就讓我這麽幹站着？還是一如既往的不懂事啊，尊老愛幼都不知道。”

嚴旭說的倒是很随意，沈遙安聽的倒是很震驚，這個醜老頭是老頭的弟弟？那還是老頭，不對，是小老頭，不過那最後一句話怎麽有點影射自己的意思？混戰的人早都停了手，聽見嚴旭的話也都是一驚。

“因為你不配。”陳百川就不如嚴旭的随意，言語間有着濃濃的火藥意味。

“唉，當初你一聲不響的消失我就猜到你要做什麽，只是都這麽多年了，你難道還沒有想明白麽？”嚴旭的聲音裏有毫不掩飾的無奈。

“閉嘴，背叛他的人沒有資格說我。”陳百川的情緒越發的激動起來，仿佛嚴旭提起了什麽不可觸碰的禁忌。在沈遙安眼裏，此時的他就像是一只被踩到了尾巴的貓。

“如果你今天不知死活的阻止我，別怪我不念昔日兄弟情份。”丢下這句話，陳百川死盯着面前的嚴旭，大有一言不合就大動幹戈的氣勢。

“你怎麽就這麽傻呢，我嚴氏一族歷代聽命于皇室，我又怎麽會背叛，倒是你，到現在也不敢面對現實，小川，清醒一點吧，他喜歡的，從來就不是你。”似是想到了什麽，嚴旭的聲音也開始變得微妙起來，聲音裏似乎包含了一種濃濃的情緒，沈遙安覺得自己深刻感受到了那種情緒，不是悲傷，卻比悲傷更加凄涼。

那是一種求而不得的無奈感。

那麽，他們所說的到底是什麽？那個人又是誰？老頭子說他們歷代效忠皇室，而盛國建國也不過十幾年光景，那麽這歷代又從何說起？沈遙安滿頭的疑問，可惜現在卻沒有人有時間給他回答。嚴旭的回答明顯激怒了陳百川，沈遙安第一次看見那只老狐貍有如此失态的時候。

陳百川的眼睛幾乎紅了，就在沈遙安認為他會沖過來暴揍老頭子一頓的時候，陳百川卻無奈的閉上了眼睛，沒有了剛剛慎人的暴怒情緒，有的只是無盡的哀傷。那種悲哀，比環繞在嚴旭身邊的還要凄涼無數倍。

緩緩睜開眼睛，陳百川的情緒重新平靜下來“你說得對，而我也清楚，甚至沒有人比我還要清楚，他從來不愛我......”甚至，他是恨我的。“既然你知道我想做什麽，就別阻止我。”那是我能為那個人所做的唯一一件事了。

“我知道，你想要統一天下，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就算這天下重歸統一你又要把它交給誰？你自己來守着它又能守多久。嚴川，我不會允許你那麽做。當年我沒能阻止你加害梅妃娘娘，今天我一定要阻止你。”嚴旭的目光變得前所未有的堅定，這是沈遙安從來沒有見到過的。

“為了他們？”陳百川斜眼看了看沈遙安等人，又搖了搖頭，相識在否定自己的說法，“為他們，不值得。”

Advertisement

“如果你今天殺了他們你才會追悔莫及，到那個時候，只怕你連去見他的臉面都沒有了。你可還記得，梅妃娘娘的母姓是什麽？”

陳百川一時茫然，沒有想到嚴旭會問這個問題，他怎麽可能不記得，就是那個女人，吸引了那個人所有的視線，奪取了本該屬于他的寵愛，每一個難以入眠的夜晚都讓他對那個女人的恨意增添一分。“沈梅。”

“沒錯，梅妃娘娘是姓沈，沈梅，而當今皇上，姓沈名琦。”

陳百川的眼睛瞬間瞪大，仿佛喉嚨上有一雙無形的手，捏的他喘不過氣來，連雙眼都開始變得血紅。“不可能，你在騙人，沈梅早已經死了，怎麽會有孩子。”不會的，他明明看着那個女人被打進冷宮，瘋瘋癫癫的死掉，怎麽會有孩子。

看着失神的陳百川，嚴旭示意沈琦“拿下你臉上的東西吧，否則他不會相信的。”

沈琦畢竟信任嚴旭，從懷裏掏出一個瓷瓶，将瓷瓶裏的液體灑在了臉上，不一會，沈琦的臉上就有什麽東西脫落了下來，他小心翼翼的接好，放進懷裏，又抽出一塊方巾擦了擦臉上殘餘的液體這才轉過身面向陳百川。

從沈琦轉過身的那一刻，陳百川的目光就像釘子一樣死盯在他的臉上，看着那熟悉又略帶陌生的容顏，沈遙安好像看見了陳百川落下的淚滴。

顫抖的擡起手，想要觸碰面前的人，有那麽一刻他真的以為是那個人回來了，只是他也清楚的知道，就算那個人回來也不會再看他一眼，做出了那樣惡毒的事情，自己本來也沒有奢望能夠得到他的原諒。

攏了攏情緒，陳百川看像一旁同樣看呆的嚴旭，微微咳了咳。嚴旭這才回過神來，苦笑了一下，問陳百川“你還有什麽問題要問？”

“我不懷疑皇上是先皇的孩子，”畢竟他們長得太像，在沈琦的臉上甚至依稀能夠看出沈梅的影子。“只是你也知道，皇室是沒有女子的，而遙安公主......難道王爺不是先皇的親生兒子？”

“不，王爺和皇上乃一卵同胞的親兄弟，當年梅妃娘娘産下的是雙生胎。娘娘是我救出來的，救出來以後就一直居住在悠然谷，皇室血統絕對是純正的，至于遙安公主，”頓了頓，嚴旭才繼續說了下去“他就在這裏。”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