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人會在無意識中向關系親近的人吐露更多的怨言。

咲夜有個朋友, 也是個苦逼的工作狗。跟咲夜經常加班的苦逼不一樣，她是個碼農, 經常半夜遇到被老板叫起來改bug的情況，有的時候咲夜第二天起來就會看到她前一天晚上發來的“狗逼老板明日biss”的抱怨，結果第二天一問，果然還在兢兢業業地寫代碼跑程序，錢麽得, 頭發也麽得。老板不僅沒死還生龍活虎, 指着員工創造的效益購買下一輛名牌跑車。

而伏見今天說的話, 雖然算不上是怨言，但是也以吐槽居多。咲夜在心裏算了算, 今天早上到現在，伏見說的話大概比他以往一整天跟自己說的話都要多了。而且, 他本人似乎還一副毫無察覺的樣子。

嗯……伏見前輩之前說過, 我們是搭檔→伏見前輩在無意識地向我吐槽→我和伏見前輩關系很好。

一系列的推算讓咲夜得出了這樣的結論, 她眼睛一亮, 快步跟了上去, 用雀躍期待的語氣問伏見：“伏見前輩, 那個, 我今天去整理自己的儲物櫃發現, 裏面已經被人整理過了，所有的東西都分門別類地擺放整齊了，請問是伏見前輩幫我整理的嗎？”

“嗯。”伏見漫不經心地應道，“太亂了看着心煩所以直接整理了。道明寺喊餓, 我也不知道摸了什麽扔給他了。啧，一天天的也沒看他跟你似的這裏修修那裏補補，怎麽就知道喊餓。”

伏見前輩又在抱怨了。

咲夜眨了眨眼睛，小心翼翼地往伏見那邊靠了靠之後說道：“但是，只是把袋子塞進儲物櫃的話，看起來也不會很亂吧？”見伏見斜過視線來，咲夜忍不住笑了起來，“嘿嘿，果然是因為伏見前輩是個好人吧？還有還有，因為我們關系好，所以伏見前輩幫我整理了！”

“啧，”伏見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似的，清秀的臉上露出了譏诮的表情，“你是在開玩笑嗎？”

注視着伏見浮着不耐的雙眸，咲夜決定伸出jio試探一下。于是她微揚着下巴，語氣堅定地說道：“沒有，我很認真的，我覺得伏見先生是個很好的人，就是口是心非而已，所以我們關系就是很好，只不過是伏見前輩不想承認而已。”

話說七濑跟伏見先生關系真好哦。

昨晚五島的話又在伏見的耳旁回響起來。他“啧”了一聲，邊走邊說道：“少在那說些自以為是的話了，快點巡邏。”在咲夜跟上來之後，他又開始抱怨起來，“總感覺你比一開始剛進Scepter 4的時候話多了不少。”

“伏見前輩今天話也很多哦，而且一直在抱怨。”

“要你管。”

咲夜忍不住在心裏偷笑。試探的結果就是伏見前輩沒有生氣，所以試探成功了。看到前面有家咖啡店，咲夜拉着伏見的胳膊往那邊走：“啊，那邊有咖啡店，我請伏見前輩喝咖啡吧，伏見前輩之前也請過我，昨天還幫了我忙。”

“喂，現在可是巡邏的時間。”伏見被咲夜拖着往咖啡店走，卻并沒有掙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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咲夜悶頭往前走：“有什麽關系，伏見前輩請我的時候不也是巡邏時間嗎？”說起來，昨天跟副長借的咖啡機磨好的咖啡粉……忘記帶了，七濑咲夜你是豬腦子嗎！這麽一想，咲夜就對自己有點生氣，拉着伏見走的更快了。

伏見抽動着嘴角：“好了你放開我，我自己會走。”

“伏見前輩要喝什麽？”

“你給我聽人說話！”

捧着咖啡喝了一口，咲夜長嘆了一口氣：“嗚——哇，果然咖啡是社畜的标配。”

“啧，要是咖啡有意識的話，聽你這麽說都要悲傷起來

了。”伏見語帶嘲諷地說道。

走在伏見身邊，咲夜出聲說道：“說起來，伏見前輩好像經常喝咖啡，為什麽？是單純的喜歡，還是因為咖啡是可以提神的飲料。”

“都有吧。”伏見漫不經心地說道。

今天的伏見前輩，都有好好回答我的問題呢。

“那伏見前輩還有什麽別的喜歡的東西嗎？”咲夜好奇地追問道。

伏見“啧”了一聲：“沒什麽特別喜歡的東西，非要說的話就是有血有肉的東西，香草冰激淩，還有碳酸飲料。”

冰激淩？真意外啊！咲夜眨巴着眼睛：“那你要吃嗎？冰激淩，我可以給你買！”

“哈？”伏見一臉莫名地看着咲夜，“我說你，帶小孩帶的腦袋也不正常了嗎？連我也被你當成小孩了嗎？”這語氣聽着還真是讓人不爽。

“抱歉抱歉，”咲夜吐了吐舌頭，又問道，“那讨厭的東西呢？”

“太多了，”一說到讨厭的東西，伏見就比說喜歡的東西多了幾分勁頭，“比如嚣張的上司煩人的前輩沒用的部下啰嗦的後輩——”

咲夜本來在認真聽，聽到最後一個的時候，她出聲打斷了伏見：“等一下，請等一下，伏見前輩，日高前輩跟我說過，你雖然跟着室長已經好幾年了，但是調入特務隊好像是在他們之後……”

伏見加快了步伐，一聲不吭地往前走着。

咲夜還在數：“那，也就是說，特務隊只有我是在伏見前輩之後進的特務隊，所以……诶诶？我是啰嗦的後輩嗎？”咲夜擡起頭來，發現伏見已經走遠了。她急忙追了上去，“伏見前輩，伏見前輩——等等我！伏見前輩剛剛是在說我啰嗦嗎？”

“啰嗦。”

“伏見前輩果然是在說我！好過分！”

喝了口咖啡，伏見側目看着咲夜，就見她臉上帶着一股憤憤的表情，眼睛睜的圓圓的看着自己，還……挺可愛的。想了想，伏見問道：“你今天心情很好嗎？”不僅話多，表情也多，感覺跟之前相比，就像變了個人似的。

“嗯，”咲夜點了點頭，“昨天發生了一點事情，借那個機會稍微發洩了一下，結果反而把之前一直想不通的事情想通了。雖然我還沒想好要怎麽做，不過，至少心态已經變了，所以感覺比之前輕松了不少。多虧伏見前輩強行讓我休假，謝謝你，伏見先生。”

“嗯。”伏見也點了點頭，舉起咖啡喝了一口，“果然啰嗦。”

“我在很認真地道謝诶！”

“我也只是闡述事實而已。好了快點巡邏了。”

“哦哦好！對了，伏見前輩還有什麽讨厭的東西嗎？剛剛那些不算吧！”

“還有……糖醋豬肉裏的竹筍。”

“為什麽會有人在糖醋豬肉裏放竹筍啊！”

在Scepter 4管理的轄區巡邏了一圈之後，伏見和咲夜兩個人并沒有發現什麽異常的情況，所以結束巡邏的時間也比以往早了半個小時。

“今天的東京真和平啊。”咲夜一臉安詳地說道，“沒有搶劫，沒有殺人，沒有爆炸，沒有權外者團夥作案——”嗚嗚嗚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

伏見語氣敷衍地應和着：“啊是啊，真不容易。”這原本應該是正常情況才對，但是在這種超英時代，和平卻變成了一種奢望。不管是有個性還是有異能，總有些人将這些用于犯罪。看着路上那些因為與生俱來的個性而長得奇形怪狀的人，伏見嘆了口氣，不知道該不該慶幸，自己身邊這位後輩不是變異型的個性。他正準備招呼咲夜回去，不想又被她拽了下胳膊。

“幹嘛

？”伏見納悶地問道。

指了指不遠處一些聚集在一起的人，咲夜對伏見說道：“那邊不知道在幹什麽诶，伏見前輩，我們去看看吧？”

遠望了一下之後，伏見不以為意地說道：“沒必要，你沒看那邊有個展臺嗎？估計是什麽公司或者什麽學校在做活動吧，沒什麽好看的。”

咲夜認真地說道：“但是，或許會有人趁這種雜亂的機會犯罪哦。還有可能，辦活動的人會在活動中宣傳一些違法犯罪的內容。”

“真的不是你想去湊熱鬧？”伏見對此表示懷疑。

“我怎麽會做那種事呢！”咲夜義正言辭地說道，“我師父說過了，有人聚集的地方就有發生犯罪的幾率。”

“走吧。”

兩個人過去之後，找到了活動的負責人，用終端向對方展示了證件之後，伏見說道：“Scepter 4例行檢查，請配合我們的工作。”

咲夜在心裏暗暗吐槽，伏見前輩你這樣每次都用高高在上的語氣很容易遭人記恨被打的。她對着負責人笑了笑，很有禮貌地說道：“感謝配合。”

“沒什麽沒什麽，”負責人是個脾氣很好的女生，看起來大學還沒畢業，她接下來說的話也佐證了這一點，“我們是大學生，這這邊辦活動，主要是宣傳環境保護這一方面的。”

“确實是當下很需要關注的題材呢。”咲夜看着對方遞過來的宣傳單，“環境日益惡化，最後還是會反噬到人類身上，北極熊都要沒有居住地了。”

“對吧？你也這麽認為的吧？”負責人一看咲夜對他們的活動表示了認可，立馬激動起來，“我們的目的就是呼籲更多的人關注起來，從力所能及的事情開始做起，保護環境人人有責——”

眼看負責人的語氣都激動起來了，伏見朝咲夜使了個眼色，然後就開始檢查起活動的物料來——比如宣傳單頁、宣傳冊一類的東西。

咲夜對着負責人笑了笑，開始着手檢查他們為活動現場參加互動的觀衆準備的小禮物。紙袋裏面放着一塊手帕，三只用可溶解材料做的購物袋，還有一本北極熊造型的便利貼。她忍不住誇贊道：“這個好可愛啊！”

“這個是我們社團一個女孩子自己設計的，不過她去幫我們拿東西了，現在人不在這裏。哦對了，”負責人取了兩袋小禮品，還在裏面放了宣傳冊和宣傳單頁，給了伏見和咲夜一人一個，語氣有些俏皮地說道，“可以麻煩你們也幫我們宣傳一下嗎？你們是政府工作人員吧？如果宣傳的話，效果一定比我們好。”

“呃——”咲夜有些尴尬，“可是我們并不負責這塊……”

伏見還在翻宣傳冊，他側目看着咲夜的反應，但是沒有出聲。

負責人也不在意，笑眯眯地對她說道：“沒關系，至少可以跟你們的同事宣傳一下吧？拜托啦！”

咲夜嘆了口氣：“唉，漂亮小姑娘的要求總是讓人沒辦法拒絕呢。”她将兩份小禮品都接了過來，對着負責人笑了起來，“我知道了，謝謝你。”

……她這是在調戲小姑娘嗎？伏見疑惑地想到。

“不不不，我才是要說謝謝呢。”小姑娘臉一紅，盯着咲夜看了一會兒之後突然叫道，“啊！你是不是，之前，就是昨天！網上大家都在讨論的那個！”

“啊？”咲夜心裏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預感，“讨論的……什麽……”

“焦凍的孩子的媽媽！”

這句話槽點太多了你讓我從哪兒開始吐槽比較好啊！咲夜一臉傻眼地看着對方，就見她有些語無倫次地說道：“就是那個，昨天東京法務局的官方推特不是發了聲明嗎？然後然後，我朋友好奇地去你們

官網找圖片，對比之後找出了照片裏那個抱小孩的女生！就是你唔——”

咲夜伸手捂住對方的嘴，還朝她比了個噤聲的動作：“噓——”

伏見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咲夜看了看四周，心裏暗自慶幸着幸好這裏是角落，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活動上，所以沒人聽到這邊的對話。看到負責人拼命地眨眼睛，她趕忙松開手：“抱歉，我失禮了，但是關于這件事，我們分室已經做出說明了，所以請不要再用這種會引人誤會的說法了。”

負責人用力點頭：“好的好的，真是抱歉，我也失言了，請不要見怪。”盯着咲夜看了一會兒，負責人捧着臉，“但是小姐姐真人比證件照好看一萬倍，嗚嗚嗚好可愛！”

被人當着同事的面誇獎……這種心情還真是複雜。咲夜嘆了口氣望向了伏見：“那個，伏見前輩——”

“物料檢查完了，沒什麽問題。”伏見擺着一張公事公辦的臉說道，“你那邊檢查完了嗎，七濑？”

咲夜點頭：“是，已經檢查完了。”

雙手插在制服褲子的口袋裏，伏見面無表情地說道：“那我們走吧，這裏沒什麽異常。”本來還以為咲夜是來看熱鬧的，結果反倒是他自己看了出好戲。

“好的，我知道了。”咲夜禮貌地對着負責人笑了笑，拎着兩個小袋子跟上了伏見的步伐。她從小袋子裏拿出一張宣傳單看着，同時對伏見說道，“感覺這個活動還蠻有意義的诶，伏見前輩覺得呢？”

伏見不以為意地說道：“也就只有這種整天無所事事的大學生會做這種事了。”

“不要這麽說啊，大學生也是擠時間出來做這種事的啊，”咲夜不服氣地說道，“我在雄英念書的時候也是，期末要交一篇研究報告，我要一邊查資料一邊參加活動的。”

宣傳單頁上還寫了本次活動的一些項目負責人的名字，咲夜在裏面找到了便利貼的設計者：“大貝阿耶，感覺應該是個很可愛的女孩子。”

“這名字聽着有點耳熟。”伏見漫不經心地說道。

“是伏見前輩認識的人嗎？”

“大概……”

正說着，迎面就走來了一個抱着東西的少女，深棕色的長發披在身後，留着公主切的發型，鼻梁上還架着一副眼睛，長得很可愛，但是表情氣質卻有些高冷，有點看不起人的感覺。

……這種微妙的表情好像跟伏見前輩有點像啊。咲夜默默地想到。

看到伏見，那個女生似乎愣了一下，腳步也停了下來，等到伏見走近之後，她才出聲說道：“猿比古，好久不見。”

猿比古……好久不見？？？咲夜看看那個少女，又看看伏見，感覺無比震驚。她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叫伏見的名字呢！

相比較女生平靜眼眸下暗含的隐隐激動，伏見的反應十分冷淡：“是你啊。”

是伏見前輩的熟人？咲夜正在心裏猜測着，伏見卻指了指對方，對咲夜說道：“她就是大貝阿耶。”

“诶？啊，你好，”咲夜對大貝鞠了一躬跟她打招呼，“我叫做七濑咲夜，是伏見前輩的搭檔。”難怪伏見說這個名字耳熟呢。

“哦，是嗎？”大貝微微一笑，表情裏帶着幾分同情，“跟猿比古這樣的人做搭檔一定很辛苦吧？”她将視線轉移到伏見身上，“這家夥不管什麽事都能做得很好，所以總是看不起人，不管是誰，他都覺得是在拖他後腿。啊，除了小美咲。”

……emmm，這個女生跟伏見前輩是什麽關系啊？說話這麽不客氣，當着伏見前輩的面就這麽诋毀他？而且看不起人什麽，你不也是嗎？咲夜算是個護短的人，跟這個女生

比起來，她顯然跟伏見關系更好，而且她知道，伏見才不是她說的那種人，于是便禮貌且生硬地說道：“沒有哦，伏見前輩很照顧我的。”她收回自己剛才的話，這個女生只有長得可愛而已。

“那還真是稀奇啊，”大貝故作吃驚地說道，“我還以為，除了小美咲，你不會有其他的搭檔了，更別說關照別人了。”

咲夜總覺得，大貝話裏帶刺，但伏見倒是一副無所謂的表情：“我會不會有其他的搭檔，會不會關照別人，都跟你沒有關系。”

大貝咬了咬唇，然後輕笑着說道：“也是，不管猿比古變成什麽樣子，都跟我沒有關系。看看你，明明在Scepter 4工作，身上還帶着在吠舞羅的時候養成的小混混氣質，你的制服穿成這個樣子，青之王不會罵你嗎？”

不不不，室長才不會罵人呢。咲夜在心裏暗暗說道。而且她覺得，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宗像應該很寵伏見吧，不然也不會給他太多自由行動的權限。

不過淡島說過伏見好多次，關于制服的事情，因為他總是不好好系扣子，淡島說他這樣子看起來吊兒郎當的。不知道是不是被宗像提醒過，後來淡島也不說了，就由着伏見自己怎麽舒服怎麽來了。

皺着眉看着大貝，伏見語氣微妙地問道：“說了這麽多關于我的事，你很關注我嗎？”

大貝一下子噎住了。咲夜注意到，她緊緊地抱着懷裏的東西，連指節都用力到發白了。這個……算了，她別亂猜了，之前猜“美咲”是伏見的前女友，結果人家是個男孩子。這個女生不知道跟伏見有什麽關系，但兩個人之間的氣氛真的很不對勁，連帶着咲夜覺得自己也被針對了，她還是別說話了。

大貝咬着牙：“我沒有，猿比古怎麽樣，我一點都不關注。”

“那就好。”伏見一臉懶散地說道，“走吧，七濑，我們該回屯所了。”

他的語氣很輕松，甚至都沒有問一下大貝為什麽在這裏，也沒有要跟她解釋一下自己為什麽在這裏的原因。但是大貝知道，那是因為自己對伏見來說是無關緊要的人，所以他不關心，也覺得沒有解釋的必要。

“哦哦，好的。”咲夜對着大貝尴尬地笑了笑，道了聲“我們先告辭了”就跟伏見一起離開了。走出去幾步之後，咲夜轉頭看了看，發現大貝還站在原地。感覺伏見的情緒似乎并沒有受到影響，也沒有表露出絲毫的不耐和煩躁，咲夜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那個，伏見前輩……”

“她是我親戚。”沒等咲夜問，伏見自己就開口了，“我們兩個是同一個曾祖父，從我加入吠舞羅之後就沒聯系過了。”

“我并沒有問。”咲夜悻悻地說道。

“你會不問？”伏見略帶嘲諷地問道。

被看穿了。咲夜吐了吐舌頭，道：“可是剛剛伏見前輩說，大貝阿耶這個名字很耳熟……所以為什麽要這麽說？”

“因為，伏見家的事情已經跟我沒什麽關系了。”伏見面色冷漠地說道，“我不是說過了嗎，從我加入吠舞羅之後，就跟她沒聯系了。我加入吠舞羅的時候還是國中三年級，這都過去多久了。”再過一段時間，他可能連大貝阿耶這個名字都忘記了。

因為不重要，所以忘記也無所謂。

“這樣啊，”咲夜點着下巴，“但是那位大貝小姐看起來很在意伏見前輩的樣子，你說你加入吠舞羅之後就沒怎麽跟她聯系過了，但是她卻知道你現在在Scepter 4工作。”還提到了美咲！她都害怕伏見的“美咲病”會突然發作，整個人都緊繃起來了。

“那是她的事情，跟我沒關系。”伏見不以為意地說道。

“嗯……”咲夜咬了咬唇，猶豫

再三之後還是問出了口，“那個，其實，我有件事很在意，伏見前輩，”咲夜追上了伏見，“可能你會覺得我好奇心重，或者多管閑事什麽的，你也可以選擇不回答。”

伏見看着她，基本上已經猜到她要問什麽了：“你是不是要問，室長昨天為什麽要跟我說，被抛棄的一方，也有舍棄對方的權利？”

“嗯。”咲夜點了點頭，“剛才伏見前輩也說了，伏見家的事情跟你沒有關系，所以我很好奇。”她知道有個名門世族也姓伏見，卻從來沒有想過要把自己的同事伏見跟那個伏見聯系在一起，但是此時，她不知道為什麽，卻把他們想到了一塊去。看到伏見的表情變得有些陰沉，她慌忙說道，“伏見前輩不想說的話也沒關系，對不起我不該多問的。”

“沒什麽。”雖然表情不太好，但是伏見還是盡量語氣平靜地解答了咲夜的疑惑，“我是不被父母愛着的孩子，出生的時候因為那個男人覺得我像個猴子，所以被起了這樣的名字。”

诶……那個男人是指伏見的爸爸嗎？

“他人生最大的樂趣就是用我來取樂，最喜歡看到的就是破壞掉我在意的東西之後露出的痛苦表情。”開始陳述之後，伏見反而冷靜了下來，就好像在講一個跟自己無關的人經歷過的事情。

“然後呢？”咲夜忍不住問道。

“然後他死了。”伏見聳了聳肩，“在我上國中的時候。”

“啊……”咲夜有些惆悵，“那你媽媽呢？”

伏見一邊往Scepter 4屯所的方向走一邊回答道：“她沒管過我，也不在乎我，對于那個男人對我的折磨也只是冷眼旁觀，我的出生大概只是她出于人道主義，覺得畢竟是一條生命所以應該生下來吧。在那個男人死了之後，我們也沒有聯系了。”

“伏見前輩……”所以室長才會說，伏見是被抛棄的一方嗎？

“你在同情我嗎？”伏見推了推眼鏡，“但是我不需要。”

咲夜搖了搖頭：“室長說了，一個人，即便是被最初的社會抛棄了，也會有新的社會接納自己。即便你的父母不愛你，你總有一天也會遇到愛你的人。”

“你在說什麽……”

“我跟伏見前輩，是完全相反的情況。”目光清亮地看着伏見，咲夜一字一頓地說道，“我，是抛棄了父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