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畫冊

夜晚的風透過窗戶的縫隙吹了進來,屋內那唯一一根燭火閃了閃,刷的一下熄滅了。

昏暗的屋子裏漆黑一片,玉笙被人蒙着眼睛綁在了床榻上。

轎子一停下來,她就被三兩個婆子綁住了手腳,扔進了這間屋子裏。漆黑一片,她算不準時間,只依稀記得過了許久,門外才傳來一陣腳步聲。

腳步聲沉穩有力,不疾不徐。

玉笙的心逐漸的跳起來,袖子裏的手漸漸的握緊,聽着那細微的聲響漸漸靠近,然後推開門,腳步聲跨進屋子裏走了進來。

寒風随着關門聲一起響起。

玉笙呼吸都安靜了下來,被蒙住的眼睛眨了眨,她屏住呼吸等着人越來越靠近。

陳琢從進了屋子開始,眼神就落在床榻上。

眼簾微微撩起,玉笙斜躺在上面,外面的鬥篷解了下來,露出裏面藕粉色的煙籠紗的百花裙,裙子雖是紗制的,但一看就是照着身形量過。

穿在身上旁的不顯,身段卻是都勾了出來,腰是腰,屁股是屁股,哪哪兒都好看。

陳琢走上前,将眼神從那盈盈一握的腰杆上收回來。

他起身,走在床榻邊的太師椅上坐下,翹起腿,細微的一聲輕響在屋子裏傳來。

床榻上的人身子微微抖了抖。

他唇角發出一絲笑,卻是沒有笑出聲兒,知道怕就好,他就怕她不知道怕。

擡手捂着拳頭握緊,陳琢捂着唇咳嗽了一聲。床榻上,那嬌小的身影顫抖的越發厲害了。他沒說話,眼中帶着笑意。

可那雙手卻是毫不留情,不留餘地。

月白色的袖子伸上前,陳琢擡手兩根手指拽住那細細的一截腰帶,下一秒,毫不留情的拽開。

腰帶一拉開,裙子瞬間就散了,若隐若現的顯露出如玉的頸脖,還有裏面繡着魚戲紅蓮的粉白色肚兜來。

玉笙呼吸一瞬,顫抖是身子拼命的往後躲:“別……別過來,求你別過來。”

她瞧着害怕極了,被蒙住了雙眼不知該往哪裏逃,只能瑟瑟發抖的縮着身子往後靠,頭上的發簪已經淩亂了,花枝亂顫的在随着動作微微晃蕩。

烏黑的頭發披在肩頭,細細的一截脖子奪目又晃眼。

“怕了?”

他低沉一聲,聲音與以往大為不同,瞧着帶上了幾分沙啞。

床榻上,顫抖着的玉笙都跟着疑惑了片刻,随即聞到他袖子裏掩藏着的迦南香才算放下心來。

這個男人,倒是有本事,說話的聲音都能僞裝成另一個人的樣子,咋一聽居然還當真聽不出來。

玉笙這下确定了是他,心中這才微微松了一口氣。

男人卻不說話,手指卻伸出去在她肩頭往下游走着:“花了八千兩銀子買的你,你倒是讓我看到你的價值。”男人的聲音帶着嘲弄,哪怕是沒睜開眼睛,玉笙也知曉他那張瓊華玉樹的臉上,定然也是不屑的。

手掌對着她那張臉,輕輕拍了兩下,陳琢垂下眼簾淡淡道:“自己脫。”

玉笙只覺得呼吸都不順了,腦子裏的算盤基本上忘的一幹二淨,她腦中一片空白,唯一還記得的是,她要對這個男人表忠心。

喉嚨滾動着,玉笙發出顫抖的聲音道:“我……我不想伺候你……”那劇烈害怕的聲音倒是不用僞裝,哪怕知道面前的人是誰。

可那渾身的氣質,還是讓人忍不住的害怕,折服。

“不想伺候?”陳琢的眼神沒半分的溫度,他低頭解開面前人身上的繩索,薄薄的唇瓣微微抿着,哪怕是這樣微不足道的動作,依舊顯得勳貴之氣。

“那你想伺候誰?”他安靜的解開綁住她手腕的繩索,随即又低頭去解她腳上的,這話淡淡的帶着幾分低沉,好像是随口一言。

玉笙知道,她此時說出他的名字最好,她開始也是這麽打算的。

可他太過于聰慧,她所有的盤算在他的眼中,顯得幼稚又可笑。若是對着旁人,這話說出來定然會惹得人得道預想之中的效果。

可是對着他……

嬌豔欲滴的唇瓣抿着,玉笙沒說話。她忽而铤而走險的拔下頭上的簪子,泛着寒光的尖銳對準了自己。

“怎麽?”前方傳來一聲冷嗤,陳琢先是一愣,随即冷豔看着面前的人。

他收回手,哪怕剛剛那手指在她身上游走動彈,可那眼神卻是冷靜的可怕:“這是要以死相逼?”

簪子的一頭對上自己的脖子,玉笙握住的手都攥緊了。指尖一片煞白,咬牙用力,尖簪對準脖子,已經快陷入了肉中。

“伺候你這樣的人,倒是不如幹幹淨淨的死。”

箭在玄上,玉笙只能賭,咬着牙,拿着簪子的手猛然往脖子裏一戳。

下一刻,就在她以為脖子就快要出血時,手腕忽然被人打開。她猛然往前撲在床榻上,簪子從手中脫落掉在地上。

‘哐當’一聲。

“你瘋了。”蒙住眼的紅綢被人從腦後扯下來,陳琢只手掐住她的脖子,一邊吩咐外面掌燈。一邊壓着她的腦袋,将她的臉往上板。

“仔細看看。”屋內,燭火點亮,奴才們不敢多呆,立馬關門溜了出去。

陳琢眼神冰冷,大掌掐在她的脖子上,虎口掐着她的下巴:“自己仰起頭看看,我究竟是誰。”玉笙面上對準他的臉,眼睛眨了眨。

渾身的衣裳已經半露,她卻是顧忌不上,确定般的頂住他的眉眼看了好一會兒,才喃喃的傳來一句:“爺。”

陳琢的眼簾下垂,盯在她脖子上的紅痕上。

那上面殷紅一片,已經滲出了米粒大的血,若是再深一些,只怕她就那樣刺了進去。

眸子盯在她傷口上許久,才掀開眼簾涼涼的問了一句:“是你想伺候的人麽?”

玉笙知道這個男人想聽什麽,紅着臉狼狽的躲開他的眼神:“我以為……”

“以為什麽?”男人占據着絕對的強勢,姿态悠閑地附身看着他,手指慢慢的撥開她的外裙,他含笑着嘲弄:“以為你伺候的是那個陶老爺?”

玉笙就像是剝了殼的雞蛋,被他一層一層的剝的光溜溜的。

外裙褪下來,她臉和脖子都紅了,支支吾吾的抱着胸,道:“以為爺不要我了。”

放在脖子後,準備拉開肚兜細帶的手頓住。

男人收了手,面上那怒火消退了許多,含笑的語氣帶着幾分漫不經心,他朝後退了幾步,站在床榻前:“知道怎麽伺候麽?”

玉笙抱着雙膝,仰起頭,如小鹿一樣懵懂的眼睛帶着幾分無辜:“爺……爺不是說,等我及笄麽?”

頭頂傳來一絲笑,月白色的長袖在月色下晃蕩了兩下。

陳琢彎腰,将床榻上的小冊子撿起來,對着她晃了晃:“今時不同往日了。” 如玉的手指悠閑地在那小冊子上翻了翻。

“你自己送上門來,還帶着使用說明。”

他不知是看見了什麽,眉眼微揚透着一股明顯的愉悅。

低頭看着手中的圖,身子往背後的一模一樣的太師椅上一靠:“過來。”

搖了搖手中的畫冊,他笑的溫文儒雅:“我來檢查一下,你學習的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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